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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青梅喜欢看烟花。
为讨她欢心，我特意陪她去看烟火秀。
谁知现场突然起火，我护着她出逃被烧至毁容。
青梅哭着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在她的建议下决定隐退结婚。
却在婚礼前夕，发现她订了去国外的机票。
1.
离婚礼不到一个月时。
我在电脑里，发现了未婚妻的秘密。
她买了一张婚礼当天的机票。
去国外，只有她，没有我。
我手都在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脑子里一团乱麻。
乔冉为什么要在我们婚礼当天飞去A国？
她难道对我、对婚礼有什么不满吗？
可是——
我想起自己出院那天，乔冉“啪”地一下把户口本放到我面前，笑靥如花：
“淮南，我想嫁你，你同不同意？”
她明明很期待我们的婚礼。
她的婚纱是自己亲手设计的。
她说，要让我看到她最美的一面。
我实在不能相信这张机票的真实性。
可它的出现，又触动我内心最害怕的点。
因为，我至今不能确定，乔冉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才决定和我结婚。
我想回房休息。
却在路过洗手间时，慌了心神。
自我出事后，家里的大部分镜子都被拆除。
然而此时的洗手间门却莫名被风吹开。
我透过门缝对上一双赤红的眼。
砰——
我被吓得撞上墙壁，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我。
鬼使神差的，我站到镜子前看着自己。
面色阴沉，脸上还有道道红斑。
那是烈火燃烧后留下的痕迹。
我不自觉摸上丑陋的皮囊，突然狠狠一拳砸向玻璃！
哐啷——
镜子碎成一块又一块。
我低头望去，与千千万万个丑陋的我对视。
心头火骤然窜起，又猛地熄灭。
我忍不住低声痛哭起来。
我好像明白乔冉为什么要悔婚了。
一想到她不得不装作接受良好的样子陪伴在毁容的我身边。
我就觉得羞愧难当。
这样破烂不堪的我，凭什么让冉冉与我绑定终生呢？
我想，我应该放她走。
我全副武装地来到了乔冉工作室外。
我想找她聊一下取消婚礼的事。
可奇怪的是，今天不是周末，工作室却没人。
上了二楼，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
片刻后，我变了脸色。
是暧昧的喘息声。
竟有人在工作室里做这种事！
我立即想闯进去，乔冉的尖叫却猛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阿野！快、太快了！”
我呆住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缓缓从我心底浮现。
乔冉，出轨了。
我浑身颤抖，却连进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乔冉的出轨对象笑得肆意：
“乔乔，我和顾淮南，谁更厉害？”
“我哪儿知道他厉不厉害？我只知道你最厉害！比以前还厉害！”乔冉情动的声音尤为刺耳，她没了在我面前活泼可爱的样子，言语中尽显春色，娇笑道：“别说他了，多坏气氛。”
“抓紧时间做正经事，才最要紧。”
我听后，心如刀割。
偏偏那二人不知我在场，谈话间越发猖狂。
男人笑着问乔冉：
“怎么不能说他了，你都要和他结婚了，我不得好好帮你掌掌眼？
“顺便，喂饱你。
“毕竟顾淮南一看就是个弱鸡样，满足得了你么？你婚后不得寂寞死？”
乔冉嗤笑一声：
“谁说我要和他结婚？就他现在那个样子，我都怕晚上做噩梦！”
我的心猛然一沉。
闻言，男人好奇顿起：
“顾淮南不是毁容了吗？他怎么肯取消婚礼？不应该扒着你让你负责吗？”
乔冉呵呵一笑：
“他愿不愿意不重要，我已经买好了去A国的机票。等到婚礼那天，谁也别想找到我！”
我如坠冰窟，死死捂住嘴，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听下去。
乔冉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逃婚。
我们两家是世交，乔家绝不会为她的任性买单！
她敢这么做，说明她一定做足了准备。
2.
