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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神女,却被人偷了神髓,挖了玲珑心成了个五感皆失的凡人。
好在我的丈夫从未嫌弃过我,甚至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人。
可我在成婚后,身子却每况愈下。
为了不让丈夫担心,我不得已拿出神力本源化作的神丹维持身体状况,却毫无好转。
直到我意外恢复五感,想将这喜事告诉丈夫,却意外在传音盒里听见丈夫与友人的密谈。
“你故意迷晕若白拿了她的神髓,又刨了她的玲珑心,只为助宋婉柔成神,现在你连她的神丹也给了宋婉柔滋养身体,可她那样一副残躯若是没有神丹恐怕……”
“没办法,婉柔身子异常,何况又是半路成神,只有若白的神丹才能滋养。”
“可若白那般爱你,你这样对她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我已经将自己的后半生乃至凤族的后位都已经补偿给她了,这对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你不明白,我爱婉柔,此生无法与她同为夫妻是我最大的遗憾。”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原来幸福全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
一条条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多希望这不是真的。
可偏偏那声音分明就是我的丈夫连齐的。
屋外吹起一阵冷风,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失魂落魄地向屋里走去,却因为没注意脚下绊倒在地。
下一秒连齐便出现在我身边,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我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细细查看我身上的每一处。
然后在确定没有受伤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我直勾勾的目光。
与往日麻木的眼神不同,连齐愣了一瞬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若白你能看见了?”
语气带着疑问、心虚,以及不可置信,可偏偏没有一丝为我高兴。
我抿着唇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是啊,不仅如此,我的五感都恢复了,连齐你不为我开心吗?”
他眼神躲闪,假笑两声才道,“开心,我自然是开心的。”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声响,紧接着一道身影直接扑进了连齐的怀里。
宋婉柔柔声蹭着连齐的脸,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光彩夺目。
“连齐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与刚才从脸上挤出来的假笑不同,连齐笑得无奈,眼里却满是宠溺。
“那是自然。”
两人旁若无人的姿态,似乎就像是我不存在。
我忽然在想是不是我五感缺失,在痛苦和迷惘中挣扎的时候,连齐就是当着我的面和宋婉柔亲昵的。
大约是终于想起了我,连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才推开宋婉柔。
“若白,你别多想,婉柔性子活泼,对人都这样。”
而宋婉柔也终于抬眸看向我。
连齐立马开口向她解释道,“若白刚刚恢复了五感。”
宋婉柔哦了一声,点点头,笑着向我恭喜,“那若白姐还真是好运。”
可望向我的眼神,我分明看见的是挑衅。
在她弯腰作揖时,一块玉牌就这样从她的脖颈处落了出来。
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我记得这块玉牌是凤族至宝,有温神养魂的功效。
当初我的神髓被剥,玲珑心被刨,神魂险些消散,但连齐却对我说玉牌丢了。
那样蹩脚的理由,我却傻乎乎地信了,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给了别人。
屋外的冷风还在呼呼地吹,却不及我的心凉半分。
我合上眼,咽下心中的苦涩,转身服下忘情丹。
此丹是我一个好友相赠。
服下后三日便会忘掉负心人,三日后也是我的册封大典。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连齐主动提出要亲自下厨。
宋婉柔听到这个抱着连齐的胳膊笑道,“连齐哥哥最好了。”
可我是神女,哪怕现在成了凡人也没有食凡间菜食的习惯。
连齐是凤族的太子,以前也没听过他对凡间的饭菜感兴趣,我竟不知他还会做凡间的菜食。
倒是宋婉柔是从凡人成神。
我坐在桌角看着连齐将一道道菜端上。
随后下意识地坐在了宋婉柔的身边,贴心给她夹菜。
宋婉柔一边吃,还不忘夸赞,“连齐哥哥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都赶得上凡间酒馆里的大厨了。”
连齐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尖,“还不是因为你想吃,我才专门学的。”
“连齐哥哥真好。”
“对了连齐哥哥,神界我住不习惯,能让我住你这吗?”
