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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男友白天和我啃泡面，晚上去海洋馆包场。
我兼职当美人鱼，一晚上挣50块。
他大手一挥，100万没了。
他的女伴说：“美人鱼如果搁浅，肯定很好玩！ ”
男友没认出我，让人抽干了水族馆的水。
看着我和鱼虾一起扑腾的狼狈样，女人兴奋到尖叫。
直到对上我的视线，男友掏卡的手顿在半空。
我猜，他是想起了那句：“乔妤，今晚我多送20单外卖，乖乖在家等着，我养你！”
1
我浑身腥臭，起身想要逃开，却被鱼尾困住怎么也爬不起来。
拼命扑腾，像极了一条砧板上的鱼。
司聿凡走过来，满眼惊慌，却下意识地朝我伸出手：“乔妤，你怎么会在这儿？”
眼前的人西装剪裁得体，贴合得恰到好处，连皮鞋都是定制的。
和与我rì夜相对的那个落魄的穷鬼，完全是两副模样。
“聿凡，她是你朋友？”女人好奇地指着我。
他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她是……”
还没等他说话，我接话道：“我是他室友。”
可笑。
女人朝我伸出手：“你好，我是他的未婚妻，汤瑶。”
她身上是好闻的贵价香水味，而我却浑身一股腥臭。
我和她，云泥之别。
眼前的男人昨晚还在与我抵死缠绵，呢喃着攒够钱就娶我。
今天却衣冠楚楚，带着未婚妻出现在我面前。
甚至我在进入水族馆之前，还忍不住给他发出信息。
【今天晚上，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我心心念念想跟他分享新兼职，比之前时薪高不少。
一晚50，不够他挥霍的零头。
咸湿的腥味混着泪水砸落地面。
司聿凡靠近我，眸色晦暗不明。
他压低声音道：“乔妤，晚点我会跟你解释，别闹，行吗？”
回去路上小电驴又没电了。
入秋的夜晚，寒风凛冽。
推到出租屋外时，天色已暗沉。
外面停着的迈巴赫与老旧小区格格不入。
我本是游泳运动员，因为伤病缠身，只能退役。
为了给妈妈治病，我急需赚钱，只能找了份洗浴中心的工作。
没想到却意外碰到了司聿凡。
三年里，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只是个穷鬼。
白天他去送外卖，我去做兼职。
他一天打五份工，赚来的钱全花在了我身上，宁可自己吃泡面也要给我买项链。
他说，不管有没有钱，都要给我最好的。
如果不是今天看见这一幕，我大概会还在做着与他结婚的梦。
刚要推开门，屋内传来暧昧的水渍声。
薄薄的床板摇得嘎吱作响。
“聿凡，在出租屋里做，是不是比别墅刺激？”
男人闷哼一声，声音里溢满了不耐的压抑：
“别多想，如果不是她眼睛长得像你，我又怎么会陪这个穷鬼玩这么久！”
我站在屋外，冷风吹得我浑身发寒。
原来这三年，我不过是个可悲的替身。
回过神来，屋内的激情已经褪去。
司聿凡推开门看见我，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慌乱：“乔妤，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对我的行踪向来清楚。
如果不是有同事换班，我本该在餐厅里打工到深夜。
也就见不到这精彩的一幕了。
汤瑶甜腻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是我说想来看看聿凡这几年住的地方。”
“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破烂。”
“聿凡，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实在太难闻了！”
她抬手嫌恶地捂住鼻子。
她手腕上的手表我曾在橱窗里见过，光是数零都数了半天。
粗粗算了算，大概够我在水族馆里泡100年。
难怪我之前送给司聿凡的礼物，他从来没有拆过。
不是舍不得，而是看不上。
出门前，汤瑶回头扔给我一张卡，
“卡里的钱是聿凡这几年的房租，剩下的就当感谢费了，毕竟你也陪了他这么久。”
司聿凡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我却痛快地接下了卡。
我忍住泪意，佯装无谓地笑了笑：“汤小姐真大方，多谢了。”
司聿凡眸色一点点变冷：“你果然喜欢钱，跟我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
跑车轰鸣声远去后，我隐忍已久的泪水才滚滚而落。
空荡荡的出租屋，虽然简陋却也温馨，随处可见爱的痕迹。
可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
过去三年时光如跑马灯般闪过。
他把我捧到云端，又把我摔进泥里。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我拿出手机，回复了欧洲游泳队的邮件：【我愿意去当教练。】
2
朋友临时帮忙介绍了一份女鞋店的工作，办签证还需要时间，我就答应下来了。
刚换好工作服，汤瑶就站在了店门口，指着我笑得挑衅，
“其他人都走吧，我只要她一个人服务就可以。”
店长满脸堆笑把她送进了VIP包间，出来时厉声警告我，
“汤小姐可是司少的未婚妻，把她给我伺候好了，不然别说你了，介绍你来的朋友也别想保住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去，汤瑶笑得意味深长，