听到乔冉的豪迈发言，男人明显迟疑了。
“逃婚？你确定吗？
“顾淮南虽然毁容了，可他背后的顾家可不是好拿捏的。
“再说了，你爸妈知道吗？
“乔乔，不是我说你，我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末了，男人顿了顿，缓和语气：
“如果你怕结婚后会不自由，还是可以联系我的，我随叫随到，好吗？”
“我实在很担心你会被顾家报复，这太危险了……”
闻言，我扯了扯嘴角。
这男人一听就知道是个怂包，乔冉竟会被这样的人蛊惑！
她被猪油蒙了心，我则是瞎了眼！
乔冉大为感动：
“阿野，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要这么做，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顾淮南毁容后经常发脾气，我借着照顾他的名义，把他接到家里
“每一个房间我都安装了摄像头，顾淮南每次暴躁的样子都被我录下来了。
“他们若是敢追究，我就说他家暴！再伪造一些伤情鉴定……
“就算我逃婚，那也是不得已的！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是个家暴狂呢？”
掌心传来刺痛。
我恍惚低头，发现自己没注意把掌心抠破了。
可那点痛完全比不过我心里受的伤。
原来，我视若珍宝的温情，不过是乔冉为我精心布置的圈套。
我刚出院那会。
她说她很担心我，想亲自照顾我。
我没答应。
一方面怕自己丑陋的样子吓到她。
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有专门的医疗团队负责术后修复。
可乔冉哭着说，她真的很愧疚，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只有我躺在她身边，她才能确定我还活着。
我天真的以为那场大火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
其实是我的一厢情愿。
可笑，太可笑了。
我正准备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梳理头绪。
就听乔冉充满恶意道：
“从小我就讨厌他那副鬼样子，管天管地还管我，你知道我发现他暗恋我的时候，我有多想笑吗？
“我本想让他直接死在那场大火里的，可他动作倒是快，逃了出来。不过也还行，毁了容，你就可以代替他去参加节目了……”
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家门口踌躇。
我不想走进这个遍布监控的“家”。
可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拿到乔冉手里所谓的家暴“证据”。
我缓了缓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家。
将买好的草莓和车厘子放到茶几上——这本来是我去接乔冉下班时买的。
我边吃，边打量四周。
这一看，就足够让我心惊。
电视柜旁的相框藏着一个摄像头。
可里面的照片却是我和乔冉的合照。
我从未怀疑过。
置物架上放着的娃娃的眼睛是摄像头。
我每天从它前面走过。
还有阳台上的多肉，叶片里也有摄像头。
抬头一看，吊灯上也藏着摄像头。
摄像头摄像头，我竟在它们的窥视下生活了这么久。
我想起自己出门前的暴躁行径，心中又是一凉。
我不愿去想其他房间还有多少摄像头。
当务之急是删掉书房监控的记录。
我躲进卫生间，联系我弟，问他认不认识靠谱的黑客。
他毛遂自荐。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组织好措辞。
【你乔冉姐最讨厌别人碰她东西，我今天不小心用她电脑买了点东西，她回来发现肯定要和我生气，你能不能帮我删掉今天下午的监控？】
我弟吱哇乱叫：
【哥你不会是带女人回家了才叫我删监控吧？！】
我心中郁郁——真出轨的被维护，没出轨的被怀疑。
【当然没有！你大可以自行查看！我就是用了下她电脑，不想到时候吵架而已，毕竟我们都要结婚了，闹出这事不好。】
我弟一想也是，便答应下来。
他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替换了监控。
我正要松口气，就听他突然大叫：
“哥！你家怎么还进了别人啊？！”
3.
我心下一惊，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听到门关处传来动静。
乔冉回来了。
【待会细说】
匆匆给弟弟发过信息，我走到客厅。
乔冉正在吃车厘子。
她见我，便扬起一抹柔柔的笑：
“淮南，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车厘子呀？”
我强忍不适，也冲她笑了笑：
“你昨天说过呢，所以我就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箱，保管你吃个够。”
闻言，乔冉眼中笑意更浓。
“淮南，你对我真好。”
接着，她突然问我：
“阿南，你是不是签了个音综？”
我愣了一下，点头。
乔冉便自顾自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出现在大众面前，不如换个人去吧？”
我心下一沉，慢慢道：
“那个节目是我和李导聊了好久，才得到的。”
乔冉顿了顿，道：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谁敢看啊？！”
我愣住了，竭力保持平静：
“……可是，这个综艺，导师和选手都是蒙面的。”
乔冉却依旧坚持己见：
“那也不行，你能保证你一直戴面具吗？
“你不用吃饭，不用喝水吗？
“只要你摘下面具，他们就会发现你毁容的事实。
“到时候，我们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乔冉叹了口气，熟练地拉住我的手，轻轻晃悠：
“好阿南，你听话啦，我不会害你的，让别人去吧。”
我的视线落在我们相交的手上。
蓦地，笑了。
她一口一个为我好。
可她为何就不能考虑，我无缘无故违约，会对我带来影响。
我扯了扯嘴角，温声道：
“那你，想让谁去？”
乔冉眼眸微动，唇边泛起浅浅笑意：
“我朋友，陈野。
“他唱歌挺不错的，就是少个机会。”
我沉默许久，才挤出一个好字。
乔冉高兴极了，甚至凑过来亲了我一口，就迈着小碎步去洗澡了。
