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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替未婚夫挡下浓硫酸后,我瞎了一只眼。
他心怀愧疚与我订婚。
但订婚宴前夕,我的义眼离奇消失。
我几乎翻遍整座别墅,却在查监控时发现未婚夫把义眼碾得稀碎。
他宠溺地刮着白月光的鼻尖,
“没了义眼她就会沦为笑柄。”
“小醋包,你才是我见过最美的双眼,这场婚礼的女主角本该是你。”
刹那间,我悲痛欲绝。
撕毁婚约后,含泪逃离这座城市。
可后来,他却捅穿自己的眼球,流着血泪双膝下跪,
“做我的双眼,好不好?”
1
我几乎颤抖着声线。
面对眼科研究所的工作邀请,从嗓中艰难挤出“同意”两个字。
办公桌对面,答应的瞬间,所长蹭地站了起来。
“拒绝我们那么多次,你终于同意了!”
“可三天后不是你的订婚宴吗,陆瑾宴同意你出国啦?”
我蜷紧指尖。
掌心硬生生被抠出一个血洞。
不自觉捂上空荡的右眼眶,脑中不断盘旋着监控画面。
陆瑾宴与唐念念紧紧相拥。
细密的吻顺着发顶滑落,亲在她耳边。
他笑得温柔又缱绻。
“明天陪我去订婚宴彩排好吗?”
唐念念嘟唇嗔怪道:“我又不是你真正的新娘,念棠姐会生气的。”
陆瑾宴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没了义眼,她就是一个独眼的怪物,怎么好意思出来吓人?”
“更何况,在我心里,从始至终想娶的只有你一个。”
他边说边给唐念念戴上戒指。
“这是我亲手做的订婚钻戒,十克拉,内侧雕了你的名字。”
浓重的血腥在我口中横冲直撞。
我简直像偷窥别人幸福的跳梁小丑。
与一个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新娘毫无干系。
就连自己的订婚彩排也不配出席。
成了见证他们真挚爱情的垫脚石。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跌跌撞撞蹲下身,将义眼碎片在手中攥紧。
锋利的边缘插入皮肉划出道道血痕,鲜血淋漓。
我咬着唇,摇摇欲坠。
眼眶撕裂的痛楚席卷全身,只有佝偻着身子才勉强缓解。
险些晕厥时,突兀的信息铃声激得我一激灵。
是唐念念。
视频里,她笑得甜蜜荡漾。
霸占我的订婚现场,手上戴着我的戒指,身侧站着我的丈夫。
二人默契对视,宛若一对璧人。
工作人员满眼羡慕,真心祝福。
她却忽地落下泪水:
“新娘不是我,只是弥补初恋时的遗憾罢了。”
一道不赞同的声音骤然响起,
“怎么不能是你!如果当年不是乔知棠横插一脚拆散你们,估计谨宴早和你三年抱俩了!”
我立马认出,
他是陆瑾宴的死党。
向来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嗤之以鼻。
毕竟陆瑾宴是陆氏独子,身价千亿。
而且他与唐念念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曾经更是扬言,此生非唐念念不娶。
最后竟然选择与我订婚,直接在豪门圈掀起了惊涛骇浪。
“乔家这种三流货色,能攀上谨宴还不是因为那场绑架?”
“说来也是乔知棠命好,因为商战,对方雇人对谨宴泼硫酸,想整废他。”
“当时谨宴被人下药动弹不得,是乔知棠拼尽全力扑过去替他挡住这一劫,谨宴才大难不死。”
说着,他顿了顿。
“但乔知棠可惨了,浓硫酸直接腐蚀一只眼,视力严重受损。”
“她被迫摘掉眼球,也许谨宴心怀愧疚,立马和她订了婚。”
我麻木地关掉手机。
泪水早就糊了满脸。
有时我也在自欺欺人,陆瑾宴对我的爱情远大于恩情。
可他冷漠疏离的态度时刻提醒我,
我对他的爱是一种负担。
“挟恩图报”勒得他喘不过气。
支离破碎的义眼被我一片不落地收集起来。
我十根手指沾满鲜血,却依旧想将它一点点拼凑复原。
似乎想证明我对陆瑾宴爱的固执。
门把突然转动,陆瑾宴笑着出现。
可下一秒,看见我凹陷的眼眶,他吓了一跳,
“怎么还不睡?”
