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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上辈子,我与贺屿鹣鲽情深,相伴至银婚。
只憾他因年少旧疾,刚满五十便离我而去。
重生后,我护他平安顺遂,助他功成名就。
可这一世,他反倒爱上了霸凌女。
受刺激下,我意外摔了一跤,却唤醒前世最后的记忆。
原来所谓的伉俪情深,忠贞不二。
全是假象,他早就烂掉了。
1
少有人知,人前风光霁月的贺屿,高中曾遭受严重的校园霸凌。
上一世,众人冷眼旁观,等我发现制止,他已被折磨一年。
以致刚满五十,便早早离世。
我重生后,当即遏止了一切暴行。
徐蕙挪开踩在贺屿手上的脚,眼神狐疑。
“你跟他……?”
我看向贺屿红肿乌青的双手,冷冷开口:
“或者我母亲该重新考虑与徐氏的合作了。”
徐蕙咬牙,气冲冲地抛下一句:
“死穷鬼,真会攀高枝!”
便带着那群乌合之众,头也不回地离开。
贺屿狼狈爬起,清俊的脸上似有怒意,嗓音嘶哑却坚定。
“叶同学,我的事以后你无需再管。”
我愣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恼意。
以及,奇异的厌恶感。
贺屿是这所贵族学院,唯一特招的贫困生。
徐蕙爱看他怒极而隐忍的神情,欣赏他无力反抗的窘状。
夏日让他在滚烫的跑道上,赤脚跑步。
寒冬淋他一身污水,再诬陷他偷窥女厕。
逼着他吃剩饭,连鱼刺骨头都得吞下去。
就跟逗弄猫狗似的。
明明得我解救,他才免被欺凌。
这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可脑中却又有道声音,劝我:
“贺屿孤高清傲,上辈子他也没道谢,要不是大学重遇,你也不会知道他早便动了心,立志此生非你不娶呀。”
我想起贺屿离世后,我终日郁郁寡欢。
不多时,便跟着他去了。
意识消散前,生前影像如走马观灯般重现。
我生病时,他彻夜悉心照料的背影。
琐事吵架,他见我落泪而慌张的神情。
他胃出血,还不忘温声安抚我的话语。
再到我体质弱,他为我放弃生育,领养了女儿熙熙。
妈妈离世,我深陷痛苦,他将我拉出深渊,护我一世无忧。
我与贺屿执子之手,却未能与子偕老。
应是我最大的遗憾。
可为什么,想到再嫁贺屿。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抗拒呢?
2
高中三年,我潜心苦读,日子飞逝而过。
期间,敢欺负贺屿的人,都被我暗中警告了遍。
但我似乎真的不爱他了。
每每与贺屿对上眼神,烦躁感便油然而生。
所以期间,我们仅有过一次交谈,还是个大乌龙。
高考前一个月,我抱着厚厚的物理作业,经后楼梯去办公室时。
“唔,你快点……”
角落的男厕所,传来了女孩的呜咽声。
那声音,竟然有些像……
徐蕙?
我上楼如实告诉了物理老师。
陈老师神色凝重,叫上一位女老师随我下楼。
刚到厕所门口,贺屿正好洗手出来。
陈老师声音严肃:“里面还有人吗?”
贺屿目光轻扫过我,声音平淡:“就我一个。”
陈老师走进男厕查看,里头空无一人。
提及我听到的声音,贺屿嘴角浮起浅笑,解释道:
“陈老师,我表妹模拟考没考好,刚才跟我打电话,忍不住哭了。”
误会一场。
贺屿确实有个同龄的表妹,婚后我们也有过往来。
陈老师又叮嘱了几句,手机不能带来学校之类的,才离开。
我有些尴尬,刚想先一步离开,却被贺屿叫住。
“叶同学,有一本作业掉地上了。”
他拿起不知何时,掉在梯阶上的本子,递还给我。
“谢谢。”
我暗骂自己粗心,匆忙道谢后,我们错身而过。
风中隐约传来一道机械音:
【使用障眼术一次,消耗男主光环10 %,剩余30 %。】
我晃了晃脑袋,凝神细听,周围只剩下蝉鸣声。
这压力过大,还会出现幻听吗?
