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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结婚当天,邻居把我家门敲得震天响。
说他家今天办白事,让我们避让。
被拒绝后,邻居扬言要我们好看。
井盖上的红纸变白纸,贴了喜字的电梯直接被他家装扮成灵堂。
甚至还拉着老人的尸体,去我们办喜事的酒店吹哀乐。
这一家孝子贤孙嘴上说得好听,
可我一眼就看出逝世老人是非正常死亡。
……
今天我结婚,全家喜气洋洋,忙上忙下,只等着新郎来接亲。
突然,房门被敲得震天响,气势汹汹似乎还带着怒气。
我妈皱了皱眉:“小冬这孩子怎么回事,接亲怎么能这样砸门?”
伴娘们都按照习俗聚在门前,嬉笑着准备讨要堵门红包。
我闺蜜兼伴娘冲着门外大喊:“来接新娘子可得给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哪知门外却传来陌生的男声:“就你家结婚是吧,赶紧给老子开门。”
一瞬间,屋里人都懵了。
我爸打开了门,门外自然不是新郎严冬,而是个陌生中年男人。
我爸心中有些不悦,可想到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还是笑着递过去一根喜烟。
“我家今天办喜事,您是有什么……”
我爸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就毫不客气地把喜烟打掉。
“我家老爷子今天办白事,都说红白喜事不能撞,不然两家都不吉利,你们改日子吧!”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大喜的日子,任谁被找上门要求改天,心情都不会好吧。
况且我们酒店定好了,亲戚宾客都到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新郎来接亲,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
他再晚来一个小时,我都被婚车接走了!
我爸听完也垮了脸:“日子是改不了了,我家姑爷马上就来,用不了多久就接亲走了,你们多担待一下。”
屋里的宾客们也纷纷附和:“就是啊,哪有结婚当天上门贴脸让人家改日子的!”
“陌生人之间哪有这些红白喜事不能撞的习俗,各家过各家的呗!”
“就算有也不能让啊,酒店费、租车费、请四大金刚哪个不要钱啊,真当别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年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行!铁了心不让是吧!那咱们走着瞧!”
撂下这恶狠狠的一句话之后,中年男走了。
屋里大多数人都没当回事,只当是遇到了个奇葩。
可我心里不安,总觉得那男人不会善罢甘休。
“爸,你带着堂哥表弟他们,出去打听打听,提防着点这家人,大喜的日子可别让他们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爸听了我的话,领上几个壮小伙就走。
刚一出门,就爆出一声怒喝。
“这也太过分了!”
我心头一跳,鞋都顾不得穿就跑到门口。
只见大红的喜联和喜字都被扯掉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大的“奠”字贴在门上。
白纸黑字,特别瘆人。
堂哥赶紧把“奠”字撕下,嘴里忍不住冒出脏话,撸着袖子要去找那家人干仗。
我爸见我脸色惨白,赶紧安抚我。
“闺女别怕啊,没事,我再去附近看看,你别担心。”
我被伴娘和我妈扶进卧室,心下惶惶。
过了一会,我爸回来了,脸色铁青。
可能是怕吓到我,他故意轻描淡写。
“那家人把压井盖的红纸换成了白纸,还把咱们贴过的喜字都给撕了。”
“不过闺女不用担心,爸又都弄好了,这家人也就这点下作手段罢了。”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坏了心情。”
表弟在一旁愤愤不平:“我去打听了,这家人压根不是咱们楼的,是旁边八栋的,这都不走一个门,干嘛来找我们麻烦!”
经历这么一遭,屋里氛围都不似之前那样喜气洋洋了。
我看了一眼表,努力压抑住心里的不安。
约好的接亲时间要到了,只要顺利上了婚车,这家人也就闹不出什么花样了。
可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任何动静。
碍于习俗,不能打电话催接亲,我只能急得在房间里直打转。
好在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严冬熟悉的声音。
“老婆,我来接你了,快开门啊!”
屋里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大伙热闹地往门口聚。
我也把心放回肚子里,端坐在喜床上。
因为迟到,大家也没有为难严冬太久,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发了几个红包之后就开了门。
可一开门,屋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严冬头发凌乱,衣服上也沾着不明液体,还散发着阵阵臭味。
丝毫没有一点新郎的意气风发,反而十分狼狈。
“这……这是怎么了?”
严冬委屈得都要哭了。
“老婆!刚才路过八栋的时候,冲出来一个小孩疯狂往我身上砸臭鸡蛋!砸完就跑!”
“我想着已经迟到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也没有备用的衣服,就直接上来了。”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调皮捣蛋!”
八栋……不正是办白事那家?只怕这小孩也是他家的,故意跟我们作对。
严冬继续抱怨。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婚车在来的路上,车胎还被钉子扎了,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我和伴郎们是坐后车先过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通知车行了,他们会派备用的头车直接过来,不会耽误咱们的事。”
我头皮一紧,谁会没事干在马路上撒钉子,肯定又是那家人,而且特意掐着婚车路过的时间撒!
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干脆利落起身下床,抄起棒球棍就要往外冲。
我妈赶紧拦住我:“清清!你干嘛去!你可是新娘子,可不能去打架啊!”
我怒气上头:“没他们这么欺负人的!我豁出去今天这婚我不结了,也得找他们算账!”
严冬傻眼:“他们是谁?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三言两语把原委都说了,严冬叹了口气,抢过了我手里的棒球棍。
“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光,更不能让新娘子亲自跑去打人。”
“对方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的婚礼办不成,咱们偏不顺他意,不管他怎么折腾,咱们都照常结婚,不是更能气到他家!”
“一切都等明天,老公亲自带人去找他们算账!”
