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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一觉醒来成了合欢宗妲己。
师尊塞给我烫金任务书：“务必攻略天下第二顾如笑。”
“甲方谁？天道？系统？穿书局？”我拍桌，“为什么是第二呢？不是第一追不起，而是第二更有性价比？”
师尊眼神飘忽：“此乃……民意所向。”
百年仙门联谊赛，我杀到天枢城准备开撩。
【前方高能！是顾大佬！】
【姐姐你快上啊！我押了十块灵石赌你们成！】
【感谢合欢宗道友为‘如笑承欢’CP产粮！】
我瞳孔地震：“师尊？！这民意它真的正经吗？”
1
我，一觉醒来，穿越了！
合欢宗限定版，妲己皮肤。
这穿越套餐，够标准。
还没等我研究明白合欢宗怎么个生活流程，我那便宜师尊，就“唰”地一下，把一个什么东西拍在了我梳妆台上。
烫金的封面，边缘流转着细碎的灵光，
上书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关于苏枳欢务必攻略无情道高岭之花之天下第二顾如笑的若干指导意见》
“师尊，”我开口，“这……几个意思？”
我抖了抖那沉甸甸的“指导意见”。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点心虚：“此乃……呃……”
“民意所向。”他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寻找合适的词汇，“总之，任务已下，不容推诿。”
他目光中带着点“你看着办”的深意：“百年一度的‘仙门联谊切磋交流大会’，下月就在天枢城举办。加油，为师看好你。”
瞬间，偌大的寝殿里，只剩我捏着那莫名其妙的玉简，还有满脑子奔腾的草泥马。
民意？呵。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神仙人物，值得“民意”如此大动干戈。
时间倏忽，转眼便是下月。
百年仙门联谊赛的噱头果然不是盖的，
天枢城里，城门高耸入云，穿着五花八门门派服饰的修士们摩肩接踵，吆喝声、寒暄声、灵兽坐骑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
活脱脱一个仙侠版春运现场。
“啧，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我暗自腹诽，试图在汹涌的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我侧身躲开一个扛着巨大酒葫芦、走路摇摇晃晃的邋遢道人时，
前方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伴随着几声惊惶的尖叫。
“让开！快让开！”
只见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兽车像是失了控，
车辕已经被它拖得歪斜，车身剧烈摇晃，眼看就要彻底散架，
人群惊呼着四散躲避，混乱中竟无人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冷的剑光，快到视线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轻微的“嗤啦”一声，
失控的兽车猛地一顿，车辕断裂，车厢歪斜着砸落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过程，从剑光出现到凶兽伏诛，不过一息之间。
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场中。
一身天衍宗标志性的月白色云纹道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锋芒尽敛，却更显清冷高华。
人群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是天衍宗的顾真人！”
“好快的剑！不愧是‘无情剑’顾如笑！”
“顾师叔出手了！太厉害了！”
各种赞誉和惊叹潮水般涌来。
然而，作为合欢宗专业人士，我的关注点……显然和普罗大众有点不一样。
我的视线，像带着精准刻度的尺子。
啧啧啧。
宽肩窄腰，比例完美。刚才那惊鸿一剑的腰力，绝对满分！
双腿笔直修长，站姿如松。这腿长，这线条，十分！妥妥的十分！
目光再往上移。
下颌线清晰利落，鼻梁高挺。嗯，五官底子也不错。
“啧，”我下意识地咂了下嘴，“硬件顶级配置啊，但面瘫指数直接扣五分！综合评分……还行吧，勉强及格。”
2
合欢宗攻略守则第一条：知己知彼，百睡不殆。
从第一次集市上见到顾如笑之后，我没有贸然开始行动。
毕竟，这“天下第二”的硬件算是初步验货完毕，但软件，或者说他那颗据说修了无情道的心，到底是个什么运行逻辑，光靠那惊鸿一瞥可不行。
几日后，我捏着刚花十块下品灵石从百晓生小贩那儿淘来的《顾真人起居注之天枢城特别增刊》，蹲在客栈窗边翻得津津有味。
薄薄几页纸，信息密度却高得吓人。
顾如笑，男，天衍宗清虚峰首座。
性情：冷。极冷。非必要不开口，开口必冻死人。
日常：练剑，练剑，还是练剑。
地点：城西孤峰望月坪。
时间：雷打不动，子时三刻至寅时初。
我指尖无意识划过“孤峰望月坪”那几个字，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
月下，孤峰，美男，舞剑……
啧，多么经典、多么充满发挥空间的场景！
合欢宗前辈们的经验智慧在此刻熠熠生辉。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气氛到位了，哪怕他是块万年玄冰，我也得给他凿出条缝儿来！
行动力！才是穿越者的基本素养！
