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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苏杭周为了送南小姐一顶绝迹的琉璃盏，把我换给了摄政王一月。
我求过他，”我帮公子杀过他的祖父，他不会饶了我的！”
苏杭周不以为意，”摄政王对你情深意重，不会有事的，一月后我就来接你。”
当朝冷血无情的摄政王的确深爱过我，不过，这次他是重生的。
我入王府当晚，就被下了媚药，打断了双腿，浑身是血地扔进了地牢。
1
好疼……
我嘴唇干裂，血污混着汗渍黏在通红的脸上。
刚被下了十倍剂量的药，身上一股强烈的热流席卷着。
但我却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瘫在冰冷的暗室里，断骨的伤口里仿佛有火焰在灼烧，让我痛不欲生。
昏昏沉沉中，一个嗤笑的声音传来。
”喂，你该不会真要死了吧？”
我艰难抬头。
摄政王沈云铮身穿黑金色长袍，慢条斯理地蹲在铁门外看着我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夹杂着无数情绪。
见我不答，他继续说。
”这点小伤都承受不住了吗？”
沈云铮脸上闪过恨意。
”想我当初，可是比这千倍百倍的痛苦。”
我听不懂，也没有心情听。
只能嘶哑着嗓子说话。
”我死了，你不高兴吗？”
他神情淡漠，许久才开口。
”祸害遗千年，断了腿而已，你死不了。”
我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可是我现在快热死了。”
边说着，我边当着他的面，用力撕开衣领。
媚药的发作，让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这药效越来越猛，我感觉经脉如同火烧。
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爆体而亡。
2
旁边刚好有个水桶，我努力爬过去，将它推翻。
冰冷刺骨的冷水，非但没有让我缓解，身体里一阵阵的烫意更是波涛汹涌。
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我难耐地在地上翻滚着。
沈云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无动于衷。
直过了半个时辰之久。
我恍惚中看到他向我走来，把我抱起。
”我记得，上一世，你的初yè是给了苏杭周。”
一双大手撕扯开我的裙摆。
”不知道现在的你...还是不是呢？”
话一说完，沈云铮凶狠地啃上我的唇，毫无温情可言。
我痛苦地呢喃着，唇齿间很快渗出了血。
他把我抵在墙上，双臂托着我的大腿。
我的后背贴着粗糙崎岖的墙壁，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断地摩擦着。
就在这阴暗潮湿的密室里，他像只凶猛的野兽，不断掠夺着一切。
沈云铮很喜欢我依附着他的摸样。
”怎么不叫两声来听听？”
我笑着强忍撕裂般的疼痛。
”王爷，你说若是您祖父九泉之下，看到你与我苟且，他老人家会不会气活呀？”
他果然被我激怒，用力卡住我的脖子。
”闭嘴，你还敢提我爷爷！”
”前世就是被你骗的透底，放心，这次，我绝对会让你加倍奉还！”
摇摇晃晃中，我突然感觉很疼很疼。
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我突然想到同在汴京的苏杭周。
他此时应该在南小姐的生辰宴上。
想着南小姐看到那顶琉璃盏该多么高兴。
他或许能猜到今夜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把我送了进来。
我突然就流下泪来。
苏杭周。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云铮就要抽身离开。
我揉着困倦的眼睛，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摆。
沈云铮挑挑眉。
”干什么？还不够？”
我沉默了一下，小声道。
”身上疼，想擦药膏。”
”你也配？真把自己当什么贵族小姐了。”
他冷冷甩下这句话，就扭头走了。
我拢拢身上破烂的衣裙，看着他又从墙外走回来。
沈云铮没好气地把我从地上扯起来。
”算了，一起出去吧。”
他眯着眼睛。
”顺便看看苏杭周给你寄了什么东西。”
我一愣，被他扯了个趔趄。
他这才反应过来，把我扛在肩上。
”我倒是忘了，你的腿已经被我打断了。”
”......”
沈云铮把我安置在了一个小小的偏房里。
见我四处打量，他冷笑连连。
”怎么，想住正殿？今世你就别妄想了......”
