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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变傻第十年
变傻第十年，丈夫的情人哄诱我往脸上泼硫酸。
刚要泼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排弹幕。
【小傻瓜停下啊！男主会因你毁容，对你彻底厌弃的！】
【他会让情人上位，把你伤得体无完肤，直到年老时才后悔。】
【他甚至刚刚还在跟明星开淫趴！】
我听着丈夫急速赶来的脚步声，呆住了。
1
呆愣间，面前的弹幕还在七嘴八舌。
【可惜了，葵葵当年可是十四岁就保送A大的天才。】
【如今痴傻不说，当年比不上她的学妹不仅偷了她的学术成果，还勾搭上男主，想借怀孕毁了葵葵上位！】
【对了，我这里还有男主的群直播记录！】
字落，一个叫“蠢货调教”的群聊在眼前弹出。
我小心翼翼点开。
直播里，熟悉的声音传来。
纪斯宸将近期风头正盛的科研天才搂入怀里。
语气似喜悦，又似在叹息。
“月月怀孕，不想让胎儿被傻子影响。”
“怀孕期间，我家那个蠢货，就辛苦诸位调教了。”
话毕，群里了半秒。
而后响起接二连三的庆贺声。
“爽啊哥，你终于要放弃那傻子了？”
“放心吧纪哥，你好好跟真嫂子蜜里调油，我们直接按你教的，把她关进地下室！”
“bā光衣服，好好玩玩。”
“蠢货”“地下室”。
即使许多句子看不懂。
当这两个字砸下的刹那，我身体仍反射性地蜷缩。
我不是天生蠢笨的。
十五岁开发出第一项专利时，曾有无数教授拉拢我，称赞我。
说我天资聪颖，说我是天之骄子。
还说我未来必如名字那样，一路向阳。
直到十七岁那年。
我为了救纪斯宸，被一根柱子撞成傻子。
确诊结果出来后。
纪斯宸到我自小生长的村庄看我。
那时我失去头脑价值，马上被父母卖给村口的瘸子了。
外边敲锣打鼓，我被锁在地窖里待嫁。
听着爸妈数钱的声音，泪流成一团。
在我被黑暗逼自杀的刹那。
一缕阳光洒了进来。
我循光望去，几乎呆住。
那时正值盛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满目灿烂的金色。
他就在那么明媚的光晕中拉住我的手。
光就这么涌了过来。
突如其来，有如爱情。
抽回回忆，我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却一丝呜咽都不敢往外溢。
我怕纪斯宸觉得我蠢。
弹幕也被纪斯宸的渣震到了，好久没闪动。
直到最后，一句急促的语音，在弹幕上发了出来。
【别管群了，按照剧情，男主马上就要为了女配重伤葵葵！】
【他来了！】
字落，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2
重伤？
我转过身，看到纪斯宸专注地捧起我的脸。
眸色紧张，满面焦急。
伸出手，为我检查手指被硫酸烫出的伤口时，指尖还是记忆中一样好看。
白皙，修长。
像暖日，流淌着温柔的光。
强抑住心口的割裂，我突然跪了下来。
哀求道：“纪斯宸，我会听话的，你别打我。”
纪斯宸震惊地看向我。
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脑壳子，商场上一贯说一不二的纪总，望向我，像个不解的傻子。
他问：“阿葵，我怎么可能舍得伤你？”
【这倒是，在发现那件事前，男主为了葵葵，可以跪千阶求佛，可以把所有财产转移到她名下。】
【刚刚听说葵葵好像被伤到时，更是害怕得要疯了！】
只见飞速变化的弹幕那头，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
为男主证明，发现我罪孽前，他是多清白，多爱我。
可爱从不需证明，只需表达。
这是十七岁的纪斯宸紧握我的手，一遍遍，教我这个傻子都记住的道理。
二十七岁的他在眼神望我，手竟情不自禁地握向许心月时。
却把这句话忘了。
越想越痛，我顺着两只紧紧交握的手，看到哄我泼硫酸的人。
许心月长得聪明又好看。
眼睛漂亮得像月牙一样，却让我心悸害怕。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似是失望地看了一眼仍是满瓶的硫酸，而后笑盈盈走来。
关切地摸摸我的脑袋，耳语时，说的却是充满挑衅的恐吓。
“以为喊来斯宸就能逃过一劫？真是蠢货。”
“我希望你认清楚自己身份，你不过是个挟恩图报的玩物罢了。”
“而份恩，我现在就能毁掉！”
话落，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将硫酸往她小臂上一泼。
尖叫一声。