指尖还在不断滴血。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面露责怪。
“干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碎了,”我望向虚空,久久出神,“义眼碎了。”
他不知道,我的心也碎了。
2
一时间,陆谨宴突然绷紧了身子,视线闪躲。
他将我圈在怀中:“一颗假眼球而已,我再给你定制不就行了。”
陆谨宴拿出医药箱,小心翼翼用镊子取出我手心的碎片,眉头紧锁:
“笨手笨脚,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疼得倒吸凉气:“没有义眼,我不敢抬头。”
陆谨宴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
他放轻动作,嗓音柔缓道:“去把眼罩戴好,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窗户倒映出我的恐怖模样,瞎了一只眼的独眼女人。
我没有错过,他语气中几不可察的嫌恶。
一颗心像空洞的眼眶,千疮百孔。
其实早该发现了。
织给他的围巾被唐念念当作抹布。
救回的流浪狗被他送给唐念念煲狗肉汤。
连母亲墓前的白菊都换成她喜欢的红玫瑰。
难道爱他,我就要失去底线吗?
拨通婚庆公司的电话,我哽咽开口:
“您好,我要取消三天后的订婚宴。”
对面大为震惊:“乔女士,您精心准备了半年,再考虑一下吧!”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
戴上眼罩正准备起身。
可陆谨宴拿着工作协议推开门,眼底晦暗不明。
“谁允许你工作的?”
他伸出手,当着我的面将协议撕得粉碎。
陆谨宴将头抵在我肩上,声音喑哑:
“答应我,乖乖做好陆太太,你不用努力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他深深凝视着我:“你受过伤,我不在身边,会很担心。念棠,听话好吗?”
我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下一秒,他缓缓俯身,指尖灵活地替我系起松散的鞋带。
像极了模范丈夫。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突然有些后悔取消婚宴。
或许唐念念只是他年少残存的执念。
他只把唐念念当作妹妹。
我身为长嫂,理应大度。
只要结了婚,他就会对我一心一意,不再和别的女人纠缠。
陆瑾宴应该是爱我的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服软:
“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可以拒……”
“绝”字还没出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戳破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电话传来女孩娇软的哭声,他一下就乱了心神。
指节死死掐住我的小腿,留下一圈红痕。
他下意识将手机藏在背后,借口有事将我抛在原地。
我吞咽下喉中的苦涩,自嘲一笑。
再出现在我面前,陆瑾宴早就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我挽留:“不是说好要带我去医院吗?”
“又不是要死了。”陆瑾宴有些不耐烦,“只是没了一只义眼,不用大费周章,你乖乖等我回家。”
他冷漠的态度,冻得我通体发寒。
我脸色煞白:“订婚宴快到了,没有义眼我怎么见人?”
而陆瑾宴只是敷衍:“知道丑就别随便出去吓人。”
我偏过头,抹去泪水:“陆瑾宴,是你亲口说的,不会嫌弃我。”
他离开的脚步一顿。
冰冷的话语像寒刀般,一片片剜开我的心脏。
“乔知棠,娶你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
“别来要求我。”
窗外传来汽车的疾驰声。
唐念念似乎存心刺激,发来一段陆瑾宴替她褪去鞋袜的视频。
男人揉着她发红的脚心,不时嬉笑打闹。
越发甜蜜的画面好似惊雷,劈得我万念俱灰。
对啊,我到底是陆瑾宴的谁啊。
凭什么要求他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个呢?
可唐念念不同,不需要任何理由。
陆瑾宴总会给她偏爱。
3
婚纱照拼图只剩最后一片完成时,我起身最后一次来到陆瑾宴为我种植的花园。
花瓣枯黄,只剩下沉默的残败。
他说多看绿植能帮我恢复视力。
可自从唐念念回国后,那里就成了荒园。
陆瑾宴把我拽回屋中,面色带着不悦:“外面这么冷,也不害怕感冒?”
