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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京圈出了名的大笑话。
当年京圈太子爷流落民间,在最纯爱的年纪,被我捡了漏。
可我嫌贫爱富,有眼无珠,屡次羞辱太子爷,还给他戴了顶巨大的绿帽子,让他沦为笑柄。
如今,他风光无限,我死皮赖脸地留在他身边,任由他作践。
直到他订婚那天,我死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京圈太子爷一夜白头。
……
喧闹的包厢里,我麻木地跪在地上擦着混合着呕吐物的酒液。
时不时还有新的酒兜头浇下。
这是京圈太子爷萧然和各家纨绔富二代的聚会,这种不入流但很放松的聚会,萧然最爱带我来。
原因无他,只为了羞辱我。
他这些朋友,或是为了替他出气,或是为了讨好巴结他,全都铆足了劲折腾我。
我挪动了一下跪得发疼的膝盖和麻木的小腿,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手上抓着几张红艳艳的钞票。
我抬眸望去,是沈家浪出了名的小少爷沈耀之。
他兴致勃勃指了指一边的钢管:“温大美人,萧爷骰子摇输了,让你给我们跳个舞助兴呢!”
借着扶我起身的由头,他手摸上我腰侧,笑容暧昧,嗓音低沉:“不过听说只要给钱,你什么都能干,也不算亏待了你。”
说着,他将那几张百元大钞从我领口塞入,嬉笑着吆喝大家过来看我跳钢管舞。
我看向萧然,他坐在阴影里,一动没动,一言不发。
我咬了咬唇。
我和萧然有约定,他的一切要求我都不能拒绝,否则,萧氏私家医院立刻停止对我妈的治疗。
我妈的病很罕见,要是被技术和医疗资源一流的萧氏医院赶出去,就只能等死。
我叹了口气,抽出领口的现金。
人没钱,总是没尊严的。
罕见病的治疗费用自然不菲,全靠我死赖在萧然身边,被他和他朋友羞辱来赚。
萧然很享受这样,在他眼里,我那么爱钱,如今能让我时时刻刻赚钱,是我求仁得仁。
手摸上钢管,冰凉的触感让我回神。
我不会跳钢管舞,只跳过芭蕾。
但也没什么难的,他们想看的无非就是我丢掉尊严,讨好地冲他们笑,卖弄风情罢了。
随着我卖力地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讨巧地笑,萧然脸色越来越黑,出门接电话了。
金主都走了,我自然懒得再应付,走进了卫生间,打算松口气,休息一下。
谁知身后跟上来一个人,搂住我腰身,抵在洗手池上。
沈耀之浑身酒气,拍了我屁股一下:“小妖精,扭那么骚勾引谁呢?”
我一阵恶心,趁他不备,一记上勾拳砸在他下颌。
沈耀之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敢打我?!你不过是萧然的玩物,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揉揉手指,云淡风轻道:“你确定吗?我怎么觉得,他爱惨我了。”
沈耀之更生气了,扑过来撕扯我衣服。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萧然满脸怒气,一脚将沈耀之踹出门,然后死死掐住我脖子。
“我接个电话的功夫,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男人?”
