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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一双儿女被老公关进阳台整整五天,滴水未进,形如枯槁。
我心急如焚,红着眼眶苦苦哀求。
“孩子不懂事,你冲我发火,打我、骂我都行,放过宝宝好不好?”
老公却揽白月光入怀,冷冷地睨着我。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罚了他们,才能给你也长长记性!”
女儿生命垂危,情急之下,儿子割破手腕,将血喂给妹妹。
当晚,两个孩子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抢救,白月光却在微博炫耀老公拿下影帝奖杯。
我心如止水:“一根脏黄瓜罢了,我不要了。”
……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仍在耳畔回响,我僵坐在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术室的灯牌猩红得扎眼。
小姑子掰开我血迹斑斑的手指,声音放得极轻。
“孩子们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别担心。”
“你刚出差回来,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明天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孩子们了……”
看见我的手机屏幕,她突然噤声。
“今晚我是最佳男主角,而你是我的最佳女主角。”
许淮在领奖台上高调示爱,搂着乔语汐在闪光灯下拥吻。
九宫格照片里他捧着奖杯搂住那截细腰,配文烫得人眼眶生疼。
小姑子脸色变了变,干笑一声:
“哥他……你也知道,娱乐圈嘛,都是做戏……”
姑子语气一顿,神色如常为他开脱。
“再说了,你是我奶奶钦定的儿媳,没有人会动摇你的位置。”
多说无益,我直接拨通许淮的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十几个未接,像一记记耳光扇在我脸上。
终于,助理的语音发了过来,背景音里是刺耳的欢呼和香槟开瓶的声响。
“又怎么了?今天这种日子,你非要扫兴是吧?”
“让我猜猜,是不是孩子住院了,你想演一出苦肉计,让我回去?”
“我不就关了他们几个小时,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等我回去了,他们那点伤都要好了。”
语音戛然而止,小姑子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无措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我攥紧衣角,泪如雨下。
“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要他们活着……他们要是没了,我也活不成了……”
抢救室的灯突然熄灭。
我踉跄着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喉咙里挤不出完整的句子。
医生声音沉重:“五天滴水未进,孩子身体极度虚弱,哥哥割腕给妹妹喂血,由于失血过多,送来时已经……”
他顿了顿,“妹妹暂时还有生命体征,但情况很不乐观,随时可能……”
后面的话像隔了一层水,模糊不清。
我死死盯着推出来的两张病床,一张盖着刺眼的白布,另一张上的小小身躯插满了管子。
小姑子打电话联系后事时,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怀里沉甸甸的檀木盒子硌得心口生疼,我的儿子住进了这里,女儿依旧生死不明。
“胎盘已经有剥离迹象。”医生的钢笔在病历上沙沙作响,划出刺眼的“先兆流产”四个字,“这个孩子再出事,以后恐怕......”
我机械地抚上小腹,满脸麻木。
小姑子于心不忍,突然攥紧我的手。
“嫂子,节哀顺变……你可不能倒下,肚子里的孩子和囡囡都需要你。”
我绝望恸哭:
“按照合同,我生下两个孩子就能走了,现在我累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小姑子的声音猛地僵住,半晌,她攥紧拳头,声音压得极低:
“你有选择的自由。”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再也撑不住,滚烫的眼泪砸在病号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我是许家佣人的女儿,五岁时被已故的许奶奶看中养在身边,而我妈拿了一笔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些年来,小姑子和爷爷待我极好,吃穿用度从不短缺。
可我心里明白,这份好里藏着分寸,再疼爱也终究隔着一道门槛。
我恨他们用钱逼走了我妈妈,让我从此成了没家的孩子。
可这些年来,他们施舍的温情,我都一一记在心上。
所以许淮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对孩子偶尔流露的嫌恶,我都咽了下去。
就连他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立刻带我去医院上环时,我也只是沉默地躺上了手术台。
结婚后,我的人生被按了加速键。
三年抱俩,为了家庭,我的工作一推再推,名气渐渐消耗殆尽。
从此晨起侍奉公婆,夜半哄啼哭的婴孩,在奶粉尿布和降压药之间,活成了一具精准的陀螺。
可如今,连最后这点指望也被生生掐灭了。
我木然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怔愣片刻。
一抬头,却看见爷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病房门口,眼里蓄着愧疚。
“丫头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搭上我的肩:“那孩子……是我做主火化的,你别怨爷爷,逝者已矣……囡囡需要你。”
他别过脸去,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胎像不稳,养好身子就走吧,至于肚子里这个……去留随你。”
我忽然觉得可笑。
十年婚姻,最后竟是这样潦草收场。
“好。”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不过几分钟,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许淮带着一身戾气闯进来,他冷笑一声。
“你这出苦情戏倒是越演越真了,连住院的戏码都安排上了?”
