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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和高冷影帝形婚第三年，他还是对我爱搭不理。
晚宴上我被人下药和他滚了一夜床单，第二天他却提起裤子不认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受够了冷暴力，提出离婚。
他眼眶微红，云淡风轻地点头，接过协议书准备签字。
可提起钢笔的前一秒。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呜呜呜老婆果然很讨厌我，昨晚她在床上叫了小三的名字，我都装不知道了她还要跟我离婚！
【现在说自己手断了还来得及吗？好想继续当老婆的狗给她冷脸洗内裤，哪怕是以小三的身份……
【算了，以后她走她的独木桥，我在下面撑着桥，等她孩子出生了我就跟她的孩子姓吧呜呜……】
我：？？
1
我猛然摁住了秦穆时拿钢笔的手。
他淡漠抬眼，除了眼尾微微泛红，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乐意的情绪。
如果不是听到了他莫名其妙的「呜呜」声，我甚至觉得此刻他是兴奋的——
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我，这个常年被黑、臭名远扬的绿茶小花。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秦穆时？」
【呜呜呜难道老婆看穿了我要装手抽筋的把戏？老婆我想说我补药离婚，补药离婚啊！呜呜呜……】
耳边聒噪的哭声吵得我心烦。
可眼前的人还是一副高冷面瘫样儿，抿了抿唇淡淡开口：「我看到今天黄历不太好，不适合离婚。」
呵。
看来我没精神失常产生幻觉，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我仅用了三秒就接受了这个技能，兴奋不已。
和他形婚三年，我们一直按照协议书上写的条款相敬如宾，从未逾矩。
就连昨晚我疯狂缠着他那一夜，秦穆时也没失去理智乱来，始终小心翼翼。
不承想，他内心竟然这么骚。
「行啊。」
我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撕了离婚协议：「那我们改天再离？」
秦穆时起身迈开长腿，结实而有力的手臂越过我眼底，接下了我洒落的所有纸屑。
神情淡漠如冰：「嗯，改天吧。」
他转身的瞬间。
耳边立刻响起嘈杂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呜呜呜呜太好了，今晚可以继续给老婆洗内裤了！还好老婆比较封建迷信呜呜呜……
【死离婚协议书给爷死，我今晚就去偷老婆电脑给你删了，我现在把你碎尸万段！！】
我：「……」
2
我一直以为，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内衣内裤是张姨收拾走，帮我洗好晾干的。
直到当晚，我真的看到西装革履的秦穆时从脏衣篓里挑出我的东西，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搓搓搓……
他解开的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青筋若隐若现。
周围的心声，全是【老婆真香】【我爱老婆】【想亲一口】……
我咽了口唾沫。
昨晚的回忆如潮涌浮现，又令人费解。
鬼鬼祟祟躺回床上后。
我捂着脑袋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却怎么回忆不起昨晚，自己究竟叫了谁的名字。
小三？
别搞笑了。
他可能不知道，我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进娱乐圈，就是为了他。
当初为了接近秦穆时，我不顾全家人的劝阻进去打工，误打误撞走上了黑红路线。
最纯被黑的那一年，我在综艺上喝口水都能被喷不雅观，骂我吞咽的动作性暗示。
但就是那次，秦穆时作为特邀嘉宾公然帮我回怼恶意弹幕，成功让我以「感谢」的理由加上了他好友。
后来听说他被催婚，我立刻找到他，故作同病相怜提出假结婚。
秦穆时只犹豫了一分钟，就同意了。
我原想先婚后爱，制造机会。
