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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拒绝周御景九次，第十次才接受他的追求。
我天真地以为他会珍惜我。
可他转头就和别人说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玩物。
扬言要把我送给他的兄弟们一起玩。
可当我真的和他兄弟站在一起时。
他咬着牙，满眼猩红，“兄弟妻不可欺，我是他的女朋友。”
他兄弟搂紧我，“那又怎样？我可是喜欢了她很多年，就盼着你们分手呢。”
1
饭店包厢内，一群富家子弟讨论自己新看上的妹子。
我男朋友周御景坐中间，兴致缺缺的样子。
“御景，我和你说昨晚那个妞，你绝对喜欢，可惜你昨晚走得太早，不然绝对能玩新花样呢！”
众人哄笑出声。
“谁不知道御景现在是‘妻管严’？”
“人家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再说，你确定哪个妞有御景的女朋友漂亮？”
那人摸摸头。
“那倒是没有，不过再漂亮，天天吃一块肉，谁不会腻？”
又是一阵哄笑。
“御景，你说呢？”
我看向人群中的周御景。
他依旧一脸淡然，沉默不语。
眼看气氛尴尬，有人出来圆场。
“你们别瞎起哄，难得御景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
我和几个服务生站在角落里，脸颊发烫。
摸到口袋中的礼盒，心里甜蜜。
“玩玩而已，你们还当真了！”
周御景的话如一道闷雷劈在我的心上。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他早已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一把搂过身边的美女。
“早就腻了，不过是看在她救过我的份上，给她留点脸面，让她自己乖乖滚蛋。”
一旁的人勾上他的肩膀。
“你不要了，给我们玩玩儿呗！老子馋她好久了！”
周御景没有说话。
周围安静下来。
我死死盯着坐在人群中的周御景。
那人见周御景不说话，败下阵来，“兄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周御景突然笑起来。
“我刚刚在想，是让你们直接去我家，还是安排个酒店？”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我猛地抓紧手中的礼盒，眼眶发热。
“我记得你昨天刚和她说过要结婚的。”
温润的声音打破喧闹声。
我看向说话的男人。
那人坐在角落里，我看不清他的脸。
“结婚？”
周御景冷笑一声。
“除了那张脸，她还有什么？”
“大脑空空，我说爱她，她还就信了。”
“一个哑巴父亲，一条破烂的船，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比她强。”
一旁的人起哄。
“是啊，御景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周御景没有理他，反而对着角落里的男人开口。
“怎么，思年，你看上她了？”
男人没有说话，察觉到他看向这边的目光。
我连忙低下头，连同眼泪隐藏在黑暗中。
周御景错了。
我不是什么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有梦想。
答应他的追求之前，我只想成为一个有钱人。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
走在路上会受到陌生男人的注视。
赤裸又下流。
除了我哑巴父亲，他总是忧心忡忡。
怕别人看不起我，他从未参加过学校的家长会。
每个周末，我都会收到来自他的小惊喜。
有时候是一支钢笔，有时候是漂亮的海螺。
十五岁那年，有个工友来家里吃饭。
他冲我挑眉，不知在我父亲耳边说了什么。
父亲火冒三丈，脸色大变，将他赶走。
当天放学回来，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张五元的纸币。
那天，我成为村里第一个有零花钱和自己房间的小孩。
我很难过。
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在全村人的劝阻下。
父亲仍旧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将我送到城里的高中读书。
我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高中的学习压力翻倍。
有关我“狐狸精”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我终于忍无可忍在教室里和别人大打出手。
我在门外，父亲在门内。
听着办公室里的讥笑声，一整套报复的流程迅速在脑中成型。
其实我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别人的芳心。
我假装被欺负惨了，流了几滴眼泪。
就有人争先恐后的心疼我，想为我出头。
那个把口水吐在我身上的女生。
成了所有人的欺凌对象。
包括曾经和她一起欺负我的人。
他们把矛头转向她。
而我，在背地里拿起书本继续学习。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要上好大学。
我要赚好多好多钱。
2
一盏水晶灯将我和周御景划分为两个世界。
有钱人在灯光下，万众瞩目。
我们这群小服务生站在阴影处，等候吩咐。
他手里的一瓶酒够我兼职一个月的。
我从领班手里拿到当晚的工资，并表示以后不来了。
他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高级餐厅，本就不缺人。
我打开口袋中的礼盒。
银色男士手表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三个月工资，外加每天晚上兼职所得。
这是我为周御景准备的生日礼物。
玩一玩吗？
我还是把表退了。
从店里出来后，看到卡上的钱。
我伸了个懒腰。
陪他玩玩就算了，自己花什么钱？
路过绿化带旁的垃圾桶时。
看到里面的花，我捡了几只还算新鲜的。
反正周御景不缺钱，送他花意思一下得了。
我一路哼着歌回到大别墅。
看着漆黑的房屋，我愣了一下。
周御景肯定在哪开派对呢，那还顾得上我。
我随手将花丢在桌子上。
下一秒，灯光亮起。
我被人抱个满怀。
周御景嘀嘀咕咕。
“小没良心，我过生日还让我等这么久。”
我忍不住皱眉，警惕地看向周围。
没有其他人。