等水声响起。
我走进卫生间。
消息刚发出去。
我弟就急不可耐地打电话过来，大吼：
“哥！你被绿啦！”
我重重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别嚷嚷了。”
我弟立即住嘴，小心翼翼问我：
“你还好吗哥？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忙帮的地方，尽管说！”
我想了想：
“那你去帮我查个人，陈野。”
我弟“啊”了一声：
“哥，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个人呢，他就是嫂子、不对，乔冉的出轨对象！”
说着，我弟就将监控发来。
我快速看了一遍，发现是两天前，我回顾家时，乔冉把人带回来了。
我盯着男人的脸看了许久，觉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我弟直接为我奉献查好的资料。
一看，我便生出些果然是他的念头。
陈野。
或者，我应该叫他，林烨。
高中时我曾撞见他和乔冉拉拉扯扯。
我以为他在骚扰乔冉，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后来他让我别管太多，说乔冉是他女朋友。
我当即就去问乔冉。
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有了乔冉的亲口否认。
我才将此事告诉老师。
那时我和乔冉都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老师当然不会放任他骚扰乔冉。
直接让他回家反省。
事后乔冉莫名其妙郁郁了好几天。
我以为她是担心被报复。
还安慰她许久。
如今看来。
我是在棒打鸳鸯。
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怪不得他们厮混时。
乔冉也说我，多管闲事。
林烨家庭条件不怎么好。
父母离婚后，他跟了母亲，改名换姓。
后来混迹于街头酒吧玩乐队，是吉他手兼主唱。
如今，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摇滚歌手。
我盯着他的个人信息看了很久，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愤怒。
心里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无。
我惨淡地笑了笑，干脆将所有事向我弟和盘托出。
我弟都傻了：
“不是、她、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哥你可是救了她一命的啊！她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你、戏弄咱家？！”
我弟气得团团转，说得取消婚礼！
我摇了摇头，道：
“不，这婚得结，还得办得热热闹闹！”
我弟问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对他笑笑：
“谁说新郎就一定是我了？
“你哥人帅心善，当然是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4.
我弟将家里所有的监控都处理了一干二净。
唯独保留了乔冉出轨的视频。
不得不说，他们玩得挺花。
可能就是喜欢这种偷情的快感吧。
我理解，所以成全他们。
挂断电话后，我回到卧室。
乔冉刚好出来。
她湿着头发，让我帮她吹。
我笑着应好，将热好的牛奶递给她：
“婚礼的事辛苦你了，看你最近好像睡不着，喝点牛奶，待会再泡个脚，暖烘烘的，保管你一觉到天亮。”
乔冉毫不怀疑，甚至冲我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我像以往那样当一个二十四孝男友，乔冉特别受用。
人一松懈，困意就上来了。
我见乔冉打哈欠，便善解人意地关掉手机和灯：
“睡吧。”
她咕哝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等了十分钟，确定安眠药发挥作用后，直接摸出她的手机。
连续输错两次密码后。
我去搜了陈野的生日。
叮的一声。
手机打开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
便快速寻找起我需要的东西。
由于我之前对乔冉太痴情，从不看她手机。
所以，她和陈野的聊天记录就这么大咧咧放在置顶里。
备注还是【亲亲老公】
我挑了些重点录下。
又打开她手机里的监控软件。
回忆自己发过脾气的日子。
将那段时间的存档全部删除。
因为不确定乔冉会不会备份。
我干脆让我弟做了个链接。
他直接监控乔冉的手机。
十分钟后。
我弟说网盘删干净了。
换成了乔冉和陈野的视频。
细心的他还处理了伪装了视频封面。
好让乔冉看不出变化。
我给我弟转了五百万。
他高兴地直呼万岁。
我又去了书房，如法炮制地让我弟处理。
这一次。
他不仅扒干净了乔冉的电脑。
还找出一份文件，里面是乔家的阴谋。
那是一份地皮竞价方案。
我家的产业是由我哥和我姐处理。
因此我对该方案也只是听他们提起过一次。
乔家主营业务和我家不重合。
如今却也盯上这块地皮。
给出的价格还刚好比我家低一个点。
可我们都知道。
乔家的资产，不足以让他们用这个价格吞下地皮。
如果他们真的参与竞价。
资金链势必会断裂。
除非……
他们能得到一些援助，或补偿。
电光火石之间，我顿时想通一切——
若乔冉能锤死我是个家暴狂。
我家定会陷入风波，股价下跌。
乔家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
既能趁机收购我家股份，又能向我家要赔偿。
他们盯上的，就是这块地皮。
思及此，我立马给大哥和大姐打电话，约他们明天在家详谈。
回房后。
我盯着乔冉的睡颜看了很久。
心中无比想让她就此付出代价。
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害我毁容，败我名声，谋我家产。
只死亡，不够她赎罪。
她不是爱惨了陈野吗？
我就让她看看。
她深爱的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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