可形婚这三年，秦穆时对我宛如同事，尊重却过于疏离，被我碰一下都要蹙眉。
我一度认为他讨厌我。
但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出轨和绯闻，又让我觉得他是性冷淡，生来无情。
如今才发现。
我这位高冷面瘫老公……竟还有舔狗属性。
3
那晚我没思考多久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爬起来看电脑，果不其然。
草草赶出来的电子协议书已经不见了，被删得干干净净。
我勾了勾唇，换了套衣服就火速下楼。
张姨已经做好早餐了，秦穆时正坐在餐桌前，一手捏着报纸一手端咖啡，矜贵淡漠。
见我坐下，他才放下报纸淡淡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启：「早。」
我冲他笑了下，「早啊。」
【啊啊啊老婆对我笑了！！老婆老婆呜呜我是你的狗，桌上的早餐我一个也没动，小狗等着和老婆一起进食嗷嗷……】
我浑身一个激灵。
满脸震惊错愕抬眼，却只见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精致面庞，望过来的黑眸甚至透着丝丝凉薄：「怎么？」
我狠狠咽下哽在喉间的三明治，摇头。
又立刻故作苦恼：「没什么，就是我电脑里的那份电子协议书不见了，好奇怪啊……
「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穆时哥？」
秦穆时喉结滚动了下。
耳边拼命叫嚣着对不起，他出口却是：「不知道，可能是你电脑坏了吧，待会儿我让小李给你买台新的。」
「哦，这样呀。」我恶劣地勾起红唇，「那谢谢你，老公～」
这是我第一次不为了演戏，这么称呼。
秦穆时一脸波澜不惊，很自然地垂眸「嗯」了声。
可他的心声凝滞了足足十秒。
就在我以为是不是出故障了时，耳边骤然一阵爆裂声，像是来到了花果山……
【嗷嗷嗷嗷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汪汪汪！！！
【呜呜呜就算被当成狗逗我也乐意……她都大发慈悲愿意逗狗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恶，好想亲死老婆，今天她嘴巴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4
我和秦穆时坐了同一辆商务车赶通告。
半个小时前，群里临时下发「秦影帝空降」的通知，我才知道他也要来「田园食光」这档综艺。
参加的这档综艺全是流量小生小花，他这个咖位还来，纯属纡尊降贵了。
我劝了他下，但他冷着脸没解释，固执要来。
很快就听到他的心声：
【哪个崽种在晚宴上给我老婆下药，我要把ta抓出来鲨了！不靠谱的导演也鲨了！豆沙了！！】
「……」
行叭。
我确实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缺德，避开监控给我的酒里下药的。
要不是秦穆时碰巧出现，就真的凉凉了。
车上秦穆时正襟端坐地研读着综艺剧本，我懒得看，吊儿郎当地补妆。
到场地后，经纪人吴姐唉声叹气，让我学着点儿人家影帝，多读剧本。
我礼貌笑笑，不说话。
秦穆时看起来确实挺敬业。
如果不是在车里，听他叫了一路「老婆」的话。
5
田园食光是档种菜煮饭，自给自足的综艺。
我的对家白晴晴也来了，直播弹幕上骂评一片，清一色往她那边倒。
【夏沁晚这个绿茶婊又来装大小姐了，什么都不会做净拖后腿，简直茶香四溢～呕！】
【哪个正常人不知道开了花的番茄和辣椒不能浇水？上周多亏了我们家晴晴有预制菜，不然大家都得在这绿茶婊手下饿死！】
【……】
唉，不能浇水这事儿，我确实不知道啊。
更何况导演组给的剧本上，就写的让我浇水。
我总不能罢工吧？
看着直播间满屏脏话，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瞟了两眼刚想走，就听到旁边连着麦的人对镜头冷冷道：「我也不知道不能浇水，看来我也不是个正常人。」
【……我看错了吗家人们？】
【真的是秦影帝！！】
6
这张脸一出现，直播间顿时炸锅了。
作为空降嘉宾，除了我们内部演员，没人知道秦穆时会来。
满屏谩骂火速扭转：
【啊啊啊秦影帝怎么来了？】
【是为了晴晴吧，是吧！！我嗑秦影帝和晴晴好久了，终于等到二搭啦！】
【呜呜呜秦影帝怎么会不是正常人，不能给那些蔬菜浇水本来就不是常识啊，不知道又怎么了！】
