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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帮裴礼吸出蛇毒后,他为了救装晕的继妹,将我扔在了山洞。
毒素导致皮肤溃烂,而我也担下勾引继妹未婚夫的骂名。
世人骂我寡廉鲜耻、丑人多作怪。
连父亲都要将我沉塘,以保全家族名声。
可他们忘记了,裴礼原本是我的未婚夫。
与他在山洞偷情幽会不知廉耻的是继妹。
我求他,看在我救他的份上替我向父亲说明。
他却冷冷说道:“那蛇根本没毒,不过是你想以此要挟我娶你,当真恶心。”
我心如死灰,在我被沉塘前一日逃出,一把火与他们同归于尽。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裴礼中毒那日。
1
“徐大小姐,小侯爷前往林中狩猎,至今为未归,马上要天黑了,还请帮忙一同忙寻找!”在裴礼侍卫的急切神色里,我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前世记忆翻涌而上。
是了,我竟重生在裴礼与徐映雪幽会中蛇毒的那天。
前世今日,我在悬崖下面一个山洞中找到裴礼,一条青黑色的毒蛇正从他脚边迅速游走。
“念初,救我!”
裴礼虚弱躺在地上,看到我如同看到天神降世,立马爬过来扯着我的裙摆。
我掀开他衣袖,手腕上两个细小的牙印清晰可见,伤口已经开始泛黑肿胀,血管下黑丝呈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我一眼就看出此毒致人性命,但是我对裴礼的情谊战胜了死亡,心一横替他吸出毒血,又将身上唯一的清解丸给他吃下去。
那而我却因为接触蛇毒,全身麻痹,倒在地上。
脱离危险的裴礼没有第一时间救我,而是抱起昏迷在地的继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了。
“映雪受了惊吓,我先送她回营地找太医,等下自会有侍卫前来寻你。”
我昏死前看见继妹靠在裴礼的肩上,睁开眼,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而讥讽的笑容,仿佛在说:“蠢货。”
我在山洞足足等了两天才来人。
错过了最佳拯救时间,我已经毒入四肢、容貌尽毁。
父亲看着我叹了口气:“小侯爷早已与你退亲,你又何必再与他纠缠,害的他掉入山洞险中蛇毒。”
我忍着剧痛辩解:“不是这样的,是我救了他,与他在山洞明明是.....。”
我爹不悦地打断我:“小侯爷亲口所说还能有假!莫不是还要攀咬你妹妹!”
我被冠上勾引继妹未婚夫不成,放毒蛇咬他的罪名。
而继妹,成了救他神女,俩人成为京中佳话。
我则是害人不成,反被害,自食恶果。
毒素让我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别说拿笔写字,连最简单的用筷子吃饭都变得困难。
更严重的是,我的皮肤开始腐烂,首先是起了无数水泡,然后混合着脓水腐蚀我的肌肤,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曾经引得满城少年折腰的凝脂玉肌,如今连最下等的婆子都不忍直视。
2
我被父亲关在后院的柴房里,继妹带着世家女们前来“好心看望”。
“姐姐,听闻你被父亲禁足,我特意带姐妹们来看看你。” 她声音软糯,却像一把把尖锐的刀。
“呀!这伤口竟流着黄水呢……”她故作惊恐地后退半步,绣鞋却狠狠碾过我藏在袖中的手。
众人皆捂着鼻子,嘲笑道
“瞧瞧这脸,溃烂流脓,真真是吓死人了!”
“东街桥下的乞丐皮肤都比她光滑!”
“以前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处处勾引小侯爷,现在可倒好,成了这副鬼样子——”
“活该!定是老天都看不惯她下作勾引人的手段!”
“大家快别说了,也不怪姐姐,姐姐只是太爱阿礼了,才会在秋猎上约阿礼去山洞。”继妹一番话坐实了我勾引裴礼的罪名。
众人嘲讽更甚:“果然不知廉耻,居然约小侯爷去山洞那种地方。”
“还好被毒蛇给咬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我爹为了家族名声,决定将我沉塘,以了断风波。
我心如坠冰窖,质问裴礼:“为何要污蔑我勾引你?”
他不耐烦转过头:“女子名声何其重要?若是映雪被人认出与我同处山林,必然要被流言所伤,她那般柔弱,如何受得!”
