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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狐族圣女，为了报恩甘愿当牧守阳的婢女。
早有未婚妻的他却拉着我示爱。
“我和若天只是娃娃亲，并无男女之情，我钟情的只有你。”
所有人都认为天上掉馅饼，催促我答应他。
但是我拒绝了。
只因我是重生的。
上辈子为爱做妾，十月怀胎生下小狐狸崽后。
被牧守阳当场夺走，炼化成百邪不侵的护身符。
当天他就十里红妆迎娶孟若天，珍重地把护身符戴到她脖颈。
“只有有我血脉炼化的护身符，才能护若天生生世世周全。”
“放心，作为报酬，我们成婚之后可容你当我的暖床婢。”
我这才知道所谓的深情不过是蓄谋已久的算计。
1
“阿璃，虽然我和若天有婚约在身，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可愿意和我成亲。”
见我愣住，男人再次告白，希冀地望着。
死前一幕幕不断在我脑海里回放。
恐惧令我不自觉后退。
牧守阳的好友们瞧见这幅场景，七嘴八舌地议论。
“胡璃就是小小一个婢女，牧兄愿意把她留在身边，胡家就该烧高香。”
“她借着报恩死皮赖脸留在守阳身边，怎么舍得拒绝。”
“要是牧公子这样待我，有没有名分我都不在乎。”
我稳住心神，直视牧守阳。
“你说要和我成亲，是明媒正娶做正妻还是一个低贱的妾室？”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牧守阳也很意外。
毕竟以往我都对他有求必应，不管他如何遣退我，别人对我如何恶语相向，我都一步不退，如今怎么在意起名分来。
上辈子在牧守阳描绘的美好愿景和甜言蜜语下，我甘愿被他用一顶小轿抬为妾室。
没有婚宴、没有亲朋、甚至没有合卺酒，只有一顶红盖头。
成亲后我们过了一段鸳鸯般的日子。
直到我怀孕后，牧守阳变得极为冷淡，看我的眼神也没有半点爱意。
生下狐狸崽那天，他兴奋地夺走我们的孩子，交给一位道士。
他将我儿囚于法阵，炼化成灵狐，困于一道护身符中。
耳边环绕着我儿泣血的啼哭声。
我挺着虚弱的身体想要抢回我儿，却亲眼目睹牧守阳十里红妆迎娶孟若天。
滔天的恨意下，我当场吐血而亡。
既然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我定不会再重蹈覆辙，白白让我儿丧命。
思绪在一阵吵闹声中回笼。
“这婢子疯了吧，她是什么出身，我们牧兄可是国公府世子，他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当世子夫人？”
“自不量力，她也配？只有孟家小姐才配做牧兄正妻。”
我没把众人嘲讽的眼神放在心里。
“阿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但是你放心，我虽然给不了你正妻的身份，但是我的心永远在你这。”
男人愁容满脸，似乎让我做妾已经无比为难他了。
以往我说不定立刻就心疼他，反过来安抚他呢。
但是现在不可能。
“我胡璃，永不为妾。”
丢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后，我转身离开。
牧守阳阴沉着望着我背影，隐约觉得我今天对他疏远了许多，该不会他的计划泄露了？
不会的，这件事就他和孟若天知道而已。
说不定是我真的介意正妻的位置。
一出门，我就丢出一张传音符。
“弟弟，我不报恩了，你说和人族新王联姻的事我也同意。”
2
“姐姐，你终于想通？”
“虽然当初牧夫人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你，但是你帮病重的牧夫人延长三年寿元，早就报完恩，何必来做他儿子婢女。”
“你可是我们狐族的圣女，早有预言你是帝后命格，做婢女委屈你了。”
早已担任族长的弟弟喋喋不休，十分不满我当初下山报恩的做法。
我知道他在心疼我。
上一辈子我死后，弟弟知晓后率狐族精锐想要找牧家要个说法。
但是却被牧守阳找来的道士提前设下阵法，悉数被囚禁，
成年的族人沦为阶下囚，被人糟践；年幼的幼崽成为富人赏玩的宠物。
而牧守阳和孟若天凭借我们族人打通了各权贵的路子，牧家更上一层楼。
我掩盖住心中的悲怆。
“弟弟，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不过我还需些时日解决完这里的事情。”
回到牧府，孟若天一步三喘地上前拉住我。
“阿璃，守阳要纳你为妾的消息我听说了，你为何不愿，我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互相照应不是更好吗？”
嘴里说着宽慰我的话，眼里都是对我拒绝做妾的欣喜。
上辈子牧守阳总说。
“阿璃，我的心都给了你，对若天不公平，你要好好补偿她。”
见不得他自责的模样，所以我答应事事以她为先。
无论刮风下雨，只要孟若天想要的，我都尽数奉上。
但是总是事事不顺。
孟若天着凉，是我照顾不当，罚我冰天雪地跪着；