导演没想到秦穆时会突然来这么句，但见直播间效果不错，也没阻止。
甚至，还把白晴晴也推了过去。
「直播间都嗑你俩cp呢，快去表现一下！」
人如其名的白晴晴一脸娇羞，温婉地挽了挽头发，凑到秦穆时的屏幕前。
可惜秦穆时见到她脸色一黑，立刻转身，拖着行李进了导演组安排的房间。
白晴晴愣了愣，很快调整好状态，趁正主不在就空口造谣：「穆时哥哥前两天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跟我说想来这档综艺呢……
「他刚刚那表情是不舒服，早上给我发过消息啦，大家不用担心～」
弹幕：【啊啊啊他们私联那么多，我就知道秦影帝是为了晴晴来的！】
【霸道高冷影帝VS清纯小白花，我的古早cp复活了！还以为按他们俩这悬殊的咖位再也合作不上了呢……】
霸道高冷？
想起今早听到的狗叫，我在一旁无语地笑了下。
弹幕立刻捕捉：【夏沁晚那个绿茶婊又笑什么笑？嫉妒我们晴晴有大腿是吧！】
【有本事你自己也去傍一个啊！啧啧你这人脉，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没人愿意跟你卖！】
最后一条弹幕让我愣了下。
说起来，内娱确实没一个男明星愿意和我炒cp，合作过的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该不会也是秦穆时搞的鬼？
7
场地内四周全是摄像头，我暂时没机会套秦穆时的话。
白晴晴那边唱了会儿独角戏觉得没意思，很快便回收拾好行李，准备靠任务再炒作一波。
这期的任务，是「黑暗料理盲盒」。
我们要用随机抽中的奇葩食材，制作创意料理。
比赛开始前，导演组让我们抽了分组。
四人小组，偏偏就把我、秦穆时和白晴晴分一块了，剩下一个是跟我合作过的新晋顶流周叙言。
我无声叹了口气。
分好组，工作人员问：「你们谁来抽食材？先抽的，后面可以免去一次劳作哦～」
弹幕立刻沸腾起来：【太好了是修罗场！】
【女士优先咖位大的优先，秦影帝肯定会让晴晴抽的啦！而且听说小周也暗恋晴晴，这期有那个绿茶婊好看的了哈哈哈……】
「小夏老师手气好，让她去吧。」
秦穆时没看弹幕，淡淡扫了我一眼，完全把另外两人当空气。
白晴晴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没好意思占便宜，还是问过其他两人，才顶着弹幕满屏的【？】上前抽了。
结果手气确实不错，抽中了蘑菇奶油和苦瓜，勉强能搞两个菜。
其他小组就没那么幸运了，净抽些「鱼腥草」、「活珠子」……等更奇葩的材料。
我超开心，抱着食材去他们面前献殷勤，结果就周叙言一个人捧场。
白晴晴趁镜头不在对我翻了个白眼，秦穆时心不在焉，敷衍地「嗯」了一声。
正寻思自己哪里又做错了，结果就听到——
【呜呜呜好想叫老婆啊，刚刚差点就叫出来了……这辈子还有机会拿到名分，被老婆公开吗？委屈QAQ……】
「……」
8
不公开对外形婚，是写在那份婚前协议里的条款。
我是个黑红的绿茶，十条热搜九条是骂我的，剩下一条是边骂我边客观评价我的长相——
虽死装，但实在美丽。
我早就被黑得体无完肤了。
而秦穆时出道即巅峰，全网无黑料，黑粉更是寥寥无几……我不乐意染指他。
所以哪怕我知晓了他的心思、再想把他据为己有，也没想过公开。
分配任务时。
我特地挑了个和秦穆时不一样的任务，避避嫌。
白晴晴见缝插针，立刻站到了秦穆时那边，莞尔一笑：「好巧呀穆时哥哥，我也喜欢择野菜……」
【妈的本来老婆不要我了就烦，这女人到底药剂吧干嘛？能封杀吗？！！
【呜呜呜老婆都不吃醋，桑心TAT……】
秦穆时不动声色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面无表情接过菜篮子，瞪了周叙言一眼，就利落转身出了门。
但他的心声哭成一片。
甚至，还怀疑周叙言是不是我的……小四。
9
周叙言没能留在厨房帮忙备菜。
他挠挠头很不好意思：「抱歉沁晚姐，我觉得我也挺适合择菜的……」
弹幕笑得很大声：【哈哈，就知道小周喜欢晴晴，没人愿意靠近这死装姐！】
【绿茶婊这边一个人孤苦伶仃，晴晴那儿两男争一女，秦影帝还主动帮她整理领口呢！可甜咯～】
【虽然但是，秦影帝对某小白花爱搭不理的态度真的甜吗？我怎么觉得小周是被秦影帝无声威胁了才来的……】
【秦影帝就是生性不爱笑而已，楼上死出啊！这年头什么垃圾明星都有粉丝了，跨火盆！】
我瞥见恶评愣了下，还是无视它们，专注手头的奶油蘑菇汤。
上次被骂拖后腿后，我特地回家请教了保姆阿姨，厨艺精湛了不少。
