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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是医术超绝的男科专家，为了病重幼弟的医药费嫁给了绝嗣首富。
五年后，霍承宣被我治愈。
可不过一年，他却收了六十六个情人。
生产那日，我难产。
护士找他签字，他让助理送来全市的花圈。
还有三句话：
“不就是想让我出现在医院，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首富太太吗？”
“想都别想，从你对雅儿见死不救开始，这辈子你就别想好过！”
“不是说要死了？花圈送到了，墓地也给你安排好了！”
三十张病危通知书后，我和孩子拣回一条命。
醒来后，我托人向霍老夫人传话：
“奶奶，霍总的身体已好，我也该离开了。”
1
霍老夫人收到我的消息后，很快来到医院。
我没忍住道：“奶奶，可以让我把孩子带走吗？”
霍老夫人皱眉摇头，“平乐，你该知道我霍家的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的。”
“再说了，就算我愿意放你走，这高昂的医药费你付得起吗？”
“宣儿已经在改了，我相信总有一日宣儿会看到你的，你再等等吧。”
我苦笑一声，不舍地看了眼新生儿重症室的方向。
难产儿体弱，得留在恒温箱观察情况。
“不了，求老夫人放我走吧，只是还望好好善待她。”
“你可想好了？踏进鬼门关才生下的女儿，以后见了都不认识你，还会认别的女人做妈。”
我听得心口抽痛了一下。
如果不是不得已，我怎么可能舍得下她呢？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霍承宣的助理走了进来。
他恍若我不存在似的，只恭敬地对霍老夫人说：
“老夫人，霍总说，让太太早些回去给郭熙柔小姐，准备别墅以及日常用品。”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才忍住那阵酸涩。
霍承宣病好后找的每个情人，都是我安置她们，以及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刚生下他的孩子，他就那么迫不及待迎接新人。
被当场打脸的霍老夫人，脸色难看地摆了摆手。
助理这才看向我，抬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捂住口鼻嗡声道：
“那太太可快些，郭小姐还等着交代您她的喜好呢，我在门口等您。”
他转身走了。
霍老夫人被气得拄拐敲地，大骂造孽哦。
我耸了耸鼻翼，丝丝臭味萦绕不散，就像我腿间的热流倾涌不歇，那是女人生产后的恶露。
男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我不禁想到，要是被喜洁的霍承宣闻到了，怕是会叫我有多远滚多远吧。
“霍承宣身边没了我，还会有数不尽的女人前仆后继……”
“求老夫人放过我吧。”
霍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叹了口气，道：
“当初那场意外害得宣儿功能障碍，吴玥因此背叛他出国，我为了宣儿的安危对他隐瞒了这两件事。”
“结果吴玥也是个短命的，不知怎的，不过半年就死在了国外。”
“之后你与我交易，为了瞒着宣儿给他治病嫁给了他，当时我总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垂眸默道。
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吴玥在国外那半年是我的室友，她死在我眼前，而霍承宣把她的死安在了我身上。
我苦笑着指了指病房里的花圈。
“老夫人，你也看到了，霍承宣他恨不得我去死，我……”
商场雷厉风行的霍老夫人，第一次对自己当年的做法产生了几分悔意。
“这些年是我老婆子太过执拗。”
“罢了，走吧，你也该为了自己而活了。”
“我会安排人注销你与宣儿的婚姻关系，同时给你办理销户。”
“七天后，我会安排新的身份送你离开，只是那件事你需得烂在肚子里，你可明白？”
我喜极而泣：“我一定会的！多谢老夫人成全。”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直接发起了毒誓。
五年前，我在国外进修的最后一年，父母商定会带着体弱的弟弟去国外找我团聚。
我欣喜不已。
可等我再次见到父母时，他们已经变成两具冷冰的尸体。
十岁的幼弟受到打击加重了病情。
面临高昂的医药费，我陷入绝境。
恰好这时，霍老夫人找到我，表示她愿意支付我弟弟的医药费。
只要我在不被霍承宣发现的情况下，治好他的病。
