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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杀光了公主府上下数千人
我父亲是寒门状元,迎娶圣上胞妹永乐公主。
夫妻恩爱,连生八子。
却独宠我这个唯一的女儿。
我生重病时,公主娘亲为了祈祷我健康长寿,身着单衣一步一叩首爬到了佛前。
几个哥哥带我外出游玩,我不小心摔破了脸,娘亲把他们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父亲对我悉心教导,毕生所学皆传授于我。
公主府上下更是拿我当眼珠子一般呵护备至。
甚至,我才貌不显,却成了当今皇后嫡长子的准皇子妃。
我发誓会报答他们养育之恩。
因此,大婚前夕,我杀光了公主府上下数千人。
更是将父亲和娘亲的头颅亲自斩下,扒了他们的皮做成了灯笼。
大红灯笼高高挂,我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朝西南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1
整个公主府上下,如今只剩下六哥还没死透。
他是最爱美的,可现在却被我用菜刀刮光了身上所有的毛发。
我技术不好,弄到脑袋的时候,不小心刮掉了他一层头皮。
他嘶嘶哑哑地吼着,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想让他大点声的时候,忽然想起他的舌头已经被我割下来喂狗了。
六哥素来喜欢带着我到处玩,每当他的好友们夸赞我的时候,他也是与有荣焉地摸着我的脸说,“我妹妹,自然是最乖的。”
想到这里,我拿过他习惯性摸我的那只手,一刀一刀片下。
当刑部和大理寺卿的人匆忙赶到的时候,六哥已经咽了气。
只是独留的那只左眼还在死死地瞪着我。
我啧了一声。
许是没想到我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猖狂,有几个刚入衙的新人控制不住伏地呕吐。
那些见惯了生死血腥的士兵,也都面色极其难看。
“江无离,还不束手就擒?”
一声怒喝,众人围上了我。
我轻笑着,看向了大门两侧挂着的灯笼。
大理寺卿下意识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忽然表情猛变。
因为他看到了。
两个大红灯笼里,是我父亲娘亲的头颅。
还在滴着血。
我想,没有哪个犯人会被奢侈地对待,三司会审。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逼问我的杀人动机,我都始终欣赏着自己的双手,含笑不语。
这双手,以极其残忍骇人的手段了结了公主府上下数千人的性命。
偏偏我这个罪大恶极的凶手却闲适肆意,如同被他们邀请来闲聊赏花一般。
当大理寺卿被我激怒,猛拍桌子,不知道第几次的厉声质问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的时候,我终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懒洋洋地回答他,“我愿意。”
刑部尚书也是气愤非常,“想当初你不过是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你的娘亲永乐公主穿着单衣,褪掉首饰,一步一叩首爬到佛前给你祈祷,膝盖都磨出了血,也因此重病卧床三个月,可你居然将她抽筋拔骨,做成了人皮灯笼?”
我想了想,也是很可惜道,“若是那个时候她爬到最后一阶楼梯时从上面掉下去,摔个头破血流,毁容残废,也省了我今天费这么大的周折了,杀她的时候,很费劲。”
都察院左都御史眦目欲裂,“那你的父亲呢?当初他三元及第,寒门状元,丝毫不嫌弃你是女儿身,将毕生所学倾心传授于你,京中无人不知他对你的宠溺,你对得起他一片苦心吗?”
我不服气道,“我对父亲的才识自然是敬仰万分的,不然,怎么会给父亲留下那么完整的头颅?要知道,我为了尊重他,我是在他还有生息的时候,用斧头一下又一下砍断他的脖子的。”
在场的几位大人全部被我的话震惊了!
我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惹得他们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口口声声骂我“孽女”“不孝”“狼心狗肺”!
我笑了一声,“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孝,我孝顺得很!因为担心父亲娘亲哥哥们黄泉路上无人伺候,我可是杀了所有的嬷嬷丫鬟小厮管家呐,噢对,连车夫我都给配齐了。”
“他们疼你如珍护你如宝,你居然如此狠心,不留一个活口,真是个畜生!”
