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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怀孕八个月,我被推到楼下,血流不止。
裴景深刚从基地回来,立马冲出来将我抱去保育院,动用一切关系要最好的妇科医生给我做手术。
再睁眼,我被告知孩子成功保住。
我正高兴要去和他分享这个喜讯。
却听到了裴景深和大夫的谈话,
“营长,明明孩子还可以救,你怎么就决定要生剖出来呢?那可是您盼了好久呢。”
“大哥没走多久,我和苏儿的孩子必须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决不允许任何人和这个孩子争夺家产。”
我才明白,原来爱我如命的丈夫肩挑两房,是要夺我命的阎王。
外人艳羡的美满家庭是冰冷的谎言。
既然如此,我不奉陪了。
1
大夫还是有些不忍心,
“可这孩子很健康,您确定就不要了?夫人那边您怎么打算呢?”
裴景深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不能留,扔到水盆里吧。至于瑶瑶,我会把苏儿的孩子过继过来的。”
“还有,等会把尸体处理干净,再给我调一点水银放进汤药里避孕。”
大夫知道裴景深身为营长必定心狠手辣,但他还是有些震惊,
“营长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于决绝,为了让裴大嫂的孩子过门,不仅要溺死自己的孩子,还要让夫人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吗?”
外面下了大雪,寒冷刺骨,可裴景深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如坠冰窖,
“我答应过苏儿,不会让她的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来抢夺这个孩子的爱。”
那我们的孩子呢?裴景深!
我多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
可是真正的绝望之下,我连发声流泪的力气都被抽空。
大夫还是有些不忍心,
“水银虽然是避孕的好办法,但从前就有不少的女性因为误服而中毒身亡,副作用非常大。您真的忍心吗?”
空气沉默许久,裴景深才开口,
“没有办法,瑶瑶就要醒了,我不能直接让你做手术给她上节育环,她一定会有所怀疑。”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裴景深知道我最是怕疼,上了节育环会有感染的很大可能。
可他还是要这样做。
谈话戛然而止,房间里响起脚步的窸窣声。
我强忍着错骨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拖着废腿回病房。
刚坐下,裴景深就抱着一个婴儿进来,眼里都是喜悦,
“瑶瑶,快看看我们的孩子,这可是个大胖小子,足足有八斤呢。”
我看着躺在他怀中冲我笑的婴儿,心中的闷痛一下一下敲打着我。
我笑不出来。
一想到那个在水盆里一动不动的小小的婴儿,我就哽到说不出话。
眼泪就这样无声地划过脸颊,滴在打了绷带的腿上。
“怎么了老婆?怎么都高兴哭了?”
裴景深凑过来,像从前那样用指腹抹去泪水。
然后俯身,在我的眼皮上亲了亲,
“老婆辛苦了,多吃点好的补补,这可是我专门找上级申请的肉票做的呢。”
他越温柔。
我却越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看着他手上端的那碗香气扑鼻的肉蛋汤,想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我不吃,我吃不下。”
裴景深眼神沉了下来,可面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乖老婆,别任性啦。你生孩子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再不多补补,奶水不足,怎么让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呢?”
害死了我的孩子!
还要我补奶水喂给你和许苏的孩子!
裴景深舀了勺肉汤递在我的嘴边,不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浑身的血液骤然冷了下去,我迟迟不敢有动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裴景深直接捏着我的下巴,将肉汤塞进了我的嘴里。
药效几乎入嘴就开始发作,喉管就像吞了一把刀子,一路剖向小腹,身下涌出鲜血。
“瑶瑶!”
