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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赵言许诺只爱我一人不会再娶,我满心欢喜。
可后来我身体孱弱,走两步都要大喘气,美貌不再。
他转头娶了年轻貌美的蒙古女沈青和,二人对我百般刁难。
最后我沉入冰冷的湖水,伴着沈青和的笑声一命呜呼。
重来一世,我笑着朝赵言射出一箭,他惨叫着倒地。
沈青和神色沉重冲上前,夺过我的弓箭。
她后退几步,将弓拉满后快速松手。
“何远山你能不能对准,不中心脏他能死吗?”
1
我的孩子被赵言亲手拦腰斩断,鲜血四溅,伴随着那声凄厉的“娘”。
只因为他被污蔑偷了沈青和一块平平无奇的玉佩。
而被毒哑的我此时手脚束起,只能盯着死不瞑目的孩子发出痛苦的呜咽。
沈青和将尸首无情丢入湖中,而后哎呀一声步步朝我逼近。
“姐姐,下去了也要好好教导渡儿呀。”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头的那一半了哟!”
语毕,我像死狗一样被丢入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我的鼻腔灌满湖水,疼痛传至四肢百骸。
再睁眼,镜子里是貌美年轻的自己。
那种五脏六腑都镇痛的感觉也消失不再。
“王妃,侧夫人已经在外面候着要给您敬茶了。”
我重生在赵言纳妾第二天。
丫鬟澄儿开口提醒,看向镜子注意我的反应。
我不咸不淡地嗯一声,指尖却深深刺着掌心。
过了小半个时辰,我坐在位子上,冷眼盯着自顾自坐下吃糕点的沈青和。
相貌美艳而张扬,眼中带着目中无人的傲气。
从前赵言说她从蒙古来,蒙古人豪迈不拘小节,我笑着说没关系。
可她三番五次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身,将银针不小心落在送我的鞋中和布料。
一同逛花园时将我不小心推下水,又不小心忘了呼救,让我从此落下病根。
我看着对糕点爱不释口的沈青和,转头对着澄儿开口提醒,声音不大不小:
“放了几日的糕点还不坏,下次别从外面买了。”
沈青和嚼着糕点的嘴停住,而后一股脑地吐出。
吐在产自波斯的名贵毯子上。
“王妃手下的丫鬟真是好生懒散!奴才就是狗,得训!”
我皱眉快速下座,抬起手扫了她一耳光。
我这下力道强劲,沈青和的脸颊快速发红肿起,整个人不受控制跌倒在地。
“沈姑娘手倒是长,我府上的人还轮不到你说教。”
我甩了甩有些麻的手掌,冷脸看着神情呆滞的沈青和。
“敬茶就免了,沈姑娘把这毯子拿回去洗干净——”
“远山!你怎么能欺负清儿!”
被带着怒气的男声打断,我顿感生理不适,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只见赵言大步上前,一把将沈青和护在身后。
沈青和瞧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哭得梨花带雨。
“妾记挂姐妹情深来送镯子,不曾想姐姐对妾——”
她似是不忍说出这样残酷的现实,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看得我眉头紧皱。
赵言见了更加心疼,抬起眼见到我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是啊,从前的何远山会为了所谓的和睦低声下气,任由沈青和打压个痛快。
赵言也偏心偏得理所应当,最后甚至宠妾灭妻,扶着沈青和成正妻。
而我成了全城的笑柄。
“远山,清儿她才入府,不懂规矩。”
看吧,人善只会被狗欺。
“这是外面来的镯子,清儿挑了很久,也是她一番心意。”
我见到递来的镯子,眼皮重重一跳,想到什么似的又欣然接过。
耳边是赵言放下心的呼气声,而我熟练地撬开镯子开关。
麝香丸争先恐后地滚落在毯子上,厅内一瞬鸦雀无声。
“这也是她的心意?”
我看着脸色绿得不成样的二人,挑眉冷笑。
“好,我也回个礼。”
我站起身,朝着丫头们打手势。
“给我把这东西捡回来,一颗不落地塞进沈姑娘嘴里。”
“还有方才她吐的绿豆糕,给我摁着她的头舔干净。”
2
沈青和回去和赵言哭了一宿,赵言也只能哄着她来日再算账。
而赵言见我性子大变,倒是对我上心许多。
三天两头提着糕点或是新奇玩意儿来我院里。
是了,靠着我爹才升官如此快的女婿,就该这样自觉。
是你该从我手下讨生活才对。
我瞧着坐在对面喝银耳羹的赵言,不易察觉地勾起嘴角,拿着碗又给他盛了一碗。
“多喝点。”
这样才方便我弄死你。
赵言三下五除二喝完,一抹嘴就要牵着我的手逛花园。
我看出他有鬼,还是笑着应下随他出门。
三月春意盎然,赵言坐在石凳,逆着阳光拍了拍我的手:
“远山,我们三个最重要的是把日子过好。”
瞥见远远朝着我走来的沈青和,我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
“赵郎说笑了,两家人不说一家话。”
让我跪下把沈青和脚上的糕点吃干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过好日子。
没等赵言反应过来,沈青和就出现在眼前娇娇地笑。
“姐姐,前些日子是妾错了,今日天气好,特邀姐姐出来赏花。”
我不应,看着悄悄对沈青和身边侍女动手动脚的赵言,吹了吹茶水腾起的热气。
“好茶。”
沈青和愣了一下,瞬间眼含泪花捏着赵言的衣角不放。
赵言拉下脸,松了那丫头的手,低沉着嗓音要我别太过分。
“远山,你就这般小气?见到你这样苛责姐妹,我很是难过啊!”