所以在当时的霍承宣眼中，他的前女友吴玥只是为了事业放弃了他。
后来，霍老夫人让他娶我，他很干脆地照做了。
虽然在结婚的前两年，他对我很淡。
为了给他治病，我整日缠着他，亲手下厨滋补他的身体，牢记他的所有喜好。
他醉了，就彻夜不眠地守着他。
他不开心，就给他讲一个又一个笑话。
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霍承宣渐渐变了，他开始推掉聚会，早早回家只为了跟我一起吃饭。
但一切终结在吴玥的妹妹吴雅，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那天。
2
当天，他彻夜未归。
第二天凌晨，他把坐在沙发上等他，却不小心睡着了的我，抓起来丢进泳池。
他冷漠地任由不会游泳的我，在水里起起伏伏。
我向他求救。
他却说：“被人冷眼看着不被救的滋味好受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玥儿向你求救的时候，比你现在更难过，更绝望？”
幸好池子里有几个浮起的泳圈。
我挣扎间碰到一个，便如救命稻草般搂在怀里。
霍承宣叫来佣人，却不是像昨天之前的任何一天一样，让他们为我准备合心意的饭食，送来熨烫好的衣裙……
而是叫他们拿着竹竿把我打下水。
在我快溺毙的时候，又向我抛下救命的绳索。
那天不知重复了多久。
我只知道晒得高温的池水灼伤了我的皮肤。
吴雅出差时偶遇了吴玥的校友，校友把捡到的吴玥的日记本交给了她。
吴雅又把日记本给了霍承宣。
最后一篇是她去世当天写的，上面赫然昭示着我的“罪行”。
吴玥被混混侵犯时，我从旁边路过却为了自保，直接当做没看见走开。
第二天，她受不了侮辱直接从天台跳了下去。
泳池里的游戏，终结在我晕了过去。
我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我怀孕了。
霍承宣只愣了一下，就说：“打掉她。”
我挣扎着不配合。
我想不通。
明明他为了备孕戒烟戒酒，每天忍得受不了时，也只会拿出烟杆闻一闻。
明明前一天我们还在憧憬，如果是女儿先到来的话，该起什么名字。
我被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我的身体被打了麻药，但我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我听到医生跟霍承宣说，我的身体大出血，强行流产会一尸两命。
过了很久，霍承宣宣判了孩子的缓刑。
但我现在很后悔，我宁愿她死在当时，也不愿意她像现在这样，一呼一吸都会全身疼痛。
霍老夫人对我的识趣很满意，她离去前交给了我两样东西。
一个黑漆漆的骨灰盒。
一本画了一半的画册。
每一页都是不同的风景画，唯一的共同之处是，画上都有两大两小的简约版人像。
我把东西死死地搂在怀里，泪如泉涌。
昨天是弟弟去世的日子。
当时，霍承宣正逼着我给他的情人挑选礼服。
我的预产期本来就在这几日，得此噩耗后我强撑着一口气，要去见弟弟最后一面。
霍承宣以为我不满，不准我走。
后来我在拖扯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情人，破了羊水。
霍承宣随意指了个保镖送我去医院，他抱着磕到了腿的情人扬长而去前，厌恶地看着我说：
“别装了，林平乐，还有几天才到预产期呢。”
“算了，你大着肚子我不跟你计较了，你非要装难受我让人送你去医院行了吧？”
进医院后，我立马被送进了三楼的产房。
而弟弟在八楼的抢救室。
五层楼的距离，我这辈子都注定跨不过去。
医生说，弟弟合眼前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最后一秒是带着不甘走的。
我任由画本坚硬的外壳弄伤了我的手心，也丝毫不愿放轻力道。
弟弟，你想去的地方，姐姐都会带你去的。
3
来到大门口时，霍承宣的助理已经等候多时。
我正要拉开车门时，他不耐烦地制止了我的动作。
“霍总说了，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身上不干净，不让您坐他的车，所以您还是自己打车去吧。”
现在是下班高峰。
我忍着不适拦了一个小时，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了门口。
这间会所是霍承宣开的，我来过很多次。
然而，这次我却被拦在了门外。
“霍总说了，这扇大门不适合您，劳烦您从后门的狗洞里进去。”
对上门卫鄙夷下流的打量，我来到他所说的地方，弓身爬了进去。
感受着腿间汹涌的热流，我不禁庆幸，幸好在医院换下病号服时，我找护士要了成年人纸尿裤。
我出现在包厢后，全场一改嘈杂瞬间悄无声息。
霍承宣看了眼表，嗤笑：“林平乐，你出息了啊？我让你赶紧来，你倒好花了两个小时？”
