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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首富遗孤,苏世安是我的保镖。
我们是全b市最不登对的一对,我偏硬要尝尝这强扭的瓜甜不甜。
结婚第三年,我险被侵犯,又因那年有孕,外界都传我怀了野种。
怀孕第八个月,我意外流产,失去子宫。
在人们等着看我笑话时,苏世安跪地发誓:
“熙宁,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我生命尽头。”
可他不知道,我早在隔壁病床,亲眼看到他和他的小青梅深夜滚在一起。
“乖乖,当初暗害沈熙宁的人,都是我派的,我和她结婚,全是为了报复她,你放心,我不爱沈熙宁。”
“如今她肚子里的野种没了,她作为女人的作用也没了,就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肯定会和她离婚,光明正大让你当苏太太——”
十八岁相恋,到现在七年整,我这才醒悟。
苏世安对我的一切爱恋,竟全是假象泡影。
既然强扭的瓜不甜。
那看来,我也不必强吞这颗苦果。
……
连日暴雨,导致b市供电故障,医院走廊灯忽闪着,我怕得蜷缩在病床一角。
“苏世安,我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
十四那年,我父母遭人嫉妒被算计,双双车祸死在雨夜。
那夜暴雨中,我父母双亡,自幼陪在我身边的苏管家为了保护我,惨遭暗害,只有我活了下来。
“熙宁,我在陪心蕊选鱼,你自己睡会儿吧。”
一声雷响,过往的阴影让我太过恐惧,浑身抖得抓不起手机,因月份大流产需要自己分娩,下体撕裂的伤口刺痛,让我越来越清醒。
“世安,我快打完点滴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医院里,我害怕——”
手机那头一阵静默,又突然传来女孩的娇笑,碰巧和我唤他的声音重叠。
“世安哥,你看我们的小鱼,它怎么不吃鱼食呀,是不是被雷声吓到了?”
苏世安轻笑一声,他没回应我的恳求,反倒是温柔哄着女孩。
听见我唤他的声音,苏世安像是突然记起在和我通话似的,极其敷衍撂下句:
“心蕊最近心情不好,她是我们公司的人才,我得多陪陪她。”
“熙宁,点滴打完自己拔针,你好好待在医院里,少麻烦别人——”
又一道雷声劈下,我捧着正响忙音的手机,怕与恨我已分辨不清,任由一颗心慢慢陷入死寂。
盯着落在窗上的雨滴,我鬼使神差推开,慢慢探出身体,眼前一片漆黑。
一声坠地声响,数秒后,我失去意识。
彻底昏迷前,我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心里还在想苏世安。
我总算听不到雷声,我再也不怕了。
“熙宁,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睁眼我看到苏世安满脸焦急,他不敢碰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他小心地握住我的手,贴上他冰冷的脸。
“熙宁,都怪我不好,我这几天太忙,忘了你怕雨天,都是我该死!”
苏世安一脸惊魂未定,他捧着我的手,不断重复那句“别怕,我在这”。
“就是啊,熙宁姐,你也别怪世安哥,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最了解他的人品了,他绝对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连心蕊也笑着劝我,我没开口,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脸,心里仍是一片冰冷。
三天前,我因车祸流产,分娩时大出血,为保命切除了子宫。
一身伤痛未愈,昨天深夜,我意外得知这七年爱恋的真相。
还听见对他对他的小青梅连心蕊许诺,要给她苏太太的位置。
一颗心被苏世安伤的千疮百孔,早已麻木。
“哦,对了,熙宁姐,苏哥哥说这个陶罐积灰,放着也没用,就送给我了。”
我看着连心蕊捧着的鱼缸,心如同被手攥紧,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连心蕊走到我面前,病床旁的灯光打在瓷罐上,映出爱心形状。
一时间,苏世安和连心蕊都愣了下,我看着那个爱心影子,突然笑了声。
这陶罐是我与苏世安恋爱一周年,我亲手做的,灯光映射下,会出现爱心的影子。
看来,苏世安是彻底忘了。
我与他的感情,也早就被他忘了。
“苏世安,你过来。”
我轻唤他,苏世安一直听我的话,他毫不犹豫走到我身旁。
下一秒,我握住他的腕,狠狠咬上去。
苏世安的血顺着我的唇,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沈小姐,世安哥不过是因为工作忙才忘了你,你怎么能伤害他呢,你也太大小姐脾气了!”
连心蕊慌了神,她大叫着想上前阻拦,又被苏世安先一步推开。
“连心蕊,熙宁本来就是千金小姐,记住你的身份,你还不配教育她!”