裴景深目眦欲裂,立马喊来了大夫。
冷意顺着麻药侵袭心脏,恍惚中我感受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肚子中搅来搅去。
裴景深,我好疼,疼得麻药都没用。
我不要戴节育环。
“好了营长,夫人的节育环已经锁死了,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裴景深看着痛到昏厥的我,长舒一口气。
醒来,他却双眼通红抱着我,一脸心痛,
“瑶瑶,大夫说你产后出血严重,只能戴上节育环。没关系的,我们已经有了岁岁。”
岁岁……平安。
曾经我想给孩子取的名字,却变成了许苏的孩子的名字。
裴景深拒绝护士要留我在保育院修养身体,他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然后又亲自打热水,替我擦拭身体和血污。
忙完这一切,都到了第二天上午。
裴景深又想从他妈那边抱孩子给我看,想逗逗我。
我拒绝了,
“阿深,我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会吧。”
说完我闭上眼睛假寐。
裴景深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我就在这里。”
可越这样越清醒。
脑子疼,肚子疼,腿疼,全身上下都好像被人拆散了又重新拼接起来。
混沌中,我听见许苏娇柔的声音在房间的屏风后响起,
“景深,人家最近奶水好涨,好难受,你帮人家通一通嘛。”
2
裴景深犹豫,
“在这里?瑶瑶就躺在屏风后面呢。”
许苏索性将衣襟全部敞开,按住他的头和手一起往下,
“不会的,她睡得那么死,不会知道的。阿深你答应过你大哥,要好好照顾我这个阿嫂,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话音未落,她的语调转了调。
随之而来就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吟哦声,我的胃翻江倒海,干脆拖着腿逃出房间。
直到呼吸到婚房外面的空气,窒息感才消失。
抬头,却发现自己走到了裴景深的书房门口。
因为他工作忙,所以从来都不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
所以我也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书房里挂满了许苏的照片。
摆在他书桌正中央的是大学毕业合照。
我和其他人都被裁去,只剩下他和许苏。
照片墙上也都只有许苏一个人,其中一张许苏抱着孩子冲镜头笑的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照片里的孩子,跟裴景深抱给我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越看那些照片,我的心就越来越痛。
怀孕八个月,他从来没有在基地请过假,呆在我身边的时间,拢共加起来还没有一天。
我不想让他专门为我请假,也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所以都是我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各种不适症状,走去保育院。
可我没想到,他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原来是陪许苏去北平安胎去了。
十个月前我母亲病逝的那几天,我想让他陪我参加母亲的吊唁会,也被他回绝。
就在那天,他们滚到了一起。
抽屉里珍藏了他们所有的往来信件。
“苏儿,以后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你是嫂嫂也没关系,我愿意陪着你。不是夫妻,就是亲人。”
肩挑两房不是裴景深被迫选择的,是他求之不得。
即便要背上耻辱的不伦,裴景深也舍不得让许苏离婚,让她被世人耻笑。
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
我心灰意冷地离开书房,离开裴家老宅。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眼泪忽然落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能逃去什么地方。
整个国内,我唯一的依靠只有裴景深。
可他明知道我在房间内,却还敢和自己的嫂嫂做这样的事情,甚至是在我和他的婚房里!
既然肩挑两房是他的选择,那我成全他和许苏。
我去了一趟政府拿申请离婚书,又买了一张明天飞往英国的机票。
回到老宅,却发现他们举办了宴会。
许苏站在人群中,穿着精致的丝绸旗袍。
婆婆和裴景深正逗弄着岁岁。
还真像亲密的一家人。
如果许苏不是他的嫂子的话。
许苏瞥见我,故意阴阳怪气,
“诶呀妈,我不应该站在这里的,应该让瑶瑶过来,不然她到时候又要跟景深吵架了,他会很难办。”
婆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见我腿上绑着绷带,还穿着被人推下楼的脏衣服,眼底都是鄙夷,
“真不知道景深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这么没用。怀孕了还乱跑,又嘴馋乱吃东西中毒搞得怀不了孕,我就应该让景深跟她离婚!”