“柔儿时薪比你命都贵，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这时，他怀里的郭熙柔碰倒了酒杯。
霍承宣见了，就指着她弄脏的鞋面对我说：“你怀孕了不能喝酒，那就把——”
突然，霍承宣瞳孔骤缩，声音突兀地拔高，“林平乐，你肚子呢？”
“奶奶那儿。”我平静地回答。
霍老夫人承诺我，会请最好的团队治好安安的体弱。
安安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希望她平平安安，是我这个妈妈唯一的期望。
只是未来，我注定会缺席了。
我心酸难过地垂眸，而霍承宣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你这个妈真是称职，为了圆自己的谎竟然提前好几天生下孩子。”
“奶奶照顾央央也行，肯定会比你这个恶毒的妈要照顾得好。”
央央。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愣。
霍吟，小名央央。
这是我跟霍承宣关系还没有破碎时，定下的未来女儿的名字。
我早已习惯霍承宣对我的误解和谩骂，但我此时仍旧难以置信他会这么想我。
在他心中，我是连亲身骨肉都会利用的女人吗？
但我已经疲于辩解。
因为他只会认为我在狡辩。
包厢里的其他人跟着对我指指点点，我难堪地低下头。
思绪万千时，霍承宣又像恩赐般开口。
“既然你刚生完孩子，就不让你喝酒了，你给柔儿道歉，再把她的鞋子擦干净赔罪吧。”
小腹阵阵绞痛，我手心都掐破了才忍过那阵痛意。
“对不起，郭小姐，我迟到了。”
我顶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擦干净了郭熙柔鞋背上的酒渍。
这些年霍承宣找的女人全都是照着吴玥的模子来找的，郭熙柔也不例外。
她跟吴玥足有八分像，只是她的美不是天然的。
霍承宣皱了皱眉。
自小爸爸教导我人再穷再苦，也不能没有骨气。
所以过去五年，无论他怎么折辱我，一旦涉及我的底线，我宁愿被打死也不服软。
霍承宣很快不再理会我。
毕竟在他心里，我有再多变化也不值他放在心上。
当晚，霍承宣直接睡在了会所顶楼。
他让我守在门口不准离开，等一切停歇后，他让我给累得抬不动手的郭熙柔洗澡。
然后，直到我打扫干净了他们缠绵过的战场后，他才松口放我离开。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从今天开始，郭熙柔将住进霍家。
他们还在酒店睡觉，而我的行李全部被丢到了后院。
管家指了指后院的小木屋，阴损地说：“小二去世后房子就空着，你就住这儿吧。”
小二是霍承宣少时养的金毛，十年前去世后他就没再养过。
“太太，你可别让我们难做，要是不想住这里就自己去跟先生说吧。”
说了也不会有所改变，左右我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了。
我裹紧衣服，在发霉的窝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了一天一夜。
等我再睁眼，天已经黑透了。
我被淅淅沥沥的雨滴砸醒，呼出的呼吸带着不正常的湿热。
从医药箱翻出退烧药吃下，我裹紧衣服去医院看安安。
隔着厚重的玻璃，她的小脸更显瘦弱。
偶尔，她会吐一吐舌头。
我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两个小时，才回霍家。
霍承宣不在，郭熙柔正在吃饭。
我敛眸从旁边走过，她突然问道：“你家那个短命鬼还活着呢？”
瞬间，我脑中嗡地一声。
郭熙柔恶毒地说：“医生说什么时候死啊？到时候支会我一声，我也给她送两个花圈。”
我疯狂地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闭嘴！不准咒我的女儿！”
佣人吓得惊叫。
郭熙柔被我掐得直翻白眼，大力抠我的手。
不多时，霍承宣一步三个台阶，直接从楼上俯下来，一脚踹开我。
“林平乐，你又发什么疯？”
“现在连杀人都敢了是吧？”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当妈的样子？”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用这句话指责我的人就是他！
我惨笑两声，终是没有熬过难产以及连日来的劳累，直接气血上涌栽倒在地。
4
我被送到了医院。
护士说我昏迷了两天。
霍承宣得知我醒来的消息后，很快赶了过来。
他一见我，就没停下过说教：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医生说你吃的退烧药已经过期了，再晚点就烧成傻子了。”