“昨晚我去的地方想起来就让我恶心，害得我一夜没睡好，今天得多购物换换心情。”
“把鞋拿进来，每一双我都要试。”
不想拖累朋友，我只能忍下心中烦闷。
鞋盒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我刚蹲下身，她的脚就几乎抬到了我脸上。
“你来给我穿。”
我抬眼，撞进了她满是轻蔑的眸子。
店长在外面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摆出职业性的微笑，蹲下身，颤着手整理鞋子的细节。
“汤小姐，你看这双……”
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猛地站起身。
尖锐的鞋跟狠狠踩上我的手背。“聿凡说你眼睛像我，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像你这种干一个月也买不起一双鞋的下等人，也配像我？”
汤瑶脸上笑意褪尽，眼神中溢满狠厉。
我忍着剧痛，拼命将手从她脚底抽出，她一时没站稳，向后倒去。
“瑶瑶，看上什么了，让我给你……”
司聿凡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表情一滞。
汤瑶立刻扑到他怀里，
“聿凡，我看到乔小姐在这打工，想帮她攒点业绩，没想到她竟然……”
司聿凡眸中盛满怒气：“乔妤，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瑶瑶？”
我这才恍然想起。
遇到他时，他浑身酒意。
看见我时眼神亮了又暗，嘴里不断呢喃的两个字我当时没听清。
现在才想起，原来是“瑶瑶”。
我心里像堵了块湿透的棉花，沉甸甸的：“司少，我只是个打工的。”
“请不要为难我，我保证以后离你们远远的，行吗？”
今天的他衣着愈发华贵，连袖扣都镶着钻，看上去高不可攀。
其实他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
但凡我愿意搜一下，就该知道他是京市最大集团司氏的太子爷。
司聿凡眼神晦暗不明，发狠拽住我受伤的手：“乔妤，我和汤瑶是联姻，你能不能大度一点？非要当面让我下不来台？”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软了语气：“骗你的事，算我不对。”
“只要你乖一点，以后还能留在我身边。”
留下干什么？当他圈养的金丝雀吗？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店长一脸惶恐走过来，
“实在抱歉司少，她是临时工，是我们培训不当，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转过头看向我，咬牙切齿道：“早上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对待汤小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你在这干什么？”
店长对着汤瑶讨好笑道：“汤小姐，今天是我们不对，不如这双鞋就……”
“我差你这双鞋？我要她，给我道歉！”
店长扯扯我的衣袖，厉色道：“听见没有！”
司聿凡垂首看向她，眼中疼惜至极。
我对上汤瑶得意的笑，拼命忍住泪意，
“对不起汤小姐，都是我的错。”
司聿凡打横抱起汤瑶离去，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自这日以后，南城我再找不到一份兼职。
我知道，这是司聿凡对我的惩罚。
匆匆敲门声起，我以为是外卖。
打开门，竟然是司聿凡。
3
他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紧紧握住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推到墙角。
“乔妤，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又何必为了钱……”
“汤瑶她是任性了点，但是她毕竟出身……”
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他猛地噤了声。
没说出口的话我听懂了，以我的身份，根本不配和她闹。
我紧紧攥着衣服下摆直至骨节发白：“我明白，是我不配，就不耽误司少你了。”
他表情一滞。
大概是习惯了顺从，却没想到在我这碰了个软钉子。
他目光扫到床头上的合照，嗤笑道：“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晚上还不一定怎么抱着合照哭呢！”
“欲拒还迎这套我见多了，你对我用这招没有用，明白吗？”
我的妈妈就是认识我爸时，被隐瞒了已婚的身份，被迫当了一辈子小三。
如今老了，一无所有地躺在病床上。
我不愿再重复她的老路。
司聿凡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选择让我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心一点点下沉，忽然就失去了解释的力气：“你说是就是吧。”