我心如冰窖,只听见自己嘶哑破碎的笑声:“那我呢?被诬勾引外男,被捆了石块沉塘时,裴小侯爷可曾想过——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他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凌厉“映雪都说了,徐大人只是吓唬吓唬你,并不会真的让你沉塘。”
“那蛇根本无毒,若真有毒,为何我安然无恙?”。”
“你本就擅长医术,所谓的中毒不过是你惯用的苦肉计!”
“从前为我挡狼是,如今吸血祛毒亦是——徐念初你最擅的不就是装可怜?”
我浑身发抖,后腰的旧伤钻心地疼。
那是十四岁为他挡下狼袭时留下的,如今倒成了他口中的“算计”。
“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他嫌恶地退开半步,“本侯尚未追究你打扰我与映雪相会之罪。徐念初,婚书已焚,你这般纠缠——”
“当真恶心。”
我望着眼前的的翩翩公子,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清冷出尘。
将记忆中为我摘桃花的少年撕得粉碎。
我们自幼相识,也曾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
记得那年上元节我不慎打翻了长公主的琉璃盏,是他挺身而出,说那是他不小心碰倒的。为此,他被罚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第二天就高烧不退,我哭着,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别哭,哭了就变丑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母亲去世后,父亲将继母和徐映雪接进家中。
是徐映雪摔坏了我的白玉簪子,他将徐映雪护在身后,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不该如此咄咄逼人,可他明明知道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是他为了徐映雪,不惜违背家中长辈意愿也要与我退婚,让我成为京城世家中的笑柄。
我从不质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裴礼”我喉间腥甜翻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你曾说过,会护我一辈子。”
他嗤笑道:“儿时无知的话,何必当真。”
我笑了,笑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是啊,何必当真。
曾经为我折断的桃枝,终究成了刺向我心口的利刃。
沉塘前一日,我打晕了看守的婆子,逃了出去。
我找到正在书阁幽会的俩人,趁其不备锁紧了门窗,一把火与他们同归于尽。
再次睁眼,我居然回来了。
3
我看着裴安焦急的神情,心里不禁冷笑,面上却不显:“你先去找我父亲,林中多瘴气,我拿了药箱随后就来。”
等裴安和父亲带人进入林中,我已来了陆贵妃的帐篷前。
前世我问裴礼为何两日后才派人找我。
他说当日陆贵妃娘娘突发恶急,皇上大发雷霆提前结束秋猎,他才将我忘记,要怪就怪我倒霉。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谁倒霉吧!
“快来人啊!贵妃娘娘晕倒了!”在宫女惊慌失措的叫声中,我推开焦虑的众人,迅速扑到贵妃跟前。
只见贵妃面色青紫,呼吸微弱,脖颈和手臂上已泛起一片片红肿的疹子,显然是过敏引发的急症。
我立刻从药箱拿出银针,对准她颈侧的天突穴精准刺下。
贵妃猛地一颤,一口浊气吐出,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不过片刻,红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半响后,贵妃终于悠悠转醒,而周围众人早已目瞪口呆。
“娘娘莫怕,只是豚草过敏,已无大碍。”我轻声解释,:“此草与艾草极似,却能致人皮肤红肿、严重时甚至会窒息而亡。”
“臣女幼时曾居于边关,识得此物,方才冒昧出手,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赞赏看着我:“你救了本宫的命,我嘉赏都来不及,怎会怪罪!”
她问我姓名,父亲是谁,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我垂着头,乖巧一一作答。
贵妃笑意盈盈,抬手从发间拔下一支累丝嵌宝牡丹金钗,不由分说便插入我的发髻中。
“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她端详着我,眼中满是满意,“这支金钗是陛下亲赐,今日便赠予你了。本宫瞧着,你与它甚是相配。”
我知道,她看上我了!