还没等我开口,他又吩咐管家拆掉院子。
“残花败柳,看着心烦。”
我不知道他是说花还是说我。
指尖抚上那块拼图,承载着足足一千片的心血。
陆瑾宴对我的幼稚行为不屑一顾,他总说我在没苦硬吃。
我面无表情地将拼图摔在地上。
图像上貌合神离的未婚夫妻,变成一地残渣。
“你抽什么风?”
陆瑾宴猛地将我甩进沙发。
他拔高声音谴责着我:
“只剩一片就完成了。”
我捂着眼睛,笑着蜷缩在沙发里,指缝溢出苦咸的泪水。
低声呢喃道:“义眼被摔碎了,来不及定制,我怎么订婚?”
“会被笑话的。”
陆瑾宴将拼图赌气般扔进垃圾桶。
又毫不留情地从我头顶倒下。
我被砸得眼前发黑,只有耳边嗡嗡作响。
他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压抑着滔天怒意。
“乔知棠,是我惯坏你了?”
“订婚宴只是个噱头,大家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出席的,你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人物了?”
“别给我添乱,行吗?”
他命令我订婚宴前重新拼完那副婚纱照。
“你选的路,打碎了牙也要走完。”
那瞬间,我连哭都没了力气,怔怔地盯着他。
就连声音,也格外悲颤嘶哑。
我摇了摇头:“我不拼。”
“订婚宴也取消吧。”
4
话落,陆瑾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他笃定我舍不得。
在大家眼里,能嫁给陆瑾宴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任谁也不会信,先为他瞎掉一只眼,又为他献六百毫升熊猫血,
我怎么可能别无所图。
他敛起笑意,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够了!说要的是你,不要的还是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陆家不需要无理取闹的女主人。”
越说眉头皱得越深,“你就不能学学别人,知书达理,还善解人意,简直把你甩了十万八千里远。”
“学唐念念吗?”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
陆瑾宴掩饰般轻咳了几声。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既然你这么欣赏她,取消婚约,娶她做陆太太,岂不是皆大欢喜?”
“乔知棠!”陆瑾宴恼羞成怒地冲我大吼,“这和念念有什么关系!别拿你龌龊的思想污蔑我们,你的心脏,看什么都脏。”
我强忍着泪水,眼眶透红,
“是你作贼心虚吧。”
陆瑾宴掐住我的下巴,
“再胡说,信不信我取消订婚宴?”
他力度骤然增大,痛感愈加清晰,像要碾碎我的下颌。
陆瑾宴不在乎我,可一旦牵扯唐念念,我便成了他的仇人。
他之所以肆无忌惮,还不是仗着我抛弃自尊的爱吗?
可这次,我真的累了。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与他拉开距离,
一字一顿道,
“随便你。”
早就取消的订婚宴,早就不能威胁我了。
他摔门离去,直到订婚前夕我们也没有见面。
我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坐上研究所的专车。
直到窗外的景色逐渐陌生,我才有了离开的实感。
到目的地之后,我重新开机。
电话早就被打爆。
就连邮箱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我只扫了一眼。
不出所料,全都是陆瑾宴的威胁。
“乔知棠,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取消订婚宴?”
“你跑到哪里鬼混了?立马给我解释清楚。”
“我警告你,再不出现,你这辈子都别再想嫁给我!”
他所有的亲朋好友,几乎都在家族群中指责我的不知好歹。
“知棠,你也太不懂事了!”
“就是,本来就是一块粘着谨宴的狗皮膏药,她还清高上了!”
唐念念自然没有缺席。
她挑衅般发了一段语音。
“他在床上是不是总叫你棠棠?”她轻笑一声,“那是因为我姓唐。”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
他们一起拼着拼图,赫然是二人的甜蜜合照。
“缺了一只眼,拿什么和我争?”
我冷笑一声,反手将他们拉黑。
日夜兼程,我坐在光洁明亮的研究中心,熟悉着各项工作事宜。
同事们对我的眼睛很是上心,用最好的材料为我做了新的义眼。
我鼻尖莫名一酸。
却不知大洋彼岸的陆瑾宴早已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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