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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导语:
我亲手绣的嫁衣还在水缸里泡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就急着给尚书千金提亲。
这狗男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好名声,竟把我药昏了塞进马夫被窝!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老娘穿着大红嫁衣跳了井——
正卡在柳承宇跟那贱人夫妻对拜的时辰!
前脚阎王殿踹我重生,后脚撞上便宜爹赶人,我抄起外婆留的翡翠镯子直奔典当行。
三个月后在“缮物斋”的招牌立在古玩城。
本打算补补破碗破画混日子,偏有人砸钱求我修婚书。
泛黄的纸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和前世摄政王的名字并排烙在朱砂印上。
这是要我再死一次?
1
暴雨砸得我睁不开眼睛,落身上像无数银针扎进皮肤。
我抹了把眼皮上的雨水,三小时前刚穿到这里,迎面而来的就是裹着陈年蛛网的扫帚尖。
记忆如老式胶片机咔嗒转动——
昨夜卧房漏风的对话清晰得刺耳:
“王总就爱雏儿……拿秋水抵债正合适…… ”
我猛地偏头,颧骨被划出血痕,火辣辣地疼。
“赔钱货还敢躲!”
便宜爹满嘴的酒臭喷到我脸上。
指甲掐进掌心,电饭煲的内胆里还在咕嘟冒泡,我抄起滚烫的米粥泼向那张猪肝色的脸。
“小贱人!”
杀猪般的嚎叫中,外婆临终前塞给原主的玉镯在胸前的帆布包里硌着肋骨发疼。
仿佛老人枯瘦的手还在护着外孙女。
“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
我撞开掉漆的院门冲进雨幕,廉价帆布鞋踩碎水洼里倒映的残月。
歇斯底里的咒骂混着暴雨被我抛在身后。
“跑了就别回来!”
典当行的劣质香薰熏得人反胃。
秃顶老板的绿豆眼黏在我湿透的衬衫上,喉结上下滚动:
“死当五千,活当三千。”
银行电子钟跳成17: 43,霓虹灯被玻璃上的雨痕切割成模糊的长条。
我把当票拍在满是茶垢的柜台上,“当我不懂行?这镯子水头能照见人影。”
“小姑娘,对面银行六点关门吧?”
老板后颈的肥肉堆成三叠,计算器敲出侮辱的节奏,“空口白牙的,证据呢?”
我气得指尖发颤,蓦地打开直播间。
《黑店宰客现场!家人们速来鉴宝》。
玉镯砸向大理石台面的瞬间,弹幕疯了般涌出来。
【卧槽冰种蓝水!】
【姐姐砸得我心在滴血!】
“你疯—— ”
断裂面泛起幽蓝的荧光。
我将半截玉镯怼到他油亮的鼻尖,“四百万,现在转账。”
老板喉咙里发出母鸡打鸣似的咯咯声。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
“家人们,这就叫宁为玉碎—— ”
POS机滋滋吐出小票,暴雨恰好转成细雨。
“缮物斋”的牌匾刚挂上三天,钢管就砸碎了玻璃橱窗。
动静大到震得博古架簌簌落灰。
黄毛混混的槟榔渣吐在我新擦的地板上:
“这片儿是虎哥罩的,懂不懂规矩?”
我果断拽下墙头那幅赝品,钢管横扫带起的风掀动我刘海。
藏在劈开的画轴里的生石灰扑了黄毛混混满脸。
“古玩行最忌讳两件事。”
我趁机夺过钢管,顺势转了个银亮圆弧:
“急躁,和碰女人的东西。”
新换的木门还带着清漆味儿,剩下的两个纹身男对视一眼,举起板凳。
“砰!”
后腰撞上博古架的剧痛令我瞬间清醒。
太阳穴突突跳动,接下来是闷响混着惨叫,血腥味漫开。
黄毛混混没了耀武扬威的样子,蜷缩成虾米,嘴里仍然不依不饶:
“柳少……柳少不会放过你…… ”
我踩住他手腕,刻意碾了碾,“柳少?哪个柳少?”
