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一章 免费
我命苦,穿成了个瞎子。
这天,在家门口碰到几个重伤昏迷的男人。
正准备救人,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弹幕。
【女配别捡!是史!】
【女主的追妻火葬场颠公男主,女主的舔狗竹马、疯狗哥哥,三折叠,怎么折都是史】
【呵呵,恶毒女配以为救了男主就能嫁给他,结果死无全尸】
【看得出来女配是真瞎了,放着旁边的大反派暗卫不捡,女配只要勾勾手指,别说替你杀人了,他连自己都杀】
我从善如流,把四个都捡了回去。
1
看到眼前突然闪过的字,我伸出的手微微一抖。
疑似失明太久产生的幻想。
但鼻间过于浓厚的血腥味,又提醒我弹幕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地方,当了十八年的瞎子。
结果你告诉我,我成了恶毒女配?!
天塌了……
自从被阿奶收养,跟着她住在这崖底采药治病。
我在门口捡到过不少野鹿和野兔,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但捡到野男人还是头一次。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轻则李承鄞重则傅慎行。
熟读过各种小说的我,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我努力睁开眼,想看清地上躺着的人。
可惜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阿奶说她当年在路边捡到我的时候,脐带在我冻得发紫的细弱脖颈上缠了三圈。
我瞎了一双眼睛,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已经是大罗神仙保佑了。
这我有印象,毕竟刚穿越就差点被脐带勒死也不多见。
眼前弹幕还在疯狂闪动。
【众所周知,男主掉崖是包死不了的,女配救人是包以身相许的】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后面的伪人剧情,女配治好男主,男主把女配带回府虐女主,呵呵,这虐的哪是女主,虐的分明是我的眼睛】
【听我的,女配赶紧把他们埋了,然后挖个坑把自己也埋了吧】
我:?
花了点时间才弄明白。
原来,我是一本追妻虐文里贪财好色、痴心妄想的恶毒女配。
因为救了意外受伤坠崖的男主,便以救命之恩为由跟着男主陆渊回侯府,横插在男女主之间不断作妖。
不仅如此,还恬不知耻勾引女主的竹马和兄长。
结果,他俩一个是女主的疯批舔狗,一个是病娇骨科妹控。
我勾引不成,反被下令丢去喂狗。
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
天杀的!
清汤大老爷!
我一个瞎子,我能好什么色?!
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我决定离这群人远一点。
刚想转身离开,眼前突然闪过一行弹幕。
【女配脑子不太好使,是我就收下男主给的一千两银子,要什么男人,当然是要钱啊!!】
?
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找来板车,使出平时给母猪接生的力气,把地上那四个昏迷的人全都搬上了车。
原来,男主陆渊伤好后提出要送我一千两,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而我却看中了他的身份,拒绝了,只求跟在他身边为奴为婢。
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不要钱,免费去给人当牛马。
拿着一千两银子不香吗?
另外两个男配看起来身份不比男主差,就算他们两千两吧。
至于暗卫……穷了点,但五百两总该有吧?
四个人,加起来就是三千五白两!
这板车上沉甸甸的,全是钱啊!
阿奶说我的眼睛只要花钱找个名医,还是有希望医治的。
她死前一直在替我攒钱,可惜也没能攒够一半。
老天保佑,机会这不就来了。
只要我帮他们养好伤,等他们回到女主身边。
我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治好我的眼睛。
2
家里只有两间屋子。
阿奶原先住的那间,前两日下大雨塌了屋顶,屋子里乱糟糟的潮湿一片。
我虽然是个兽医,但也是很有医德的,自然不能让伤患住在这种地方。
我搬来床板放在我的房间,铺上厚厚的稻草和棉被,把人挨个扛上去排成一排。
中间用竹屏风隔开我的床。
忙活了好大一通我才给他们包扎好伤口,又挨个灌下汤药。
平日里我只给村子里的人看过诊,顺带给鸡鸭牛羊猪看看病、接接生什么的。
这几人身上又是刀伤又是箭伤,还有大大小小的骨折和擦伤,伤得实在不轻。
但剧情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
男主和男配伤得这么重,躺了一晚上竟然就醒了。
我端着刚熬好的药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质问。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声音冷厉,充满警惕。
男主陆渊左右扫视了一圈堪称简陋的房间还有身旁躺着的三人,神色怪异,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是你救了我们?”
