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兼挑长嫂的第五年，小叔的白月光回来了。

　　谢淮之再不提和我的婚约，来我房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从五年间的日日夜夜，到现在的一月一次。

　　我不哭不闹。

　　只熬了数十个整夜，为他绣了一整套鸳鸯被面。

　　直到我怀孕八月，他的白月光不小心得罪了合作商，听说那人最爱江南美人，他让我穿旗袍跳舞赔罪。

　　我不敢置信：“怀孕八个月，你让我跳舞，要是出事……”

　　他却皱眉打断我：“怎么别人跳得，你跳不得？”

　　我被迫顶着孕肚跳了整夜，最终力竭摔倒，引发早产。

　　当天，我在医院过鬼门关，他却和许知念激战整夜。

　　再次醒来，我看向婆婆：

　　“您答应过我，生下孩子就提前结束十年合约。现在我能走了吗？”

　　……

　　“烟蕴，真就不再等等淮之了吗？”

　　婆婆拉着我的手，满是哀求和不舍。

　　在她心里，我是谢家资助的童养媳，十年合同就能拿捏我。

　　远比许知念这个归国千金好管束得多。

　　“你们不是约好，等到了五周年纪念日就结婚的吗？”

　　结婚？

　　确实有过这个约定。

　　一个月前，我最后一次对谢淮之提起我们的婚约。

　　满屋子人先是安静，而后瞬间哄笑起来。

　　谢淮之跷着腿，将怀里的许知念搂得更紧了：

　　“大嫂，你是我哥哥的未亡人，我怎么敢觊觎？”

　　“再说了，你这种封建陋习里养出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年年？”

　　他嘴角的笑意淡而讽刺：

　　“大嫂，年少无知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像是应景，病房电视里传出娱乐最新头条新闻：

　　【谢家继承人谢淮之，与归国白月光联手拿下苏绣非遗联名，当夜被拍到两人举止亲密，谢少更是直言好事将近。】

　　视频中，谢淮之抱着许知念从别墅出来。

　　女人滑落的领口露出红痕点点，男人嘴角噙笑，神态魇足。

　　不消解释，也知道昨夜别墅中战况激烈。

　　我将眼神从电视上挪开，轻笑一声：

　　“您也看到了……”

　　“之前的婚约，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婆婆被那则消息气得不轻，执意想找谢淮之问个清楚。

　　她用我的手机打过去，却只能听见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不忍她一次次失望，只好开口：“妈，他把我的手机拉黑了。”

　　自从那次逼婚后，我被剥夺联系他的权力。

　　只能单方面等着他，像长在阴影里，脚上生了根的蒲公英。

　　我望向窗外，好在如今，这只蒲公英要飞走了。

　　婆婆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这个混账……”

　　她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次被顺利接起。

　　谢淮之不耐烦的声音穿透过来：

　　“沈烟蕴，你能不能别再纠缠我了？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婆婆气得发抖：

　　“谢淮之，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毫无责任心的儿子？”

　　“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滚来医院，否则这辈子也别进家门了！”

　　电话挂断，婆婆拉住我的手，泪眼涟涟：

　　“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这八年，苦了你了……”

　　“妈答应你，那份合同，我会帮你解决掉。”

　　听着这些话，我心上像被极细的绣针刺中。

　　后知后觉地泛起痛意，细密而又绵长。

　　我眼眶温热，颤声道：“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