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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周锦西将怀孕五个月的我送上变态甲方的床时，倚在他怀里的新欢扑哧一笑：
“周太太，真当大家伙儿不知道你一年前爬祁少床的事？”
“你这肚子里呀，不是锦西的种吧？”
搂着她的周锦西眉头微微一皱，满脸嫌恶。
他亲眼看着我被脑满肥肠的甲方压在身下，撕扯着我的衣服。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奋力抵抗却被那人一脚狠狠踹上了肚子。
我当下满脸冷汗，腹痛不止。
血和羊水染湿了地毯，我颤抖着伸出手向周锦西求救。
他却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巨大的痛苦将我掩埋，在意识消散前。
我想，这次之后，我总算可以解脱了。
1
醒来时，我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我看到原本隆起的小腹已变得平坦。
呼吸一滞，我知道我的孩子又没了。
我紧紧抓住自己胸口，心痛到无法呼吸。
一旁的慕瑶嘲讽出声：
“啧，姐姐可真是娇贵，随便折腾一下就流产了。”
搂着她的周锦西眼神闪过一丝不忍，却转瞬被阴冷覆盖。
他挑起慕瑶的下巴亲了一口，轻笑一声。
“瑶瑶开心就好，小心动了胎气。”
我这才注意到慕瑶手上拿着的化验单，孕早期八周。
周锦西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这次的事，瑶瑶只是开了个玩笑，本也没想真让你怎样，是你肚子里的野种不经折腾。”
他满意地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凑近我耳边低声说：
“姜雪瑶，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我大吼着让他滚，打翻了桌边的水杯。
碎片四溅，吓得慕瑶惊叫出声。
周锦西紧张地将她抱起，安稳地放在沙发上。
转身冷着脸扣住我的手腕：“跪下，道歉。”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倒在地。
玻璃碎片嵌入肉里，染红了地面。
他高高在上，没有看我一眼。
“你打碎茶杯吓到了瑶瑶和孩子，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我张了张嘴，没有去辩驳。
上次和周锦西争吵的结果是，暴雨天被他扔在了半山腰。
没有外套，没有手机，我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大路上。
为此我病了大半个月才好。
我颤抖着站起，捂住肚子对着慕瑶鞠躬，郑重地说了三次“对不起。”
周锦西总算松了口，起身带着慕瑶离开了房间。
2
曾经我和周锦西也是人人称羡的眷侣。
却在一年前分崩离析。
和外界传闻的一样。
一年前是我主动爬上了自己丈夫死对头的床，那时我怀孕三个月。
那天之后，周锦西和周氏迎来了光明。
但我的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亮过。
我的自负让我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对不起孩子，但周锦西，我没有对不起你。
思绪回笼，我抚上自己的小腹。
再次怀孕时我以为是我第一个孩子回来了，我以为自己配得到原谅。
一切不过是虚妄一场。
泪水滴落，晕染了手中的诊断证明。
医生在旁边叮嘱：“周太太子宫受损，需仔细调理，否则会影响以后受孕。”
我点头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向医生道了谢。
医生刚走，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周锦西的信息发了过来。
点开：“你发条澄清微博，我和瑶瑶进出酒店被拍到，你澄清一下是你。”
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慕瑶更是个顶流女星。
这种豪门新贵，和女明星的瓜吃的人很多。
这一年周锦西上娱乐新闻的次数比财经新闻多得多。
人人都知周锦西厌弃了我，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拿出手机在病床上拍了张自拍，发文：
“人在医院，三年婚姻，两死一伤，该结束了。”
……
周锦西的怒火如约而至。
他让医院将我赶了出去。
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家。
打开门，却听到女人的嘤咛声。
周锦西和慕瑶在楼上翻云覆雨。
我上楼，打开门，看着他们在我的床上颠鸾倒凤。
慕瑶眼中浮出一层雾气，脸色潮红。
她一早就看到了我，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
而我，满脸麻木，内心毫无波澜。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只觉得恶心。
周锦西觉察到异样，回头与我对视，怒吼着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砸了过来。