我下意识捂住小腹,他怒上心头,一把扯开我护在肚子上的手,力道大得让我撞在床头柜上。
“装什么装?让你上了环,你却背着我偷偷做手术。”
“怎么,现在又想用孩子来要挟我?夏枳,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身体的每一处疼痛都在叫嚣,却抵不过心头被撕裂的绝望。
我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带给我一切痛苦的源泉
孩子们的嬉笑声还回荡在我耳边。
儿子蹦蹦跳跳,眼睛发亮:“我们班今天写《我的偶像》,我写的是爸爸!老师说写得可好了!”
他兴奋地挥舞着作文本,又突然垮下肩膀。"
“就是……爸爸什么时候才能有空来看我踢球呀?”
女儿敛起失落,硬挤出一个笑:“
“我最喜欢骑在爸爸脖子上了,别的小朋友都特别羡慕我有一个又高又帅的爸爸呢。”
在救护车上时,当时那苍白的小嘴还在不停嚅动,反反复复就两个字——爸爸。
许淮俯身而下,不由分说开始解我的内衣,粗暴地将我翻过面,膝盖抵进我的腿间。
我死死盯着天花板,像具尸体一样任他摆布。
他察觉到我的麻木,粗喘几声,手指一路往上,狠狠揉nīe,想要挑起我的欲望。
“C,不是你犯贱要死要活地求我来看你吗?”
他咬着我的耳垂,声音里满是讥讽,“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
我胃里一阵翻涌,酸水直冲喉咙。
他刚俯身要吻我的锁骨,我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他猛地推开我,嫌恶地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你以为告状有用?那是我亲爷爷、亲妹妹,你以为他们会信你这个外人?”
“要不是看在那两个小崽子的份上,你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自己出去疯玩了五天,一点不关心孩子,没有个当妈的样,还敢拿孩子的安危威胁我?可笑……”
他话音未落,我惨笑着打断他:
“女儿在ICU吊着最后一口气……儿子……我的小航,已经化成了一盒灰!”
许淮的嘴角扭曲,像是听见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后妈演苦情戏都知道留三分余地,你倒好,连自己亲骨肉都咒得下去,夏枳,你真是疯得无可救药。”
他直起身,突然狠狠踹向床脚。
“夏枳,你当不好一个妻子,起码当个好妈妈,别让两个孩子恨你。”
病床剧烈摇晃,他欣赏着我狼狈扶墙的模样,哂笑出声:
“既然不让我例行公事碰你,那你就安分些,安抚好我爷爷,你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不然,我不介意换个许太太。”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摔门而去。
我平复好心情,立刻去洗澡,想用水流冲刷许淮留在我身上的痕迹。
热水混着泪水流下,我和许淮恩爱的往日情景浮现。
我与许淮是青梅竹马,十八岁时,我们去求了姻缘。
那年菩提树簌簌落下花瓣,他踮脚系红绸时,腕间佛珠擦过我发烫的耳垂。
他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在姻缘簿写下并列的名字。
他向我承诺:“枳枳,我会永远爱你。”
可誓言被时间遗忘,当年的真心无人再在意。
我考了表演系,两年间拍了六部戏,一时间,我红得发紫。
二十岁那年,许淮向我求婚,他满脸深情:
“枳枳,我迫不及待要娶你回家了,答应我好吗?”
我没让他等,甚至没等他说完,就扑进他怀里。
那天阳光很好,结婚证上的钢印压下去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
我以为,那天是我幸福的开始。
殊不知,噩梦悄然降临。
青梅抵不过天降的烂俗戏码,偏偏在我生日宴上荒唐上演。
我亲眼看着许淮的目光越过满座宾客,死死钉在乔语汐身上。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光,和当年向我表白时,一模一样。
乔语汐是我戏里的替身,永远以背影示人。
可戏外,我的爱人却把心掏给了她。
我是易孕体质,许淮一发即中。
孕期我想让他多陪陪我,可许淮愈发不耐,彻底撕下伪装。
“我不做措施,你不懂得自己清理吗?我还年轻,不想被孩子束缚。”
“生完这个,马上去上节育环。”
我据理力争:“上环对身体不好……”
没等我说完,他就被乔语汐的电话叫走。
产后第三天,他带着一身香水味闯进病房。
不是来探望,是来索要。
“你不是就想用孩子捆住我吗?”
