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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顾墨川有一个白月光，叫叶舒。
只是，他现在恨惨了她。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他们肆意捉弄我。
只因我的眉眼跟叶舒有几分相似。
顾墨川从不制止。
我不怪他，这是我欠他的。
直到他的白月光叶舒回来的那晚。
我被几个肮脏的乞丐，拖进了漆黑的街角。
我才知道，顾墨川不恨叶舒。
他爱惨了她。
既然如此，那我选择离开。
带着叶舒最大的秘密，离开。
1
“转过身去。我看见你这双眼睛就生厌。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即便在跟我做最亲密的事情，顾墨川依然语气冰冷。
只因为，我的眉眼，生得跟他的白月光一模一样。
我顺从地把脸埋在鹅绒枕头里。
“你就这么贱吗？天天跟在我后面，就是为了日日做我的女人吗？”
顾墨川起身到一旁的落地窗前，抽着事后烟。
电话铃声响起。
“你说什么？她真的回来了？”
窗户上映着顾墨川的脸，模糊不清。
可我清楚地看到，他那肌肉线条清晰的后背，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走！”
我一改往日的柔顺听话，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要走。你答应过今天陪我的，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裸露的胸口，还有顾墨川留下的痕迹。
“苏晴，不要越界。”
他狠狠甩开胳膊，“还有，不要扯谎，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顾墨川走了。
沉闷的夜色中，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浪。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淡定过。
我的心没来由地有些慌。
不知过了多久，朋友给我打来了电话。
“苏晴，叶舒回来了！”
我心头一紧，随即笑道：“不可能的。叶舒不是早都消失了吗？”
“怎么不可能？今天她过生日！顾墨川已经来了。你说说你，怎么会让顾墨川自己来会所呢？”
“没事。你知道的，顾墨川恨极了叶舒。当初是叶舒父亲，害得顾墨川一家差点家破人亡。”
我话还没说完，朋友挂断了电话，直接打了视频过来。
手机镜头里，顾墨川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手里拿着一条定制的钻石项链，轻轻给叶舒戴上。
钻石的华彩，闪到了我的眼睛。
有咸咸的泪水滑落。
那明明，是我的项链。
是我一笔一画画出来的手稿。
是顾墨川陪着我在拍卖会上买下的钻石。
是我们一起三顾茅庐请到的大师，亲手制作而成的项链啊！
朋友的视频里，大家都在起哄。
“顾少，正版回来了，冒牌货不如赏给我吧？我就爱这种反差感十足的妞儿。我有新花样正想找人试一试呢。”
2
我知道，顾墨川的哥们，私底下都说我看着清纯，其实玩得开，陪着顾墨川玩遍了所有花样。
顾墨川背对着镜头，我看不到他的神色。
但我想，他应该像往常一样，毫不介意别人拿我开各种污秽的玩笑。
一旁的叶舒，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冒牌货，是什么？”
“哈哈哈哈，没什么，嫂子。就是顾少身边的一只舔狗。”
叶舒温柔地挽住了顾墨川的胳膊：“是叫苏晴，对吗？”
顾墨川的身影一顿。
“听说这两年，都是她陪在你身边。不如喊过来，让我见一见，也顺便道声谢。谢谢她替我照顾你。”
朋友给我打的视频挂断，下一秒，顾墨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还在别墅？现在来会所。”
我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顾墨川很快没了耐性。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以后还想继续当个画家，就乖乖听话。”
他忘了。
忘了他刚刚的激烈，让我现在根本起不了身。
忘了这偏远的顾家度假别墅，我连过去的交通工具都没有。
我擦干了眼泪，缓缓将地上的衣服捡起，一件一件穿上。
原来，这么多年，我错了。
我以为顾墨川恨惨了叶舒。
我以为自己只要温顺听话，总会抚平他的伤痛，得到他的真心。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跟叶舒6分相似的脸。
想起顾墨川曾随口提过：“你的眼神，比她多了几分坚韧。”
是啊，叶舒是白月光。
那我苏晴，便是杂草，是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既然错了，那便纠正过来！
我满心欢喜。
拖着有些酸痛的腰腿，走出了空旷的别墅区。
只要去告诉他一切，那我跟顾墨川，也可以幸福的。
只要穿过前面那个街角，就能打到车，就能见到他！
电话铃声响起。
是顾墨川在催我。
我正要接起电话，一只粗糙恶臭的大手，狠狠捂上了我的嘴巴。
“唔！唔！”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拼命挣扎。
“按紧她，把她往那个角落里拖。这块儿会有车经过，别让人看见。”
“嘿嘿，那人果然没骗咱们。这手感，真滑溜啊。”
他们就像恶魔，一点一点将我拖进身后黑暗的地狱。
绝望，恐惧。
我拼命抓起手边的东西，碎石子、枯草、树枝。
狠狠朝他们砸去。
“哟，还是个烈性子啊。”
我手中的半块砖头被一把夺走。
“X的，挠了我好几下，看我不废了你这手。”
我的右手被死死按在地面。
不要，不要。
那是我画画的手。
“啊！”
十指连心。
我痛得缩成了一团。
“让你跑？！老实点！也能少受点罪。”
他们得意扬扬地看着我，有片刻放松了警惕。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捡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机，按下接通键。
“顾墨川，救我！”
“怎么回事？”
我还来不及回答，手机便被他们一把夺走。
脖子也被他们狠狠掐住。
听筒里传来叶舒温柔似水的声音。
“苏晴妹妹怕是不想见到我吧？要不，阿川，你去找她吧。”
