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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老公是极致T人，十分冷静。
冷静到捉奸在床，都能在一旁问我：“我大还是他大？”
“要3p吗？”
但他也没那么冷静。
前几年我遇到路上的混混，他明面上给我分析如何增加从这种事脱身的概率。
暗地里计算着搞死那个人的成功率。
他是个疯子，极致冷静地疯子。
为了我，他什么都能做。
可我要死了。
我怕我死了，他下去陪我，没人给我烧纸。
1
男人光着膀子床咚我，我配合地情动出声。
地上散落着衣物，屋内氛围火热。
陆城靠在门框上，语气轻佻：“我大还是他大？”
随后提议：“要不要3p。”
他不生气，不抓奸。
气氛有些尴尬。
“姐……你老公怎么回事啊？”雇来的演员有些不知所措：“我卖艺不卖身啊……”
我示意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离开，他动作利索，剩下我和陆城大眼瞪小眼。
为了做戏，我今天穿了套红色睡裙，肩带掉落在我的手臂处，锁骨上的红痕越发暧昧。
纯欲风。
陆城看到我眸子紧了紧，一步步逼向我。
他的手搭上我的脖颈，强迫我抬头看他。
“你在跟我玩什么情趣吗？”他的话没有温度。
我垂下眼眸，不冷不淡地说：“你不是看见了？我出轨了。”
他掰过我的脸，狠狠地吻住我的唇，在我耳边吹着气：“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被他搅得意乱情迷，一把推开他，试图调动他的情绪：“我都出轨了！刚和别的男人上床，你都不嫌脏？”
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脱衣服的动作，抓住我的脚踝往前一带，摁住我不听话的双手，开始狠狠做恨。
陆城面上没有生气，动作却越发粗暴，折腾得我连连求饶。
……
我瘫在他身上喘气，没了跟他演戏的力气。
他轻柔地抚过我的头发，吻过我的发顶，慢悠悠地开口：“我大还是他大？”
我握着拳捶了下他的胸口，没力气地说道：“我哪知道，明知故问。”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嫉妒得快要发疯。”
“如果我真的出轨了，你怎么办？”我试探着他的底线。
我得让他放下我，实在不行恨上我。
不然往后几十年他怎么熬下去。
“那我只能又争又抢，学他们讨你欢心，让你只看我一个人。”
“我不会放开你的，除非我死。”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紧了，炙热的怀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要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我尽力藏起自己的哭腔。
“你去哪我去哪。”
“我去死你也去？”
“嗯。”
他侧过身子将我抱进怀中，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唱着歌准备糊弄过去：“我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他轻笑一声，宠溺着说道：“少看点电视剧吧，下次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他吻过我的眉心，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从我头顶传来，我钻进他的怀里，搂紧了些。
毕竟抱一天，少一天啊。
2
我和陆城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七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早年父母因病相继离世，得越发沉闷，用理智去衡量一切。
而我闹腾得很，喜欢捉弄他，逗他玩。
他不赶我走，我就一直闹腾。
毕竟，他本质上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对我也很好很好，好到把我当成了唯一牵挂。
好到这份爱变得毫无底线，只要我肯爱他，他就愿意献上一切。
我原来也以为，我能陪他一辈子的。
……
陆城上班前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叮嘱我：“早餐我放在锅里了，你记得吃。”
我胡乱地答应，他离开后立马起了床。
出轨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实行计划2，败家。
带上陆城的工资卡，我直接去黄金店买了个大的，又去4S店提了辆贵的，还去买了套房，成功背上房贷一百万。
我真是穷了一辈子，没大手大脚花过钱。
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刷爆了这张卡。
陆城给我发来消息：“钱还够吗？”
我满脑子问号，这对吗？
我把贷款合同发给他：“不够，还倒欠一百万。”
“月付多少，我再打份工。”
他一点原因不问，就没为自己的未来想过吗？
我试图提起他的怒意：“陆城，你不骂我吗？我把你的钱都花完了，还倒欠一百万！我这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他反过来安慰我：“没关系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你开心最重要。”
我生气地骂道：“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吗？那我用你的钱养小白脸你也不介意？”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还回家吗？”他隔了半晌问。
计划2以失败告终。
医院的消息弹了出来，让我去取报告。
“不回了。”
发送完这条消息后，陆城安静了。
我心烦意乱地搭上去医院的车。
自从确诊以后，我去各个医院都做了遍检查，没差。
死得透透的。
医生见我来，苦口婆心地劝我：“尽快来医院做治疗，早做决断。”
我瘪了瘪嘴，认真地问出那个我问了千百遍的问题：“治好的概率有多少？”
医生对我已经很熟悉了，叹了口气：“你别这么悲观，治疗才有机会。”
我只剩下一年不到。
“我倒是能接受，我怕他接受不了啊。”
说着说着，我又落下泪来。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医生面前想到陆城泪崩。
陆城这个狗东西，早知道他那么长情，当初就不该招惹。
有本事招惹，没命陪啊。
她熟练地抽了两张纸给我，催促我早点来住院。
我在小区楼下的24h便利店待到半夜两点，直到我的心情平复下来。
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家，家里还亮着灯。
陆城坐在家门口，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手臂。
看起来那样可怜。
一直在等我吗？
我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情绪汹涌而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亮亮地：“你回来了？”
3
他看见我哭，着急起身，却因为腿麻跌倒。
我要去扶他，却跟着一块跌入他的怀中。
他轻轻地抱着我，安慰我：“怎么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别担心。”
我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这个人怎么那么死心眼啊。
我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睛，开始放狠话。
“当初我招惹你只是觉得你好玩，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他愣了一下，郑重地说：“谢谢你愿意骗我。”
我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现在我腻了，你没有外面的男人有趣。”