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床头,身下的动作又狠又重。
“那就像母猪一样,一窝接一窝地生啊!”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餍足后点评商品的嘴脸上:
“胸下垂了,底下松了,肚子爬满妊娠纹,真他妈倒胃口。”
我劝自己,忍忍就好了,时间到了就能走了。
可孩子年幼,我始终无法割舍。
我蜷缩在墙角,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女儿五天前发来的语音:
“妈妈,我学会颠球啦!等你回来表演给你看……”
我一遍遍循环,直到天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爷爷叫我再去看孩子最后一眼,就让他入土为安。
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尖碰到盒面的瞬间,我骤然开口:
“把他留给我好不好,宝宝还有太多的人生没来得及体验……我带他去看看。”
爷爷长叹一声,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我抱着骨灰盒坐上游艇。
海风剐得眼眶生疼,可我却觉得,这风里或许还藏着儿子的笑声。
儿子最喜欢大海,一直期待着能一家四口一起去旅行。
他不能亲眼看到,我就让他长眠于深海。
抱着只剩一半的骨灰盒,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不堪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轻一点,别进那么深。”
“撑死了……慢一点啊。”
入眼是白花花一片,众人穿着泳衣狂欢。
许淮声音暗哑,低笑一声: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适应大家伙?”
乔语汐面色酡红,身上都是刺眼的红痕。
看到我,露出事后餍足的笑。
“夏老师,今天是我的庆功宴,你能来可太好了,要不是你退出,我也得不到这么好的资源。”
她嘴角微勾,眼里满是挑衅,视线落到我手里的盒子上,却紧紧皱起眉。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呀,看着太晦气了。”
我后退一步,躲开她伸出的手。
“我带儿子的骨灰回家,麻烦你让开。”
许淮一把夺过,打开后嫌弃之情毫不掩饰:
“夏枳,你真是够了,装点散粉当骨灰,还不多装点,弄这么少就敢来糊弄我。”
许淮满不在意地把骨灰扬进泳池,不出片刻,水池重归洁净。
我尖叫出声:“别……”
儿子存在于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被抹消,我瘫坐在地,痛哭出声。
地上,儿子最爱的小熊玩偶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玩偶背后还缝着歪歪扭扭的针脚,是儿子偷偷藏进去的纸条:
“妈妈,等我长大保护你。”
许淮冷哼一声,投入声色犬马之中。
别墅内空荡荡,我默默收拾孩子的遗物。
看到儿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眼泪再次决堤。那时他才几个月大,一看到我就会笑。
长大一点会看电视剧了,就会指着电视里的许淮叫爸爸,自己还会模仿许淮的台词。
阳台上此时碎片四溅,鲜血早已凝固。
还有几颗已经发霉的狗粮散落在地,我都不敢想……孩子们当时该有多绝望。
枯坐到天明,我把整理好的遗物寄到了酒店。
特别关注发了新的博文:许淮宣布退圈,接下来要全身心投入家庭。
短短一行字,像刀一样剜进心脏。
评论区炸了,热搜爆了,所有人都在震惊、祝福、猜测……可只有我知道,他口中的“家庭”,早就没有我了。
许淮回归家庭……这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夏语汐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乔语汐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来,是一张许淮低头吻她额头的照片。
她发来语音,难掩得意:
“淮哥哥为了你进娱乐圈,可现在却为了我甘心退圈,怎么劝都劝不住~”
我盯着屏幕,指尖发抖,却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动作干脆,直接删除、拉黑。
医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
隔着玻璃,女儿苍白的小脸陷在枕头里,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以前……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两个孩子围着我叽叽喳喳,一个说幼儿园的趣事,一个嚷着要吃糖。
可现在,房间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海岛度假村。
海浪拍打着沙滩,阳光正好,许淮正搂着夏语汐的腰,笑着往她唇边递了杯香槟。
“许淮!!”
老爷子拄着拐杖,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双眼红肿的小姑子。
许淮皱眉,不耐烦地站起身:“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嘶哑:
“虎毒尚不食子!可你呢?!你亲手扬了你儿子的骨灰!现在还有脸在这儿跟这个贱人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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