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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长公主薛明姝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却荒淫好色,男宠无数。
最近,她看上了芝兰玉树的新任状元郎,想将其纳为面首。
状元郎不肯。
长公主便将其强行凌辱虐待。
逼得状元郎一头撞死在公主府的门口。
血流如注,死不瞑目。
我替状元郎殓了尸,然后转身跪在宰辅大人的脚下。
“求大人疼我。”
1
首辅大人新婚那日,长公主手持长剑气势汹汹地赶来。
“阿凛哥哥,我不准你娶她!”
长剑锋利,划破我的红盖头,指着我白皙的脖颈。
顾凛原本是笑着的,挽着红绸,脸上漾着笑意,却在见到长公主的那一刻,笑意瞬间消失。
他沉着眉眼,将我拉至身后:“臣的婚姻大事不需要你的同意,长公主,你僭越了。”
我站在顾凛身后,紧紧攥着他的手。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眼神之中更添怨恨。
“阿凛哥哥,当日我想招你为驸马时你说你一心报国,无心儿女私情,可如今,你却要娶妻!”
“难道我堂堂公主,还比不过这个贱人吗!”
我抿了抿嘴唇,轻声细语地开口:“长公主殿下,若论出身,我自是比不过殿下的,可我与阿凛是真心相爱,这份情意又怎能用身份贵贱来衡量呢?”
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像是淬了毒:“真心相爱?你算个什么东西!”
“若非你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他又岂会被你勾引?”
她的剑慢慢向上,移到我的脸上:“今日,我便毁了你这样狐媚的脸!”
我下意识地闭眼,却只听到四周传来惊呼声。
睁眼看去,眼睛猛地颤了颤。
顾凛的手紧紧握在剑刃上,殷红的鲜血从掌心里渗出,嘀嗒嘀嗒地落在他大红色的喜服上,晕出一朵朵红花。
他好似不觉得痛,只是低哑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薛明姝,阿梨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你伤她半分。”
“若你再要肆意妄为,就别怪臣不顾自幼的情意!”
长公主眼底泛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疾言厉色的男子。
“阿凛哥哥,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你怎么能为了她如此对我!”
顾凛眉头皱了皱,冷声道:“既然长公主殿下并非前来祝贺,那就请回吧。”
“来人,送长公主回府!”
长公主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落,她咬着唇,狠狠地瞪着我。
“宋梨,本公主绝不会放过你!”
长公主丢下染血的长剑,愤愤离开。
可她大抵是想不到,我这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弱女子,竟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如何将她拉入无间地狱。
我啊,是来杀她的。
2
在遇到顾凛之前,我曾有过一个心上人。
那年我八岁,是个即将饿死在雪地里的小乞丐。
我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这时,他出现了,递给我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他握着馒头的手都被冻得通红,声音也沙哑得很:“喏,给你吃。”
我望着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少年站在雪里,只穿了一件单薄补丁的破棉衣,连白净的脸上都有被风雪划过的痕迹,可他却十分平静地将那个冒着热气的馒头递给了我,不顾自己腹中发出饥饿的怒吼。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好像也很穷,若我吃了这个馒头,那他又该怎么办?
“我们一人一半吧。”我说。
从那以后,宋梨和裴誉之相依为命。
日月匆匆,转眼便是十年。
那是我与他第一次分离,却也是天人永隔。
我曾见过裴誉之的尸体。
在乱葬岗中,被一卷破草席裹着,褴褛的身体被白雪覆盖,手中却紧握着一只绣着梨花的荷包。
从层层雪白中渗出丝丝的鲜红,是他的血,炙热又冰凉的血。
尸体的腐臭味和新鲜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得我双眼生疼,眼泪直流。
或许是这大雪纷飞的天实在是太冷,又或许是止不住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恍惚间,我好似瞧着那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书生朝我走来。
他将一只木镯戴在我的手腕上:“阿梨,如今我只能赠你这木镯子,你莫要嫌弃,等我高中后,我定会将这世间最好的都双手捧给你。”
木镯上,是他精心雕刻的梨花图样,虽是有些粗糙,却不难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我拉过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他被刻刀刺破的手指:“你的手是用来写字作画的,怎能因为这些小事而伤到!”
“关于阿梨的事怎么能叫小事?只是我现在贫困潦倒,无法给你更多,可是阿梨,你要信我,我rì夜苦读,总能有高中的那一日,到那时,我便要风风光光娶你做我的状元娘子!”
只是……我没能当上状元娘子。
裴誉之没有辜负我,他只是死了。
死在他高中状元后。
只因金尊玉贵的长公主一眼便看中了他,想要招其为面首。
裴誉之不肯。
长公主恼怒之下便命人将他强行带回公主府,给他灌了最猛烈的催情药,强行凌辱了他。
待药效散尽,长公主衣裳半敞地抬起裴誉之的下巴:“怎么样状元郎,尝到了这个中滋味,可觉得快活?”
“本公主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往后你便是本公主的面首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
裴誉之盯着长公主看了许久,眼眶红得厉害,像是要渗出鲜血来。
须臾后,他猛然起身跑向公主府的大门,当着路过的行人当场撞死在公主府门口的雕凤红柱之上。
临死前,他的双眼当真流出血泪,用尽嘶哑的声音怒吼:“我裴誉之宁死也不愿受此侮辱!”
