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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林鹤,我不要你了
开滴滴的第三年,我包yǎng了一个男大学生。
他很贵,而且还娇气难伺候。
可我却很喜欢他的脸。
甚至不惜卖掉母亲留下的房产,给身患癌症的金丝雀治病。
病房里,本该等待手术的林鹤,伸手递来一束玫瑰,眉眼含笑地道。
“沈清,你让我赢了大冒险,这是奖励。”
后来,我不想养金丝雀了。
向来冷傲的林鹤,却红着眼站在我面前,一遍遍地求我。
别不要他。
1
在市中心等客时,我收到了林鹤发来的信息。
他让我去城南的竹场买山笋,晚上做腌笃鲜送去学校。
林鹤不喜欢食堂的饭菜,我每天都要换着花样地做好三餐,给他送到学校去。
有时我觉得,林鹤比我更像一个金主。
而我更像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
还是一个垂涎金主美色,却从来没有得手的保姆。
包yǎng林鹤的半年里,我们连嘴都没有亲过。
林鹤嫌弃我开出租车,身上带着肮脏的机油味,只有给他送礼物时,他才会纡尊降贵的俯身,蜻蜓点水般地吻一下我的额头。
轻叹一口气,我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暂停掉系统的派单。
客人在这时拉开了车门,身段娉婷的在后排上落座,身上带着一股馥郁的香气。
声音也娇媚。
“在a大的南门口停一下,还有一个人。”
女人口中的a大,让我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想起了被我包yǎng的金丝雀。
林鹤也在a大上学,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黄色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一个拐弯后,稳稳地停在了a大南门口。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低腰进车厢时,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驾驶座。
我隔着后视镜,同戴着口罩的男人无声对视。
男人怔愣了一瞬,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拂开女人放在他双腿上的手掌。
女乘客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委屈。
抿了抿唇后,又伸手牵住了男人的手,嗓音娇俏。
“你干吗呀。”
男人神色平静,又一次推开了女乘客的手,不走心地开口道。
“宝贝,我一会儿还有事,咱们下次再约。”
出租车停在了目的地,女乘客神情哀怨地独自下了车。
我将打印好的发票放到抽屉里。
男人从后排探过身体,一把扯掉了口罩,懒洋洋地趴在驾驶座椅背上。
没什么诚意地开口道。
“金主大人。”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一不小心出轨了。”
我早就习惯了林鹤的浮浪,心里既不悲伤,也不难过。
只是伸手紧握着方向盘,平静地问他。
“晚上还吃腌笃鲜吗?”
林鹤闻言愣了一瞬,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柔情蜜意般开口道。
“宝贝,你真好。”
这半年林鹤喊过我喂、那谁、金主大人。
却还是第一次开口叫我宝贝。
但他口里的宝贝很廉价,像是拼夕夕批发来的赠品。
我半点没当真,一脚踩下油门往城南去。
声音诚恳地同他提建议。
“你以后叫我沈清就好。”
2
林鹤对我的话,向来是置若罔闻。
吃完腌笃鲜后便将碗筷一扔,走到我身后,嗓音甜如蜜的开口道。
“清清,晚上我不回学校了。”
闻言我有些怔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清清了。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后,林鹤伸手将我抱进怀中,双手暗示性十足地揉弄着我的腰窝。
他难得地想要尽到金丝雀的义务。
我却伸手推了推,从林鹤温热怀抱中退出去。
然后抬头,看向他因为不悦,下意识微沉的桃花眼,清醒地问道。
“想要什么?”