孟若天胃口不好，是我做的吃食不好，罚我一天一夜不准进食；
孟若天心情郁闷，是我rì日霸占牧守阳害她伤心了，罚我一个月不准和牧守阳同房。
……
以前想着，为了不让心上人左右为难，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他们偏偏不让我好过。
这次我也不想再忍。
我迅速抽回孟若天拉住我的手。
“孟小姐，我不做妾分走牧世子，难道不正遂你的愿？”
她心事被戳破，略显心虚道，“阿璃，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在怪我吗？”
她还想拉我，但是被我躲过。
就在这时，她自己突然往旁边的小水池掉落。
扑通——
“若天，你没事吧。”
骤然出现的牧守阳把我推倒在地，直接跳进水池捞人。
他接过仆人递来的斗篷，温柔地披在孟若天身上。
上下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
这般温柔细致，狠狠刺痛我的双眼。
我以前还真是傻，这么明显的偏爱怎么就没发现。
“守阳，我原本想劝阿璃与我一同服侍你，没成想她会这般对我。”
“都怪我，让你难做了。”
他温柔地擦拭孟若天的眼泪，转头冷眼的看我。
“胡璃，为了一个正妻之位，你竟然用后宅的腌臜手段对若天。”
“来人，把胡璃绑住，丢进水池，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救她！”
他抱起孟若天正欲离开，突然回首。
“如若你愿意嫁我为妾，这罚就免了。”
望向孟若天嫉妒的眼神，我摇了摇头。
“我说过，永不为妾。”
“不自量力，丢下去。”
被冰冷刺骨的池水包裹，但仍然比不过心里的悲凉。
看着如此决然的背影，我为我曾经付出的真心后悔。
原本想着就此脱身，但是我必须拿回去世的牧夫人的信物，才能彻底断了因果。
在人族不可随意动用妖力，比常人好上几分的身体在冷水泡了一夜还是晕过去了。
3
“阿璃，你醒了？来，赶紧把药喝了。”
刚一睁眼，我就被喂了一口苦涩的药。
也终于清醒，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牧守阳。
意外的是，此时他一改之前的冷漠。
眼里多了许多柔情和愧疚，还有几分失而复得？
“你昏睡了三日，可把我吓坏。”
我夺过碗直接灌下去。
“牧世子，你罚也罚了，我是不会当你妾室，我打算就此离开。”
“你要离开？”
他大惊失色，慌乱地抓紧我的肩膀。
“阿璃，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甘愿为我做妾？你不是还愿意为我生孩子的吗？怎么现在要离开？”
我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也重生了？
“你昏迷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的未来，虽然委屈你做妾，但是我们恩爱无比、琴瑟和睦。”
他满脸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那你有梦到我生下孩子之后吗？”
“没有。”
我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和不自然，看来是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纠缠我。
“阿璃，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白日做梦！
“牧世子，梦只是梦，而且未来和你长命百岁的该是孟姑娘，不是我。”
“看在我伺候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放我离开吧。”
“不，我不允许。”
他猛地抬起我下巴，偏执道。
“你生是我牧守阳的人，死也是我牧家的鬼，我绝不允许你离开。”
他不等我说话，直接吩咐下人。
“看护好胡姨娘，七日后我们洞房。”
随着他离开，房门落下一把大锁。
我抿了抿嘴，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未来，何必呢。
难道你一定要我们母子生死后都为你守护孟若天吗？
她就如此重要吗？
接下来的时间，牧守阳对我殷勤备至，日日带着我爱吃的点心来看望我。
这天他刚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着嫁衣首饰的婢女。
“阿璃，你快挑挑，喜欢哪一件？”
嫁衣上刺绣一绝，配饰光彩夺人，甚是好看。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粉色的。
哪个女人不期待可以在成亲当日一身红嫁衣嫁给心爱之人？
瞧见我怅然若失的模样，牧守阳十分心疼。
“阿璃，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保证婚后你为我生下儿子后，我抬你为平妻，和若天平起平坐！”