额角有黏腻的液体流下，周锦西似乎没想到会真的砸到我。
他推开了身上的慕瑶跑向我，却在对上我平静的眼神时顿住了脚步。
我看着他，轻笑一声说了两个字：“真脏。”
他彻底怒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
“姜雪瑶，看来还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自己能爬到我头上来了？嗯？”
他的力气大到惊人，我肺里的空气被得所剩无几。
我抬眼看他，说不出一句话。
慕瑶躺在床上添油加醋：“姐姐这是指望着祁大少能来救你吗？”
“姐姐对祁少还真是情根深种，为了他连锦西这样的好老公都不要了。”
周锦西怒火中烧，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他凑到我耳边：“祁家快倒了，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做局，祁家现在已经无力回天，谁都救不了了。”
我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意识抽离。
周锦西慌忙松开手，将我搂在怀里。
我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真的。
他微愣，眼里的光亮熄灭，自嘲开口：
“呵，你就这么爱他？”
“祁家明天就要破产清算，祁明礼做的那些事够他蹲个七八年了。”
我大笑起来：“七八年？不够，还不够，周锦西，你要让他永远出不来！”
周锦西满脸的错愕，他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什么？”
想起祁明礼，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周锦西，我要祁明礼死。”
周锦西放开我，审视地看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演戏的成分。
而我几近疯癫，满脸都是只想让祁明礼死的表情。
他似乎心情大好，将我拥在怀中，语气温柔：“好”。
3
慕瑶穿好了衣服，看到周锦西抱着我，一脸的嫉恨。
“姐姐可真是识时务啊，当初锦西被抓，周氏走投无路时，你出轨祁明礼，如今，祁家倒了，又和祁明礼割席……”
“论演戏，我一个演员都比不上姐姐呢，变脸速度可真快。”
周锦西听了瞬间清醒，将我一把扔在了地上。
眼神又恢复到当初冰冷的模样，可我无所谓。
祁明礼总算遭到了报应，为我孩子报了仇。
我心情大好，拍了拍周锦西的肩膀。
他不耐烦地躲开，一脸的嫌弃。
我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弄死祁明礼后，退出房间，还贴心地给他俩带上了门。
我在书房整理资料，离开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刚打开电脑就被慕瑶打断。
我看了一眼手机，五分钟。
慕瑶一边扣扣子，一边坐到书桌上充满鄙夷地看着我。
“姜雪瑶，我最讨厌你这副德行。”
“圈里人都知道姜大小姐有严重的精神洁癖，当初为了不被几个小混混调戏宁愿跳湖，真是装得好！”
我垂眸，不想理她。
当初我在大学被几个流氓围堵，走投无路选择了跳湖逃生，是周锦西救了我。
而我确实有严重的精神洁癖，不能和不喜欢的人有亲密接触。
否则会全身过敏，严重了会死。
这是心理应激，我想治但治不好。
所以当我和祁明礼睡过之后，周锦西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在医院见到刚刚流产醒来的我，第一句话就是：“姜雪瑶，你怎么不去死？”
脸上突然一阵剧痛，思绪立马回笼。
我捂着脸，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这是慕瑶惯用的伎俩，一旦我还手总能恰好被周锦西看到。
然后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
为了给她出气，周锦西任她折磨我。
我全身上下的皮肉没一块是好的。
慕瑶眼神阴鸷，她瞥了一眼门口忽地笑了，凑近我耳边：
“你知道为什么锦西一定要让你肚子里的贱种死吗？”
“是我，给他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告诉他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祁明礼的。”
瞬间，全身的血液充上大脑。
我抚上小腹，一想到前两天我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踢我。
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摊冰冷的血肉，我就一阵窒息。
全身战栗，胸腔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让我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心里只想为我的孩子报仇。
桌上的裁纸刀闪着诱人的光，我迅速拿起刺向了慕瑶。
4
周锦西突然出现，他一把拉走慕瑶。
