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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毕业前一天,我在酒店刷到死对头跟竹马表白的朋友圈。
我笑着把手机拿给躺在身边的柯涵育:
“你还说自己不招女孩子喜欢,连夏璇璇都对你沦陷了。”
他瞬间瞪大眼睛,看清后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靠,我女神终于答应我了!”
我脸上笑容凝固,“柯涵育,你说什么?”
他回过头上下打量我,突然扑哧一笑,像是没忍住。
“你这表情怎么跟吃醋了一样?”
“咱俩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该不会想让我负责吧?”
1
我脸色煞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柯涵育看到我的样子,讪笑着扯过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沈宜安,虽然你第一次是给了我,但那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啊。”
“而且你不也挺享受的吗,又不吃亏。”
像是被冷水泼了一身,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冷到心疼。
我扯了扯嘴角,狼狈地挤出个笑容。
“说什么呢,我还怕你让我负责。都是成年人,道理我懂。”
指尖不断颤抖,我极力压下内心的苦涩。
柯涵育听我这么说,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去。
“吓我一跳,我还真怕你让我负责。”
“你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偶尔上个床还行,真要睡一辈子那多没意思。”
“而且我早就励志要当夏璇璇的狗,她那样的女孩儿才是我的菜。”
眼眶越来越酸涩,泪水开始往外翻涌。
认识十多年,柯涵育从来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身上的少年傲骨。
可他现在竟然说想当我死对头的狗。
我不敢再待下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去沙发上穿。
“你喜欢夏璇璇的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讨厌她。”
他随手把我的内裤拿过来,靠在我身边轻车熟路地挑dòu我的身体。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儿了,你们女孩子不都这么小心眼吗?”
“说起来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告诉我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我还真不一定追得到她。”
“你说她这个时候向我表白,是不是想以结婚为目的跟我交往的意思……”
刚刚升起的旖旎被他的话迅速浇灭。
原来每次他和我在一起,心里想的都是夏璇璇。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泪珠从眼角砸落到地上,“啪”的一声,打断了他。
我看着身上大片青紫,麻木地替自己找补。
“你弄疼我了。”
他挑起眉梢撇了撇嘴,整个人倒向我的怀里。
“不应该啊,更用力你都试过了,今天怎么这么矫情。”
“我还想着再来一次,当作最后的告别留念,毕竟以后我就得为我女神守身如玉了。”
“夏璇璇那么好的女孩,我可不能让她受委屈,我得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留到我们结婚那天才行。”
她不能受委屈,那我算是什么?
胸口闷闷的像是要窒息,我用力推开他,迅速穿好衣服。
柯涵育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到桌角,气得跳脚。
“我说你能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天天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你着急什么!学学夏璇璇行不行?”
“你自己看看,从小到大,除了我还有谁忍得了你?连生理需求都得让我来帮你解决!”
“怎么能有女孩子像你这么失败?”
“真不是我说,你再不改改你这性子,白送都不会有人要你!”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我满脑子只想着快点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积攒力气抓起外套逃了出去。
昨天和柯涵育云雨一夜,早上还被他折腾了很久,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保不住。
2
回到宿舍,闺蜜看到我故作夸张地提高了声线。
“哎哟,这是谁啊?一进来我就闻到了狗粮的味道。”
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一对,说我们是纯爱伴侣。
可实际上,我只是一个被扔掉的备胎,一个要给正主让位的床搭子。
我失去所有力气,径直扑倒在床铺,拉过被子蒙住脸,让眼泪尽情流淌。
闺蜜终于发现不对,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拉起被角。
“怎么了?是不是柯涵育欺负你了?”
“还没毕业呢,真当我们这些娘家人都不在了!”
“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她气得就要去找柯涵育兴师问罪。
我按住她的手。
“算了。”
闺蜜一愣,“算了?什么算了?”
我用手背挡住红肿的眼睛,也挡住不断落进发丝里的眼泪。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两下,屏幕上弹出条消息。
“晚上我要和夏璇璇约会,你上次送我的生日蛋糕是在哪儿买的?味道挺好,我觉得她肯定会喜欢,你再帮我买一个吧。”
闺蜜看着最上面的“柯涵育”,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下来。
“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和夏璇璇约会?”
“上次他生日,蛋糕不是你亲手做的吗?你没告诉他?”
我没说话,用力擦了把眼泪,拿起手机回了两个字。
“忘了。”
3
我和柯涵育青梅竹马,小学同班,初中高中同校,大学又是同班。
每次我生病,第一时间来送药的一定是他。
每次我被老师罚站,第一时间来哄我的一定是他。
每次我不想吃饭,第一时间搜罗周围各种小吃投喂我的一定是他。
每次我和别人吵架,第一时间站在我身边替我撑腰的一定是他。
我们就这样走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会陪我一生一世的人也一定是他。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的柯涵育角从不这么想。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柯涵育声音,我的心脏微微抽痛。
“沈宜安,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小气?十几年的朋友,一个蛋糕你都不帮忙!”
“这可是我第一次跟夏璇璇约会,我又不是不给钱!”
上次的蛋糕我花了整整一天才做好。
从蛋糕胚的烤制到果酱和奶油的调配,全都是我按照他的口味亲手做的。
在他眼里,这些却不过是出钱就能买到的。
可就算他愿意出再多钱,以后也吃不到了。
我艰难地平复着呼吸,尽量保持平静。
“那家店关门了,我找不到了。”
他像是被我气笑。
“行,沈宜安,你耍我是吧?一会儿说忘了一会儿说关门,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跟我拿乔是不是?”
“真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女!”
“一个蛋糕而已,我就不信小爷我买不到!”