他握住我的手，有些凉。
“我可以学，别丢下我……”
他颤抖的尾音勾着我的心弦。
我还是说出那句话，别开了脸：“我们到这就结束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抓紧了手中的包，里边还放着我的诊断结果。
我冷笑一声，起了身，用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发疯：“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不爱你了呢？感情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就跟人会死一样，明白吗？”
“这七年的深情，照顾都是我装的，那天那个人是真的，你出差的时候我甚至玩得更花！我早就不想和你一起过了！可你还真是爱我，无论是出轨还是败家，你都像条狗一样围在我身边。”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他伸出手想要碰我的脸，我躲开了。
楼上的邻居忍无可忍地出来劝道：“夫妻吵架就关起门来吵，在门外吵什么！”
陆城替我道歉，拉着我进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快速揭过之前的话题：“今天就这样吧，我累了。”
陆城妥协了，这是第一次我们同床异梦。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离开。
下落不明也好过死在他面前吧。
就算他放不下我，也不至于去寻死。
……
陆城的闹钟早了很多，凌晨五点。
他平时上班是十点。
他快速洗漱完，替我拉了拉被子，在我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睁开了眼：“这么早，要去哪？”
他顿了一下，眼里满是坦荡：“上班。”
“这个点你去哪里上班？”我想到他说要去赚钱，几乎是不可思议地问出口：“你别和我说，你打两份工？”
“是，钱我会赚回来的，别离开我。”
他的话一字一句插进我的心口。
我心烦意乱地骂道：“陆城，你是疯子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岁吗？你都三十好几了，能不能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啊？”
他眸子亮了亮：“你在关心我。”
我闭上双眼，嘴硬地说：“我是怕你因为我死了你明白吗？”
他执着地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城这人，理智又聪明。
我重新钻进被子里，把他赶走：“你要去就去吧，死了我给你送葬。”
我得赶紧走了，然后把钱还给他。
4
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买了张飞机票。
看着空荡的房子，还是想道个别。
他得亲眼看着我离开。
我又约了个演员，营造成跟有钱人私奔的假象。
发消息让陆城过来，他到得很快。
演员揽住我的腰，我们举止亲昵，耳鬓厮磨，旁边坐着好几个男模。
陆城的脸色算不上太好，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肉眼可见的疲惫。
“既然来了，就喝一杯吧。”我拿起桌上的那杯酒，递给他。
他接过酒，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既然这么能喝，和他们比比？”
得把陆城灌趴下，他醒着我跑不了。
“我和他们喝了，你就跟我回去？”他反问我。
我点点头：“当然。”
“喝！喝！喝！”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造势。
那几个男模都是千杯不倒的酒量，陆城喝不过他们。
他已经有点站不稳了。
我夺走他的杯子，说出真正的意图：“我要走了。”
他握住我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们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挽住旁边的人：“我要和我男朋友走了，今晚的机票。”
“喊你来，只是想着这么多年了，也该告个别。”
“我这个人本身就是拜金、滥情的人，骗了你那么久真是对不起，但要怪也只能怪你蠢。”
他扶着眩晕的脑袋试图站稳，边晃脑袋边说：“我不相信。”
我牵起演员的手，打算离开：“陆城，恨我吧，要过得好一点，这样我才会后悔。”
“啪！”的一声从我身后传来。
旁边的人纷纷散开，陆城手里还抓着破碎的酒瓶，额头上渗出了血。
疯子！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我，我已经愣在了原地。
“现在不重影了。”
他抱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
“黎甜，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没有人会突然性情大变，你有事瞒着我。”
“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他仍然温柔地劝说我，没有任何苛责。
“我就只是不爱你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我是个烂人呢？”我几乎要绷不住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身边的人到底爱不爱我……”
他的头歪了下去，砸到了我的肩上。
我彻底慌了，对他们喊道：“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我起身想要跟着他一起走，却觉得大脑一阵眩晕，没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过道。
那个演员坐在我旁边守着我。
“陆城呢？”我着急地问。
“病房里，没什么大碍。”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虽然你是单主，我不该多嘴，但是为什么呢？”
“到底有什么事值得把自己的爱人推开呢？”
我瘪了瘪嘴，生病这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说，相比起我要死了，我更担心的是陆城怎么办。
我父亲是四年前癌症去世的，他也不过五十多岁，年过半百而已。
失去唯一的亲人那种痛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陆城没遇见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熬下来的。
我要是离开了他，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拉他一把，他还能撑得住吗？
演员在我旁边哭得一抽一抽的。
人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在陆城醒来之前，我离开了。
我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把钱转回了他的账户。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他的世界，但我的灵魂却好像留在了那里。
陆城醒来后发了疯地找我的朋友，我随便扯了个地名。
他真的去了。
而我没走，留在了这座城市。
因为熟悉，方便治疗。
我剃了个光头。
医生让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还是问出了口：“你一个人？”
“是，我一个人。”
医院的大堂人很多，来来往往的，我戴上帽子也混入到这群人中。
直到他喊了我的名字。
“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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