我安静地打断他，”我只是想问一下，止痛的药膏。”
沈云铮脸色不善。
但他还是挥挥手，叫了几个大夫和婢女帮我看看。
出门前，沈云铮扔给我一个小盒子和一封信。
”看看你的老情人给你送来了些什么吧。”
4
大夫没给我开治腿的药，就简单拿了些止痛的。
我也心里清，默契地不问。
等他们都出去了，我就直愣愣地看着那个送来的小盒子发呆。
盒子上是芙蓉花的雕刻。
苏杭周知道，我最喜欢这种明艳的花。
他也很细心，在每次惹我生气后，都会送来这种讨好的礼物来逗我开心。
我沉默了很久，还是把盒子打开。
有醉花楼的杏仁酥梨糕，有他亲手做的小兔子木雕。
还有...那支我很久之前想买的碧湖簪。
价值一万两白银，他倒也舍得。
这些礼物，放在之前的任何时候，我都会开心地蹦起来。
都是我随口一提的东西，他都暗暗记了下来。
我苦笑不已。
苏杭周果真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旁边还有封信。
沈云铮倒是很有君子风范地没拆开偷看。
我默默地打开，第一句话就让我的手颤抖不已。
”见字如晤，阿梨，昨晚南小姐果然对琉璃盏很高兴。”
”她还问了你去哪了，我说你肯定一切都好。”
这里有点停顿的笔墨。
”不过我还是有点想你，阿梨，不知道你在王府怎么样了。”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我也犹豫了好久。”
”但是摄政王他答应过我，肯定是不会动你的。”
”不仅要顾及我世子府的面子，而且我看得出，他喜欢你呢。”
”最近我这里有点忙，你知道，皇上有打压我的趋势。”
”最近那个临阳的账本，更是让我头疼得很。”
”嗯...就先到这吧，总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会来接你了。”
”当然，你...你也不要被他占了太多便宜。”
”不然，我也会吃醋的。”
结尾写下，”阿梨回家倒计时：二十九天。”
5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心里痛的要窒息。
明明昨晚就发过誓，要把他从心里挖出去。
但是这种藕断丝连的痛楚还是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我的心。
我真是搞不懂苏杭周了。
他到底想怎样？
如果爱上了南小姐，那为何又要对我如此嘘寒问暖？
让我留恋，让我不舍......
我正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屋门哗地一声打开了。
沈云铮正对上我通红的眼睛。
”哟，还舍不得老情人呢？”
他弯下腰来，指腹擦过我的泪痕。
”真是让人...不爽呢。”
”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你每天都要在我身下低吟浅唱，他会不会气的发狂？”
我看着他眼中的光亮和疯狂。
”他会不会...气的把我的王府，都给掀了？”
我淡淡地说，”不会的。”
”他都愿意把我送过来给你了，哪还在乎这些？”
沈云铮冷哼一声，”倒也是。”
”他现在大概忙着和那位南小姐花前月下吧。”
”怎么有空来管你一个下人。”
他说这些话时一直盯着我，仿佛想看到我的怒气。
但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开口解释，”我已经不爱他了。”
”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与君诀别。”
6
沈云铮半信半疑，”你最好是。”
”...我可以吃点东西了吗？”
我摸着肚子，有点委屈。
”我饿了。”
对上我软软蠕蠕的眼神，他撇开眼去。
”别想耍什么花样让我重新爱上你，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别人的真心！”
我不置可否。
他冷冷的目光放在苏杭周送来的盒子上。
我察觉到他的意思，很干脆地把里面的东西扔在地下。
米糕、木雕洒落一地。
那支名贵的簪子也碎了两半。
沈云铮薄唇微微上翘，这才满意离开。
”我让婢女给你端碗面过来。”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我看着地下的碎簪子，有些失神。
弯着腰艰难够到，摩挲片刻，最后还是藏在了枕头下。
热气腾腾的汤面很快呈了上来。
沈云铮坐在我床边，故意温声道。
”来，我喂你。”
我推辞，”不用......”