许心月举着被我碰过的手，重重摔倒在地。
被周边人手忙脚乱施救后。
她扬起狰狞的伤口，梨花带雨。
“阿葵，我只是不忍斯宸再被骗，想告诉他真相而已，你用得为了掩饰，直接杀人吗？”
“我刚刚差点毁容！”
话落，纪斯宸直接变了脸。
一手将我抛进地下室，他看向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项初葵，你平时蠢也就算了，现在竟敢伤害月月？”
我没设防，关进无尽黑暗里，惊得恐惧症再度发作。
浑身颤抖间，又听到纪斯宸冰冷的声音。
“故意设计事故，又装作救命恩人登场……”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怒火。
将许心月递来的证据砸我脸上。
“项初葵，你自己看！”
话毕，他拽着我的头，按到视频前。
视频里，我在一根柱子前站许久后。
尾随上纪斯宸。
十年前的事故录像？
我终于反应过来，想确认
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拖到面前，重重磕头。
刹那间鲜血四溅。
疼痛中，我乖乖询问。
“斯宸，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但能不能求你，给我开一盏灯？”
“够了，项初葵！”
“把我当傻子耍了这么久，还以为我会被你骗吗？”
说完，他无视我的惊颤，嘴角又泛起冰凉的笑。
“说起来，你所谓的黑暗恐惧症，会不会也是假的？”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看到黑就想死？！”
黑暗恐惧症，蠢。
我听了别人无数次质疑这两种病，都没这一次，来得伤人。
但有句话他说对了。
十年前，我救他，确实不是意外。
我一直没有告诉纪斯宸。
生长在那样糟糕的家庭，我能安稳考上大学，他功不可没。
纪家做慈善，每月派纪斯宸给特困生送补助。
那是我一月中最期待的一天。
我不用饿肚子，就能攒够学费。
他是我暗无天日人生中，唯一照亮我的光明。
所以，在我发现喜欢他，偷偷跟他一路想去告白时。
才会在柱子前练习那么久。
可后来柱子倒下的那一刹。
一切没开始，就结束了。
抽回回忆，我难得灵光地问他。
“你……觉得我对柱子做了手脚？”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做，凭你那糟糕的出身。”
“也配能借此嫁入纪家？”
音落，仿佛有双爪子剖开我的心脏。
沉寂已久的弹幕也在这刻刷屏。
【啊啊啊，死鬼闭嘴啊！】
【我不行了，葵葵，我不管你是不是所谓的虐文女主了，我要你现在就离开他！】
离开吗？
我呆呆地看着弹幕。
也是从这一刻起，我似乎明白了。
或许，弹幕不仅提醒我未来事件。
还有我离开纪宸。
让他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我。
3
思考间，我被活生生痛昏过去。
昏去的前一秒，仍死死抓着纪斯宸的袖子。
一声又一声：“斯宸，我没做。”
我永远不会害你。
哪怕我死。
说完，拿硫酸泼向心脏证明自己。
“阿葵！”
一声惊呼，再次醒来，已在床上。
胸口的还一阵接着一阵刺痛。
而纪斯宸一直握着我的手。
见我醒来，眼中盛满愧疚。
“阿葵，你终于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是我冲动了，我已让专业团队去调查此事了，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他无比认真看向我。
眼睛温柔，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一定是阳光太晃眼的缘故。
忍住胸口的剧痛，我推开那只手，突兀道。
“这里太单调了，我想要——种一朵向日葵。”
纪斯宸也没怀疑。
温柔地摸了下我的头，起身。
去院子里为我找我想要的向日葵。
我则笨拙地看向弹幕。
那里，无数人在讨伐纪斯宸出轨的罪行。
甚至有人发了原小说截图。
截图中，许心月就一个实验数据，跟纪斯宸反复核对。
对到最后，打着哈欠钻进纪斯宸的大衣，好看的侧脸上尽是疲惫，被男人横抱着出实验室。
大量原书粉就此磕疯。
“就是这个双强带劲，这才是爱情应有的样子！”
“对，只有月月才能配上纪总，不像书里那个原配，又笨又没用，简直是对我们女性的侮辱！”
没用，侮辱。
再也看不下去，我蜷缩着闭上眼。
梦里阳光熹微，向日葵温柔生长。
我恐惧症发作，被少年模样的纪斯宸搂在怀里。
他心疼红了眼，转过来却是一张笑脸。
“阿葵，你一定会好的。”
再睁眼，一抹金黄坠入我手中。