原来目的还是孩子。
“牧世子，既然都要成婚了，我姑且问你，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他有些许不自然，随后侧头不敢看我双眼。
“自然是喜欢的。”
“好，那我就嫁给你。”
“真的吗？”
“但我要大摆宴席。”
他露出些许为难，但是最终还是应下了。
那日守卫自然集中在前厅，后宅相对宽松，是我拿回信物的最佳时日。
看着因我答应高兴地露出孩童般笑容的男子，我合上双眼。
牧守阳，我终于可以离开你了。
自从我答应成婚后，牧守阳来我这里的时间更多了，许多珍宝流水一样被抬进来。
我对他日益冷淡的态度，他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认为我只是婚前害羞罢了。
解除禁止后，有人跟随的话我哪里都能去。
这天路过假山，意外撞见相拥的牧守阳和孟若天。
“果然是狐媚子，可把你迷得三魂不见七魄。”
孟若天气鼓鼓地捶打牧守阳胸膛。
男人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若天，这都是为了早日炼成护身符，保佑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但是你对她这么好，你就不怕我吃醋？”
“大可不必，不过就是一只小妖怪，怎么值得我喜欢，若天，从你不顾一切将我娘尸首带回来那天，我就决定此时非你不娶、护你一生。”
在两人黏糊声中我陷入沉思。
为何他们二人都知道我是狐狸精，上辈子我也是在临盆之际担心生出小狐狸崽刺激到牧守阳才提前告知。
现在看来，他们一早便知道，这是为何？
还有牧夫人的死，带回的尸首又是怎么回事？
4
很快就来到成亲当日。
外面觥筹交错，恭贺牧守阳喜得美人。
我将丫鬟打晕后，小心翼翼地往牧夫人原先的闺房走去。
终于在她牌位下寻回我用掉落的毛做的毛球，我虔诚三拜。
“牧夫人，当年我替你延长三年寿元，上辈子又赔给您儿子两命，你的恩情我报完了。”
“从今以后，你们牧家和我再无关系。”
正想离开，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情急之下，我躲进香案下。
“阿元，他们要成亲后很快就有狐狸崽了，你当真保证我戴上那灵狐做的护身符可以永葆青春，不被其他人识破身份？”
“自然，我这些年替你收集炼化的狐狸都比不上狐族圣女生下的孩子，只要得灵狐，便可一劳永逸。”
闻言，我陡然一愣，浑身颤抖地偷偷观察外面两人。
正是孟若天还有上辈子炼化我儿子的道士！
他们是什么搅和在一起的。
还有我们狐族时常失踪的族人竟然是被他们炼化了！
他们真可恨！
两人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只见那个道士，亲密地摩擦着孟若天的脸。
“如果不是有我帮你，你蛤蟆精的本体早就被发现，你那位竹马更是会疏远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自然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咯。”
两人很快的就衣衫不整的缠在一起。
孟若天竟然是蛤蟆精？
一时不察，我惊呼一声。
“谁？”
哒！
哒！
哒！
“找到你了，小狐狸——”
盖住香案的丝绸猛地被掀开。
孟若天原本病态般白皙的脸蛋，此时遍布着大小不一的脓疱，简直恶心极了。
原来她真的是蛤蟆精。
原来我的身份他们一直都知道。
原来我和牧守阳始终被蒙在鼓里。
“同为妖怪，你为何要算计我？”
我钻出来，直面她。
孟若天仰天长笑。
“我们同为妖怪，为何你不管原形还是人形模样都令人目不转睛；而我不管我做什么，别人一看到我的脸就退避三舍？就连和我青梅竹马长大的牧守阳面对你这张狐媚子的脸颊，总是心软。这不公平。”
“直到阿元告诉我，炼化你们的灵魂可以让我改头换面永葆青春，我就知道，这才公平！”
瞧见她偏执的眼神，我知道她早就入魔。
“但是心智永远比外表重要。”
“这些话，只有你们容貌绝佳的人说得出来。”
我抿了抿嘴，“就算你要追求容貌，但是伤害人和妖就不行。”
我迅速结印，欲施法将孟若天打回原形。
不料，不管我如何尝试，我的法力始终施展不出来。
“别试了，没用的。”
“你昏迷期间灌进去的汤药都被我下了封禁妖力的丹药，你就束手就擒乖乖生下灵狐，或许我可保你一命。”
她竟然从这么早就开始算计我。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符咒想尽力一博。
但是那道士拂尘一挥，我便被打回原形跌落在地。
笼子一罩，我便彻底丧失自由。
“既然你不听话，我干脆直接炼化你算了。”
来不及多想，下一秒我便失去意识。
……
而在宴席那边，喝得醉醺醺的牧守阳被下人摇醒。
“世子，不好了，胡姨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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