“鞋子、手表、还是打火机。”
林鹤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桃花眼微微地沉着。
林鹤又生气了。
他虽然有时愿意喊我金主大人,但更多是用来调情,并不愿意我真的以金主身份自居,将他当作金丝雀。
轻叹了口气,我伸手握住林鹤垂在身侧的手。
神情诚恳,轻车熟路地解释道。
“我没想轻贱你,我只是很喜欢你,想要送你礼物哄你开心。”
“别生我的气。”
林鹤桃花眼微微往上扬了扬,矜持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要和你分手。”
金主和金丝雀分开,那叫解约。
但林鹤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垂着眼等他下文。
林鹤伸手揉弄我的耳垂,明明是情人间亲密的举动,他说出的话却字字冰冷。
“你又土、又穷,还不解风情,除了我还有谁愿意陪着你。”
“清清,你要对我更好一点,更爱我一点,这样我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我老实地点点头。
林鹤终于高兴了一点,唇角微微弯起。
抬起我的下颌,奖励般地吻了一下。
鼻息相闻间,我听见林鹤提出的新要求。
“清清,我要换一块新的手表,要江诗丹顿的手表。”
我点点头,林鹤漆黑的眼瞳里掠过一抹晦涩,垂着眼用虎牙磨了磨我的唇珠。
声音低沉而沙哑。
“清清对我真好,我最喜欢清清了。”
第二天,送走林鹤后,我打开了本地的兼职群。
在里面找了一个送外卖的兼职。
包yǎng林鹤的这半年,花了不少钱,让我原本还算小康的存款,一下就捉襟见肘起来。
江诗丹顿的手表,就连入门级的都要十万。
我至少需要兼两份工,才能在林鹤生日的时候,送他这款手表做礼物。
但好在送外卖的这份兼职,是专门服务于别墅区的。
听说里面的客人,打赏小费很大方。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买下林鹤喜欢的手表送给他。
提着手中价值上万的日料,我伸手摁响了半山别墅的门铃。
女人穿着清凉的睡裙走来,白皙的颈侧上还留有玫红的吻痕,浑身散发着餍足的愉悦。
接过日料盒后,她让我等一等。
对着楼上嗓音娇媚地喊。
“阿鹤,拿点钞票下来,给外卖员的小费。”
这声阿鹤,让我眼睫颤了颤。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后,我慢慢抬起头,正对上林鹤惊诧的眼。
女人从林鹤手中接过一沓钞票,看也未看的递过来。
“喏,给你的小费。”
说完她就拽着林鹤要往里走。
林鹤唇边噙着抹淡笑,侧头同她说了些什么,又用手指了指我的方向。
女人啧了一声,看了我一眼后,松开了手。
抱着日料盒自顾自地往二楼去了。
林鹤丝毫没有被金主撞破奸情的紧张,懒懒散散地对我挑眉。
“好巧,清清也在做兼职。”
我无声地盯着林鹤的脸看,一如既往的精致。
就连桃花眼下的那颗泪痣,都同记忆里的故人别无二致。
故人从来不会像林鹤这样轻浮浪荡,不知廉耻。
可是故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地开口道。
“林鹤,我有洁癖。”
3
如果不是因为林鹤和我去世的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像的。
早在第一次发现他出轨的时候,我就会同他提解约。
可现在,林鹤轻浮的模样,让我陡然意识到。
赝品再怎么相似,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任我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我声音轻轻地同林鹤道。
“我们解约。”
林鹤一直沉默着,直到我转身要走。
他才猛地拽住我的手,微红的眼眶紧紧盯着我。
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质问道。
“你嫌我脏?”
林鹤又生气了。
但这次我已经不想哄他了,犹豫了一瞬,我点了点头。
在他吃人的眸光中,轻声解释道。
“我怕得病。”
握在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头顶落下一声轻嗤。
我蹙了蹙眉心,被林鹤掐着下巴抬头。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带着撕咬落在我的唇上。
林鹤的舌尖,像灵蛇一样在我的口腔里肆虐。
唇珠被虎牙衔住,恶狠狠地咬磨,腥甜的血气在口腔蔓延。
我痛的蹙眉,林鹤却盯着我,嗓音冰冷地道。
“沈清,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滚吧!”
