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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几年前的一场爆炸，害我失去了眼睛。
丈夫顾景言亲手将纵火者捉拿归案，并发誓做我一辈子的眼睛。
我们度过一段恩爱的时间，可就在我打算告诉他自己有身孕时，我被不法分子绑走，掏去了孩子。
我衣不蔽体地被开膛破肚丢在大街，是顾景言拼命阻拦记者拍摄将我护住。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命。
直到有志愿者为我捐献了视网膜，我激动地想要告诉他时，却传来顾景言发生车祸的噩耗。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却发现他毫发无损，甚至还忘乎所以地和青梅热吻。
小青梅手摸着隆起的小腹，求饶道，“轻一点嘛，别把你老婆的视网膜和孩子震没了……”
顾景言一脸嫌恶，但身下的动作一下没停。
“你也配生我的孩子，这就给你干掉！”
我心如死灰，原来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惨案，都是顾景言为了小青梅策划的骗局。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1
他们玩够了，正欲离去，顾景言鬼使神差地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我。
他慌乱地穿好衣物，又猛然想起我的眼睛看不见。
“阿云你怎么在这？眼睛不好，不要到处乱走，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我心痛到发颤，眼睁睁地看着黎语芊从车子后走出，慢条斯理地勾上了顾景言的脖子。
顾景言眼神警告，可黎语芊未移开分毫。
“无事，想和你说我怀孕了，结果又听到你出车祸，就过来看看。”
我没有告诉他自己恢复了视力。
我想看顾景言得知我又怀孕后是什么反应。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又爱过我几分？
听到我的话，顾景言和黎语芊都怔住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向这个和自己恩爱五年的男人。
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往日和我诉说情话的人会拿走我的视网膜。
甚至将我和他的骨肉也毫不怜惜地被他挖走送人。
“那太好啦！”
顾景言僵硬地一把将我抱住，“阿云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我正欲将他推开，路边的车突然朝我们冲了过来。
顾景言没有丝毫犹豫，将我推了过去。
我满脸不可置信。
等神智恢复清晰后，我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顾景言令人胆寒的话语在我耳边炸开，“孩子取出来后，把她的子宫摘了。”
“我答应过语芊，顾家的孩子只能她来生，若阿云有了自己的子嗣怎么再好好待语芊的孩子。”
“再说了她被歹徒掳走的那么多天，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医生有些犹豫，“可顾总，那也没必要摘除夫人的子宫啊，夫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话还未完，就被顾景言打断。
“这是我老婆，用得着你上心？我又不是不会照顾她一辈子。”
刀子划在皮肉上，割穿了我的心。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顾景言消遣娱乐的玩具。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
我麻木地被推回病房。
听着顾景言痛心疾首地告诉我，我得了子宫癌，子宫被摘除了。
“老婆对不起，我又没保护好你……”
我苦笑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顺着玻璃上反光的倒映，我看见黎语芊走进病房亲在了顾景言的脖颈上。
顾景言从容地揽住黎语芊，将她抱上床头柜缠绵了起来。
直到迫在眉睫。
顾景言绯红脸出声道，“老婆我知道你想自己待会，我先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叫我。”
我酸涩一笑。
拿出手机预订了回家的机票。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你们。
2
我和顾景言的第一次相遇在大西北。
当时遭遇沙尘暴，是我将他救了下来。
他对我一见钟情，几近求娶。
或许是在大西北待得太久，我没有见过这种深情款款、满嘴蜜语的男人。
我答应了求婚，和他来到了京城。
然而我救他一命，他却恩将仇报，亏空了我半个人生。
望向窗外的阳光，本想着自己安心养好身体，三天后就离开。
黎语芊却推门走了进来。
然而她的身后却不见顾景言。
我正疑惑，一男人冲进来将我按倒在地上。
黎语芊居高临下地将脚踩在了我的手上，“你好像早恢复视力了吧？”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景言哥哥根本就不爱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要做什么？”
我拼命挣扎，但流产后的身体太过虚弱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语芊将一瓶不明液体灌进了我的喉咙。
“做什么？当然是欺负你啊，我可忍受不了顾哥哥有别的女人。”
“动手。”
黎语芊一声令下，那男人就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衣服被撕得粉碎。
我张牙舞爪地抓挠着男人都无济于事。
门外传来了顾景言和我父母的声音。
黎语芊见情况不对，示意男人藏起来。
我被浑身赤裸地拖到了床底的阴暗处，看着父母和顾景言走了进来。
“你是谁，我闺女呢？”
父母听说我生产拖着病躯就赶了过来，来的路上碰到了顾景言。
顾景言一顿，脸色晦暗不明，“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着我吗？”
黎语芊挡在床前，垂下头，“我也是担心姐姐，毕竟姐姐流产了，可我一来姐姐就不见了，只发现了姐姐破碎的衣服。”
顾景言一怔，换作谁都能看出凌乱的屋子发生了什么。
他攥紧手中的布料，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的好女儿。”
母亲不相信我做了这些。
“我女儿是好孩子，更何况她失明又流产能做什么？”
“今天来医院我就听说顾先生和一名女人出了车祸，是因为女人抢方向盘，我看就是你这个狐媚子吧！”
母亲和我心有灵犀，冲上前就要撕扯黎语芊的头发。
“不仅害得我女儿出车祸，还张口闭口的污蔑我女儿，我撕烂你的嘴！”
看到妈妈维护我，我的鼻子发酸。
妈妈永远相信我。