见我呼吸不畅,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松了手。
我猛咳几声,嘲讽一笑。
“萧然,你贱不贱?舞可是你让我跳的,现在成我勾引男人了?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按理说,我应该不敢骂萧然。
但我骂过挺多回了,没任何后果。
总得来说,只要我待在他身边,我妈就能待在医院。
只要我陪他睡觉,不管是否自愿,他就会给我钱,足够我去付医药费。
他似乎不太在乎我的偶尔不听话,反而好像被骂得挺爽的。
但今天他不太爽。
一路死死拉着我手腕,在车上也不松开。
到家就把我扔进浴缸,死命搓着我被沈耀之碰过的皮肤。
“萧然,嫌我脏你可以不碰我。”
“反正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个肮脏无比的女人了。”
听到我的话,萧然动作一顿,眼睛瞬间被回忆里的怒火烧得通红。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我苦笑一声。
我和萧然其实也是甜蜜过的。
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大学,我是个单亲妈妈带大的普通女孩,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们在桃树林里接吻,在湖边的长椅上畅想着未来,我想要一间小房子,他想要一个长得像我的小孩子。
可生活不是偶像剧,毕业之后,我们忙得脚不沾地,可依旧买不起京城的一个厕所。
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让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
架是经常吵的,但没人想过要分开。
直到我和六个男人的艳照在他的朋友间疯传,他成了人人笑话的绿帽侠。
我解释,我哭诉,我说我压根不认识那些人,可没人相信我。
萧然也不信我。
那些男人都是有点资产的小老板,于是,曾经吵架时的口不择言,他突然全当真了。
我在他眼里成了为了钱人尽可夫的虚荣拜金女。
六年的恋爱就这样难看地结束了。
分手半年后,萧然被萧家找回,成了风光无限的太子爷。
而我,成了京圈最大的笑柄,有眼无珠,为了钱抛弃了萧家太子爷,所有人都等着萧然打脸我的爽文剧情。
萧然也没让他们失望,动动手指就让我失去了工作。
没了经济来源,我妈的药断了,病情恶化如山倒。
最后,我还是向萧然求饶了。
我跪在他家别墅门口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骂自己虚荣下贱。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出来了,看我的眼神犹如看一只蝼蚁,没有从前半点的温情。
那天,我们达成了协议。
他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救治我妈,我留在他身边,随便他怎样作践报复。
为了我妈的命,我活成了他所认为的拜金女。
他从来没想过,嫌他穷的女孩,一开始就不会和他在一起,更何况是六年。
浴室不欢而散之后,萧然三天没回来。
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报,沈家涉及非法集资,众多合作商纷纷解约索赔,沈家小少爷作为罪魁祸首被流放国外。
我知道,这都是萧然的手笔。
原因自然不是我对沈耀之胡说的“他爱惨了我”,只是绿帽ptsd了。
他要羞辱践踏我,可又接受不了任何男人碰我,所以我骂他骂得很中肯,他就是很贱。
可很快我就后悔了。
医院打来电话,催我缴费了。
我拿出了讨好萧然得来的所有钱,可医院还是说不够。
我知道,这是萧然拿捏我的方式。
没了钱,我又要像狗一样灰溜溜地回去向他乞讨。
只要我妈能活着,我不在乎其他。
可还没等我找到他,付雨柔先找到了我。
在萧然朋友们的口中,付雨柔是谪仙般的存在,是萧然的救赎。
被我背弃那半年,全靠付雨柔的陪伴,萧然才能挺过来。
就连萧然回归萧家,她也出了不少力。
可现在,这位谪仙却笑得如同鬼魅,带着一众小姐妹将我团团围住。
“温瑶,好久不见啊,听说你——怀孕了?”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验孕棒也是第一时间掰断了扔进马桶冲掉。
我没出声,手不自觉抚向小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见此情景,付雨柔脸上的笑冷了下来,给身边的小姐妹使了个眼色。
那女孩瞬间冲了过来,揪住我的头发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一个贱货也配怀萧爷的孩子?赶紧带走!”
随后,几个女孩将我双手反剪按在地上,付雨柔搜走了我的手机。
上面赫然显示着,我打给萧然的十几通电话,全被拒接了。
付雨柔嗤笑一声,左脚狠狠踩在我脸上。
“想给萧然打电话求救?你看他理你吗?”
“况且本来就是萧然让我来的,他可不希望你用你这肮脏的子宫生下他的孩子。”
我被蒙住头,塞进了面包车里,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是啊,他没接,十几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接。
我们的孩子,我保不住了。
萧然曾经说过想要的那个像我的孩子,他现在已经不想要了。
半个小时后,黑诊所里,我被绑在手术台上。
“付小姐,她这个孩子已经超过十周了,只能人流。”
付雨柔敷衍地点头:“嗯,要痛的,越痛越好。”
她的小姐妹附和:“对,什么消毒啊卫生啊,都不用管,怎么简单怎么来!咱们选你这地儿,就是图个环境差!”