他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花。
“找什么呢，今天只有我和你。”
“我准备了烛光晚餐。”
我这才发现桌子上中间一个大蛋糕。
是我喜欢的巧克力。
我捏住裙角，垂下双眸。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手心一热，周御景拉起我的手。
他眉眼弯弯，唱起生日祝歌。
烛光下，他眼神温柔，看向我时如一汪春水。
在他吻过来时，我扭头躲开。
火热的气氛一下全无。
他眼眸睁大，愣在原地。
我立刻挽上他的手臂。
“我饿了，先吃蛋糕好不好？”
周御景反应过来，伸手捏捏我的脸。
“小馋猫。”
期间他一直盯着我。
我心里发毛。
最后，等我吃完蛋糕。
他向我伸出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心里一紧，移开视线。
“我忘记了。”
他皱眉看向我。
下一刻又满面春风。
“别藏了，我看到你买的手表了！”
周御景盯着我。
我也抬眸盯着他。
“我买了，又退了！”
他神色微变，抓着我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
我抽回手。
“因为我要把钱留着给我爸花！你知道的，我除了破船和我爸一无所有。”
我承认我说这些话有赌气的成分。
在这一瞬间，我一点都不想装了。
我以为周御景会生气。
他只是看我一眼，叹了口气，重新抓起我的手。
“傻瓜，你还有我。”
“我的就是你的。”
我心情复杂。
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半晌，我抬眸看向他。
“你会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吗？”
周御景浑身一震，严肃地看向我。
“是有人找你了吗？”
我没有说话。
他伸手将我揽在怀里。
“如果有人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尤其是一个叫陆思年的，好吗？”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想起那个温润的声音。
见我久久不应答，周御景起身回房。
他生气了。
他居然好意思生气。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半夜三点，大门传来响动。
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撩起窗帘，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我苦笑一声，晚上的一切果然是错觉。
周御景怎么会爱我。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应付我。
我打开手机，汽车定位在一家高级会所。
又去夜店了。
记忆中多少个加班的夜晚，他是在夜店中度过的。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在家等他，他加班却加到夜店。
我重新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心里空落落的。
看吧这就是依恋男人的下场。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
我应该要比谁都清楚，周御景为什么追我。
3
春城炎热多雨。
周御景专门从京市转车过来找我。
隔着细雨，我第九次拒绝他的告白。
他眼神含笑，并没有生气。
反而将我拉到伞下，遮去大半风雨。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橘子汽水的味道。
一路上，我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直到宿舍楼下，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鼻腔内的橘子味消失，我回神。
他撑伞在台阶下静静等着我。
少年身长玉立，左肩一半的衣服湿透。
我惊讶地看向自己的衣物，一滴水渍都没有。
下一秒，在雷雨的轰鸣中。
我红着脸扑进他的怀里。
一头扎进橘子味里。
我喜欢他。
我想勇敢一次。
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
所以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可周御景怀中已经有了新的女人。
那人还是我最厌恶的人。
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我看到自己皱起的眉头。
周御景怀中抱着的美女不是别人。
是当初叫我狐狸精，朝我吐口水的夏妩。
那些过去的情绪再次吞噬着我的心脏。
我已经很努力地生活了。
可还是逃不开她们。
照片内，夏妩身穿热裤跨坐在周御景身上，嘴里叼着一串葡萄。
周御景笑得满面春风，抚摸着她的脸颊。
胸口发闷，我扶着墙壁缓缓坐下。
那种无力的挫败感，愤怒从心底喷涌而出。
我恨他。
我顺手拿起手边的酒瓶，猛地砸向墙上两人的合照。
碎裂声中，我收拾自己的行李。
珠宝、包包不管是他送的还是我自己买的。
通通打包带走。
一根针都不会给他留下。
等我将行李一件件搬上车时。
我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实在太多，不能一次性带走。
我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坐在原地，把不值钱的衣服全部丢到草坪上。
关门时，玄关处的棒球棍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拎着球棍在房子里一顿打砸。
直到满地狼藉，我心满意足地喘口气，靠在门上。
我想一段感情需要有始有终。
于是拨通周御景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很快被人接通。
“宝宝，怎么了？”
周御景语气慵懒，但我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细微的笑声落入耳中。
我长叹一声。
“昨晚加班累坏了吧，吃点肾宝补补。”
“我在家里给你留了礼物，就这样吧，拜拜！”
不等他接话，我立马挂断电话。
就这样吧，滚出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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