周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点了点头,“多谢。”
身为三司最权威的几位人物被我气得破口大骂,毫无风度可言。
我觉得有些无聊。
审来审去有什么意思,怎么还不早点儿判刑呢!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这时,有小吏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宫里来人了。”
说着,他瞥了我一眼,继续道,“是十一皇子。”
我垂下眼眸。
大雍朝十一皇子,皇后嫡长子,上官灝。
如果没有这场血腥残杀,三天后,应是我和他的大婚之日。
2
上官灝打一进来开始,就没有看我。
作为太子呼声最高的人选,他在众人齐声向他拜礼的时候,微微侧身躲开,反而朝这些人拱手弯腰道,“阿离给诸位添麻烦了。”
我蹙了蹙眉。
他嗓音有些沙哑,说完话后又忍不住握拳掩口咳了几声。
他这般低姿态,让三司的人神情有些复杂。
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我。
似是不解我这种虐杀人如麻的败类,哪里值得十一皇子如此。
我冷笑一声,直呼他的名字,“上官灝。”
上官灝看向我,我也毫不避让地回视着他。
这么一看,他应该是病了,脸色有些苍白。
我又笑了,“为了我这样一个未婚妻屈尊来到这种地方,十一皇子这是利用我来收买人心来了?”
我连讥带讽。
毫不在乎上官灝的脸面。
那些当官的一听,刚被上官灝抚平了一些的愤怒再次卷土重来。
只可惜这些人骂我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种,听得耳朵疼。
上官灝却没有被我的话影响,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如若仔细看,好像能在他深邃的眼底瞧出几分痛苦心疼。
“我今日是带着父皇的口谕来的,江无离虐杀公主府一案,即日起由我接手。”
上官灝缓缓说道。
我听着越发的烦躁。
众人也神色各异。
“殿下,”大理寺卿面色不悦,“对江无离的罪行,臣等亲眼所见,江无离辩无可辩,她犯下如此惨绝人寰的罪行,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言下之意,上官灝若想包庇我,就是与大雍朝法律和舆论为敌。
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爱他,京城百姓百官都不能允许他们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和我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杀人犯扯上关系。
正当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上官灝会说一些明哲保身、冠冕堂皇的话时,就听上官灝轻而坚定地说道,“我信她有苦衷。”
“呵。”我攥了攥手,不耐地扫了一眼指甲在手心划出的血痕,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又变招数了?以退为进?也不看我吃不吃这套?”
“阿离……”
“不过嘛,看在你我曾经有婚约的份上,我倒不是不能给你这个面子,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不是曾经……”
“嗯?”
“你我婚约尚未解除。”
我抿了抿唇,从来没看过一向待人温和的上官灝还有此固执的一面。
“到底答不答应?”我厌烦地不再看他。
“你说。”
“在这里憋的头不清醒,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兴许我就想起来到底为什么会杀死他们了。”
“殿下!不可!”
众人齐声反对。
好像一旦把我放出去我就会屠了全京城似的。
然而上官灝却凝了我半晌后,点了点头,应道,“好。”
3
即便上官灝答应得很痛快,但是作为罪大恶极的凶手,我当然不可能大大方方溜溜答答出去。
我被关在了站笼里,颈部卡在笼上的口处。
很不舒服。
像是随时要窒息一般。
可当我出现在最繁华的街道,才知道窒息真的不算什么。
得到消息,街道两旁群众早已等候,几乎是见到我的刹那,烂菜叶、臭鸡蛋、碎石子就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辱骂!
“畜生!永乐公主那么善良的女子,每逢初一十五施粥施药,救了多少穷苦百姓,偏偏被这丧心病狂的畜生给杀了!”
“驸马爷为了人人有书读,办义学,捐书籍,顾全大局,深明大义,我等要为驸马爷报仇!”
“把她大卸八块!”
“这等丧心病狂的败类就该凌迟处死!”
“杀了她!”
永乐公主府的主子们都是百姓心中的好人。
但是这些人在我这个至亲的手里,死无全尸。
眼看着群众的骚动快要按压不住,连随着囚车而行的衙役都不可避免地被殃及。
为了防止发生更严重危险的暴动,我又被匆匆带回监牢。
我一身狼狈,却笑得肆意,看着要伸手帮我擦掉血渍污渍的上官灝,后退一步躲开,“看见了吗?”