还没等我回答,耳边传来一声惊叫怒骂。
“这什么破地方?连个床都没有?咳咳!你竟然敢把我和他们几个扔在一起?!”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女主的舔狗竹马,北骑营少将军慕炎风,桀骜的脾气也只有对着她才会收敛一点。
女主的异母兄长,三皇子洛长泽此刻也醒了。
却并不说话,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我瞧。
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盲杖。
“姑娘的眼睛,莫非……看不见?”
我摸了摸手里的盲杖,又默念了一遍三千五白两。
“我的眼睛生来就看不见,我在山脚下采药,碰巧遇见你们晕倒在路旁,就将你们带了回来。
“我替你们把过脉,伤得不轻,暂时不能挪动,不过喝些汤药养上一段时间就会好。”
我正准备端着药往前,弹幕忽然跳了出来。
【女配别去,有剑!】
【我嘞个豆!女配再往前两步,三把剑还不把她扎成刺猬】
【男主和男配是真贩剑,想试探女配是不是真瞎也不用这样吧】
我心里一惊。
脚步一时收不住,身子往前倒去。
完了!
我的三千五白两都还没拿到手!
突然,脚踝不知道被什么给击中。
双腿一麻,脚下一崴。
我手里的汤药全撒了出去。
不多不少,全洒在了三人的脸上。
【笑死!三张脸比药汁还黑】
【反派人还怪好的嘞,居然救了女配?】
【一想到后面男主被下药,结果反派暗卫替他中了药,和女配酱酱酿酿,女配勾勾手,他连命都奉上,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补药啊!补药在伪人文里嗑短命cp!】
来不及细看弹幕,我连忙跑了出去。
“我、我再去重新给你们端一碗来!”
直到跑进厨房,我才缓过神来。
钱难挣,屎难吃。
果然在哪都一样。
差点为了三千五白两把小命都搭进去。
可捡都捡了,总不能再把他们丢出去。
我忽然想起,之前给村里发狂的牛治病时剩下的药材。
在汤药里重新加了两味药材,熬好后我端了过去。
陆渊目光落在我身上,暗藏审视:“姑娘会医术?”
慕炎风皱眉,捂住鼻子。
“这什么药?黑乎乎的,谁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喂!穷酸丫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竟敢让小爷我睡在地上!”
看在钱的份上,我当他在狗叫。
“这里是乔家村,地方偏僻很少有人来,你们眼下受了伤,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伤养好。
“我从小和阿奶学了些医术,是这村子里唯一的大夫,我替你们熬了些药,快趁热喝了吧,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我尽力使自己看上去真诚无辜。
三人都没动。
躺在最侧的黑衣暗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言不发端起面前的药碗,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其余三人端详半晌,确定他没有异常后这才喝下碗里的药。
迷药很快起了作用。
陆渊他们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就昏了过去。
耳边总算安静了。
反正剧情又不会让我治死他们。
多睡几天,就当养伤了。
3
半夜,我躺在床上,忽然被一阵异动惊醒。
我迷迷糊糊这才想起,屋里好像还躺着几个昏迷的人。
刚想起身。
一只滚烫的手,忽然像烙铁一样缠上我的手腕。
天旋地转,我整个人被压倒在了床榻上。
坚硬灼热的胸膛紧紧贴在我的胸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滚烫的气息扑在我唇边。
近在咫尺,仿佛一点就燃。
我脑子里瞬间空白。
眼前弹幕疯狂滚动。
【大黄丫头们来的真及时】
【洛长泽心也太黑了,男主都伤成那样了还给他下药,不放过一点机会离间他和女主】
【呵呵,男主还不是将计就计把药换给了暗卫,反正女配瞎了什么也看不见,还以为和自己睡了的是男主,结果他利用完就把人一脚踹开,苟史男主】
【反派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居居都要爆炸了!】
我:?!!!