长公主缓缓而来,只是冷淡地看着躺在她脚下的尸体,发出一声嗤笑。
“不识抬举的东西,脏了我公主府的地。”
“将尸体丢进乱葬岗喂狗吧。”
好在……好在我赶在他的尸身被野狗啃噬之前找到了他,没让他连死后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抱着他的鲜血淋漓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
“裴誉之,你这骗子,你明明说考上状元后要风光迎娶我做状元娘子的,你死了,还怎么娶我?”
你总说有你在,我在这世间便不是孤身一人,你会护着我,爱着我,你总说等到你高中那日,我们便可以苦尽甘来,再不会被人欺凌。
可裴誉之,你没告诉我,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3
听闻那日长公主回到公主府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从床头的匣子里拿出一只翠绿的镯子,狠狠地砸成了两截,可片刻后,她停住了眼泪,又将那两截碎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匣子里。
可长公主依旧不太高兴。
于是,她将府中二十几个面首全数叫到面前,与她一同饮酒作乐。
公主府里连夜笙歌,淫词艳曲和靡靡之音越过公主府的高墙飘荡到了长街上。
可没多久长公主又怒了,砸了酒杯,摔了琵琶,醉眼迷离地指着一众战战兢兢的面首们。
“不像他,一点儿都不像他!”
“废物!废物!他才不会跪在地上喂我喝酒!他才不会喊我姝姝!”
“滚!你们都给我滚!”
众人惊慌散去,只留长公主一人颓然坐在院中的合欢树下独饮垂泪。
“阿凛,我爱你……爱得好辛苦啊……”
民间早有隐秘传言,长公主爱慕首辅大人,可惜是妾有情郎无心,于是乎长公主便只能四处找寻那些与首辅大人相似之人以解相思。
比如: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身影,相似的神情,相似的语气……只要能同首辅大人有三分像,便会被长公主招入府中,成为她以解相思的工具。
月光皎皎,钻进窗棂的缝里落在顾凛的脸上,柔和的,明亮的。
“阿梨,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我咬紧了嘴唇,看着他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说不碍事,太医说,若是伤口再深上一分这只是怕早就废了。”
我替他上药,轻轻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我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可他却只是对着我浅浅一笑,仿佛这样深的伤口当真是不疼。
“阿梨心疼我?”
我怔了怔,然后低下头替他包扎伤口:“大人是国之重臣,身上肩负着重任,以后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顾凛沉默许久,最后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再见到长公主已是半个月后,在她设的花宴上。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一袭绣着金丝牡丹的红裙将她衬得比枝头的花还要美艳。
见到我时,原本倨傲高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却是垂眸不语,把玩着手中的花枝,许久不喊我起身。
她是在刻意刁难。
而那些前来参加花宴的闺秀也看着我窃窃私语:“原来这就是首辅大人新娶的夫人,当真是有些姿色,只是同长公主相比,到底是寡淡了些,不如长公主美艳。”
“各花入各眼,首辅大人偏生就喜欢这淡雅的梨花,即使长公主美艳如牡丹却也不是他的心头好……”
砰的一声,一只琉璃盏砸在了说话之人的桌案上。
长公主满脸怒色:“就凭她也配同本公主相提并论?”
她的目光转向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宋梨,别以为如今阿凛哥哥被你迷了心窍你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谓是高处不胜寒,你且得小心莫从高枝坠落活活摔死!”
“本公主可等着看你的下场!”
我面容平静,语气恭顺:“长公主国色天香,臣妇蒲柳之姿,不敢与之争艳。”
长公主脸色骤变。
她听懂了我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她是国色天香又如何?依旧没能获得心上人的痴心,反而是我她百般瞧不上的低贱之人,轻易得到了她求而不得的。
这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我恭谨地看着她:“若是臣妇在此扰了长公主的雅兴,那臣妇便先行告退。”
长公主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本公主可没说让你走。”
她指了指荷花池里的那一朵并蒂莲,冷笑道:“本公主想要那池中心的并蒂莲,宋梨,你去替本公主摘来!”
有于心不忍的闺秀小心翼翼地劝道:“长公主三思,这荷花池水极深,若是首辅夫人有个万一……”
但是一个小小闺秀的话长公主怎么会听?她只是冷着脸看着她。
闺秀咬了咬唇,哑了声。
长公主得意地嗤笑:“宋梨,本公主今日就告诉你一个道理,即使你做了首辅夫人,对本公主而言依旧是臣子,没有资格忤逆本公主!”
说着,她一个眼神示意,站在我不远处的婢女便拖着我往荷花池走去,直接将我推进了池中。
“首辅夫人,我们殿下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赶紧将并蒂莲摘下来,免得惹殿下动怒。”
显然长公主也并不把我的性命当回事。
4
她站在岸上,看着我拼命地挣扎呼救,竟发出畅快的笑声,
“宋梨,若你死在了荷花池里,便只能证明你福薄,没命享受与顾凛的大好姻缘,哈哈哈哈哈……”
渐渐地,我再听不到她张狂的笑声,只有咕噜咕噜的水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脑袋一阵眩晕。
突然,有一道暗紫色的身影从水面钻进了我的视线,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脸。
终于……你终于来了。
待顾凛将我从荷花池里救上来后,我已经脸色煞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顾凛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墨,大声嘶吼:“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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