她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眼睁睁看着那支宣判着我孩子死亡的针打入我体内。
小腹的疼痛席卷全身,冰凉的器械伸入我体内。
在萧然身边被折辱两年,却从未有一次的痛强过现在。
连带着心脏和大脑中的神经都抽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付雨柔她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我像一块破烂的抹布,瘫在手术台上。
意识混沌之前,我的手机响了。
我瞬间清醒。
来电话的不是萧然,是我妈医院里跟我相处得很好的小护士。
我妈病情恶化,必须马上手术,不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拖着虚弱的身子,我终于找到了萧然。
准确地说,是萧然终于肯见我了。
依旧是昏暗吵闹的包厢,付雨柔依偎在他身边。
我脸色苍白,身形晃荡地跪在他面前。
“求你,给我钱。”
一瞬间,屋里满是哄笑声。
“这贱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啊,开口就是要钱,掉钱眼里了吧。”
萧然周身都是冷意,死死攥住我的下巴。
“温瑶,我三天没出现,你毫不在意,只在乎我有没有按时给你打钱是吧?”
“既然你这么想要钱,我就成全你。”
“今天雨柔生日,你好好讨她欢心,她高兴了,我就给你钱。”
萧然话音一落,众人欢呼沸腾。
付雨柔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带领着众人把我推搡到离萧然最远的角落。
他们踩我的手,在我头发上粘嚼过的泡泡糖,以玩笑的名义,用沾满蛋糕的手狠狠打我耳光。
付雨柔笑容温婉,说出来的话却冰冷。
“温瑶,事到如今你也该明白自己的斤两了,我劝你不要乱说话,尽快离开阿然,不然……”
她凑近我耳边:“当初我能找六个男人败坏你名声,现在也能让你和你妈死无葬身之地。”
我震惊抬头:“是你!你……”
话没说完,嘴就被牢牢捂住。
付雨柔笑意更深了:“嘘!都说了让你别乱说话,你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拿到手术费,不然,你妈就要归西了。”
付雨柔说完,后退两步,提高嗓音,语气夸张:“呀,我的鞋子被蛋糕弄脏了!”
萧然淡淡扫过一眼:“温瑶,把雨柔的鞋舔干净,我给你钱。”
付雨柔高高在上,笑得得意,眼神挑衅。
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我强忍着下腹的疼痛,爬到付雨柔面前,像狗一样舔她的鞋子。
我得忍,舔干净她的鞋,我就能拿到钱了,我妈在等我!
萧然踱步走来,大概是想近距离欣赏我卑微的姿态。
可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他更生气了。
我被他从地上狠狠拽起:“温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这不正是他希望我变成的样子吗?
搞不懂,但我依旧讨好地笑:“鞋子我舔干净了,萧爷能给钱了吗?”
萧然眼角抽了两下,眼神像是要杀人,随后,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块钱扔给我。
“特意给你准备的,你也就值这个价。”
我傻在原地,萧然居然在这个紧急关头耍我。
可还不等我回过神,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的小护士语气焦急:“阿瑶!你快来!阿姨不行了!你赶紧过来啊!”
一瞬间,我的心脏都停跳了,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冲着大门跑去。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见我妈!
没跑几步,我被人重重推倒在地。
头顶传来阴森的声音:“谁准你走了?”
下腹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
我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对着萧然虚弱开口。
“萧然,我妈病重,就要不行了,你放我走吧,求你了!”
萧然眉头紧锁,看向付雨柔。
付雨柔满脸无辜:“怎么可能!阿然把照顾阿姨的事全权委托给了我,她现在明明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付雨柔的小姐妹接话:“这贱人还真是谎话连篇,为了离开这不惜诅咒亲妈!”
“既然她妈没事,她急着要走干嘛?”
“哎呀,今天不是沈耀之出国的日子吗!难不成……她是去跟沈耀之私奔?”
又是这样,莫须有的诬陷!付雨柔的手段为什么永远这么下作!
我拉住萧然的裤腿:“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付雨柔在骗你!”
萧然再次看向付雨柔。
付雨柔没再辩解,只是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萧然猛地挣脱我,语气冰冷:“雨柔不会撒谎,你不要诬陷她。”
呵,果然,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他永远不信我。
身心的双重打击下,我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脑袋着地之前,一双熟悉的手稳稳接住了我。
意识混沌,我模糊听见了萧然失控的咆哮。
“她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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