我被苏世安抱住,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直到我松开口。
见我二人抱在一起,被苏世安劈头盖脸数落一顿的连心蕊,自觉有点挂不住脸。
她眼眶泛红,轻哼一声,抱着鱼缸转身离开病房。
我看着苏世安手臂上的伤口,既然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再藏着掖着,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苏世安,你一直在骗我,你出轨了,对不对?”
苏世安包扎伤口动作一顿,他不敢与我对视,低头轻轻笑了声。
“熙宁,你一定吓坏了,怎么说胡话了,我不可能背叛你。”
他转身对门外说了声进来,管家捧着汤盅放在一旁,苏世安对我的问题闭口不谈,他仍然选择骗我。
“这是市面上最好的养生汤,管家排了很久队,现在还热着——”
温热的汤勺贴在我唇边,只是在此刻,在那些谎言与伤害面前,他温柔的声音更像一把利刃。
“熙宁,我喂你,好不好?”
十四相识,十一年陪伴,我与苏世安也算上是青梅竹马,年少夫妻。
历经生死坎坷,我真以为,我们会相伴至人生终了。
我含泪咽下苏世安喂给我的汤,汤拌着泪,苦得我心脏阵阵紧缩。
汤见底后,苏世安见我恹恹地,温柔哄我睡下,叮嘱几句后便离开。
夜里,我被噩梦惊醒,捂住心脏大口喘息,却摸到锁骨处一丛凸起。
灯光亮起,我看到自己身上通红,而且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开始渐渐模糊。
想起上午喝的那盅养生汤,因为那时心灰意冷,我未曾问苏世安汤的原料。
如今想来,那汤里似乎有海鲜的味道,可我又碰巧海鲜严重过敏。
我使劲儿按了几下床边急救铃,立即联系苏世安。
通话被秒接,可还没等我开口,手机那头,先传来女孩的娇喘。
“世安哥,昨天你当着沈熙宁的面说我,人家是真的生气啦,诶呀,你轻点,疼——”
“心蕊,我那都是演给沈熙宁看的,我真正爱谁,你还能不清楚?”
男人的喘息声紊乱,熟悉的声音狠狠刺穿心脏。
“什么意思呀,世安哥,你当初要是不爱沈熙宁,又为什么会娶她?”
下一瞬,苏世安讥笑声送入耳中。
“当年要不是因为保护沈熙宁,我父亲也不会死,既然她沈熙宁的命尊贵,我就让她变成这世上最低贱的存在,让她体会我的痛苦!”
苏世安话音散去,仿佛有谁攥住我的脖颈,为了不让自己窒息,我拼命大口呼吸。
护士焦急的喊声,在我眼前晃荡的人影,渐渐我意识沉入黑暗。
短短几天,我仿佛又回到父母双亡那年,几次险些亡命,又几次从奈何桥上逃回家。
只是,那时苏世安陪在我身边,是我最信任的家人。
如今,苏世安却成了伤害我的利刃,让我一颗心千疮百孔。
再次睁眼,我看到跪在我床边的苏世安。
见我醒来,他不开口,只是默默跪着,我用沙哑的嗓子,再次对他说。
“苏世安,你出轨了。”
我抬手止住他的辩解,闭眼颤声,一字一字说。
“昨天,连心蕊接通电话,我亲耳听到你们在做爱。”
苏世安拖着膝盖到我身边,把脸贴在我手边,一时有些慌乱。
“熙宁,这只是个意外,我喝多了才——熙宁,我和她只有这一次,你一定要信我,好不好?!”
父母死后,人人觊觎他们留给我的财产与公司,只有苏世安保护我,时刻为我着想。
在这世上,他是我唯一的家人,听他开始发毒誓,我终究怕成真,伸手捂住他的嘴。
“苏世安,我忍不了背叛,我们离婚吧。”
苏世安失了魂似的,他眼神一瞬空洞,死死握住我的手。
“不行,别说这种话好不好,熙宁,我错了,我不能离开你。”
我不再听他的恳求,抽出他握住我的手,侧身用被子遮住耳朵。
最近b市阴雨连绵,苏世安担心我害怕,他撂下公司工作,专心陪在我身边,直到半月后我出院。
回家第一天,我没理会苏世安刻意讨好的举动,夜里我提着行李箱,离开这个住了二十五年的家。
没走多远,苏世安的车停在身边,他推开车门走到我身边,死死攥住我的手。
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拖进车里,我刚出院身体亏空,终究拗不过他。
雨下得很大,多年委屈压在心头,我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
“熙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
苏世安一手攥住我的衣角,他声音有些发颤,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熙宁——!”