顾墨川的声音便冷了几分：“苏晴，别耍花样，如果你再不过来，以后都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顾墨川，我以后，大概真的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了。
也好，这样，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我认命了。死死闭上了双眼。
耳边，突然响起低沉愠怒的声音。
“喂，你们在干什么？”
3
再次睁眼，我已经身在医院。
我刚想动一下包得粽子一样的右手，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按住了我。
“别动。刚打好石膏。”
我看着眼前的人——我的救命恩人。
顾墨川的发小、兄弟，陈澈。
“还好我路过。我怎么也没想到，救下来的人，居然是你。”
陈澈端起一杯水，插了吸管，送到我嘴边。
“你声带受损，暂时说不了话。”
我用手比画了一下。
“哦，你问那两个人？我送到警察局了。你不用担心，我都处理好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也缠了绷带。
“对了，你的手机被砸坏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一晚上，我忙忙碌碌的，也没给他说。你要不要给顾墨川发个信息？”
我摇了摇头。
“听说，叶舒回来了？难不成，你和阿川是分手了吗？”
分手，是男女朋友之间的事。
我和顾墨川，算什么？
不过是我仗着自己跟叶舒有6分相似，仗着我是他公司培养的新秀画家，厚脸皮地留在他身边罢了。
如今，我的右手废了。
我连唯一的资本，都没有了。
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顾墨川身边？
陈澈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
“不要哭。好好休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月。
出事的第二天，陈澈就帮我补好了号码，买了新手机。
可顾墨川，只给我发过一条简短的信息。
【苏晴，我的话你居然敢不听。好样的，别后悔。】
我后悔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爱惨了叶舒，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出院的那天，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了顾墨川市区的房子里。
这个时候，顾墨川应该在公司。
也好，不见也罢。
我按下熟悉的密码，开门。
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极诱huò的睡裙，出现在我面前。
“哟，苏晴是吧？怎么，没钱了，又来当舔狗了？”
我看着叶舒那张脸，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来拿我的东西。”
这个屋子里，有太多属于我和顾墨川的记忆。
快毕业的时候，我鼓起勇气找上顾墨川。
听我说想感谢他们公司提供奖学金，让我才能完成学业。
顾墨川嘴角一勾，笑得放dàng又嘲弄。
“你想怎么谢我？我最恨你这双眼睛，不如你挖下来给我？”
他没要我的眼睛。
他要了我。
在这个房间里。
从日暮，到日出。
一遍，又一遍。
我想去书房，叶舒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
“别以为你陪了阿川几年，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阿川一直在等我，阿川爱的人，只有我。”
我只觉得她可笑。
“是吗？”
我盯着她的眼眸，一步一步逼近。
“既然顾墨川那么喜欢你，那你就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可千万不要露了馅！”
“你什么意思？”
叶舒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别逼我太狠，我会撕了你的画皮的。”
静默地僵持了几秒，她可能真的害怕了。
红彤彤的双眼，含着泪，娇滴滴地说道：
“苏晴，我没有要抢走阿川的意思。我跟他分开这么多年，我只是太想他了。如果你不同意，我把他还给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还给你。”
她一边哭着，一边抚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实在碍眼。
我一把扯过。
“这个项链，是我设计的！你不配！”
我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右手。
我痛得失声尖叫，项链从手中掉落。
“谁允许你对着叶舒撒泼的？”
顾墨川的双眸，冷若冰霜。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消失一个月！苏晴，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又想做什么？”
“我顾墨川的房子，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我的右手被他狠狠甩开。
“顾墨川，你明明知道，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最珍视的就是右手！”
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在我的右手手腕。
“我只是来拿我的画册，拿完我就走。”
转身离开的瞬间，顾墨川似乎抬了抬手。
但他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倒是叶舒追了上来，看似在挽留。
实则在我耳边低语。
“苏晴，死心吧。你玩不过我的。”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别伤顾墨川的心。别找我的麻烦。因为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
“你，不是真正的，叶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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