嫁进陆家,这便是我要求的前程。
京城陆家,虽不是百年世家,但因陆贵妃宠冠六宫,又诞下皇子,一跃成为京城新贵。
绝不是裴府这种空有世袭虚名、却无实权的没落门第可以招惹的。
在这朱门深宅里谋生,若想活得体面,便只能往上爬。
爬到父亲不敢妄动、继母无从掣肘之地,我才能拥有复仇的资本,才能将那些曾践踏我的人,一一踩在脚下。
可权势滔天的陆家如何能看得上我这个五品大臣之女。
若我入了陆贵妃的眼,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陆府大门了。
陆贵妃的弟弟陆淮风,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门外的宫女前来禀报:“贵妃娘娘,徐夫人派人来说徐大小姐掉下山洞,人刚被抬回来,想求太医前去诊治。”
众目睽睽之下,从山洞救出被毒蛇咬伤的小侯爷,以及晕倒在一旁的徐府小姐,名声算是毁了。
继母选择第一时间挡住徐映雪的脸,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这样与人私会却被困在山洞,连累小侯爷被毒蛇咬伤的罪名就被扣在我的头上。
牺牲我一人,保全徐府和裴府两家名声。
可惜,继母千算万算,没算到我救了贵妃娘娘,还被她选中给陆淮风做未婚妻。
我红着眼低下头:“我与妹妹有几分相似,母亲许是伤心过度,看错了。”
“王嬷嬷,你亲自送送徐大小姐回去。”陆贵妃倚在床榻上笑意吟吟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在替我撑腰。
4
我谢恩后,跟着王嬷嬷来到女眷营,一路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这个徐府大小姐身上。
都是在高门大户里讨生活的人,继母这点手段还有谁不明白。
这下不仅没把屎盆子扣到我身上,反而彻底毁了徐映雪的名声。
继母气急败坏,一杯热茶向我泼来:“你为何不去救人?裴安第一时间找你,你为了侯爷的性命也不该袖手旁观。”
我微微侧身,躲过茶水,看着坐在一旁冷眼的父亲:“裴安并未说妹妹和侯爷在一起,若是知道妹妹也被困山洞,我必然拼死也要相救。”
“可侯爷是外男,之前我与他退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是断断不能独身前往救人,所以才让裴安先去并报父亲。谁曾想,我正准备进林之时,却碰到陆贵妃宫女前来求救。”
“小侯爷尚有裴安等侍卫寻找,陆贵妃可是豚草过敏,命悬一线,敢问父亲,该如何选择?”
相比裴礼,陆贵妃更是他得罪不起。
我若真抛弃陆贵妃去救裴礼,那才是真正将徐府置于险境。
想通这一点,父亲不再追究。他看了眼我发间的簪子:“能救了陆贵妃,是你的福气。”
“但你记住,你姓徐,徐氏荣辱系于一身。”
父亲转身朝继母说道:“此事全因你纵女所致,你最好保佑裴礼无事,否则裴府绝不会善了。”
继母只能日日带着徐映雪去裴府看望裴礼,可谓诚意十足。
可惜裴母并不领情,裴府三代单传,裴老侯爷早逝,留下裴礼一个独子,裴母宝贝这个儿子就像眼珠子一样,她有多刻薄难缠,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裴礼因为蛇毒入侵,经脉皆断,容貌尽毁,她会把裴礼受的罪都尽数给到徐映雪。
“母亲,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再去裴府了。”
“裴礼脸上的伤疤好吓人啊,那水泡还在黄流水,我看一眼便要吃不下饭了。 ”
“我不要嫁给他,我要与他退婚。”
“徐念初不是和他有过婚约,让徐念初嫁给他!”从小被娇惯的徐映雪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抱着继母痛哭不已。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这些话真该让裴礼亲耳听听!哦,可惜他现在瘫在床上听不了。
在徐映雪拿着剪刀以死相逼后,继母和父亲终于松口,不再逼迫她嫁与裴礼。
“我儿生的国色天香,便是皇亲国戚也嫁的。”嫡母看着徐映雪苍白的脸,心疼说道“他裴府不过是落破户,空有侯府名头,当年要不是看在裴礼一表人才,我根本不会同意映雪与他接触。”
看,哪有那么多真心,不都掺杂着种种算计。
继母谋权、徐映雪谋利。
那裴礼呢,他对徐映雪又有几分真心?
“明日,你同我们一道去裴府退婚。”继母安抚好徐映雪朝我说道。
徐映雪想要另攀高枝的前提是,裴府愿意退婚。
“是。”我垂下眼眸,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裴礼现在的样子。
我前世所受的苦,这辈子他要千倍百倍尝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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