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微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锋芒毕露。

这种光芒沈清聿只在江雨微刚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见到过。

后来的江雨微在他的改造下，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

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沈清聿，你心偏向谁，你就愿意相信谁不是吗？”

“没有人能蒙蔽你，能蒙蔽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的心。”

江雨微看了一眼时间，不想再和他纠缠。

转身欲走，却被沈清聿抓住了手腕。

“放手。”

江雨微的目光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清聿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他忽然意识到，江雨微或许真的要离开他了。

江雨微迈出一步，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竟是沈清聿膝盖一软，跪在了江雨微身后。

不可一世的贵公子，第一次折腰。

“微微别走，我……爱你啊！”

“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爱你。”

“让我娶你，照顾你，顾淮澈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比他更多更好。你想做的事，我再也不会阻拦了，我都会支持。”

江雨微居高临下地打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沈清聿，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她。

“沈清聿，你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爱我了？”

三年的朝夕相处，缱绻缠绵，沈清聿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轻蔑玩弄，到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再到后来的满目柔情，江雨微都看在眼里。

她一直觉得，沈清聿是爱她的。

所以哪怕季慕歌回来了，她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哪怕沈清聿即将和季慕歌订婚，她也要用最后半个月的时间和过去做个告别，让自己彻底死心。

甚至心底还存了隐秘的期盼，或许沈清聿会承认自己爱她。

但是过往种种，都让她彻底死心。

高傲如沈清聿，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一只金丝雀。

沈清聿仰望她，“微微，我爱你。”

姿态虔诚得如同神明的信徒。

江雨微轻轻摇头，“晚了，我不爱你了。”

沈清聿徒劳地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沈清聿，你其实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你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把我掌握在股掌之中，习惯了忽视我的感受不是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穿那些华丽的裙子和高跟鞋，但是你喜欢看，我就要穿。”

“你知道我喜欢画画，但是你不喜欢，我就不能再画。”

“你的一切都在以自我感受为中心，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么你的爱廉价又恶心。”

廉价又恶心吗？

沈清聿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膝行一步，凑近江雨微，声音沙哑哽咽得不像话。

“微微，我会改，你教我怎么爱你，我会改啊。”

江雨微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沈清聿，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你的爱，我不稀罕。”

江雨微不想再和他纠缠，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走向那人声鼎沸的校园，走向她的新生活，走向没有沈清聿的未来。

她清楚地认识到，对于沈清聿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季慕歌是，江雨微亦是。

“江雨微！”

沈清聿脱力一般身子一软，蜷缩在冰凉的地上。

嘴里喃喃地自语，狼狈异常。

眼里都是不甘。

“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