“给清儿泡杯茶向她道歉!”
赵言怒气冲冲,明摆着今天不会顺着我的心意度过。
沈青和一边说妾不敢一边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我面无表情将鬓角的发丝挽在耳后,当真泡了壶茶。
“这茶杯的颜色妾不喜,妾要姐姐那个,烦请姐姐洗干净——”
我一个肘击,壶中茶水不小心洒落在沈青和身上。
“哎呀,妹妹没事吧?”
沈青和捂着脸被烫得吱哇乱叫,赵言见状暴起。
“何远山!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我二话不说转了个身,又不小心将另一壶茶撞倒在赵言身上。
二人姿势雷同,全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我朝着澄儿使眼色,几个丫头提来一旁早就备好的冷水。
哗啦一声,二人被浇了个透心凉,不停地打着寒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赵言最先被扶回屋里。
我故作心疼地将沈青和黏在脸颊的发丝挽在耳后。
“妹妹莫要苛责,姐妹之间该相互包容。”
忽而我的手腕被一只湿漉而冰凉的手抓住。
我抬起眼睑,对上沈青和的视线。
“侧夫人快快,别着凉了!”
侍女们手忙脚乱给她裹上毯子,没等她说话就扶着她走了。
我直起腰看她的背影,见她狠狠甩开一个丫头的手。
我眯起眼睛。
方才那不是一个刚出阁姑娘该有的眼神。
“夫人,老爷回信了。”
澄儿凑到我的耳边轻声提醒。
我回过神,回到房中拆信。
“你一个女孩家,若是要和离,难免遭受非议,我的面子怎么办?我不同意!”
“此事无需再议,你听话,不要胡闹。”
我看着熟悉的字迹却冰冷的话语,只觉如坠冰窖。
从小到大,他就教我要听话。
听他的话,听夫家的话,要忍气吞声,要逆来顺受。
可最后换来的是欺压,换来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我盯着信良久,最后压下泪意将信的一角点燃。
信件化为灰烬,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至少赵言现在被我爹压着,不敢对我做什么。
只是从我爹这找路子是行不通了,得想新的法子。
“你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闻言,猛然抬头看向窗外。
眼神阴郁的沈青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看。
“既然你爹靠不住,那你不妨找找别人。”
“比如和你一样,重生的沈青和。”
3
夜深人静,我的房间还未熄灯。
沈青和全然没了从前的张扬,烛光在她过于平静的脸庞摇曳。
她说她是被活活咬死的。
沈青和原以为她会和赵言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结果梦碎在她撞见赵言压着她的贴身侍女江连。
江连自觉羞愧,以头抢墙,血溅当场,施救无效。
赵言痛失挚爱,当场命人挑断沈青和的手脚筋,丢在柴房里喂馊饭菜。
后来她被丢到林场里,只能和虫一般缓慢地爬行。
血色的夕阳布满天空,映得林子更加阴森可怖。
沈青和的脸被带着锯齿的植被划了密密麻麻的口子。
可她不在乎,她眼前出现了一个隐蔽的树洞。
只要躲起来,只要不被发现,就能活下去——
一阵马的嘶鸣声响彻林间,百鸟振翅而飞,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沈青和心跳愈加快速,快要到洞口的时候,骑着马的赵言逆光出现在她眼前。
一只利箭离弦,直直穿过沈青和的身体。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沈青和凄厉的惨叫响彻林场。
最后夜幕降临,赵言头也不回地离开。
野狗们嗅着血腥味而来,分食奄奄一息的沈青和。
她在屈辱中死不瞑目。
我听完她的叙述,盯着正好熄灭的蜡烛不语。
“我一个远嫁女,向赵言复仇难度可想而知。”
她撕开自己的伤口展示给从前的仇人,语气陡峭却坚定。
“所以,我是来与你谈和的。”
我垂着眼睫看静静燃烧的蜡烛。
“我拒绝。”
沈青和闻言瞪大双眼,我双手在胸前交叠,全然是防御的姿态。
“我如何辨认此话真假?更何况谈和的人是你。”
沈青和深深呼出一口气,火烛随着气流摇曳。
“何远山,你今日激怒赵言,后果你自己能承受吗?”