上官灝拧眉看着我。
“和我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为伍,你的身上也会沾染狼藉,会脏会烂,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有着大好前程,所以我劝你……滚!”
最后一个字,我说得冰冷彻骨。
上官灝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
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人生脏恶,我想死了。
可我没想到,三日后,在我和上官灝的大婚之期。
大狱这边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上官灝跪在乾清宫正门口三天三夜。
求圣上夺去他皇子身份,贬为庶民,以此换我自由。
据说,皇后娘娘当场晕过去了,生命垂危。
皇上气怒之下罚了上官灝三十鞭。
可他仍不悔改。
我一没注意,牙齿咬破了干裂的唇。
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我的头在冰凉的墙壁上磕了磕,自嘲地笑了笑。
吐了一口血沫后,叫来狱卒,“我招了。”
这一次,审我的不光是三司。
我跪在乾清殿,两侧是文武大臣,正上方是当今圣上,珠帘后,是上官灝的生母皇后娘娘。
而上官灝立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
他瘦脱了相,比我这个关在监牢里的犯人还要颓唐。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扔出一句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4
“我并非永乐公主亲生,而是驸马江楚行还未考上状元之前和留在乡下的原配妻所生。”
此话一落,辱骂又朝我袭来。
“胡言乱语,驸马爷和公主伉俪情深,何曾听说他有过什么所谓原配?”
“再说你今年年芳十四,按你说来,你现在岂不是已经十八岁了?”
“你心肠何其歹毒,为了给驸马爷和公主泼脏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好,既然你说驸马另有原配,她姓甚名谁,如今在何处?”
我当然知晓这些人不会相信。
在乱糟糟的声音稍稍停下些许的时候,我抬头,看了过去,一一回答。
“江楚行自幼无父无母,大旱三年,他差点儿饿死在一个冬天,是我外祖一家心善,省了自己的口粮,割了自己的血将他救活,他为报再生之恩,决定入赘我外祖家,我外祖不忍心他江家无后,让他与我娘亲成婚,举家供他读书,他上京那日,我娘亲怀我一月有余。”
“我今年的确已满十八,至于看起来为何如何娇小,你们不妨问问太医吧,把幼童塞进定制的大瓮里,就会停止其正常生长,我在那大瓮里,待了四年,身形才与他们谎报的年龄无异,外人才不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公主亲生。”
“驸马的原配……”
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纵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一想起那脸上有几道伤疤,却温婉贤惠的女人,想到宠我入骨的外祖一家,我仍是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
像是害怕。
我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中,像是外祖一家对我有过什么不好的过往。
纷纷交头接耳,我听到的是纵使他们已经相信驸马在与公主成婚之前有过原配,那铁定也是不堪入目的。
而永乐公主之所以将我带回来养在身边,哪怕是用瓮困住我四年,也无非是要给我一个合理且尊贵的身份罢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
而且将驸马和公主的形象再次渲染得伟岸又高大了些许。
也因此,对于我这种不知感恩还心狠手辣的人,更加痛恨。
已经不约而同地开始向皇上请旨将我碎尸万段。
皇上声音威严深沉,“江无离,为母不甘,是你杀人理由吗?”
我听着皇上似是早就已经知晓前尘往事的语气,眸子震了震。
怪不得,永乐公主会那般肆无忌惮。
因为她有靠山啊。
她的靠山是不管她做什么都会为她扫清障碍的九五至尊啊。
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
不卑不亢地迎上了天底下最尊贵权威的男人的目光。
皇上似乎也没料到我居然会如此胆大。
上官灏已经往前跨了一步,在我冷冷的扫过去的时候,又生生地停住了。
他面色悲痛,闭上了眼,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攥紧,颤抖。
我想,他聪明如斯,已经猜到了。
然而,尽管他聪明如斯,却也根本猜不到所有的经过。
我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哪怕我已经一身脏污。
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并非完璧,且落胎多次,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
“阿离!”
上官灏声音破碎地喊我。
我视若不见。
不是都想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吗?
不是奉永乐公主为神明吗?
我的眼底浮起了破釜沉舟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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