夜风料峭，吹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我拢了拢身上特意换的、料子轻薄飘逸、主打一个“我见犹怜”效果的纱裙，搓了搓快冻僵的手臂，躲在一块嶙峋怪石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果然是顾如笑。
他背对着我，手中长剑并未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纵横，没有炫目的光影特效，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手腕轻微一振，那未出鞘的长剑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石缝的呜咽，
还有……我肚子里不合时宜的一声轻响，
咕——
我赶紧捂住肚子，暗骂这具身体不争气，
为了凹造型，晚饭就啃了半个灵果！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窘迫，脸上切换成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恰到好处的慌乱。
“哎呀！”我脚步踉跄了一下，仿佛是被崎岖的山石绊到，
身子微微前倾，手中食盒恰到好处地向前递出，
盖子微掀，一股清香馥郁的甜腻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位道友？”我稳住身形，抬眼看向那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的身影，
“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小女子苏枳欢，初来天枢城，一时贪看夜景迷了路，惊扰了道友清修，真是过意不去。”
顾如笑转过身，
他看着我，或者说，他的视线穿透了我。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合欢宗秘传的“春水含情”眼波功，撞上这绝对零度的冰墙，连个涟漪都没能荡起。
“那个……”我硬着头皮，努力维持着声音的甜度，将食盒又往前递了递，“夜寒风大，道友在此练剑辛苦，小女子这里有些家乡带来的点心，权当赔罪，也暖暖身子？”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裂帛声响起。
我手中一轻，
低头看去，食盒盖子，连同里面几块最精致的芙蓉糕，无声无息地从中裂开。
他本人，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捧着剩下半盒沾了灰的点心，僵在原地。
脸上努力维持的“我见犹怜”彻底碎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他劈了我的食盒！他甚至！懒得看我？！
“顾某从不食旁人递来的东西。”他终于开口，声线冷得像山涧冰泉，“尤其是合欢宗的‘点心’。”
话音未落，他剑指轻转：“苏姑娘这‘醉心酥’，用灵气裹着迷香散，倒是比寻常迷药高明些。”
我瞳孔骤缩，他竟连我糕点里的手脚都看得透？
还未等我开口辩解，顾如笑已负剑转身：“天枢城禁术阁昨夜失窃，苏姑娘若是真迷了路，不如去执法堂喝盏醒酒茶。”
寒风卷起我凌乱的发丝，贴在发烫的脸颊上。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干笑两声：“顾道友说笑了，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直到确认远离，我才靠着树干大口喘气，
望着掌心沾着的糕点碎屑，懊恼地将其狠狠甩开——
第一次任务，就栽在这冷面煞星手里，日后怕是在合欢宗都抬不起头了。
3
虽说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没有和顾如笑进行亲切友好交流，
但是！
合欢宗攻略守则第二条：百折不挠，方得始终。
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我第二天还是踏入了仙门联谊赛的演武场，意图挽救我在顾如笑心中形象。
然而，今天的气氛……有点怪。
我刚一踏入演武场的边缘，还没找到合欢宗那花里胡哨的席位呢，就感觉无数道视线“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那感觉，不是敌意，也不是寻常的打量。
那些目光……怎么说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热切？期待？
我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为了符合身份特意换的、缀着流苏的嫣红纱裙。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还是这裙子太扎眼？
顶着四面八方如有实质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往自家席位走。
一路上，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是苏仙子！今天穿得更明艳了！”
“嘘！小点声！她看过来了！”
“加油啊苏仙子！我们都支持你！”
“对对对！别放弃！看好你！”
“今天一定要有突破啊！”
此起彼伏的加油声，热情洋溢，充满了鼓励和莫名其妙的期待。
我：“？？？”
什么情况？我今天要上场？名单上没有啊？
支持我？看好我？突破？
突破什么？修为瓶颈吗？我最近没说要突破啊？
我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那些修士对上我的视线，立刻露出心照不宣的、更加灿烂甚至有点诡异的笑容，有的还用力握拳挥了挥，做出“fighting”的手势。
