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当晚，婆婆赤裸着身子要睡在我和老公中间。　

　　我摆手拒绝，婆婆就拿着生锈的衣架狠戳我下体，打到流产。　

　　“你算个什么东西，刚嫁进来就挑唆我和浩强的亲密母子关系！”　

　　我痛哭流涕的向老公救助，可他却不痛不痒的打了个哈欠。　

　　“如梦，妈做什么都是为我好，谁让你不听妈的话，这是对你的惩罚。”　

　　剧烈的疼痛让我晕死了过去了。　

　　可第二天不到五点，婆婆就一盆冷水泼到我身上，让我给她儿子亲手擀面条。　

　　我站在灶台前，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同归于尽的心起，我朝面里加了一把毒鼠强，“去死!去死!都去死！”　

　　小姑子却沉着脸突然出现，打翻了面盆，递来了一盒药。　

　　“这样做会连累到你，听说你是营养师，要不要加入我?”　

　　“咣当！”　

　　面盆摔在地上碎了，刚揉好的面团带着面粉撒了一地。　

　　婆婆韩红梅边系着上衣扣子，抬着肥腿从堂屋走过来。　

　　“懒婆娘，只知道在床上伺候男人，这点活儿都干不好。”　

　　“有娘生没娘教的贱货。”　

　　昨天被打到流产的怒气还没消散，韩红梅又拿我孤儿的身份做文章。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眼神喷火瞪着她。　

　　她中气十足，亮着嗓子，“瞪什么瞪，婆婆我说你两句还要蹬鼻子上脸？”　

　　“看来昨天打的还不够，老娘我替你爹娘再教教你规矩。”　

　　韩红梅一挽袖子，高举着胳膊，把我按在灶台上。　

　　烧热的面汤水咕噜咕噜冒泡，水蒸气灼烧着我的脸。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心里却苦不堪言。　

　　从小我便是孤儿出身，一直渴望有个家庭，感受家人的温暖。　

　　尽管武浩强坦白自己家庭贫困还住在大山里，但他说婆婆慈眉善目，对我会像亲女儿一般对待。　

　　于是我兴冲冲跟他回家举办了婚礼，可没想到掉进了魔窟。　

　　眼见我的脸马上要浸泡到热水里，婆婆却停住了手，洋洋得意。　

　　“服气了吗？反正娶你也没花一分钱，再不听话我就打死你。”　

　　想到了小姑子刚刚的话，我连连点头，“妈，我乖乖听话。”　

　　婆婆笑的皱纹拧成一朵花，“要不是看在你懂点营养学，你以为我会让强强娶一个命硬的孤儿?”　

　　“这几年我胸口疼，以后你就帮我调养身体。”　

　　她捂着鼻子，低头看了一眼我裤子上的鲜血，嫌恶皱眉。　

　　“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我宝贝儿子吃饭。”　

　　婆婆转头看见小姑子，拿着烧火棍捅了她胳膊。　

　　“死丫头，杵在这干什么?赶快劈柴去。”　

　　小姑子一改刚刚的风轻云淡，迅速转动眼珠，盯着婆婆脸上的表情，唯唯诺诺的接过烧火棍。　

　　婆婆斜着眼睛，并没正眼看她。　

　　“赔钱货，养你这么多年了，也该见回头钱了。”　

　　“王麻子过两天就来提亲，别忘了跟学校说不念书了。”　

　　小姑子不吭声，只是机械点头。　

　　婆婆伸着食指点着她的脑袋，“三脚都踢不出来个屁，提亲那天你机灵点。”　

　　“王麻子出了三十万彩礼，拿不到老娘打死你。”　

　　我看着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心底悲凉。　

　　婆婆数落完拍拍衣角，抄着手进屋，“强强啊，起床吗？妈给你穿衣服。”　

　　小姑子轮着比她还高的斧头，一下下砍着大腿粗的木头。　

　　我隐约看见她伸出的袖口处，几道淤青若隐若现。　

　　心里不由冷笑，我居然会信这个瘦弱的小丫头会救我出去。　

　　我叹了口气，进厨房重新找了个盆子。　

　　小姑子却不知什么时候跟我进来了，递给我一袋东西，“用这个。”　

　　2　

　　东西上赫然写着“明矾。”　

　　我嘴角不自觉的向两边咧开，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是想用这种方式解脱。　

　　可看现在武浩强母子的身体状况，没个三五年成功不了。　

　　我沉了口气，三五年，太久了。　

　　小姑子好像明白了我表情的含义，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是营养师，更懂这些，有什么可以加快的方法吗？”　

　　对上她渴求的目光，我却有些动摇了。　

　　毕竟我才进门第一天，她们才是一家人。　

　　如果她是来试探我的呢？　

　　我不露声色，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放在灶台上，言语试探。　

　　“武建妮，加这些东西进去，吃完对身体有害。”　