连齐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言罢,在终于想起还有个我时,才对着我道,“就让婉柔住在凤巢吧。”
我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竟没想到连齐居然将凤巢给了她。
凤巢是凤后才能住的地方,连我因为还没与连齐举办婚典都不能住进去。
我抬眸,“凤巢是给凤后住的,你这不合规矩。”
宋婉柔神色厌厌地垂头,“算了,连齐哥哥,我没关系的。”
但连齐却态度强硬,“婉柔身子本就不好,你又何苦用规矩压她,若白,你现在怎么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了?此事不用再议,我乃凤族太子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从前连齐说我做事妥贴心细,但如今到了宋婉柔面前竟然成了咄咄逼人。
我垂下眼,心里却只剩一片悲凉。
……
躺在榻上,连齐像往常一样想来抱我,但却被我躲开。
连齐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
“若白,你知道的,婉柔上一世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是亏欠她的。”
连齐曾因游历人间被妖族所伤后,被人所救。
只是后来再想去报恩,那人早已离去,这一直是他的心结。
后来遇到宋婉柔,和他恩人长相一致无二不说,身上还有恩人的玉佩。
他便断定这是他恩人的转世。
突然这时,宋婉柔屋里传出一声惊呼。
连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冲了出去,“我去看看。”
但我等了良久,都不见他归。
只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
“连齐哥哥,我身上好热,你抱抱人家嘛。”
连齐的声音有些犹豫,“这怕是不好。”
“连齐哥哥,你忍心看着婉柔难受吗?”
下一秒对面传来女人的娇声以及男人的喘息声。
我捏着被子的手不由得收紧,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连齐,你不是说只是因为恩情,那现在呢,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就在对面,却还是当着我的面做了。
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连齐才从宋婉柔的屋里出来。
见到我,他脸上生出慌乱的神色。
“婉柔昨夜不舒服,你知道的,她身子弱得要靠我用灵力滋养才能睡着。”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脖颈处还露着大片的红痕。
宋婉柔也上前,“是啊若白姐姐,多亏了连齐哥哥帮我稳住神元。”
我看着他们拉丝的眼神,突然失了质问的语气,反正我也要离开了。
我冷冷地嗯了一声。
连齐大约是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好了别闹情绪了,今天还得回族里试婚服。”
想到大典时便能离开,我就没有拒绝。
只是我没想到宋婉柔居然也跟着去了。
族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到了。
连齐的母亲看了我一眼就开始皱眉。
“现在才来,像什么样子?真是搞不懂连齐为何偏偏要你这样一个没有作为的凡人做凤后,你看看你哪里担得上这样的位置。”
连齐的母亲不喜欢我,我向来是知道的。
但从前连齐总会将我护在身后。
可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宋婉柔。
看到宋婉柔,连齐的母亲一下换了神色。
“瞧瞧我们婉柔,小小年纪就依靠自己成了神,我看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连齐嘛。”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道。
但被包围在其中的连齐却只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宋婉柔,任凭我被奚落。
我摇摇头先一步进了屋,换上了婚服。
艳红色的婚服很衬我的肤色,一时间连齐也忘了说话呆愣地看着我。
突然宋婉柔捂着肚子惊叫一声。
全部人的目光一下回到她的身上,连齐也再没看我一眼就慌忙去找大夫了。
我穿着婚服站在一旁,宋婉柔却被人群簇拥在最中间。
把脉的医师笑着恭喜连齐,“恭喜太子,太子妃这是有孕了。”
太子妃?
连齐却没有辩解半分,反而一把抱着宋婉柔声音颤抖,“这是真的吗?”