刀只堪堪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还想再刺，却被周锦西牢牢禁锢住手臂。
周锦西打落我手中的刀，反手打了我一巴掌。
他大吼：“姜雪瑶！你疯了！”
此刻的我面目狰狞，双目猩红，眼中只有滔天的恨意。
“我是疯了，我要让这个贱人为我的孩子偿命！”
周锦西牢牢护住慕瑶，听了我的话竟然笑了：
“呵，你为了祁明礼的孩子不惜杀人，毁了你自己？”
周锦西上前踩住我的手，蹲下身死死捏着我的下巴：“给慕瑶道歉。”
我抬眼看他。
我曾经拿生命爱过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死死护着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
生怕给了我再次下手的机会。
“周锦西，你真是个傻子，被慕瑶耍得团团转，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周锦西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一丝的慌乱。
慕瑶从身后拽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锦西，姐姐怕是疯了，她为了替自己心上人的孩子报仇，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唔，我的脸毁了，我要报警，她这是杀人！”
周锦西微微皱眉，起身轻声安抚。
然后低头，一脸嫌恶地看着我：
“道歉，这事就了了，否则，我把你送进去。”
疼痛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我还没有报仇，我还不能进去。
我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伤口快结痂的女人，心中无比清醒。
那个曾经救我于水火的男人，如今毫不费力就能将我推入地狱。
我自嘲地笑了笑，点头答应。
“好，我道歉，但只是口头道歉有什么诚意？”
我笑着摸到脚边的刀握在手里。
周锦西警惕地护着慕瑶后退。
下一秒刀子狠狠地划过我的脸颊，深可见骨。
红色浸湿了我的眼。
我睁着血红的眼睛，依旧笑着问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周锦西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大叫一声想过来拦我。
趁着这个空当，我再次起身刺向慕瑶。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早就生无可恋，也不会心生妄想还能和周锦西回到过去。
慕瑶不明白，这个孩子是我的命！
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我的孩子！
眼看着刀就要刺到慕瑶，没想到周锦西竟然反身将慕瑶抱在了怀里。
刀刺进他的背。
他转身，颤抖着伸出手想摸我那血肉模糊的脸。
我嫌恶地躲了过去，身后的慕瑶突然抬脚将我踢了出去。
那一脚力度极大，我的肚子狠狠地撞上了桌角。
一阵剧痛密密麻麻地席卷我的全身，血从腿间流下，一片刺目的猩红。
耳边响起周锦西惊惶失措的声音。
他在喊：“瑶瑶！”
晕倒前我想，真晦气啊，小三和我一个乳名。
每每午夜梦回时，周锦西梦中叫的“瑶瑶”，是我还是她？
……
醒来时，已经第二天。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拔了针头想走，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周锦西的妈妈走进来，扔了离婚协议给我，让我签字离婚。
周母以往看在周锦西的面子上，很少流露出对我的厌恶。
当初是周锦西以死相逼才让我进门。
如今她儿子对我厌恶至极，她自然也不用再假装母慈子孝的戏码。
我躺回床上，细想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突然明白过来一年前那件事，她是故意的？
“当年，你是故意没来？”
周母一愣，眼神躲闪：
“怎么好好的提起过去的事了？那，那都过去了。”
看她的表情我也知道了大概。
果然，当初是她故意没按约定来救我。
“离婚的事，周锦西同意了吗？”
“锦西会同意的，只要你乖乖签字离婚，我会给你一百万的补偿。”
我气笑了，周家都是一丘之貉，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黑色的血液。
“当初结婚的时候，我没有签任何婚前协议，离婚，周氏有我一半，您不觉得一百万有些少吗？”
周母面露鄙夷之色，冷笑一声：“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尽想着白日做梦！”
“我给你一千万，你签字离婚，别再肖想更多，我周家仁至义尽。”
我盯着她淡淡开口：
“我不要一千万，我只要当年你拿走的那个U盘。”
周母走后，我联系了远在国外的闺蜜郑雨，给她传了几份文件。
忙完之后，我望着窗外的夕阳呼出一口浊气，一切总算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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