司聿凡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
听清来人的声音后，他面露焦急：“瑶瑶，你别哭，我马上就来。”
我苦笑一声，果然又是汤瑶。
刚要冲出门他生生顿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汤瑶她刚回国，一个人有点怕黑，我先回去陪陪她。”
我直接打断道：“我明白。”
他有些愣神，似乎不适应我的冷淡，半晌才接话：“明天我的生日，你记得来。”
游艇上早已是人流如织。
我刚要登上去，就被一个二世祖模样的人拦住脚步：“有邀请函吗？”
我愣了愣神，摇摇头：“什么邀请函，司聿凡根本没说过这回事。”
“原来你就是司少那个出租屋女友啊！”
他朝里面努努嘴，表情轻佻：“没有邀请函的话，只有她们这种身份才能进来。”
甲板上的男人左拥右抱，怀里搂着的女人衣着清凉。
这是把我当坐台女了。
汤瑶身姿摇曳走过来：“这不是乔小姐嘛，快让她进来吧，也让她长长见识。”
“我带你去换衣服。”她上下打量着我：“乔小姐这身衣服和这里实在不搭。”
我平常都在打工，好不容易找出一条裙子也是偏保守的，与游艇的氛围确实格格不入。
我忍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吊着，拼命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过了今天，我就离开。
汤瑶随手扔给我一件只有薄薄两片布的比基尼，稍稍一动，就春光无限。
“爱穿不穿，不穿就在船舱里待着。”
我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她走出去。
周围人戏谑的目光如同凌迟的刀，将我的自尊片片剥落。
那群二世祖看着我眼睛都直了：“真不愧是让司少收了三年心的女人，果然够劲。”
“说吧，要多少钱？”
4
我直直地回望过去，眸色清冷：“请你自重！”
没想到我的回答引得对方一阵邪笑，
“自重？像你这种女人，没有买不到的，只有钱不到位，开价吧，小爷我给得起！”
我把礼物放下就想转身离开。
谁知他们竟当众拆开，随手嬉笑着把玩：“让我看看，你给司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嚯，这什么垃圾！哪里入得了司少的眼？”
我紧咬下唇：“还给我！”
那是我按照我和司聿凡的外形亲手捏制的陶瓷娃娃。
烧得满手都是燎泡才好不容易完工。
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已看不上这点东西，但我只想和过去做个了断。
“你们还是别欺负乔小姐了，”汤瑶觑了他们一眼：“小心司少心疼！”
“心疼？司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说到汤瑶的心坎上，她笑得愈发得意。
有人把瓷娃娃随手扔给她，她却反手一扔到海里。
她捂嘴惊诧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听聿凡说，你是游泳运动员，不如自己下去捡吧？”
我隐忍已久的怒气腾地冒出，抬起手，却被人死死制住。
“你是故意的！”
下一秒，她一个巴掌扇得我头猛地一偏，
她眼神霎时狠戾：“就凭你，还想打我？”
“把她给我推下去！”
立刻有人押着我往甲板走去。
有人声音犹疑：“这样不太好吧？被司少知道了怎么办？”
我趁机大喊司聿凡的名字，他闻声而至，眼神冰冷：“你们在干什么？”
“聿凡，我……”
我刚想开口，他却上下打量我，眼露嫌恶：“你怎么穿成这样？”
汤瑶忙不迭地接话：“这衣服可是乔小姐自己选的，倒是挺融入的！”
她眼神意有所指地觑向那几个衣着清凉的女人。
司聿凡眸色愈发深沉，冷哼一声道：“昨天还冷着脸拒绝我，我差点就当真了。”
我忍住喉咙的酸涩：“我只是想来送个礼物。没想到礼物没了，人还被扣下，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待客之道？”
司聿凡眼风一扫，我肩上的桎梏猛地一松。
汤瑶面露委屈：“聿凡，她拿些破烂来驳你的面子，我一时气愤，才……”
“既然乔小姐这么生气，那我替她捡上来还不行吗？”
她作势要往下跳，司聿凡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声音宠溺：“别闹了，她怎么能跟你比？”
他口中烟圈喷到我脸上，表情带着上位者的傲慢，
“乔妤，既然是你没保护好礼物，那该是你自己找回。”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确定要让我下去？”
他知道我身上全是陈年旧伤，阴天下雨都疼得难以入睡。
以前在出租屋时，他总是用手给我捂脚，心疼得无以复加。
天色已渐渐暗沉，海面漆黑一片，仿佛要将人吞噬。
即使我水性再好，也难保不出意外。
司聿凡眼露一丝犹疑，汤瑶立刻接话，
“乔小姐不是在水族馆兼职当美人鱼吗？既然礼物没了，跳下去，让我们看看美人鱼的表演助助兴也可以！”
众人眼里顿时闪着兴奋的光。
我余光瞥见一双满是恶意的眸子。
趁我不备，有人在身后扯断泳衣的绳子，胸前猛地一凉。
我连惊叫都没来得及，身后的人用力将我猛地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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