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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生日这天，陆清越带我去民政局办第二次离婚手续。
办完后他就立马飞到大洋彼岸追寻白月光。
深夜看着两人极光下牵手的照片，我噙着眼泪咽下最后一块甜的令人发腻的蛋糕。
后来为了让白月光吃醋，他向我提出第三次结婚。
我抖了抖和别人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淡淡向他宣告。
“不好意思，有人抢先了。”
可是他却发疯了。
……
“薇薇现在需要我，我不想让她做第三者，我们离婚吧。”
话里带着凉薄的漠然和狠绝，一句话击溃我本就岌岌可危的心。
“那我呢？”
我算什么？我该怎么办？
陆清越，我也很需要你啊……
三个月的怀孕证明正躺在我的手提包里。
可我却无法把它拿出来了。
在白月光面前，一切都是单选题。
而谢白薇就是陆清越的正确答案。
我只是他的退而其次。
“我会给你补偿，比之前只多不少。”
“你别忘了这次婚姻是怎么来的，我随时有收回这段婚姻的权利。”
“东西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民政局。”
他滚了滚喉咙，语调像冬天的河水，我如坠冰窖。
次日，也就是我生日这天，陆清越早早带着我去排队办离婚手续。
加上之前，我们已经是第二次离婚。
第一次结婚是因为陆爷爷，他是陆家对我最好的人，临死前想见到我和陆清越的结婚证，迫于孝道他娶了我，在陆爷爷去世后他火速跟我离婚。
第二次是他醉酒错把我当成谢白薇睡了，却认为是我故意使手段爬上他的床，出于道德他又跟我扯了证。
两结两离的特殊婚姻成功让工作人员记住了我们。
“小夫妻整天吵架闹离婚可不是个办法。”
“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
对此，我只是尴尬笑笑。
我很清楚，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三个人之间。
而陆清越则是一脸不耐烦。
“别废话，赶紧办，我赶时间。”
拿着离婚证出来后，说不出的酸涩翻涌而出。
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我一时失神，忍不住发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陆清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他愣了一瞬，抿唇的样子矜贵淡然。
“没什么，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个朋友莫莉，莉莉她酒吧今天新开业。”
他曾经说每一年的生日都要陪我一起过，可每次都失约。
而这次他竟连记也记不得了。
其实所有承诺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做数了，我早该认清的。
陆清越脸色罕见的沉了下来。
“酒吧？以后别交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
“她不是那种人。”
我握了下拳头，眼神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莉莉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能这样对她存有偏见……”
他打断了我的话。
一股无力感涌上我的心头。
“好了，苏乐瑶，我没时间跟你争论。”
“离婚这件事，还是像之前一样瞒着。”
“我还要赶时间去机场，你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没问题吧？”
还没等我回应，他便驾车朝着机场的方向扬长而去，留我一人在原地。
我静静望着手里的离婚证，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它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
暗暗告诫自己，苏乐瑶，这是最后一次了……
当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他白月光的朋友圈。
绚烂的绿色极光下，两个人牵着手紧紧依偎在一起，场面浪漫又唯美。
“幸福就是如果我需要，无论何时何地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陆清越第一个回复——“只因为那是你”。
共友清一色的在下面评论祝福99。
而我却死死盯着两人交握双手上一对幼稚粗糙的陶瓷戒指，是谢白薇最喜欢的小猫形状。
我明里暗里提过许多次希望有一对象征婚姻的戒指，而他却不以为然，只是一味的说。
“我不喜欢戴戒指，它让我的手很不舒服，有一种被禁锢的感觉。”
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凌晨十二点，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客厅，慢慢吃完了整个生日蛋糕。
我亲手做的，陆清越嗜甜，特意加了很多糖。
甜到发腻，腻到想吐。
这次我许的愿望是——
陆清越，我以后再也不要吃你喜欢的蛋糕了。
一周后，陆清越带着多年不见的谢白薇一起回国了。
圈子里的共友给谢白薇办了一个接风宴。
他们都默契的没邀请我。
不过很巧的是那个聚会地点正是我朋友莉莉开的新酒吧——魅色。
目前这里只开放两个至尊包厢，一个是莉莉专门邀请朋友的，另一个就是他们订的。
莉莉知道我的情况，发消息给我。
“你要去吗？要我说，你就该突然出现吓死那对狗男女。”
我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像是蚂蚁啃噬。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那么连他的朋友都不待见你。
盯着她的卡通头像好一会儿，我回道。
“谢谢你，我就不去了。”
但是那天她有急事找我。
我赶过去没想到正好碰见陆清越的几个朋友在楼道抽烟。
“陆哥这次干得漂亮！简直是当代纯爱战神，追爱追到世界尽头。”
“你们说陆哥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和苏乐瑶那个舔狗一刀两断？”
“那肯定啊，不是我说，她真是我见过最像狗的舔狗，跟没见过肉骨头一样死扒着陆哥不放手，要不是薇薇出国治病哪还轮得到她蹦跶。”
听到这里，我攥起拳头掐了掐手心。
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舔狗，舔了陆清越整整十年。
其实他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父母意外车祸身亡，一夜之间年仅九岁的我成了孤儿。
因着早年定下的婚约，后来被世交的陆爷爷接到了陆家。
而在我到他家的第三年，陆清越父母去Y国实地考察项目，不幸染上疫病，双双去世。
我和他成了同病相怜的青梅竹马，相互抱团取暖。
十五岁那年，他碰见有个社会的小混混要欺负我，立马挡在我面前，硬生生挨了那人一刀。
腹部的伤疤至今还留在那里，狰狞又可怖。
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他英雄的勋章，是我对他很重要的证明。
经过这一遭，我对他由朦胧的喜欢上升到近乎痴魔的爱。
可终究青梅比不过天降。
他高二那年遇见了谢白薇，她是转校生，一入学就被众人投票选为校花。