我愣愣的，抬头看着带着向日葵回来纪斯宸。
他似乎是想和我一起欣赏的。
可手伸到一半，就收到许心月打来的电话，只好顺手摸了下我的头，就要离开。
我捧着那朵掐断根茎的向日葵，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
弹幕都说他是天才，过目不忘。
也不知他是否记得，那一日他许完愿，便拿出张纸，带我画向日葵。
配诗：更无柳絮因风起，唯有葵花向日倾。
我看不懂，只问他：纪斯宸，葵花籽好吃吗？
他却傻了一样看了我好久，最后红着脸，说好看，好吃。
他说错了。
葵花籽好苦，好难吃啊。
再不犹豫，拖着行李箱出门时，却听到熟悉对话声。
“纪哥哥，真的要为我改署名吗？这毕竟是姐姐曾经的专利……”
4
“一个设计毒害我的傻子，也敢计较？”
屋内，纪斯宸的声音清晰响起。
“调查组那边已经出结果了，这些年，她就一直在装！”
“月月，那个女人就是为了嫁入高门而已。”
“一想到我曾被她耍得团团转，我都恶心想吐！”
音落，我重重摔倒在地。
纪斯宸很快听到，转身，面上闪过一丝挣扎。
“阿葵，你怎么不听话——”
“听话待在房间，任你们盗……盗窃吗？！”
再也抑不住决堤的泪水。
抛下这句话，我抓起收好了行李箱，夺门而出。
纪斯宸却死死抓住我的手。
“你想走？”
下一秒，他突然弯起唇，冷笑道。
“阿葵，十年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敢走？”
“至于盗窃，那更可笑了，明明是月月不计前嫌，替你整理研究成果。”
“说起来，你还应谢谢她。”
话落，我崩溃甩开手。
即将逃出院子时，一只脚把我绊住了。
许心月走过来，将另一只脚踩到我脸上。
“知道为什么调查结果出错吗？”
她噘唇：“当然因为，调查组里的人早就被我买通了。”
“至于你，当年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竟也配跟我抢男人？”
“烂货！”
话落，她突然推出口棺材，将我那个人推了进去！
刹那间，黑暗从盖口开始，往内蔓延，随着轰的一声盖关死的声音，瞬间铺天盖地，散布窒息的锐鸣。
极致的黑夜里，我颤得几欲自杀，她却得意大笑。
就在我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时。
她竟朝外高呼。
“斯宸，斯宸她又要装病害我！”
男人瞬间将她搂入怀里，隔着棺材盖，冷冷地看我。
“项初葵，调查结果都出了，你还敢演？”
“既然如此，那就待在里面好好反省吧，我不可能再包庇一个骗子！”
话落，他一把将即将被我撞开的棺材。
推入水中！
那一刹，所有的音响在我眼前混沌。
哗啦的落水声。
汹涌的窒息声。
还有蕴含着怒火与关切的，弹幕的刷屏声。
【葵葵，别放弃，空隙在你右上角的第二格！】
【别停下，救救自己！你马上就能出去了！】
【听我们的声音，123，用力！ 】
音落。
意识在温暖的春夜中疾驰而过。
一面求生，一面腐烂。
彻底推开棺材盖的刹那，我没哭。
我好像听到十七岁纪斯宸的声音。
他声线上扬的，像是在强忍着泪意哄我。
他说。
【把你哄睡的那天，我想起我们的初见。】
【有点呆，父母那么重的重男轻女都没感觉到，缩在黑暗里，看了一天书。】
【我也看了你一天……你从书本上抬头时，像向日葵一样，挺可爱的。】
【后来发现你偷偷跟着我时，喜悦如潮水般涌满全身，整个人快笑出来了。】
【走走停停，无数次想扭头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却没敢问。】
他顿了顿，又道。
【难过吗？或许吧。】
【心跳如鼓了一路，但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柱子能晚一秒倒下就好了。】
一滴泪从他的笑容中滴落。
【晚一点倒下的话，你那么呆。】
【一定会问我，耳朵为什么那么红。】
话毕，无数向日葵在水边沙沙作响，像一片金色的光一样。
棺材在水中坠底。
“愿你生长，愿你向阳。”
“愿你即使不在我身边，未来的一路有人相随。”
“要阳光灿烂，要人声鼎沸。”
莫名的提示音出现在耳边那刻。
纪斯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想要呼叫我。
可号码还未拨出，一通电话突然蹦了出来。
电话那头，助理焦灼对他喊：“大事不好了纪总！”
“我刚刚得到消息，您的夫人项初葵，由于惊恐缺氧……”
“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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