“还好有苏儿这个大儿媳妇,愿意帮忙喂奶,不然岁岁喝了她的奶,中毒死了可怎么办?我干脆让景深肩挑两房,把苏儿给娶了。”
我知道裴景深的妈妈看不上我,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而且嘴笨木讷,远比不上殷勤的许苏。
她平日里便会将我和许苏放在一起比较,各种挑刺。
但裴景深至少会维护我两句,可今天他看着抱着孩子格外温婉的许苏,眼神都挪不开。
许苏抱着岁岁走到裴景深面前,撒娇,
“景深,你听到没有,妈要我做你媳妇呢。”
裴景深无奈地笑了笑,眼睛却是要溢出来的宠溺,送给她裴家祖传的翡翠珍珠项链,
“你爱美,这条项链妈给你准备的。翡翠养人,最适合你。”
“我都已经有一条了,这条应该给你自己的老婆吧?景深,你真够意思的。”
3
许苏开心地踮起脚在裴景深脸上碰了碰,嫩粉的胭脂在他脸上留下刺眼的印记,
“瑶瑶别想多了,这只是我在国外的礼仪习惯,你别介意,毕竟你还没过门,我就是景深的嫂嫂了。”
听到“礼仪习惯”这几个字,裴景深亮起来的眼睛又暗淡下来,朝我解释,
“是,你别介意。我们都是一家人。”
说完,就跟着许苏上楼哄睡岁岁去了。
所有人都讥讽地看着被裴景深扔下的我,
“你看看她,又自私又丑陋,就是阻碍裴景深和许苏这对郎才女貌的跳梁小丑。我要是她,早早跟裴大哥一样去死了。”
婆婆非但没有维护,还落井下石,
“你委屈什么委屈?克死了自己的妈还不够,还克死了我大儿子,要不是许苏,你连你儿子都要克死!真是倒霉娶了你。”
这些话语就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脏,但我想到申请离婚书,便无所谓了。
于是拖着腿走出大宅,却被门槛绊倒。
婆婆一脚踢在我绑了绷带的那条腿上,合上大门,
“你要是想要饭就滚远一点,有本事也别缠着景深,一条狗还敢跟我蹬鼻子上眼。”
傍晚了,夜风呼啸。
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小腹坠疼,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一盆开水浇头而下。
烫的我背上都起了水泡。
来人是许苏。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祝瑶,你真是废物。今天在屏风后面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居然能忍这么久。”
“还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他亲爸溺死的感觉怎么样?推你下楼的那个人也是我和景深一起安排的哦。”
我浑身都开始发抖,这一切都是她和裴景深计划的!她要裴景深那我给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我伸出手抓住许苏的脚踝,她却直接掏出一把小刀狠狠向子宫刺去。
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她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和我的手。
裴景深立马从二楼阳台处跳下来,他将许苏抱在怀里,愤怒地朝我嘶吼,
“祝瑶!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苏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景深,我看瑶瑶在外面冷想打一盆热水给她洗脚,可她却掀翻了瓷盆,还刺伤了我的肚子。”
“她说我就是故意来炫耀我有一个健全的子宫,然后想拿刀把我的子宫挖出来。嘤嘤嘤,我好害怕。”
裴景深脸色阴沉可怕,
“我真没想到祝瑶你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处处不注意,又摔倒又中毒,如果没有苏儿,岁岁就要被你克死了!”
我不注意?我克死了孩子?
泪水爬满脸颊,我怒吼,
“那你告诉我是谁将我推下楼的?又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喂了我水银,逼我上了节育环!”
裴景深理所当然,
“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干出来的吗?世界上那么母亲,怎么就只有你变成这副疯癫样子?”
我被他气笑了,从许苏肚子上拔下小刀,狠狠扎向自己的小腹。
用尽浑身力气,直到鲜血布满整件衣服,我才将那枚节育环挑出来扔在地上。
这是裴景深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还给他。
裴景深捂着许苏的眼睛,
“祝瑶!你发什么疯?”
我扔掉匕首,淡淡转身,
“还给你。”
看着我拖了一地的血迹,裴景深正想追上来,许苏却装晕过去。
他立即抱起她,冲向了与我完全相反方向的医院。
手术结束,已经是第二天。
我看着缝了八针的伤口。
明明还是很疼,我却轻松不少。
“瑶瑶,疼不疼?”
裴景深坐在我的床边,装出虚伪深情的样子看着我。
我还没说话,管家敲门,
“营长,许苏小姐说好疼,想让您过去看看她。”
话音未落,他就穿好衣服离开病房,
“苏儿疼,我去看看,等会就回来找你。”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等他离开后将书房里的照片信件和申请离婚书放在枕头下。
做完这些,我换好衣服,奔向机场。
裴景深赶去许苏病房的时候,心中惴惴不安,便加快码数一路冲刺。
看到许苏安安稳稳抱着岁岁躺在病床上,松了口气。
可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此时,管家冲进病房,慌慌张张,
“不好了营长!护士说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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