他趁我张口，迅速给我灌了一口汤进去。
我被烫的一口吐了出来，刚好...吐在他的衣服上。
他冷冷脱下外袍。
”吃！现在立刻给我吃完！”
舌头都起泡了，我难受地呜咽着。
果然，沈云铮哪有这么轻易放过我。
他恨不得饮我血生啖我肉。
直到一碗面灌完，他才满意地离开。
7
因着沈云铮对我的恶劣、欺辱，府内人也是些见风使舵的家伙。
我不动声色。
直到有一天，负责照看我的婢女偷吃了送给我的饭菜。
并把剩饭、馊饭扔给我。
我依旧平静。
她翻了个白眼。
”诺，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淡淡开口，”好，我要脸。”
于是我就端起馊饭，一口一口地认真吃起来。
当天下午，我就肚子疼，腹泻不止。
得知此事的沈云铮不以为意。
”她吃不死的。”
......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天晚上，沈云铮都要来找我。
他语气还是那么恶劣，甚至心情不好，还会动手打人。
我的身上时常布满了可怖的鞭痕。
但我逐渐发现，沈云铮见不得我哭泣撒娇。
有一次，我被打的太疼了，疼的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接甩了袖子走人。
真莫名其妙的......
话说，他所说的那些前世今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沈云铮目前的态度，他或许真的通过了某种‘神力’知道了我的那些旧事？
那，这个死局，我又该怎么破解呢？
在床上，我也开始试着主动。
一次缠绵后，他搂住我躺下。
沈云铮把玩着我的头发，眼里晦暗不明。
”最近怎么这么乖？”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的吗？”
我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他突然又很不开心，用力掐了掐我的腰肢。
”可是我更想看见你哭。”
眼看着沈云铮有要翻身而上，我不耐地推开了他。
”别闹，我要睡觉！”
话音刚落，我身体一僵。
差点忘了，现在他可不是以前的沈云铮了。
他是一个随时会杀了我的恶魔。
沈云铮也一愣。
但是随即，他重新乖乖躺下。
在这沉默的气氛里，他闭着眼，突然轻声说。
”这跟你以前的口气，一模一样。”
8
我抿抿唇，睡意全无。
想了很久，我说起了另外一个八竿子不相关的事。
我说，我想去看花了。
”春天灵犀山上，盛开的桃花。”
沈云铮一直没有回答。
直到我快睡着了，才听到一声回答。
”嗯。”
第二天，他特地为我做了一副轮椅，真带我去看了盛开的桃花。
......
苏杭周还是每天都给我写信。
时不时的，送些有趣解闷的小玩意来。
甚至有几天，还派人送了天香阁的烤鸭过来。
他知道我，我每吃几天清淡的，就要吃顿辣的、油腻的。
......毫无意外，全都被沈云铮扔到窗外去了。
送来的信他也不准我看。
我说好，然后就当着他的面撕碎了扔了。
但实际上，我偷梁换柱，把那些信纸都给留了下来。
全部草草看完后，我才会烧掉。
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希望。
也许是习惯了关注他身边的一切事吧。
”我与南小姐订婚了，婚期大概在下个月。”
”我同她说好了，到时候，我会纳你为平妻。”
我垂下眸子。
苏杭周真的很信任我。
他什么都不背着我，什么都跟我说。
朝廷之事、上上下下、大大小小。
甚至是路上看到的一只有趣的飞鸟。
每封信的末端，都是诸如此类的记录。
”阿梨回家倒计时：二十天！想你想你！”
”阿梨回家倒计时：十五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呀。”
”阿梨回家倒计时：五天！狠狠期待住了！”
......
我哭哭笑笑，实在不知如何言说。
9
今天是四月初了，天气还是很好。
今天也是我留在王府...最后一天。
我自己推着轮椅到外面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沈云铮。
他神情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看过来。
”走吧，带你去赴个宴。”
婢女用厚厚的脂粉掩住了我脸上的苍白。
但额上的可怕的疤痕，她也无能为力。
我推开她，”没事的。”
这是沈云铮有次喝醉酒了，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砸时弄到的。
大夫也说，疤痕不好消。
这个宴会似乎很大，不少我认识的名门贵族子弟都来了。
我坐在轮椅上，感受着众人隐隐投来的目光，突然有点紧张。
苏杭周...他会来吗？
沈云铮去敬酒了，我一个人坐在花园旁，如坐针毡。
几个喜欢沈云铮的贵女听说了我，特意跑过来看。
”咦？这就是铮哥哥的掌中娇吗？”
”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我本无意纠缠，却在推推嚷嚷中摔在地上。
轮椅一下滑开老远。
手掌被砂砾划破，我挣扎几次都没有爬起来，狼狈如狗。
一道颤抖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是...阿梨？”
那是我最熟悉的声音。
那是苏杭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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