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七天，陌小楠像是着了魔。

　　为了尽快凑齐剩下的钱，陌小楠开始了疯狂的刷金模式。

　　他几乎放弃了所有休息时间，白天在公司偷偷摸鱼，晚上回到家更是通宵达旦地刷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眼睛紧盯着每一个提示，生怕错过任何一次赚钱的机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刷金的难度越来越大。系统的提示越来越频繁，要求也越来越苛刻。他需要不断地消耗神经带宽，甚至不得不支付金币来缓解疲劳和情绪波动。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系统？”陌小楠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越挣扎，束缚就越紧。

　　【观看短视频＋15金币】

　　【社交互动＋8金币】

　　【滑动屏幕＋5金币】

　　几天后，陌小楠的神经带宽已经接近极限。他的大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思维变得迟钝，反应也越来越慢。他的眼睛时常刺痛，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视觉模糊。系统不断提醒他：

　　【神经带宽：当前可用12 ％】

　　【警告：神经带宽过载可能导致：记忆碎片化、时间感知紊乱、现实解离……】

　　【建议：支付50金币激活清醒状态】

　　但陌小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在期限到来之前，还清那笔巨额债务。

　　公司里，同事们对陌小楠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注意到他总是心不在焉，甚至在重要的会议上也会偷偷拿出手机操作。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则直接投来异样的眼光。

　　“小楠最近是怎么了？工作时间总是走神。”一个同事低声说道。

　　“是啊，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另一个同事接话道，“难道玩游戏上瘾了？”

　　陌小楠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不断闪烁的系统提示和那笔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债务。

　　终于，王总监再也无法忍受陌小楠的状态。他把陌小楠叫到办公室，语气严厉地说：“陌小楠，你这是在干什么？工作时间偷懒，还玩手机！你不想干就趁早滚蛋。”

　　陌小楠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王总监，我……我不是……。”他不能说，而那些金币的诱huò就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

　　陌小楠的话没能说完。传来王总监暴怒的吼声："陌小楠！你被开除了！"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踉跄着冲出办公室。

　　简单收拾自己东西，便回到出租屋。

　　时间一天天过去，出租屋的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过。空气中弥漫着泡面、汗水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

　　陌小楠蜷缩在床垫上，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浸出一个人形轮廓。他的账户余额虽然在不断增加，但距离110，000元的目标依然相差甚远。系统不断提醒他：

　　【剩余还款时间：3天】

　　【待偿还本息：110，000元】

　　【当前账户余额：98，567元】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每当他试图放松一下，系统就会弹出警告：

　　【警告：违约惩罚即将启动】

　　【神经质押物回收：部分记忆、情绪控制能力、甚至部分身体机能】

　　陌小楠知道，如果他不能按时还清债务，他可能会失去更多。他不敢想象，失去记忆、情绪控制能力甚至身体机能后，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怪样子。

　　最后一天，陌小楠几乎陷入了疯狂。他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日夜不停地刷金。他的神经带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他的手指依然在屏幕上飞舞。

　　午夜的钟声敲响时，陌小楠的指尖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微微发颤。

　　【当前余额：109，998元】

　　【仍需：2元】

　　"就差……最后两块钱……"

　　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右眼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疼痛。视野边缘的金色裂纹已经蔓延到了瞳孔中央，整个世界仿佛被分割成碎片。左手的三根手指，甚至能清晰看到骨骼和血管的轮廓。

　　突然，手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最终警告：神经质押倒计时00：03：21】

　　【系统检测到异常还款延迟】

　　"不……不！"陌小楠发疯似地滑动着屏幕，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当最后一条短视频播放完毕，提示音终于响起：

　　【观看视频＋2金币】

　　【转账成功】

　　【当前余额：110，000元】

　　【债务已清偿】

　　剧痛突然消失的那一刻，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也就是说，他刷金币得了110，000元。

　　可就在这刻，正想大睡一觉时，右眼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翻滚。视野里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视网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某种冰冷的东西正从他的神经系统深处被强行抽离。

　　"啊啊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的那一刻，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凉。

　　他踉跄着走向浴室，镜子里的影像让他愣住了——

　　原先泛金的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深褐色，但当他凝神注视时，镜面突然变得透明起来。

　　接着，他的视线穿透了瓷砖，看见墙体内交错的水管和电线；穿透楼板，看见楼下邻居正在看晚间新闻；甚至穿透层层障碍，看见楼下一条街外的银行里，工作人员正在清点最后一箱钞票。

　　【新功能解锁：透视眼Lv.1】

　　【穿透障碍物观察】

　　【持续使用将消耗神经带宽】

　　陌小楠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变了——皮肤变得光洁，轮廓更加分明，连肌肉线条都变得清晰可见，仿佛经历了脱胎换骨的重塑。

　　陌小楠拉开尘封已久的窗帘，晨光洒进房间。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充满了新鲜空气。右眼的视野边缘，一行半透明的小字缓缓浮现：

　　【神经带宽恢复中……】

　　【当前可用：23 ％】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通讯录。在"施敏"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后，他轻轻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更鸟正在梳理羽毛。

　　陌小楠不自觉地凝神望去，视线穿透羽毛和皮肤，看见那颗小小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