“柳氏集团知道吗?大少爷!柳承宇!”
脑海中浮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在眼前龟裂。
钢管“哐当”丢到地上,我揪起黄毛混混衣领。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
我又一脚踹在他尾椎上,“他要是敢来——老娘连他一起打!”
黄毛混混带着小弟连滚带爬消失在巷口。
柜台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跳出来:
【你果然还活着。】
雨丝顺着地砖缝隙蜿蜒如泪。
我关机的手在抖,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迈巴赫隐在渐密的雨帘后,像蛰伏的兽。
雨刷器规律地摆动,像在嘲笑我这个满身狼藉的古董修复老板。
2
上一世:
井沿的青苔沁着凉意,我攥着大红嫁衣的手背青筋暴起。
三条街外的喜乐像把钝刀子,随着每声唢呐钻进我的骨头缝里,剔我的肉。
井里的水波晃碎了柳承宇迎亲的倒影。
十岁那年的焦糊味突然涌上喉头。
柳承宇抓着我的袖口发抖,烟灰混着眼泪在他脸上糊成泥:
“秋水,我只有你了。”
少年单薄的身体后是几近烧成骨架的柳家大宅,我爹带着二十来个家丁冲进火场,最后只背出了柳承宇。
“秦家不图回报养了你七年。”
我对着井水喃喃。
后来我家商铺出现问题,米缸渐渐见底。
娘亲留下的遗物一件件减少,最后剩了个翡翠簪子。
爹握着它在当铺门口蹲到日头西斜。
柳承宇知道后咬破手指抹在我唇上,少年的眼神坚定得发亮:
“待我金榜题名,定要你日日涂真正的胭脂。”
团扇上的流苏扫过手背,沈新柔的鹅黄裙裾轻晃。
“姐姐怎么躲在这儿呀?”
她鬓边金步摇坠着的东珠晃眼,那本该是我的聘礼。
“宇哥哥嫌姐姐煮的梅子汤太酸,全赏给下人喂狗了。”
我盯着她新染的丹蔻,那颜色艳得很。
“宇哥哥最怕酸了,怎么姐姐连这都不记得?”
冰凉的指甲忽然掐住我下巴,甜腻香粉呛得人作呕,“啊呀,这模样…… ”
她朱唇凑到我耳边,“怪丑的。”
更漏滴到子时,我举着灯笼推开厢房门。
“承宇,你答应过只喝我煮的梅…… ”
我嗓子像塞了块烧红的炭,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承宇抬头时,沈新柔雪白的小腿还缠在他腰间。
“这是尚书千金。”
他系衣带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当年那个为我暖手的少年只是我的臆想。
“柔儿心善,许你当个贵妾。”
我抓着绣帕的手在发抖,柳承宇拭去我眼尾泪痕。
他的指尖抚过我粗布衣袖下的疤,那是十二岁时替他挡沸水留下的,“尚书大人能举荐我入翰林院。”
他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秋水,你懂事些。”
“啪!”
烛火被掌风扇得乱晃。
“秦秋水!”
他偏着头冷笑,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像戴了鬼面,“当年是你爹非要收养我,我可没求你。”
沈新柔的赔礼莲子羹是次日送来的。
再睁眼时浑身像被车轮碾过,锦衾下空荡荡泛着凉。
身侧的男子猛然坐起,麦色胸膛上的抓痕还在渗血。
那张脸……
竟比画上的潘安还要俊秀三分。
是那个马夫。
前些时日惊马拖着车轿冲进闹市,他单手勒住缰绳,腕骨暴起的青筋和现在一模一样。
“姑娘?”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喉结滚动时像头困兽,汗珠顺着锁骨滑进被褥。
门板轰然倒地,沈新柔提着裙裾跨过门槛。
“好个不知廉耻的!”