我挣扎着想要钻出床底，男人将我束缚，凑近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不想让你父母知道你这样，就别动。”
“你觉得顾先生和你父母看到这样的你，还会要你吗？”
我哭得撕心裂肺，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还想再给黎语芊一巴掌时，顾景言狠狠地推开了她。
“闹够没有？证据都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心如绞痛，黎语芊一句话顾景言就深信不疑。
可是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啊！
当年黎语芊有出国深造的机会，二话不说就离开了顾景言。
这些年是我对他用尽心思照顾，他可曾对我有半分信任？
黎语芊回来后因为意外失去了视力，顾景言二话不说替她谋划一切。
顾景言对她可真的煞费苦心。
为了黎语芊制造一场爆炸，换走我的眼角膜。
为了黎语芊制造一场绑架案，夺走我的孩子。
如今他又为了黎语芊将我推进车流流产，还摘走了我的子宫。
那么爱黎语芊又为何要和我在一起？
3
母亲红了眼，她依旧不信。
幸好父亲扶住了她，“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冉冉。”
“等等，给语芊道歉。”顾景言冷声说道。
话音一出，父母震惊得看向他，母亲破口大骂。
“我是你长辈，凭什么给她道歉？明知道你结婚还倒贴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黎语芊捂住脸，楚楚可怜地看向顾景言。
“顾哥哥，别因为我和岳父岳母吵架，冉冉姐和你在一起五年，为你都流了两次产了，这是我不能比的。”
可这句话戳中了顾景言的脊梁骨，让他瞬间恼怒。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自己流产为什么要怪在我的头上。”
“今天你们不给语芊道歉，我就把云冉这放dàng事传出去，让所有人看看她云冉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冲上前撕碎顾景言。
他明知道父母对我有多疼爱，他怎么可以用我的名誉和清白来威胁他们。
我被束缚动弹不得。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给她道歉。
不要。
可我眼见着父亲挺拔了一辈子的脊梁弯曲，深深地给黎语芊鞠躬道歉。
“对不起黎小姐，是我太太太过激动迁怒了你，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
我无声呐喊尖叫。
父亲的一身傲骨，因为我被踩得粉碎。
黎语芊装模作样地要扶起我父亲，被父亲一把推开。
“我可不敢让你扶，没看到顾景言被你迷成什么样了，我闺女照顾他三年的恩情都可不计。”
“再有下次，怕不是要了我和我太太的命！”
父母愤恨离开，两人商量着报警找我。
我用尽了力气挣扎。
想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可还是看着顾景言走出了病房。
正当我绝望时，口袋的手机铃突然响了。
顾景言猛地转头。
黎语芊预感不妙，猛然尖叫一声。
“姐姐，你怎么在这？”
她拼命地使眼色。
我身上的男人领会，飞速钻出床底翻窗逃走。
黎语芊掀开床单，装作惊讶地捂住嘴。
“姐姐你刚流产，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她突然噤声，下意识地看向顾景言。
“这一定有误会的，没准姐姐看不见被歹人要挟，可你们为什么要躲在床下？”
顾景言涨红了脸，他满脸不可置信，上前猛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甩到了床上。
忽然小腹收紧，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
剖腹产的伤口被猛然撕扯开。
“云冉，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景言猩红着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4
我拼命摇头。
我没有背叛他。
是黎语芊。
这一切都是黎语芊安排的。
我想说些什么，可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顾哥哥，你别为难姐姐了，她刚失去孩子，或许是一时糊涂……”
黎语芊楚楚可怜地伸手抓住顾景言的衣角。
“都说孕妇孕期需求很大，姐姐憋到现在也不容易了。”
我恶狠狠地看向黎语芊。
顾景言一顿，“你能看见了？”
我没有回应顾景言，我也做不出任何回应。
我鱼死网破地冲上去想要抓挠黎语芊的脸。
可还未碰到她。
黎语芊自己仰面倒在了地上。
顾景言一把将我推开，我的头重重地磕在桌角。
我发不出声。
顾景言也意识不到。
“够了！云冉，你就那么缺男人吗？”
他眸光暗淡，看向我的眼神再无温情。
“事实摆在这里，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你为什么要推语芊？”
我无声摇头，不是这样的。
一股血腥味在房屋蔓延。
我脸色苍白地捂住小腹，头也因剧烈碰撞流下一行血迹。
顾景言一怔，下意识要喊医生，却被黎语芊拽住。
“我的脚，顾哥哥，我的脚……”
他没有犹豫，二话不说抱起黎语芊就冲了出去。
独留我一人倒在血泊里。
等查房的护士发现我时，我已经奄奄一息。
我双眼无神，被紧急抬上担架推进急救室。
去往急救室的路上，我看到顾景言单膝下跪在黎语芊面前为她揉脚。
“好痛，顾哥哥你轻一些。”
“哥哥，你不会故意揉那么痛来怪我离开你三年吧？”
顾景言宠溺的弹了下黎语芊的鼻子，温柔的摸了摸头。
“竟胡说，不管你离开我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你的。”
黎语芊笑出了花，暧昧地将脚踢在他的胸口。
“那云冉姐姐呢？你们不都结婚了，她还为你生子。”
顾景言被挠得面红耳赤，他隐忍地帮黎语芊穿好了鞋。
“傻子，我只要你的孩子。”
“我和云冉结婚是因为我取走她的眼角膜对她有愧罢了。”
两人的声音落在耳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手机里是顾景言给我的留言。
“云冉尽管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我还是决定原谅你。”
“等你醒了，好好跟我解释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将一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到了病床上，办理了出院手续。
父母千里迢迢来看我，却因为失尽了颜面。
我通知父母决定回家。
坐上飞机后，我拉黑了顾景言的所有联系方式。
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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