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爱往我家露台扔垃圾。

从塑料袋、纸巾到烟头，甚至还有使用过的计生用品。

我忍无可忍在业主群发飙：「楼上的有没有素质，国家扫盲是把你落下了吗？你家棺材要是真缺那点地方，我可以赞助一块木板。」

「再扔被我抓到，我给你塞嘴里去。」

一众否认的消息里，楼上　301　出来抬杠。

「说话这么难听，吃屎了吧，我看你就是活该！」

我纳罕，本来只是想随便发泄一下，还真有狼人自爆啊？

本来以为只是运气不好碰上网上说的奇葩邻居。

谁知这里面居然还有隐情。

1

一大早起床正准备去小露台给绿植浇水，却看到了让我恶心的一幕。

露台一片狼藉。

打开落地窗的一瞬间，难闻的味道熏得我直接吐了出来。

一滩黄色的排泄物以某个点为中心，均匀地喷洒在地板上每一个边边角角。

正中心一个原本透明的塑料袋被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角落里晾晒起来的衣服上多多少少也粘上了一些。

还真是老虎不发威，楼上的把我当病猫了。

我冲回卧室拿起手机就往业主群里敲字，恨不得透过手机把犯贱的人戳死。

「还有没有素质了！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

「一次两次我就忍了，没完没了是吧！」

正值周末，群里很快冒出人来。

「你才有病吧，大清早的在群里发什么疯呢？」

「就是，什么人呐，在群里发神经，就你会打字是吧。」

我懒得理这些人，唰唰几张照片往业主群里一发，瞬间引来了更大的风暴。

「有没有素质呀，正吃早饭呢，我看存心的吧，管理员快把人踢了。」

「我吐了。大姐，我们没招你没惹你，不就抱怨了两句吗，你至于吗？再说了，还不是你自己先撩者贱。」

一看群里的人都被恶心了一遍，我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这群人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既然他们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我就把水搅浑了。

2

我住的这个二楼有个开发商送的小露台，平时种点花草，晒晒衣服都很方便。

对此我一直都很满意。

虽然楼上偶尔会有一点垃圾扔下来，但好在并不频繁，三五个月才能碰上一两次。

直到大概一个月前。

零食袋、果皮纸屑、烟头......甚至是使用过的计生用品。

隔三差五会出现在露台的各个角落。

我在业主群里质问、劝告，结果没有被触及到利益的住户们反过来劝我。

「这么点小事就算了吧，大不了你每天多扫扫就是。」

「免费多得一个露台，麻烦点也正常啊。」

「你这样搞得多不利于邻里邻居和谐相处啊。」

我不是没找过物业，可他们只会不作为和稀泥。

追问的多了，更是直接把不耐烦摆在脸上。

没办法，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这次实在让我忍不下去了。

我们这个楼一共六楼，我住在二楼，楼上也就四户人家。

真要较真排查其实难度并不大。

3

我把情况在业主群说了一遍，大概真是被恶心到了，也怕被其他人怀疑自己是那种没素质的恶心人，群里冒出一连串否认。

501：「不是我家，我家一个几岁的孩子我都教她不可以往楼下扔东西的。」

302：「我们这边方向都不一样，手伸不了那么长啊。」

403：「要我说这事也简单，其他方向直接排除，就　02　那几户出来辩不就得了。」

我看着群里一群人极力否认，乱成一锅粥，只能先找家政把露台清理出来。

要不是这房子对我有特殊意义，连带着房子我都不想要了。

群里忽然有人@我。

302：「我怎么觉得是某人自导自演呢，其实就是想讹钱吧。」

「你们看过那个新闻没有，一栋楼有人高空抛物砸了人，因为找不出到底是哪一户，直接整栋楼的人一起赔偿。」

「到时候人家赔偿一要，我们还只能互相猜忌抱怨是谁连累了大家。」

302　住户紧跟着还发出了一条语音，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贬低。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啊，就是不学好，什么要钱的损招都想得出来，我们这些人是拍马都比不上的。」

302　说完后，群里本来倒向我的风向瞬间变了，开始集体讨伐我想钱想疯了。

302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耳熟。

我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在电梯里见过她们一家人。

她们家是一个月前刚搬来的，那天我正好遇上了。

堆满行李的电梯里本来就拥挤，她家儿子还上蹿下跳、跑来跑去。

她本人斜着眼上下扫视我，莫名其妙开始跟她老公不阴不阳指桑骂槐，说些什么年轻女孩来钱快的话。

她老公则站在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识前面吸烟。

没记错的话，有一次楼上扔下来的烟头没熄灭，还差点点燃我晒着的被子。

我气到笑出声，这一波算铁狼自爆吗？

只要知道是谁干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4

302　再次往窗外扔用过的卫生巾时被我安装的监控拍个正着。

女人的脸清晰出现在镜头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我把没打码的视频截下来放在业主群里，一群人再次被恶心到骂娘。

302　在群里狡辩：「我今天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之前真的不是我。」

「202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们楼上住户的同意私自安装摄像头？你拍了我还发出来，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你给我等着，我要告你！」

302　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带，我才不上当，有什么和警察说去吧。

消息传播得很快，连附近几栋楼的住户都跟在警察后面看热闹。

302　的女人一看周围的人都对着她家指指点点，她只能用带刀的眼神剜我，嘴里这么脏怎么来。

「千人骑万人睡的小婊子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警察中的女警听得直皱眉头。

「你是当我们不存在吗？嘴巴再不放干净点就要请你跟我们回所里喝点茶了。」

不管　302　怎么抵赖，我的视频加上楼里其他人的证词，警察没几下有了判断。

罚款加上给我精神补偿足够让　302　大出血了。

「凭什么我们要给这个婊……女的赔偿，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女警见　302　女人这样说，立马上前扣着　302　男人的手一个反扭把男人痛得猪叫。