电话被挂断,我下意识翻看起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脑海中突然闪过他谈起夏璇璇时满眼星辰的样子。
我擦去眼泪,指尖微微发颤,狠心取消掉柯涵育的置顶。
再抬起头时,我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我不想留在沪城当卷王了,我想回老家办个音乐兴趣班。”
闺蜜欲言又止,担心地把手搭在我肩头,重重叹了口气。
4
毕业聚餐当天,柯涵育在宿舍楼下和夏璇璇紧紧抱在一起。
只一眼,我就在人群里看到他。
我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拉着闺蜜离开。
“沈宜安,走那么快干嘛?”
夏璇璇突然拦在我们面前。
下一秒,她手里整杯奶茶全部泼向我,却被我完美躲开。
和她斗了几年气,我早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看到她出现的时候我就有了防备。
见我没被泼到,她一点都不意外。
“怪不得柯涵育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朋友像个男的一样野啊?”
她满脸幸灾乐祸的挖苦,闺蜜气得撸起袖子指着她骂。
“夏璇璇你别得意太早!安安和柯涵育认识那么多年,是你能比得了的吗?”
“柯涵育也就是跟你玩玩,你当他真的喜欢你啊?没准今天他就跟沈宜安复合,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夏璇璇冷冷看着我们,突然脸色一变,眼眶都红了起来。
闺蜜以为自己的语言攻击对她造成真实伤害,叉着腰护在我身前。
“我还没说什么呢,这你就受不了了?知道我们不好惹以后就别来丢人现眼!”
“砰——”
一杯和夏璇璇一模一样的奶茶在闺蜜脚边炸开,粘腻的水渍溅了我们一身。
刚抬头,我就看到柯涵育黑着脸朝这里走来。
“沈宜安,过分了吧?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和别人在这欺负我女朋友?”
夏璇璇小鸟依人地靠到柯涵育怀里,看向我们的目光却满是挑衅。
“涵育,都是我不好,我是想着你和沈宜安十几年的朋友,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我总要跟她把误会解开,所以才来找她们的。”
“看来是以前的误会太深,沈宜安对我的印象太差,才会不愿意听我说话直接摔了我奶茶的,你可千万别为了我跟沈宜安吵架啊!”
闺蜜看着她倒打一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和她理论就被柯涵育推了回来。
“别太过分了,我还没瞎。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
说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是警告,又像是嫌恶我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我呼吸一滞,定定地看向他。
“没瞎?那你眼睛是被狗吃了吗?”
他没想到我会骂他,直接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我在他面前连一句硬话都没有说过,更何况是当着所有人这样下他面子。
夏璇璇拽了拽他的胳膊。
“都怪我,别跟你的小青梅发火了。”
柯涵育回过神来。
“什么青梅,上赶着求我我都不要这种青梅。”
“沈宜安,你要是不给璇璇道歉,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拉着夏璇璇转身就走,扬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发丝,也吹冷了我心底那片温热。
5
聚餐时,闺蜜全程黑着脸,恨不得离柯涵育八丈远。
柯涵育却丝毫没有没有任何反应。
几瓶啤酒下肚后,他红着一张脸又跑来找我。
“沈宜安,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
“怎么说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有了女朋友你不该替我高兴吗?”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约会不帮忙就算了,还带着你闺蜜欺负我女朋友!”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儿啊?”
他声音不小,周围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过来。
我压着火气,刚想找借口离开就被他拉住手腕拽向夏璇璇。
“来!我就不信今天解不开你俩之间的误会!”
我被扯得差点摔倒,柯涵育看都不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几乎是拖着我往前走。
刚刚站稳,夏璇璇就笑着把没开的啤酒推到我面前。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看在涵育的份儿上,一起喝一杯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说完,她自顾自把杯子里打底的酒喝光,举起空杯朝着柯涵育亮了亮。
柯涵育直接咬开瓶盖,把整瓶酒递给我。
“到你了。”
我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柯涵育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警告。
“夏璇璇是个要面子的女生,今天人家能做到这程度,你再不配合她脸都丢光了,别让我难做。”
“更何况本来就是你的错,天天找人小姑娘的茬,现在人家都不计较了,你也别太小气,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始终不肯接过酒瓶。
明明不是我的错,现在却要让我站在下位给她道歉,我不是小姑娘吗?
他们要面子,那我就不要面子吗?
夏璇璇放下杯子,做作的叹了口气。
“别勉强她了,涵育,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不过以后我一定会让她看清我的为人。”
她挤出几滴眼泪,柯涵育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沈宜安,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做人留一线,别逼我灌你!”
不等我说话,闺蜜先看不下去,两步跑过来挡在我身前。
“柯涵育你有没有良心?知道沈宜安酒精过敏还逼她喝一瓶!”
柯涵育眼神微闪,夏璇璇哭着起身抱住他的胳膊。
“原来沈宜安酒精过敏啊,那她怎么不说呢?现在搞得像是我们欺负她一样,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听到这话,柯涵育拧起眉头,脸上满是不屑。
“不就是会脸红吗?谁喝多了不脸红?多喝几次就好了!我又不是欺负她!”
“还没出社会就把人际关系处的一团糟,我这是帮她,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懂不懂!”
“还有,你算什么玩意儿?我跟她从小到大十几年的交情,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闺蜜气得就要过去打人,我拦下她,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伸手接过酒瓶。
“和你这十几年的交情是我处过最烂的关系。”
一片惊呼声中,柯涵育被我泼了一身酒。
他的醉意顿时消失,胸腔不断起伏,眼里也恢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怒意。
我放下酒瓶,拉着闺蜜转身就走。
“不好意思,我还约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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