严冬说得有道理,我要是现在去打人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可我看着他现在这幅狼狈样子,还是忍不住难过。
他身上的秀禾服我是亲自选的,摄影摄像老师也是我多家对比选出技术最好的。
为的就是能把我们结婚这天的甜蜜和幸福完整地记录下来。
可是现在呢,接亲路上婚车扎了,严冬也被弄得一身狼狈。
我觉得我的婚礼已经被毁了一半了。
现在记录下来的,只怕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一家奇葩,疯狗一样逮住我们不放!
严冬只能先将就穿这一身,等到了酒店才能换典礼需要的西装,到时候再让化妆师重新做造型。
前面本来就耽误了时间,后面再做造型也需要时间,所有我和伴娘提前准备好的接亲小游戏通通作废,只找了婚鞋就出门了。
我们这的习俗是新娘脚不能沾地,要严冬背着我出门。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严冬稳稳将我背起,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严冬脚步顿住了。
我抬头,赫然看见电梯正中央被摆了一张黑色的桌子,上面放着白色蜡烛,周围扎着白色绢花。
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老人的巨大黑白遗照。
电梯最里面,还贴了一张占地将近一平米的“奠”字。
这是活生生将狭小的电梯布置成了灵堂。
身后跟上来的亲戚朋友们也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仅仅是触霉头了,寒意都从脚底爬上脊梁骨了。
沉默了五秒钟,严冬毅然背着我走向楼梯间。
“这电梯是说什么都不能坐了,幸好你家在五楼,要是住十五楼我可要吓跑喽。”
严冬努力逗趣,想让我别放在心上。
可我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一句俏皮话都接不出来。
好不容易才走到车队停车的位置,严冬累得气喘吁吁。
头车还没送来。
“算了,不等了,直接走吧。”
如今都弄成了这个样子,有没有头车我也不那么在乎了。
上了车,严冬紧紧拉住我的手,我也逐渐稳住了心神。
车子平稳行驶,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地面,生怕哪再冒出一堆该死的钉子。
突然,一辆小轿车加速超车,然后猛地左打方向盘。
幸亏司机反应快,减速变道才没直接追尾。
“不对劲,这车是故意的,想别停我们!”
“师傅小心,离那个小车远一点。”
严冬出言提醒。
那小轿车见我们减速,他也减了速,慢悠悠地在我们面前晃悠。
只要我们准备超车,他就猛打方向盘,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
我们只能跟着他屁股后面慢慢晃,走得还没骑自行车快。
旁边车道响起了哀乐声,我定睛看过去,那车上贴着挽联摆着花圈,一副灵车的样子,就贴着我们走,我们开多快,他就开多快。
灵车车窗摇下,赫然就是早上砸门的中年男。
他冲我们挑衅一笑,还往我们侧车窗上吐了一口黏痰。
我脑中突然涌出一丝清明。
“这小轿车一直别我们不是为了让咱们出车祸,不然他直接追尾我们就好了,照样能拖住我们,让我们去不了婚礼。”
“他这样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开灵车恶心我们才是他们的目的!”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是想跟着我们到婚礼现场继续闹!”
严冬听得直瞪眼睛,牙咬得咯咯响。
“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这样纠缠不休,无所不用其极!”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接亲已经被他们弄得一团糟了,婚礼仪式绝对不能再被他们破坏!
“司机师傅,直接找个附近最近的酒店停!”
接着,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嘱咐他们躲开灵车和小轿车的监视,分批慢慢前往真正的酒店。
而我在车停稳之后,拉着严冬一溜烟跑进假酒店,然后迅速从另一个门跑出,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诧异地打量着我俩的衣服,似乎是没见过有人结婚打出租车。
我苦笑两声,报了目的地,还给司机加了点小费。
眼下谁还顾得上习俗和体面,只要能甩掉这难缠的一家子就行。
一切都等我结完婚,再去他家掀房顶!
总算是顺利到达了酒店,化妆师给我和严冬都重新做了造型改了妆。
吉时肯定是错过了,但我请的金牌司仪业务能力超强,完全稳住了场面,婚宴大厅里其乐融融,氛围极佳。
我和严冬重新光彩照人地出现,婚礼仪式也正式开始了。
大厅里灯光浪漫,我挽着我爸的手臂,踏着花路,一步步向严冬走去。
就在我爸老泪纵横,要把我的手交到严冬手上时,外头大声响起了哀乐。
悲悲戚戚,刺耳无比。
大厅里也骚乱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我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杀千刀的狗皮膏药,到底还是跟过来了!
脑中紧绷的弦刹那断了,什么也顾不上,只想把他们一家全撕了。
豁出去这婚我不结了,也不能再窝窝囊囊受他们的气!
我拔腿就往外跑,身后一堆人赶紧跟上。
门外正是那中年男,呲着满口黄牙,叼着烟,身边跟着好几个把唢呐吹得震天响的老头。
中年男见我出来,挑衅一笑。
“我早说过,今天你这婚结不成。”
像是知道我要冲出去,一个矮小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丫头,这事不对劲。”
拦我的是我三叔公的爷爷的堂弟的外甥,具体跟我是个什么辈分我也算不清,总之平时我都叫他吴太爷。
吴太爷一百多岁了,通晓风水之事,是乡里出了名的半仙。
“这哀乐吹得有门道,你怎么惹上这个人的?”
听吴太爷这么说,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
吴太爷叹息一声:“这可是死人借运啊!前面他们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破坏你们的喜气,这哀乐才是最要紧的。”
“要真等这哀乐吹完,你们小两口的运势可就全被他家借走了!”
“他们说红白喜事撞了也是借口,多半是早就知道了你家今天办喜事,打定主意过来借运的。”
我呆若木鸡:“那……那现在怎么办?”
吴太爷微微一笑:“借运借到你头上,算他们倒霉。”
“敢欺负我家小辈!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谁才是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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