不是!他怎么醒过来的?
我明明下了药。
虽然看他伤得太重,怕把他药死,迷药放的比别人少了些。
可那药量也足够放倒一头牛。
我反应过来,正要伸手去推。
手腕却突然被人一把攥住,细软腰带缠了上来,紧紧缚在床边。
灼烫的气息席卷入我的唇间,一连串细碎的吻烙印在我的颈间。
我脑子里昏昏涨涨。
耳畔,是压抑的低声乞求。
“求你……”
“帮帮我……”
似乎已经忍到了极致。
我正想开口,耳垂突然被什么裹住,一咬。
我浑身一个激灵,脑袋顿时热成了浆糊。
……
眼前只剩下不断摇晃的弹幕。
【这对吗?本尊贵的会员大半夜爬起来,就让我看黑屏?!】
【谁有梯子?有偿求!】
【我有,嘿嘿!女配吃得可真好!这么能干换我也舍不得只拿银子,那肯定是要钱也要人连吃带拿!可惜女配压根不知道跟她睡了的是反派暗卫】
【大馋丫头,我也要!求梯子】
【我也要】
【你们都要,那我也要】
……
我整个人像是泡在了热水里,晕晕乎乎。
也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
屋子里,床榻响了整整一晚上。
醒来的第一感觉——
比替母猪接生了一天一夜还累。
床上已经没了人影。
我几乎以为是做了个梦。
要不是身体的反应太过明显。
也不知道洛长泽那狗东西到底给他下的什么药。
想起昨晚……
咳。
虽然,这事是挺突然的。
不过,睡了他,我也不亏。
门忽然被推开。
昨夜还在耳畔低沉喘息的声音,又恢复了白日的清冷。
“你醒了?
“我熬了点粥,你先起来喝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听见他的声音,和陆渊的确有些像,但细听还是能听出来不同。
【反派哥你别太爱了,生怕饿着老婆一点】
【贤惠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伤成那样还操劳了一晚上,他居然还有精力起来去熬粥?】
被弹幕一提醒,我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昨晚伤口崩裂,我原本还想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一下。
结果后面累晕了过去,就把这事给忘了。
也不知道他伤势有没有加重。
我连忙起身:“你的伤怎么样了?”
似乎没想到我第一句话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他愣了愣,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对我来说,只是小伤。
“昨晚……是我冒犯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我放下心来。
人没事就好。
他要是死了,我那五百两岂不是泡汤了。
也不枉我为了替他解除药性,辛苦劳累了一晚上。
又忽然想起,地上还躺着三个昏睡的人。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
得亏我提前给他们下了迷药。
不过,人肯定是不能再放在我屋里了。
除了我这间屋子,也就剩院子里的猪圈还空着。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我决定把他们挪过去。
正想往外走,忽然被人叫住。
“药我已经熬好了,小荧姑娘,先把粥喝了吧。”
我有些讶异。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荧?”
他忽然不说话了。
我猛然想起。
昨晚,情动之时,他在我耳边叠声唤出的,都是我的名字……
呢喃,缱绻的,让人心底一阵阵酥麻。
难不成,是我昨晚迷迷糊糊间告诉了他?
耳垂被咬过的地方突然有些发烫。
我埋头舀起碗里的粥,试图甩去脑海里那些画面。
没想到,他的厨艺竟然很不错。
熬的咸蛋芥菜粥又香又浓,让我想起了阿奶做的味道。
我一口气干了两大碗,结果差点吃撑。
4
暗卫名叫拾七。
他是老侯爷七月初七那天,在侯府门口拾到的。
我没想到,他除了会做饭,竟然还懂得修补屋顶。
原本正发愁那间塌了的房顶该怎么办。
都打算咬咬牙,出钱找村子里的泥瓦匠来修补了。
有他帮忙,这下倒是省了我一笔钱。
担心他的伤势还没好,我本想让他过几天等伤养好了些再去修屋顶。
可他似乎并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连梯子都没要,就飞身上了屋顶。
“陆渊,你养的好狗,倒是替别人看家护院起来了。
“这什么鬼地方?又脏又臭!你竟然敢把本少爷丢在这?!”