我保持姿势不动,盯着皱眉的沈青和。
“不劳你费心,我爹还是他顶头上司,赵言不敢动我。”
“上一世你爹娘就栽在他手里,你就不怕?!”
是了,我爹被栽赃陷害,最后何家满门抄斩,尸横荒野,连块墓碑都没有。
现下我爹不听我的劝告,对赵言信任太多,这个漏洞迟早会出问题。
只是我不敢将赌注压在沈青和身上。
她将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走到门口。
“这月十五,林官会邀赵言携妻妾去林场。”
“到时他会怎样,你也知道吧?”
她在门口驻足,撑着门框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何远山,我是真心的。”
我吹熄了蜡烛,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可我也是真心的。”
4
沈青和面上还会对我出言不逊,却会在我踩空石阶时快速出手扶着我。
前几日忽而倒春寒,我担心院子里养的植被撑不过去,一大早就起来查看。
不曾想都浇了水、修了枝,不好养活的还包上了草绳。
我看着泥土被清扫的痕迹,最后还是让澄儿送药膏过去。
“夫人,您不是一向对侧夫人戒备吗?”
澄儿拿着上好的药膏歪头不解。
“对我养的花草来说,她是救命恩人。”
我垂下眼睫收东西。
日子很快过去,我跟着赵言去了林场。
沈青和自然也在,江连被留在府中。
一车三人,沈青和装睡,赵言也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忽而急刹,我稳住身子,撩起窗帘看车外。
“老爷,两辆轱辘都坏了,怕是不能按时到林场了。”
车夫带着抱歉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赵言缓缓睁开眼跳下车。
沈青和不知何时睁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装不知依然看窗外。
“赵郎,如何了?那林大人最不喜迟到之人。”
我出声提醒,得到的是赵言的叹气声。
随后赵言拧着眉出现在车窗外,带着担心和愧疚的语气开口:
“远山,林大人那边不能耽搁,你不会骑马,我与清儿先过去,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这是官道,不会有山匪出没,这几个家丁都在这呢。”
我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一声。
前几日对我客客气气的,感情是在这等着。
沈青和反常地沉默没有挖苦我,我转头盯着她握紧的拳头。
“那妹妹随赵郎先去?”
她挣扎片刻,眼神在我和赵言之间徘徊不定,最后还是起身下车。
经过我时还故作柔弱晃了一下,栽在我身上后快速起身。
我抚平衣裳的皱褶。
赵言对我叮嘱万分,随后与沈青和一人一马扬起沙土消失在眼前。
“夫人,您放心,这一带最近太平地很。”
澄儿在一旁出声安慰,我冷笑一声。
“赵言就是最大的危险,澄儿。”
语毕,高坡处的几个影子终于现身。
几人身着黑衣蒙面围着我们,眉宇间满是狠厉,匕首寒光凌冽。
“打劫是吗?”
我率先开口,命澄儿将钱财悉数拿出。
为首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远远将刀尖对准我,缓慢地垂直下划几寸。
“怎么就不能是你的命呢?”
我快速将澄儿拉向身后。
“这位爷方才听见我说话,却不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四周。
“且刀尖对准我时还错开几分,这是只有一只眼能看清的现象。”
几年前一个罪无可赦的罪犯不知怎么,从刑场逃脱了。
此人被捕时拼命挣扎,被我爹当场戳瞎一只眼。
“我猜,你是陈千,那个本该下地狱的罪人,对吗?”
蒙面人虎躯一震,最后狠狠扯下黑布,那是一张丑陋至极的脸。
“丫头,你也知道死人才能保密的道理。”
他眼中掠过狠戾,闪身就冲到我面前!
“我看谁敢!”
我退后快速与他拉开距离。
一支利箭直直刺穿陈千手心,殷红的血液伴着惨叫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溢出。
“我何湛管事以来,这官道就没出过人命,岂能容你作恶!”
我爹等了许久,终于从坡后现身。
陈千双目眦裂,不要命似的吼道:
“都给我上!”
场面瞬间混乱,一个黑衣人紧握刀柄快速朝我冲来。
我拼命逃开,却不慎被绊倒在地。
刀尖近在眼前,我不顾疼痛想要抽出腰间的匕首。
来不及了。
“滚开!”
一道马鞭狠狠劈在男人背后,皮开肉绽的声音在混乱之中格外明显。
沈清和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鬓角已经被汗水浸湿。
其余人都已被制服,陈千要自刎被我爹及时拦下。
沈清和朝我伸出手。
我拍了拍手掌的尘土,而后紧紧回握。
“谢谢你的刀,亲爱的。”
“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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