3
高考过后,我逼着妈妈体检,及时发现并切除了胃里的肿瘤,只需定期复查就好。
而我也提前进入公司,跟着她学习管理。
晚上,我们母女俩久违地一块睡觉。
瞥见她鬓边新长的银发,我心头酸涩,眷恋地窝进她怀里。
“妈妈,我打算报考工商管理,毕业就接手公司。”
妈妈轻抚我后背的手一顿,惊讶地张大了嘴:
“宝贝不是对实验室更感兴趣吗?”
我抬头:“您说过的,钱和权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上一世,我任性地顺着心意,专攻材料科学与工程,只负责产品研发,不参与公司运营。
妈妈只能培养贺屿作为接班人。
到后期,叶氏变成贺屿的一言堂,就连我的研究经费,都需经他同意支出。
妈妈一手打拼起来的企业,不该落到他人囊中,亦不该败在我手上。
凭借上辈子的记忆优势,我有理有据地和她分析市场发展趋势,最终得出结论。
“按集团现有的经营状况,很难更上一层楼,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妈妈,强强联合,联姻是最佳的选择。”
妈妈眉眼弯弯,欣慰一笑:
“你颂年哥哥怎么样?
“他年少有为,已然是江氏实际的掌控人了。”
刚才还口若悬河的我宕了机,思绪不自觉飘移。
这是真白月光。
情窦初开时,暗恋的竹马哥哥。
可江父风流,私生子众多且个个狼子野心。
我还未戳破窗户纸,江颂年便因车祸被紧急送出国,自此断了音讯。
再见面,是在我婚礼当天。
彼时江颂年刚接任江氏总裁,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的沉稳与矜贵。
他站在新娘休息室门口,神情复杂难辨。
良久,他黯然垂眸,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话。
“可惜,我们总是阴差阳错。”
事后我才得知,他送的新婚贺礼,价值过亿。
是蝴蝶效应吗?
江颂年比前世,更早接手了江氏。
妈妈的声音满是赞赏:“咱们两家也算知根知底,颂年有魄力有胆识,江氏下一步,就是进军汽车制造业。”
我从妈妈怀中退开,露出和她如出一辙的笑容:
“江氏有钱,叶氏有技术,天作之合。”
虽说爱情转瞬即逝,唯有利益永恒。
可我向来贪心,两者都想兼得。
4
与上辈子的轨迹相同,我与贺屿考上本市同一所985大学。
大一那年,他开始创业。
上辈子,贺屿在大三获得天使轮投资,赚到第一桶金后,跟我表白。
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大一就向我袒露心意。
他沉默片刻,才低声说:
“那时我太穷了,生活费都捉襟见肘,你生来就是公主,我该去努力配得上你,而不是莽撞告白,让你跟着我吃苦。”
念着上辈子的夫妻之情,我偷偷在信托基金拿出300万,委托律师以她的名义投资贺屿。
很快,贺屿赚到人生首个百万。
我看着他的公司从崭露头角,到收入持续攀升。
大三时,更是顺利拿下千万 A 轮融资。
我们同系不同班,只称得上点头之交。
他半工半读,连偶遇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实习前,我回学校拿资料,辅导员有事着急离开,拜托我给几位认识的同学顺带拿上资料。
上完洗手间,在办公室门口撞见贺屿,我抬手拦下了他。
今天的温度高达36度,我热得双颊通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包包。
“贺屿,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面色几经变幻,居高临下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女朋友爱吃醋,叶同学的表白,我拒绝。”
我一怔,忽地想起今天,正是前世贺屿对我表白的日期。
突然,一个女人从贺屿身后冒出。
“哎呀,我就说咱们叶公主肯定是暗恋你,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护着你呀。”
看清女人那张脸,我有一瞬的恍惚。
徐蕙!?
5
贺屿将她揽在怀里,声音一如记忆般温柔。
但是对象,换了人。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日头太晒了,你个娇气鬼待会又得骂我,怪我要你陪,才让你晒黑的。”
“哼,就怪你!小狗生来就是让我欺负的!”
他无奈又宠溺: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
两人肆无忌惮地亲昵嬉闹。
我被这奇异的组合冲击得伫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却又暗中舒一口气。
幸好贺屿这世不喜欢我,否则被某人知道,又该打翻醋坛子了。
好一会,贺屿像是才注意到我似的,收敛了神情。
他抿了抿唇道:
“抱歉叶同学,如你所见,我有女朋友了。
“当年她对感情尚且懵懂,不懂表达爱意,我很感激你当时对我的维护,但我与你仅有同学之谊。”
他看向徐蕙的目光,柔得像能滴出水来。
“我爱的人,是小蕙。”
话落,贺屿牵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徐蕙眼神讥讽,娇笑着开口: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点醒我呢。
“阿屿,叶筝也算是我俩的媒人了,要不咱们请她吃顿饭吧?”