　　她又重新拿起来，撕开袋子，把我推开。　

　　带着急切与偏执，抖着手，把明矾加了进去。　

　　“就是因为有害我才要加。”　

　　“白面做的面条，只有他们俩才有资格吃，我们只配吃馊饭。”　

　　她越说越激动，带着哭腔。　

　　我握住她的胳膊，看她含泪的眼眸带着几分渴望。　

　　“我不想辍学，我也不想嫁给王麻子。”　

　　“帮帮我，这也是帮你自己。”　

　　“后天，王麻子就要来提亲了。”　

　　她低声啜泣，小手不停试泪。　

　　我才注意到她食指上的指甲被生生拔断。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意稀释了身下的疼痛，试探开口。　

　　“你加再多的明矾，她们后天也不会死……”　

　　小姑子眼底藏不住的失望，手不住颤抖，“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需要你……”　

　　我按捺住心里的猜疑，她那么急着逃离，可刚刚还是制止了我的过激行为。　

　　武建妮应该可以信任吧。　

　　抬头望去，房子周围都是连绵不绝的山。　

　　身份证被他们收去了，银行卡的余额也全被武浩强转走。　

　　“我在这个家里出不去，你去买点淫羊藿和蛇床子吧。”　

　　她狐疑的看着我，我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可以信任的目光。　

　　客厅里，老公依偎在婆婆怀里。　

　　韩红梅大口咀嚼着扯面，又低头嘴对嘴喂到老公嘴里。　

　　我强忍心底的不适，努力压住翻滚的胃酸。　

　　在公司里武浩强也算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到他母亲面前完全变了模样。　

　　韩红梅见我走过来，赶紧护住扯面，瞪着眼。　

　　“这不是给你吃的，你和建妮的饭在那！”　

　　她顺手指了指桌角的剩饭馊饭。　

　　可我低眉顺眼的笑笑，讨好的端过来一碗熬好的汤羹。　

　　“婆婆，那天晚上都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跟武浩强的母子感情。”　

　　“听武浩强说你总是胸口疼，我给您熬了些药膳，能缓解不适。”　

　　韩红梅少了几分敌意，稍微舒展了眉头，带着胜利的得意。　

　　“看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谁都不能妄图挑拨我们母子的亲密关系。”　

　　她说着，低头在武浩强脸颊上啄了一口。　

　　武建妮说的没错，韩红梅在村里势力大，我们还是故作顺从，暂避锋芒为好。　

　　她撇了一眼我端上来的汤羹，放在鼻间嗅了嗅，又睁开了三角眼打量我。　

　　“这个真能调养身体?你从哪弄得，不会是毒药吧？”　

　　我露出十二分的真诚，可手心里全是虚汗。　

　　从包里掏出了中药，给她一一解释。　

　　武浩强也为我说明，毕竟这些年他的病都是我在帮他调养，效果很好。　

　　一听武浩强向着我，韩红梅立马有些不耐烦。　

　　“瞎显摆什么？在我儿子面前卖弄你懂得多是吧?”　

　　她气呼呼的一口不落的全部喝下，把碗重重摔在桌子上，我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见我愣神，韩红梅踹过一脚，”没点眼力见，还不快去把碗筷洗干净。”　

　　“别以为煮个药膳就能讨好我，以后你要干的事情多着呢！”　

　　韩红梅又狠狠在小姑子胳膊上拧了一把，斜着三角眼。　

　　“一副快死的样子是给谁看的，年纪大点的男人才会疼人，你嫁给王麻子是去享福的。”　

　　“你娘我给我费心找的这么好的亲事，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天天没个笑模样。”　

　　我余光偷偷看到婆婆面色逐渐红润，呼吸很快加速。　

　　心里悄悄默数时间。　

　　“三，二，一。”　

　　3　

　　“咚咚！韩妹子，我来提亲了。”　

　　王麻子提着一刀肉，敲开了大门。　

　　他满脸黑麻子，头发花白，身高不到一米五。　

　　一张嘴，黢黑的牙上还贴了一片绿色的韭菜。　

　　他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光棍，当小姑子的爷爷都绰绰有余。　

　　韩红梅红着脸，拉着武建妮就往屋里走。　

　　“王大哥，你看看我这个娃，你这三十万花的不亏。”　

　　武建妮浑身颤抖，不停看向我。　

　　王麻子伸出黢黑的手，指甲盖里的泥巴扣出来能种花了。　

　　眼看就要往武建妮脸上掐，我为王麻子端上了加了料的茶，让他一饮而下。　

　　韩红梅已经浑身燥热，眼神泛着娇媚的游离。　

　　我借口洗水果，顺势拉走了武建妮，反手带上了门。　

　　韩红梅扯开外套，拉丝的看着屋里唯一的异性。　

　　“王大哥，屋里真热。”　