「不赔偿就你家男人跟我们回去蹲两周。」

前一刻还在地上打滚不愿意掏钱的女人麻溜爬起来连声表示愿意掏钱。

我猜到了　302　没那么轻易妥协，肯定不会轻易把赔偿给我，还会给我作妖。

可真收到了两大麻袋一角硬币时我人还是麻了。

「我特意去查过，拒收人民币是违法的。钱反正我是给了。至于够不够一千，你自己数去吧，多了的话就当赏你了。」

302　的男人把两个麻袋往楼下一放，哼着小曲儿转身上楼了，她家女人不甘心地对着我放了几句屁话。

「这些钱够你出去卖好几回了吧。」

「就当我家男人买你睡几次好了，钱不算白花。」

看着两口子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肉痛，就算麻烦点我也觉得痛快。

至少问题彻底解决了。

谁知还没安稳几天呢，就被隔壁邻居投诉了。

5

物业经理脸色不好，我开门时他掩着鼻子后退。

「你家在干嘛呢，201　连着几天投诉你家太臭了。」

「小姑娘家家的，夏天来了，多少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吧。不要只是表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又脏又臭的。」

物业经理的话说得难听。

还得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为了防止以后被物业穿小鞋，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不可能是我家散发出了什么臭味。

好在物业的尿性就是这样，没打算追根究底，随便问问就算完成任务了。

不过刚刚我开门的瞬间确实闻到了一股骚臭味。

我去楼道转了一圈，最后确认，味道好像真是从我家门口散发的。

很奇怪，找不到原因，我只能每天把家门口多拖几遍后再喷上空气清新剂。

可连着好几天家门口依然不时会出现异味，对面　201　又去物业投诉了好几次。

最近仿佛水逆了，没一件好事发生。

为了赶项目进度，下班已经凌晨了。

楼道里安装的声控灯熄灭着，大晚上我没好意思发出声响，摸黑上了楼。

刚拐过楼梯口，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我家门前晃动。

我吓得心跳差点停了。

一阵窸窸窣窣传来，像是水声。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眼看着对方要走了，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是乱脚飞踹。

6

逮住要跑的人，我拿包对着那人的头就是狠狠几下。

狗叫声伴随着声控灯亮起。

我定睛一看，是　302　的女人。

带着遮脸的口罩被我强行拉下来挂在下巴上，整张脸都露出来了。

302　的女人看暴露了索性不装了，反身扯着我头发使劲拽。

脚边的狗也咬着我的裤腿不放。

警局里，302　女人一个劲说她头特别晕，肯定是被我打的。

要求我赔她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一系列费用共计五千块。

「警察同志，我是看有可疑人员在我家门口蹲点，出于自我保护才动的手，而且我一个小姑娘，大腿还没她胳膊粗，怎么可能打得多严重。」

「没见过这样贼喊捉贼的。」

本来捂着头装虚弱趴在桌上的　302　女人一听我这话立马跳起来反驳。

「你放屁，你说谁是贼，就你挣那几个脏钱偷了我都嫌脏手。」

其实一见那小狗我就知道了　302　女人在我家门口干啥。

「我家门口有股骚臭味儿，是你带着你家狗干的吧，故意带狗在我家门口撒尿。」

当着警察的面，我自然也不能吃亏，不能什么惨都让她一个人卖了。

302　女人眼珠子乱转，一看就心虚。

「别胡说，我告你诽谤我啊！」

「就不许我家狗今天没憋住才不小心尿你那门前吗？凭什么说之前也是我干的？」

不得不说这女人心里素质强大，当着几个警察的面谎话都是张口就来。

「我什么时候说之前也有这个情况了？」

「都这个时间点了，你带着狗在我家门口没憋住？」

302　女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不再搭我的话，只一个劲捂着脑袋叫痛，嚷着现在就要去医院检查。

警察朝我看了一眼，示意他们拿这种无赖也没法子。

7

医院里，302　女人不管医生问哪里，她都说痛，一会儿觉得眼睛花，一会儿觉得想吐，一会儿又站不稳要晕倒了。

总而言之，能检查的项目都来一套。

看着医生开出的一叠检查单，302　女人拿在手里朝我挑眉，就差没说出「谁让你惹我了」。

最后缴费的时候，302　女人傻眼了。

「凭什么我自己给，是她打伤的我。你们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现在是不是看见年轻女人就走不动道了？」

检查费大几千，302　女人一脸天塌了。

检查的时候让医生开单时有多干脆，现在就有多崩溃。

「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造谣诽谤国家公职人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不打算让警察同志为难，亲自给　302　女人说明目前的情况。

「我打了你的头，你的狗咬了我，咱俩扯平，各自负责各自的费用。」

「可是——」

警察打断了　302　女人想要反驳的话。

事情起因在　302　女人，没让她赔偿我已经是对她法外开恩。

如果继续纠缠，我可以申请走法律程序索要赔偿。

而她的伤我是正当防卫，可以不用负责。

302　女人一屁股做医院大厅地上，一边哭一边嚷嚷早知道不检查了，她家男人怕是要打死她。

她现在看着是后悔了，可面对　302　这家人，我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等着自认倒霉吧。

8

302　的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