我压下心头涌起的怒火,没好气道:
“你们误会了,是辅导员让我把实习资料给你,仅此而已。”
“虽然不理解两位怎么爱上的,但还是尊重祝福,两位锁死哈。
话落,我将资料塞到贺屿手上,快步离开。
身后两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越走越急,到底多奇葩才会爱上霸凌过自己的人啊!
这时候,那道机械音又出现了。
【宿主,我要提醒你,重生已经耗费了80 %能量,由于女主暗中帮助你才补充了20 %,你现在偏离剧情没跟女主恋爱,男主光环只剩20 %了。】
不同的是,这次我还听见了贺屿的声音。
【叶筝这么爱我,即使我这辈子没选她,她也一定不会死心,放心吧,在她那吸取能量的机会多得是。】
我来不及刹住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晕了过去。
我终于想起一切。
6
上辈子,妈妈去世后,我一蹶不振。
为了缓解丧母之痛,我出差半年,全身心投入新材料的钻研中。
直至闺蜜发来信息:【快回国!你家的芭蕾舞老师不太老实,哪有正经老师会穿深V半透蕾丝舞服来上课的,而且我没看错的话,她内衣都没穿,只贴了乳贴。】
凉意从脚底一寸寸爬升,蔓延至全身。
她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鉴渣眼光奇准。
上一个经她提醒的好友,已经离婚了。
可我匆匆回家,却得知女儿又换了个舞蹈老师。
我忐忑地询问贺屿,他蹙着眉,说了一句。
“她心思不纯,半夜来敲我的房门,那种人不配做熙熙的老师。”
他如此坦诚,瞬间消除了我的疑心。
可我不知道,半真半假的谎言,才最为真实。
他没说,那个舞蹈老师是徐蕙。
也没说,他早就让人进了门,上了床。
直到贺屿去世,我偶然间翻看了女儿小熊玩偶里的录像。
那是妈妈送给她的,里头的摄影机本用于监控保姆。
后来熙熙把它放到主卧,想让玩偶代替外婆陪着妈妈,却意外录下贺屿多年前的越轨。
录像日期,是我出国的第一个月。
女人杏眸水波荡漾,只着半透蕾丝舞服,跪在地上。
“阿屿,谢谢你救下我,帮我还清债务,又给了我这份工作。”
贺屿眸色暗沉,直勾勾地盯着她,然迟迟没有动作。
正当我以为,他会将人赶出去时。
贺屿抬脚,往徐蕙的心窝狠狠踢了一脚。
他低哑的嘲讽声响起:
“徐蕙,你也想不到自己会从大小姐沦落成小姐吧?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贱啊。”
徐蕙慢慢撑起身子,匍匐着爬到贺屿跟前。
“以前都是我的错。”
她的嗓音魅惑又勾人。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贺屿脸上的厌恶骤然裂开,取而代之的,是爆发的欲望。
他一把将人拉到腿上,如恶狼般失控地吻她。
动作孟浪,似要将面前人吞咬殆尽。
心脏袭来一阵绞痛,我连人带手机 “咚” 地摔在地上。
女人的求饶与男人的低骂声,交织成我的死亡乐章。
意识模糊之际,我突然忆起回国三个月后的一则视频。
女人被酒驾司机撞倒,一尸两命。
身旁的贺屿失措地打翻了杯子,不等我反应,便仓皇出门。
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许久才发来信息:
【突发情况,临时要出差。】
三天后,他形容憔悴地回了家。
我心疼不已,抱着他轻声抚慰:
“老公,你别太拼了,钱财是身外物,一家人平安健康地在一起才最重要。”
贺屿身体一僵,环抱着我的双手有些颤抖:
“对不起,老婆。”
当时视频一闪而逝,我顾着惋惜,没看清受害者血泊中的脸。
而今却异常清晰,是徐蕙。
噩梦中惊醒,我一睁眼,便对上妈妈愠怒的目光。
她轻轻指了指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笨死你得了,平地也能摔成个轻微脑震荡?听说还是表白被拒才摔的?”
我鼻头陡然一酸,径直扑进妈妈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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