　　王麻子的眼睛安了导航一样，立马捕捉到韩红梅胸前若隐若现的风景。　

　　韩红梅身子靠近，“王大哥，你觉得我这个丫头怎么样？”　

　　王麻子瘪着嘴摇摇头，但眼神依旧贪婪，直接把头埋在了韩红梅胸前。　

　　“消瘦扁平的丫头片子，哪有妹子你风韵足。”　

　　韩红梅听到这些撩拨，气血不停翻涌。　

　　立马坐在王麻子腿上，二人彻底释放。　

　　武浩强推门而入时，正巧看到了沙发上的景色。　

　　“妈……你们……”　

　　“王麻子，你不是要来娶武建妮的吗？”　

　　武浩强气急败坏的抄起木棍，就开始棒打鸳鸯。　

　　可二人正在兴头上，哪管得了这些。　

　　王麻子瞪着眼，厉声喝道。　

　　“兔崽子，你不想要三十万彩礼了！”　

　　武浩强抿了抿嘴，把棍子扔到一旁，骂骂咧咧的转身。　

　　我心里冷笑，果然跟我料的一样，触及到核心利益后，哪有什么母子情深。　

　　一会儿，韩红梅湿着头发，心虚的跑到武浩强面前。　

　　“乖儿子，刚刚妈不知道怎么了，跟不受控制了一样……”　

　　刚说没两句，王麻子提着裤子进来，一脸享受的看着他们。　

　　“浩强，王叔想好了，你那个妹妹没多少滋味，娶妻还是得娶你妈这样的。”　

　　“你要是答应了，叔再加五万！”　

　　韩红梅一听，立马变了脸色，狠狠朝地上啐了口。　

　　“三寸丁，还想娶老娘，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王麻子却把嘴咧到耳后，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刚刚那么主动，现在守着孩子还矜持上了。行了，你要是答应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不答应我再去找少妇。”　

　　4　

　　王麻子哼着小曲离开后，武浩强的脸涨的铁青。　

　　他气呼呼的伸出大手，停在半空。　

　　半晌，一个巴掌却不由分说打在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扭曲。　

　　他噗通跪倒在公公遗像前，不停扇着自己巴掌。　

　　“爸，我错了，我没照顾好妈，让她丢人现眼了。”　

　　“我对不起你爸。”　

　　响亮的巴掌声传遍整个房间，武浩强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韩红梅心疼，拍着大腿尖声大叫，扑到武浩强面前，死死握住他的手。　

　　“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别再打自己了，妈要心疼死了。”　

　　“是妈不对，妈这么多年没见男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控不住了……”　

　　她抬眼看着屋外的我们，厉声呵斥。　

　　“臭婆娘，你男人这么打自己，就在外面干看着?”　

　　“赶紧把脸伸过来，让你男人打了解解气！”　

　　“还有你这个死丫头，刚刚干什么去了，看见王麻子憋得难受，不主动帮他泄火！”　

　　韩红梅越说越气，抄起火钳子冲了过来，狠狠打在武建妮身上。　

　　“贱骨头，一天不打就不长记性。”　

　　她拉过武建妮的手，表情狰狞。　

　　“想上学是吧！老娘敲断你的手，让你去上学！”　

　　我连忙跑过去，可火钳子已经重重落在武建妮手上，瞬间打出一道血痕。　

　　她疼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却咬着牙不肯吭声。　

　　“婆婆！别打了，打坏了手就不好嫁了。”　

　　韩红梅停下动作，却若有所思。　

　　“不打她出气，那就打你！”　

　　“伸出手来，老娘要拔了你的指甲！”　

　　尖尖的火钳子直挺挺插进我的指甲缝里，鲜血顿时呼呼冒出。　

　　“啊！”　

　　钻心的痛袭来，我疼龇牙咧嘴，满脸冒汗。　

　　却死死看向小姑子，眼神示意她按捺住心神，千万不要冲动。　

　　武建妮红了眼眶，强行把泪水压了回去。　

　　“婆婆，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恶气，拔光我的指甲我也愿意。”　

　　“我只想你和浩强能开开心心，我们一家人能过上富贵日子。”　

　　“等治好浩强的病，我们就要个孩子。建妮再许配个好人家，就能给你孙子提供更优渥的生活了。”　

　　我忍着疼痛，低眉顺眼的求饶。　

　　实则句句在提醒武浩强，触动他的核心利益。　

　　比起当个妈宝男，钱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住手，不要拔了！”　

　　他转动了眼珠，”妈，你就嫁给王麻子吧！”　

　　韩红梅听完，呆愣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