慕炎风才醒来,就在一旁冷嘲热讽和怒骂。
这几天猪圈太安静,我都快忘了里面还躺着三个受伤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才想起来。
这猪圈我分明用生石灰打扫过,哪来的又脏又臭?
况且这地方干净宽敞,通风透气又遮阳,正适合用来养伤。
这些日子,都是拾七替我熬好药送过去喂给他们。
迷药的药效过去,他们这才醒了过来。
陆渊扫了眼四处透风的猪圈,没有接话,似乎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洛长泽眼神意味不明地在我和陆渊还有拾七的身上扫了一圈。
笑容意味深长,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拾七这么帮乔姑娘的忙,想来也是他主子授的意。
“看不出来,陆世子竟然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如伤好之后,将乔姑娘带回府上照料。”
陆渊脸色一沉。
“殿下,慎言。”
我懒得再听下去,抓起一把碎苞谷,往猪圈旁边一撒。
“咯咯哒!”
“咯咯哒!”
院子里的鸡顿时飞扑了上来。
鸡毛和灰尘扑了三人满嘴。
这下,耳边清静多了。
弹幕笑疯了。
【我好像看到鸡屎飞进嘴里了】
【碎嘴子男的活该】
【也不知道跟我们反派哥学学,看人家多能干】
我点头:就是就是。
【那可太能干了,床上干完屋顶干,晚上干完白天干】
我:?
陆渊他们三个也不知道是不是鸡屎吃多了,突然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我给拾七端水喝。
慕炎风在一旁阴阳怪气。
“哼!他手又没断,我在这躺了这么久,也没见你给我端过水喝。
“还有,凭什么他可以睡你的屋?我只能和他们俩挤在这种破地方?”
回家吧,孩子。
一看你就没打过工。
干活才能包吃包住懂不懂?
况且,我只是把屋子那张不用的竹榻让给了他,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我给拾七递张帕子擦擦汗。
洛长泽笑得别有深意。
“陆世子真是教导有方,连府上的暗卫都令乔姑娘青眼有加。”
我:……无语。
那下回别擦,把汗滴进药里给你喝就老实了。
我给拾七的汤碗里多捞了个鸡腿。
陆渊眼神扫过我和拾七,语气意味不明。
“乔姑娘对我府上的暗卫,还真是关心体贴。”
那不然呢?
关心你?
我怕你放狗咬我。
再说,拾七帮我熬药做饭,帮我收拾屋子和菜园,还帮我修屋顶。
他帮我省了一大笔钱,我对他好难道不是应该的?
被吵的实在烦了,我从屋里翻出阿奶留下的银针。
唰唰几针下去,三只嘎嘎鬼叫的鸭子终于老实了。
看在银两的份上,我忍了,照顾他们就像照顾十级伤残。
慕炎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看在你像看眼珠子一样照顾本少爷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把我扔在这破地方。”
那确实,你们就是我的眼珠子。
盼星星盼月亮,陆渊他们的伤势总算逐渐恢复。
这天,小院里突然来了一拨人。
黑压压的一群人,执刀持剑,把狭小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当日,陆渊三人在回京途中突然遭遇埋伏。
在拾七的拼死保护下逃脱,侥幸坠入山崖,这才捡回一条命。
三人的属下接到消息后,一路沿着京城搜寻,找了过来。
我强忍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千五百两在向我招手。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娇柔惊喜的女声。
“陆渊哥哥!你没事吧?听说你跌下山崖,桑儿都快担心死了!
“要不是为了替我寻药,你也不会遭此意外,都怪我……”
莺啼婉转,泫然若泣。
弹幕顿时看起了热闹。
【哦豁!女主居然也跟了过来】
【苟史剧情,我就知道肯定要雌竞】
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更多深夜读物等你戳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