这仙门修士什么时候这么团结友爱、热情似火了？还专门给我加油？
虽满腹狐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只好僵硬地扯出一个营业微笑，对着那些热情的目光微微颔首，
心里嘀咕：行吧，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大家这么热情，看来是希望我合欢宗在联谊赛上好好表现？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我坐定后，目光第一时间，无比精准、且毫不掩饰地，投向不远处顾如笑的位置。
好的！目标已锁定！
今日我定要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一场激烈的比试结束，胜者向四方致意，人群欢呼涌动。
我瞅准顾如笑，脚下不经意地被旁边一个兴奋蹦跳的小修士“撞”了一下。
“哎呀！”
我惊呼着朝他倒去，手中灵果汁泼洒。
顾如笑脚步微顿，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我腰，
那股力道并非完全排斥，更像是一种精准的、条件反射般的“格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灵果汁泼了他衣摆，我被他扶着腰站稳，故意凑近：“顾真人这腰力，练剑一定很辛苦？”
他猛地撤手，退后半步：“无聊。”
却在我踉跄时，又伸手虚扶一把，“人多，站稳。”
我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
是错觉吗？
4
嗡！嗡！嗡！
腰间猛地传来一阵剧烈、急促到近乎疯狂的震动。
什么玩意儿？我下意识地低头。
搞什么鬼？师尊这破指导指南质量这么差？今天第一次带着，没用就坏了？
还是顾如笑的“剑气”太霸道，隔空把这玉简震出毛病了？
我惊疑不定地抬头，正好撞上顾如笑的目光。
他看过来了！
那双冰湖般的眸子，此刻竟真真切切地落在了我……腰间的玉简上！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峰，快得如同幻觉。
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一把扯下玉简，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
嗡——
玉简猛地一颤，光芒骤然大亮。
无数小字，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地向上滚动、刷新！
我下意识地眯起眼，凑近那疯狂刷新的光幕，
最顶端，一行加粗加大、自带七彩炫光效果的艺术字嚣张地霸占着C位：
【高能直播！如笑承欢CP二次碰撞！前方核能！非战斗人员速速撤离！！！】
下面，是瀑布般文字洪流：
【顾大佬：莫挨老子，更莫泼老子！】
【扶腰！是扶腰！顾大佬手在抖！】
【我赌十块上品灵石他动心了！】
【这波操作我给满分！扶腰！四舍五入等于抱了！】
无数条信息，带着各种匪夷所思的颜文字、表情包、打赏记录……
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像天书！
什么CP？什么产粮？什么打赏？
“如笑承欢”？又他妈是什么鬼名字！
我捧着那块烫手山芋般疯狂震动的玉简，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甚至还看到了头一天关于食盒的纠葛！
【哈哈哈哈笑死！食盒惨遭分尸！顾大佬：莫挨老子！】
【苏姐别怂！上啊！拿出你合欢宗妖女的魄力来！A上去！强吻他！我们众筹给你买复活甲！】
【呜呜呜苏苏宝贝委屈的小表情我见犹怜！顾如笑你没有心！】
【开盘了开盘了！赌苏姐下次用什么招！我押‘意外湿身’！】
【前面的让让！我押十块上品灵石赌他们今晚必有肢体接触！顾大佬剑鞘警告不算！】
【感谢合欢宗道友为‘如笑承欢’CP产粮！打赏灵石＋100！苏姐加油！】
【弹幕护体！保护我方输出苏枳欢！】
……
玉简的震动和光芒还在持续，仿佛千万个磕CP磕疯了的仙侠网友在我耳边尖叫。
又一条加大加粗的弹幕，慢悠悠地飘过玉简中央：
【如笑承欢今日份KPI达成！别忘了为你支持的CP投票打call哦！仙葩榜传送门：链接】
“仙葩榜？”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
一股被愚弄的邪火混合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的神识，狠狠戳向那串链接。
一个比方才弹幕界面华丽浮夸百倍的立体榜单瞬间在我眼前展开！
七彩祥云为底，金边道纹镶边，无数流光溢彩的名字在上面滚动，
旁边还实时跳动着代表“热度”的火焰数值和代表“支持率”的星辰数量。
榜单顶端，几个斗大的金字熠熠生辉——“仙门仙葩，年度最受期待道侣CP榜”。
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钩子牵引，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扫向那个该死的“如笑承欢”，
它在榜单第二的位置，热度火焰熊熊燃烧，支持星辰密密麻麻，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标注：“合欢妖女X无情冰剑，极致拉扯，高岭之花堕落进行时！入股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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