苏世安拼命转方向盘,在刺目的光遮蔽双眼那刻,他解开安全带,死死抱住我,耳鸣声让大脑一片空白。
刺鼻的消毒水太过熟悉,我缓缓睁眼,下床踉跄走到医院长廊,跌跌撞撞去找苏世安。
终于,在急救室里,我看到满身鲜血的他。
一般遭遇车祸时,副驾驶受伤概率高于驾驶位,因为人生存本能,会让驾驶人反方向转动方向盘,让自己偏离伤害。
可在我昏迷前最后一秒,苏世安拼命转动方向盘,死死抱住我,让他自己面对伤害。
只有无意识并高于自己生命的保护欲望,才会让驾驶人选择保护副驾驶位置,自己面对危险。
当年父亲为了保护我,他与如今的苏世安做了相同的举动,因此才重伤身亡。
过往的记忆夹杂如今的爱恨,我走到苏世安身旁,看着他一身血污,心痛到一塌糊涂。
“我不恨你了,苏世安,我只要你好好的。”
医生说苏世安情绪不稳定,不肯接受麻醉,因我伤势较轻,让我来安抚他。
苏世安见我没事,这才乖乖接受麻醉,在医生准备手术室的时间,麻醉生效,他渐渐睡
下。
手术是全麻,医生说苏世安也许会在麻醉起效时,说些小秘密,对我打趣让我仔细点听,我权当玩笑。
“心蕊,是你吗,因为你熙宁这几天不太高兴,你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苏世安声音模糊,我却因为和他的默契,清楚听到他说的每个字。
“等六个月后,你生下孩子,把孩子交给我……”
我盯着苏世安一张一合的唇,一瞬如坠冰窟。
“世安哥——沈熙宁,你怎么照顾他的,既然你不在乎他,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连心蕊急匆匆跑来,她指着我大喊,见我愣愣盯着她的小腹,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哦了声。
“没错,我是怀孕了,沈熙宁,我拥有你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你羡慕不来!”
多年感情是算计,酒后失误是欺骗,情话全是为了报复……
一切种种,全是苏世安为我编织的牢笼陷阱。
“连心蕊,我不羡慕。”
我连哭都哭不出,攥紧手指颤声说:
“我不要他了,给你吧。”
我撂下这话,再也无法留在这让我窒息的地方,与连心蕊擦肩而过,离开医院。
三天后,苏世安醒来,而我在这三天里,做好离开的一切准备。
看着苏世安再次打来通话,还有屏幕上显示他四十多个未接,我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再次回到医院。
“熙宁?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我一露面,苏世安迅速推开连心蕊,他死死盯着我,直到我走到他眼前。
连心蕊也知道在这也是自讨没趣,哼了声转身走人,等病房只剩我二人后,我取出离婚
协议,放在苏世安眼前。
不等苏世安开口拒绝,我笑着安抚他。
“苏世安,你这些日子让我很伤心,所以我要惩罚你,让你也体验一下患得患失的感觉。”
苏世安显然不信我的话,见他犹豫,我把签字笔递给他,轻轻握住他的手。
“世安,你也知道,我怎么能舍得和你离婚呢?”
苏世安被我逗笑,他不再犹豫,签上名字。
见目的达成,我迅速收起脸上的笑,把离婚协议装进包中。
“熙宁,等我出院之后,我们邀请各自好友,一起为我们的纪念日好好庆祝,好吗?”
我愣了瞬,下意识开口问:
“什么纪念日?”
似乎没料到我会忘了,苏世安有些伤心。
“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纪念日。”
见他神色失落,我凑到他身边,轻轻吻在他脸庞,果然见他眼睛一瞬亮了。
苏世安,连我都不记得的事,你都能记得。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
只是可惜,这份爱,我再也不需要了。
三天后,苏世安出院,他安排好一切。
而我也在他瞒不住事的朋友口中提前得知,他要再为我办一场婚礼,给我一场惊喜的事。
庆宴当天,我一切照旧,只是瞒着他安排了另一个司仪。
和苏世安他安排的司仪不同,我安排的,是为了添乱,负责主持他和连心蕊婚礼的司仪。
我提前留下适合孕妇穿的礼服,又邀请连心蕊,给她写好请柬。
准备好一切,我亲眼送别苏世安,让他提前去宴会现场。
车窗下降,苏世安看向我,伸手与我相握。
“熙宁,别让我等太久。”
我紧攥衣袋中的机票,点头应下。
在松开与苏世安相握的手那瞬,我看着他的眼睛,开口笑着说:
“苏世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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