她的尖叫比喜鹊还欢。
沈新柔身后乌泱泱跟着半条街的人,唾沫星子混着零星能听清的“荡妇”往我身上砸。
柳承宇隐在人群后,轻嗅着沈新柔的绢帕,朝我说了句:
“真脏。”
他嘴唇翕动的模样,和当年对我说“我只有你了”时一模一样。
井水漫上绣鞋,我忽然想马夫挨板子的样子。
碗口粗的木棍砸断三根,他咬着碎布一声不吭,血顺着青石板缝爬到我脚边。
“若有来世……”
喜乐声碾碎最后一丝清明,我倒头栽进刺骨寒潭。
若有来世……
水灌进鼻腔的刹那,远处马蹄声踏碎了沈新柔的笑。
3
针尖利落地刺穿布匹,二十万观众在线看着我把半截破衣裳按在绣绷上。
弹幕随着礼物特效炸开。
【啧啧啧,又有人不死心。】
【水姐刚他!】
“谢谢木于老板的厚爱。”
我头都不抬,扯断缠住手指的金线。
“但是再刷礼物我可真就下播了,当直播间是会所点台呢?”
【这破布能好我直播吃键盘。】
我抿嘴轻笑,“看好了。”
前世我在苏州绣庄接的最后一单,是用双面三异绣给贵妃缝寝衣。
贵妃要孔雀朝霞,皇上要百鸟朝凤,两幅绣样在月白色软烟罗上交替浮现。
百鸟的翅膀在镜头前渐次舒展。
手机震得绣绷都在颤,私信里躺着个默认头像:
【明早九点,顺丰到付。】
快递箱砸在桌案上,不知怎的,我觉得潮气扑鼻。
隔壁裱画铺的老陈端着紫砂壶来凑热闹。
绛色的布料堆在气泡纸里,领口熟悉的“秦”和“柳”字像被水泡发过。
摸到腰间暗纹时愈发笃定——
这是我前世跃井时穿的那件嫁衣。
“丫头收的什么好东西?”
老陈愣了一下,突然压低嗓子,“上周巷口算命的说,七月半收红单要折寿啊…… ”
我抓起茶巾甩过去:
“封建迷信!”
门帘被摔得噼里啪啦。
烫金名片从衣褶里滑出来,热搜正推送《地产新贵夜会百万粉网红》。
柳承宇的侧脸在照片里半明半暗,与前世他搂着沈新柔对我说“商户之女怎配为正妻”的模样交叠。
“叮—— ”
支付宝到账声刺破寂静,备注写着“修衣定金”。
前世柳家退婚的时候也是这样,银元不留情地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我随便拍了几张衣服的照片发过去:
“料子脆了,修不了。”
对方秒回,是个定位:
【苏州平江路384号。】前世接济过我的绣庄,现在挂着“历史建筑”的牌子。
我浑身发冷。
陌生号码又传来段监控录像:
我直播修补衣服时候的手部特写。
放大十倍的画面里,我的银针卡在布料的裂口,内层露出冰蚕丝暗纹。
这是我前世皇家御用的料子,当年贵妃的寝衣用的就是这种丝。
“秋水…… ”
柳承宇的语音伴着纸张摩擦声,“这里只有我能帮你……不如用你刺绣的手艺来换?”
补光灯“啪”地亮起,观众们涌进来时发现一件嫁衣铺了满屏。
我捏着领口的“柳”字转向镜头:
“今天先不补衣服了,给家人们展示一下怎么处理这种陈年的水渍。”
被我特意藏在衣服底下柳氏集团的LOGO若隐若现,弹幕疯狂刷起截图。
我再点开聊天记录,正打算展示:
“顺便再教大家辨认一下倒卖文物洗白的套路……”
连麦请求弹出,柳承宇的实名认证账号在公屏跳动。
我按下接通键的瞬间,他低哑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
“秦小姐,你猜是你的话先说完,还是你的直播间先被封?”
我把针尖抵着嫁衣领口,那里有一串新的针脚,凹凸不平。
“永宁年八月初七”七个字藏在褶皱里,那是我前世被退婚的日子。
“柳总,”我把银针扎进“柳”字里,“那你猜猜倒卖文物能不能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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