等其他三人回来，汤和炒苦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白晴晴和秦穆时挨得很近，衬衫领口也的确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也许，只是巧合。
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白晴晴似乎没料到我真会做饭，挤出个假笑凑过来鼓掌：「晚晚姐真厉害！简直和上次做的菜有天壤之别呀……」
此话一出，弹幕立刻回忆起上次做饭时我的一窍不通，又开始激情输出了。
秦穆时无意瞥见，一张冷脸寒凉更甚——
【妈的这群黑子红豆吃多了相思吧，当着我的面骂我老婆！
【不行，忍不了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喷子！！……】
「秦穆时！」
我及时拽住他手腕。
【呜呜，老婆竟然叫我全名呜呜呜呜……】
「咳……秦老师，那堆菜叶子还没洗呢。」
10
秦穆时的视线下移，盯着我的手使劲眨巴了下眼睛，被我火速弹开。
他低哑地「嗯」了一声，捻了捻手背余温，就勾唇进了后厨洗菜。
弹幕炸了：【不儿，这对吗？！】
【秦影帝不是出了名的一身反骨、生性不爱笑么？刚刚那一闪而过快扬到天上去的唇角又是怎么回事？！】
【秦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夏沁晚手里啊？是就眨两下眼睛，我们救你！……】
我简直气笑了。
可惜秦穆时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他十几个商务活动傍身，连着两天来综艺现场已经很不容易了，观众导演也没多说什么。
剩下的任务我们帮他做了。
忙完换衣服时，白晴晴跟着我到了更衣室，突然嗤笑：「真是看不出来啊，夏沁晚。」
我：「？」
「能让穆时哥对你青眼有加，你段位挺高的。」
我愣了下，立刻骄傲点头：「那当然！」
整整六年欸。
鬼知道这六年我装得有多累，制造了多少机缘巧合。
除了我，还有哪个大小姐能坚持这么久？
白晴晴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一时语塞，撂下一句「走着瞧」就气冲冲走了。
她这，给我逗笑了。
现在都知道秦穆时也暗恋我了，还能怎么瞧啊？
11
没一会儿我就知道怎么瞧了。
拿蘑菇汤去交任务时，评委只是尝了一口，就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
被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蘑菇汤里有泻药的痕迹。
这道菜品全程由我监制，端上桌之前，我还大方让满脸好奇的白晴晴试一试。
现下，弹幕毫不犹豫把责任推卸到了我身上。
【夏沁晚这个毒妇，装绿茶就算了竟然还想害人，幸好晴晴没喝！】
【我记得这个秃驴评委，就是他上次当众指责夏沁晚没常识，来种田综艺装大小姐的吧？难怪被报复……】
【但是在综艺节目上都敢公开下毒，这姐以前该不会是霸凌小太妹吧？谁来查查她啊，我看她那面相就挺像小太妹的……】
【毒妇！！广电快来封杀这个职场霸凌的毒妇！！】
【……】
不出一个小时，【#夏沁晚 综艺下毒】、【#夏沁晚 职场霸凌白晴晴】这些词条就上了热搜。
寥寥几条帮我说话的评论，全被挤了下去。
吴姐把我从医院带到了隔壁酒店，在我面前来来回回都快转成陀螺了：
「夏祖宗，你可真是我的好祖宗！上次晚宴被下药那事还没完呢，这次又只有你被黑上热搜了……」
她嘴上叫着命苦，手头的澄清电话都快打爆了。
可白晴晴这次做事很利落，专挑着监控死角下手，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工作人员去搜证据时，甚至从我房间里搜出了一包没用完的泻药。
即使没有细查指纹，网友也捶死了是我被骂后蓄谋报复评委，黑稿满天飞。
正打算直接报警时。
吴姐突然僵在原地，支支吾吾摁住我拨座机的手：「先等等，你的黑热搜暂时被挤下去了……」
她拧了拧眉心，把热搜界面举到我面前：「但坏消息，榜一热搜是你老公和你对家进了同一家酒店，还在我们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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