“你前天出门是去看央央了？下次感冒了不准靠近她，也不准抱她，小孩子体弱抵抗力差。”
原来生产后的身体不舒服，还要说的吗？
我以为这是常识。
不会传染的，安安出生后，我再也没有靠近过她，更别提抱她了。
我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回答他的话。
但霍承宣并不在意，他只管给出自以为是的诚意：
“这样吧，这些天你在医院养一养身体。”
“三天后有个拍卖晚宴，你跟我一起去，算我对你的补偿。”
“再去给央央选些珠宝，给她存着。”
丢下这番话，霍承宣直接走了出去。
这些年，他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做下的决定就不容置疑，更不会理会我的想法。
这三日，我大半时间都在深眠。
剩下的时间，我全守在安安的病房外。
但她只有几次是醒着的。
医生说，我们娘俩身体都不好，这是潜意识里在修复身体。
离开的前一晚，我的手机里存满了安安的视频。
整场晚宴，我十分听话。
霍承宣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即使他身后跟着郭熙柔，所有人都向我投来怜悯轻视的目光，我也当做没看见。
一个女侍把酒洒在了我的裙摆上，我安慰了她两句，便独自去洗手间处理。
拐角处，郭熙柔和吴雅凑在一起。
“确定死了吗？”
“死了，断气的视频都发过来了。”
“那就好……”
我早有猜测郭熙柔来到霍承宣身边的目的不纯，对于她跟吴雅一伙我并不觉得意外。
快走了，我不想惹事。
正要转身离开时，我为医院特设的手机铃声响起。
“安安妈妈，安安情况恶化，怕是……”
我脑中嗡地一声，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手机也拿不住砸落在了地上。
“我……我，我马上到……”
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我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外面跑。
吴雅和郭熙柔挡住了我的路。
吴雅挑了挑眉，“想去看你女儿？”
“去了也没用，我已经让人断了她的最后一口了。”
我心跳漏了两拍，僵直着身体看向吴雅，“你说什么？”
吴雅噗嗤一声乐开了。
“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们说的那个就是你女儿呀。”
“啊！！！”
我双目猩红，犹如遭受重创的母兽般，狠狠地对着她们撞了过去。
“我要让你给我女儿偿命！”
我骑坐在吴雅身上，对着她又抓又打。
听到动静赶来的霍承宣想制止我的动作，却被我误伤了脸。
他大力把我拎了起来，甩到了一边。
我踉跄几步刚稳住身体。
不知从哪儿伸出的黑手，直接把我往楼梯的方向推了一下。
我被医院噩耗驱褪了精气神，因女儿的离开胸口憋闷，趴在地上泪涕横流，根本没力气动弹。
霍承宣以为我在做戏。
“别装了，林平乐，这才一层楼梯你做出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雅儿是玥儿的妹妹，你竟敢对她动手？”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杂物间。”
“林平乐，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把你关在家里，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央央！”
随着嘭地一声，那扇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
三个小时后，霍老夫人赶了过来。
她把一个很小的盒子递给我时，我悲痛欲绝，直接哭泣到差点晕厥。
霍老夫人让人把我抱上车，叹着气要送我去医院时，我拦下她：
“老夫人，现在已过凌晨，请直接送我走吧。”
离开前，她递给我一张千万级的银行卡。
我拒绝了。
此生，我和安安都不想再跟霍家有任何关系。
……
霍承宣把当晚拍下的所有珠宝，都送给了吴雅，又陪着她玩了一天，才让她消了气。
这时，他终于想起了我。
他回家想带上我，一起去看女儿。
霍承宣下意识以为我在主卧。
却在握上门把时，听到室内穿来郭熙柔打电话的声音——
“吴小姐，你出尔反尔是吧？”
“要是明天我账户见不到五千万，我就把你伪造日记本的事情告诉霍总。”
“还有他们的女儿可是死在你的手上，要是被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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