“婉柔你有孩子了。”
宋婉柔笑着倚靠在连齐的怀里,“连齐哥哥是我们的孩子。”
大抵是我的红色礼服实在太过显眼,连齐终于注意到在角落的我,语气带着慌乱。
“若白,我和婉柔……”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连齐的母亲打断。
“肚子不争气的东西,你瞧瞧人家婉柔,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凡人。”
原来他们都知道连齐和宋婉柔的事,却唯独将我蒙在鼓里。
连齐的母亲继续道,“既然婉柔已经有了孩子,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自作主张,明日的册封大典,婉柔以平妻的身份一起入族谱。”
我看向连齐,他没有说话,代表默认。
可当初是他亲口对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妻。
这世上果然最不值钱的就是诺言了。
直到人群散开,连齐才满是愧意地拉着我的手。
“若白,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但婉柔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或许放在往常,我会生气,会哭,会歇斯底里。
但大约是忘情丹已经开始在体内起作用了,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连齐看着若白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太平淡了,平淡得有些不像他认识的若白了。
怀孕了的宋婉柔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将我堵在门口,眼里满是嗤笑。
“若白,那晚的声音好听吗?我若是活成你这般窝囊的样子,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说着她挥挥手,亮出一旁的礼服。
“你瞧,这是连齐特意为我寻的最好的师傅,以灵力为丝线纺织,至于你的礼服我可听说是用鸡毛做的。”
说到这她捂着嘴大笑起来。
“就算你是太子妃又如何?他最爱的还是我。”
她突然凑近我,“说起来你的神髓还真是好用,我现在可是被神界都称为新神女,你曾经再风光又有什么用?现在一切还不都是我的。”
我看着她狰狞的样子,抿着唇没有说一句话。
可刚才在她靠近我时,我分明嗅到了一股魔的臭味。
大约是觉得我脸上没出现她想要的表情。
她哼了两声,离开前留下一句,“若白,你看着我,我会让你输得一败涂地。”
……
册封大典如约而至。
比起我的婚服,宋婉柔满身流光溢彩的婚服倒才像是这场大典的主角。
可就在要宣读誓言时,大殿突然生出邪火。
火舌跳动,吞噬着现场的一切。
饶是凤凰一族也无法压制这股邪火。
突然一根大梁在火舌的吞噬下砸了下来,而落下的位置恰好是我和宋婉柔站的地方。
连齐几乎没有犹豫扑向宋婉柔,而我却因为躲闪不及被木梁砸了腿。
宋婉柔哭着扑在连齐的怀里,“若白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不必招来这么大的火来这般对付我。”
她的一句话,一时间让人群的目光都对上了我。
这时,他们也离奇地发现这火焰居然伤不到我,一时间群情激愤。
我求救地看向连齐。
他眉头紧皱,下一秒怀里的宋婉柔捂着肚子又开始叫疼。
他对我的目光只剩下凌厉。
“若白,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居然想出这样害人的手段,今日不罚你难平民怨。”
说着他手上运出一团火焰将我包裹。
凤凰一族的火焰乃是神火,遇水不灭,灼人神魂。
我本就神魂不稳,剧烈的灼烧感将我团团围住,我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烧着,疼得厉害。
我哭着向连齐求饶,可他却径直抱着宋婉柔离开,连一个眼神也没留给我。
在路过我时,宋婉柔向我投来一个胜利的眼神。
她说,“我赢了。”
原来,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疼痛才是真正的肝肠寸断。
我好痛!
忘情丹的效果怎么还不发作?
这样我就会忘了连齐,忘了情,忘了爱!
我不想再被伤害,不想再疼,再痛了!
这一刻,我不再犹豫。
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爬向诛神井。
像是有种力量支配着我,告诉我,只要跳下去,跳下去就再也不会痛了。
终于……
我再无一丝留恋地投向了诛神井。
连齐,这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诛神井万般刀口划破我的肌肤,忘情丹也在此刻发挥作用。
终于,我要忘了,我不要再痛了。
在我脑中,有关连齐的一切都被尽数抹灭后,一道神光从诛神井中升腾而起。
而此时连齐突然注意到宋婉柔腰间的玉佩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
那光芒和他第一次被救时的光一模一样。
他曾问过宋婉柔那道光芒是什么,但宋婉柔却只说是他看错了。
但他从未记错过,他的心突然开始猛烈跳动,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彼时,宋婉柔觉得自己的脸生出一股生疼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脸皮要剥落一般。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服下一颗药才松了一口气。
彼时,神界生出一道耀眼的天柱。
老人站在神树边,看着天柱上落下的字迹:神女现,世人安。
神界的人自然都看清了这则消息。
可神女一直都在啊,不就是宋婉柔吗?
这模糊的消息,一时间让神界生出议论。
但这些事连齐都还不知道,他正守在宋婉柔身边。
脑子却不住地想到刚才玉佩发出光芒后就消失了的事,怎么会消失呢?
那不就是宋婉柔的东西吗?
宋婉柔察觉到了连齐的心不在焉,挤下两滴泪花。
“连齐哥哥是在因为若白姐姐的事怪我吗?”
连齐这才回过神,柔声安慰道,“怎么会,那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不要多想,你好好养身子。”
“连齐哥哥不去看看若白姐吗?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恐怕不好吧!”
连齐冷哼一声,温柔地抚摸着宋婉柔的头发。
“这次必须给她长个教训,就让她一个人在哪好好想想,看看以后还敢不敢了。”
这时突然外面的小厮急忙跑来,脸上满是慌张。
“太子,太子,不好了,不好了。”
连齐瞪了他一眼,“像什么样子?婉柔还在休息,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闻言,小厮才喘了两口气。
“太子妃跳诛神井了。”
“什么?!”连齐猛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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