追她的人可谓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最高调的当属陆清越。
翘课给她买奶茶，为她跟外校不良学生打架，全校广播谢白薇是他的人，在她生日这天全城放烟花……
而我呢，只是一个跟在主角背后的工具人。
我每天塞他桌兜里的早餐，课间给他接的热水，专门整理的学习笔记，做的蛋糕和饼干等等都会被他借花献佛转手送给谢白薇。
庇护过我的骑士拿着我的爱上供给他心爱的公主。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我走出楼梯拐角，忽的出声。
“好巧，在这里遇见大家。”
他们被吓得一惊，止住了热火朝天的议论。
“啊……真巧啊哈哈，嫂子好……”
几个人尴尬片刻后，闹哄哄的向我问好。
没有一点儿刚才对我的轻蔑样子。
毕竟明面上我是陆清越的未婚妻。
是的，现在我只有未婚妻这个身份。
嫁给陆清越是我整个学生时代的梦想。
而这个梦想实现了两次，又破碎了两次。
不论结婚还是离婚，我和陆清越都没告诉大家。
只因他一句“薇薇有心脏病，她承受不住。”
想到这儿，我几乎是要笑出声来。
不敢告诉她，那为什么要结婚？
还是和同一个人结两次离两次。
就算是一个正常人的心脏都承受不来吧。
“我们今天有个聚会，嫂子要一起进来玩吗？”
说话的是骂我舔狗的红毛。
我知道他的突然邀请是别有目的，是不怀好意。
不用了三个字在我嗓子里滚了一圈，可最终还是艰难吐出来一个“好”字。
我答应了。
我想亲眼看看陆清越对一个人真正的好，亲手让自己心死。
随即我给莉莉发了条消息——我在你专用包厢隔壁，一会儿见。
刚推开门我就听见了里面女人娇俏的调笑声。
“阿越，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
“都快把我嘴唇咬破了，讨厌……”
我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就看见谢白薇几乎是半挂在陆清越身上。
她面色潮红，嫣红的唇瓣被人狠狠碾压过，有些微肿，两人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苏乐瑶，你怎么过来了？”
出声的是徐川，陆清越的发小。
“乐瑶，我……我和清越，你千万别误会……..”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谢白薇急急忙忙从他身上下来，娇滴滴的咬着嘴唇，红着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话是这么说，手却还牵着陆清越，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
“罗少请我来的。”
我隐下眼中的落寞，朝他似笑非笑。
徐川狠狠瞪了红毛一眼，漫不经心地跟我解释。
“是啊，我们再玩真心话大冒险。”
陆清越轻轻拍了拍谢白薇的肩膀以示安慰，冷声对我说。
“玩个游戏而已，你别无理取闹。”
“玩游戏？那正好，加我一个吧。”
我找了个空位坐下。
“开始吧。”
好巧不巧，酒瓶指向了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我从徐川递来的一沓卡片中随即抽取了一张。
“在现场中找一个人亲密拥抱一分钟。”
红毛拿过卡片大声宣读。
话音刚落，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啧”了一声，都认为我会选陆清越。
“这有什么可选的，摆明了陆哥嘛。”
“就是，没一点挑战性。”
谢白薇面色不善地盯着我。
而陆清越则是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一副准备起身的样子，似乎料定我非他不选。
我扫视了一圈，缓缓开口。
“我选谢白薇。”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陆清越脸色僵了一瞬。
就连谢白薇也一脸惊愕。
一时间，鸦雀无声。
“怎么？这上面又没说是异性，同性不可以吗？”
“啊？这……是没说哈……”
红毛又看了一眼，朝大家尴尬笑笑。
我将目光投向谢白薇。
“谢小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谢白薇很快整理好表情，轻轻柔柔的应答。
跟情敌拥抱的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众人都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和谢白薇刚抱上，她就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宛若恶魔低语。
“苏乐瑶，你放手吧，清越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知道吗？我只是给他发了一份病例，他就立马飞过来找我。”
“我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不止那次……”
“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生日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和每年生日第二天陆清越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说的是公司有事。
这么多年，连理由都不换一个。
我暗暗自嘲，慢吞吞对她说。
“那你知道在找你之前，他做了什么吗？”
“他带我去民政局了。”
“因为我怀孕了。”
谢白薇呼吸一滞，猛地将我推开。
“清越，我心脏变得好疼……好难受。”
她柔柔弱弱的捂着胸口，眼睛里含着泪花，一晃一晃的，可怜兮兮的望着陆清越。
我知道她装的，分明力道大的差点将我推倒。
陆清越一个箭步冲过来半揽着抱住她，厉声喝道。
“苏乐瑶，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们拥抱的位置靠近门口，离人群远了些。
他们只能看到我们的嘴唇在动，并不能听清具体内容，这也是谢白薇有恃无恐的原因。
“乐瑶说不要让我缠着你，她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谢白薇眼神微闪，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道。
“你胡言乱语什么，苏乐瑶，薇薇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非得用这么恶毒的话刺激她。”
“我告诉你，我这一生只爱谢白薇一个人！”
“你这种心思歹毒的人，一辈子都别奢望我会爱你！”
他言语间的尖酸刻薄，如同一道寒风，吹的让人心凉。
被他这么一激，我起了逆反心理。
“你不是爱她吗？那为什么你不告诉她我已经跟你……”
“啪”的一声。
顿时，我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陆清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我的话，也在众目睽睽下打掉了我的自尊。
疼痛和羞辱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我捂着红肿的脸，声音轻颤。
“陆清越，我们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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