我伸手摸了摸唇瓣上的血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林鹤却又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
林鹤用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只要你现在走出这扇大门,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老实地点点头,示意他我知道了。
然后就在林鹤乍然亮起的眼瞳里,毫不迟疑地转身,迈出了半山别墅的大门。
现在的林鹤,和我的未婚夫一点也不像了。
我不想养他了。
第二天。
我推开公寓的门。
就看见了声称永不原谅的林鹤。
眼眶熏红,浑身酒气卧在门前的模样。
我伸手推了推他,声音平静地道。
“让一让,我上班要迟到了。”
林鹤闻言,神情冰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嗤。
“你一个滴滴司机,怕什么上班迟到。”
林鹤不配合。
我默了默,慢慢抬起腿,想从他身上跨过去。
林鹤见状咬牙切齿地叫住我。
“沈清,我病了。”
林鹤的话,让我想到昨天那个血腥的吻,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按照林鹤浮浪的性格,很大可能是得了尖锐湿疣。
这种病可以通过血液和伤口传播。
我蹙起眉头,下意识地看向林鹤腰间的位置。
手痒痒的,想要给林鹤一巴掌。
林鹤被我看的红了耳尖,眼睫颤动,气急败坏地道。
“沈清,你想什么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医院的诊断记录,递到我眼前。
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我得了胃癌,晚期。”
“你又只是个滴滴司机,我不想拖累你,才自己找了兼职。”
“昨天我跟那女人什么也没做,她有男伴,我是去当摄影师给她拍艺术照的。”
林鹤还在解释着什么,可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胃癌诊断书。
世界上的疾病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偏偏是胃癌。
我慢慢抬起眼,只觉得眼前的林鹤,好像在慢慢同记忆里的故人重叠。
曾经我失去过一次的,现在拼尽全力也想将他留下来。
我颤着眼睫,伸手抱住林鹤。
声音轻轻地安慰他。
“没关系,我给你治病,倾家荡产也给你治。”
林鹤脸上的神情顿住,漆黑眼瞳里掠过一丝晦涩的情绪。
他伸手碰了碰我的眼角,在碰到滚烫的眼泪后,颤了颤眼睫。
他像是有些无措,嗓音沙哑地哄我。
“沈清,你别哭了。”
曾经也有个人,用这样怜惜的眼神看着我。
明明自己才是患上胃癌的那个人,却手足无措地抱着我哄。
说得也是,沈清,你别哭了,我心疼。
眼球里蒙着一层水雾,让我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捧着林鹤那张与未婚夫相似的脸,嗓音沙哑的开口恳求他。
“我给你治病,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鹤红了眼眶,紧紧将我揽进怀里,第一次认真地回应我。
“沈清,我不离开你。”
4
问清手术费用后,我对着妈妈的遗像看了很久。
最后还是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房本,将它交给了负责售卖的经纪人。
靠着变卖妈妈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一夜之间,我就凑齐了高昂的手术费。
将银行卡装进口袋,我顺着导航开到了林鹤所在的医院。
鼻尖萦绕的消毒水气味,让我有些轻微的应激。
我努力地清除掉,脑海中绝望的画面。
颤着眼睫,伸手握上病房的门把。
病房里本该躺在床上,等待手术的林鹤,伸手递来一束玫瑰,眉眼含笑地道。
“沈清,你让我赢了大冒险,这是奖励。”
我茫然地盯着林鹤满脸愉快的模样。
傻气地问了一句,什么?
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我顺着声音,看向神情戏谑的女人,是那天在别墅里打赏我小费的女人。
她怜悯地看着我,好心解释道。
“阿鹤同我玩了一个大冒险游戏,只要有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就算游戏胜利。”
“没想到真的有傻子会上当,连胃癌这种鬼话都信。”
女人啧了一声,将手里的车钥匙抛向林鹤。
无所谓地开口道。
“你赢了,柯尼塞格归你。”
“但是你的迈巴赫得借我用一用,总不能让我打车回去吧。”
一直到女人离开,我都没能反应过来。
只是握着存有房本的银行卡,怔愣地发着呆。
林鹤没有得胃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和朋友间的大冒险游戏。
我看着被递到眼前,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声音沙哑而绝望。
“林鹤你没有得胃癌,为什么要骗我卖掉房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林鹤捧着玫瑰花,满脸的无所谓。
“我知道啊。”
“谁让你说我脏,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但你让我赢了大冒险,这次我就原谅你,不跟你计较了。”
林鹤挑眉,对着我晃了晃手里的跑车钥匙。
脸上的神情,得意又骄矜。
“如你所见,我确实很有钱,沈清,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正好你求我一直留在你身边,那就勉强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了。”
林鹤说完,就眼眸亮晶晶地等待我的反应。
他甚至大方地将,大冒险赢来的跑车钥匙扔到我面前。
“以后别开出租了,让圈子里的人知道我女朋友是跑滴滴的,他们得笑死我。”
做工精巧的钥匙,被林鹤扔到我脚边。
砰的一声脆响,将我从怔愣里拉了出来。
我缩了缩脚,用力地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林鹤手中的玫瑰。
狠狠砸到他含笑的脸蛋上。
声嘶力竭。
“林鹤,我敲你妈。”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颇具喜感地从林鹤脸上滑落,露出他难看的脸色。
林鹤气急,咬牙切齿地叫我名字。
“沈 清…”
但看清我脸上的泪珠后。
他怔愣地沉默下来,精致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无措。
顿了片刻,才粗声粗气地憋出一句你哭什么。
在他想要帮我擦眼泪时,我狠狠地拍掉了林鹤伸来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林鹤,合约解除,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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