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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我得了急性血液病

和京圈佛子邵津淮结婚的第七年,他要取走我三万根头发。

问他拿去做什么,他笑着说去庙里帮我祈福。

结果几天后,我发现了他手机里,和Deep Seek的聊天记录。

“齐荷最近好像生病了,你能帮我算算她之后的命数吗?”

齐荷,是他养在外面的金丝雀。

而Deep Seek告诉他。

“根据您提供的检查报告和生辰八字,测算出齐荷的生命周期还有不到五年。”

于是邵津淮为了她,去民间找了可以给人续命的神婆。

结果就是,给齐荷续命,需要我的三万根头发。

可22岁那年,他明明捧着我柔顺的头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邵津淮食言了。

他也不知道,我已经得了急性血液病。

1

我早就知道齐荷的存在了。

大概是半年前,公司里来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长相清丽可人,性格活泼开朗。

更重要的是。

我在她手腕上看见了邵津淮始终戴着的佛珠手串。

祖母绿的上品,我认识邵津淮时,他就戴在手上,此后十年间从未摘下过。

而我们结婚的第七年,它出现在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腕上。

一切昭然若揭。

可那时我无暇顾及,因为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我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加上我和邵津淮大抵来到了七年之痒。

感情变淡,也算平常。

我打算,等公司挺过了危机,再和他商量离婚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和那女孩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到了我身上。

到家时,邵津淮睡着了。

此前我加班十天,每天都睡在公司。

今天莫名想回家看看。

就看见他皱着眉,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映出倒影。

高挺的鼻子右侧,缀着一颗黑色小痣。

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还是这么好看。

怪不得会让小姑娘心动。

我悄悄叹了口气,没有像从前那样低头吻他。

就是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他依然亮着的手机屏幕。

从前我没有查他手机的习惯。

但我看见他下载了Deep Seek。

不久前,我随口和他提了一句这个AI软件,说对公司可能有帮助。

他抬了抬眼皮,不甚在意。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听进去了。

我承认,就在那一刻,我心里是有几分动容的。

说不定他和那个齐荷就是一时新鲜感,也许我们没必要闹到离婚这个地步。

侥幸这么想着。

我点开了聊天页面。

然后一盆冷水,就这么顺着头顶浇到了脚底。

“网上说你会算命?”

“如果帮得上您,可以尝试,但测算结果仅供参考。”

邵津淮发了一行生辰八字。

接着是一段文字,粗略看了看,大概是谁的检查报告。

大概很快吧,Deep Seek给了他结果。

“根据您提供的检查报告和生辰八字,测算出齐荷的生命周期还有不到五年。”

“本次测算结果仅供参考……”

这段聊天记录,发生在三天之前。

而三天之前,邵津淮向我讨要过三万根头发。

2

齐荷几天没来公司了。

听说她生病了。

“方总,要不趁机把她给辞了吧。”

秘书小林冲我挤眉弄眼,我装作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别乘人之危。”

我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

结果坐下时,一阵没来由的眩晕,让我差点摔在地上。

心跳不止,也出了一头冷汗。

我胡乱思考着什么。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

齐荷生病,邵津淮向我要三万根头发。

这两件事,应该不会有关联吧?

我把身体不适的缘由,归结在了这个问题上面。

最终还是没忍住,让小林调查了邵津淮这几天的行程。

许是深受佛学家世影响,邵津淮从生下来就喜欢把玩佛珠。

到再大一点,他经常去寺庙,还受到了僧人点化。

高僧说他需要一生修佛道,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扭转乾坤。

这话说得玄乎,但邵津淮深以为然。

所以小林告诉我,这些天,邵总都在庙里呢。

我深呼了口气。

结果小林一转话锋。

“不过三天前,他去了趟乡下。”

我蹙眉:“去乡下做什么?”

小林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瞬间自嘲起来。

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对丈夫疑神疑鬼的神经质女人。

可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某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邵津淮去的那个地方,有个知名的神婆。

说是这神婆能给人续命。

我苦涩一笑。

邵津淮,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齐荷生病,他担心得不得了,又是求助AI算命,又是下乡找神婆续命。

那么神婆给他的,是什么法子呢?

这天我早早下班了。

以老板的身份,亲自去医院看望齐荷。

住院部走廊的尽头。

护士指给我看。

“喏,那就是齐荷。”

阳光下,身形高大的男人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面色苍白的齐荷。

我听见他们说。

“小荷别怕,我找到办法救你了。”

“什么办法?”

“头发。方葵的头发又长又柔顺,神婆说取了三万根,做成药引子,就能续你的命。”

邵津淮弯着腰,和齐荷说话的样子温柔极了。

一时之间,我把他看成了22岁那年。

大学长廊里,穿着禅意衬衫,笑着和我招手的男孩。

然后眼眶湿润,我摇了摇头。

邵津淮推着齐荷的背影,就走远了。

我咬着嘴唇,怄气般打开Deep Seek。

输入问题。

“邵津淮还爱我吗?”

很快,对面有了回复。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应该就有结果了。”

我轻抚着胸前的长发,转身去了血液科。

报告单出来了。

我得了急性血液病。

3

医生让我尽快住院。

可我觉得我还能撑。

我回了趟公司,把新的项目和下级交接好,然后给了小林一张银行卡,让她请大家尽情消费。

小林却面露担忧。

“方总,你脸色不太好。”

我扯起嘴角:“那我对你好吗?”

小林一脸状况外:“啊?当然好啊,你对大家也可好了,但是方总……”

我伸手打断她。

“那就别多说了。”

离开公司后,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委托律师对我名下财产进行清算。

做完这一切后,我回了家。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邵津淮也在家。

更意外的是。

他还摆了一桌精致的饭菜。

穿着居家服,看见我时扬起笑容。

“老婆,今天回来这么早。”

“我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呢。”

我怔了怔,换了鞋,脱了外套。

桌上都是我爱吃的。

而邵津淮又从厨房端出一锅玉米排骨汤。

“这下全了,还不快去洗手?”

我都要恍惚了。

我这是穿越了吗?

邵津淮好久没给我做过饭吃了。

最近一次是我的生日,十个月以前。

那时他应该还爱我吧。

我脑子一片空白,洗手落座。

看着邵津淮贴心地给我盛汤,我差点以为他知道了。

因为每次我生病的时候,邵津淮都担心得不得了。

这些年来都是一样,他把身体健康看得很重,他也确实经常在庙里给我祈福。

所以那天,他向我要头发的时候,我没有怀疑。

我说。

“等过段时间我头发再长一些。”

我没有拒绝他。

更没有想过,他会用我的头发做些别的事情。

就像此刻。

我多么希望,邵津淮给我做这一顿饭,是单纯没有目的的。

就和从前那样,他只是怕我在外面吃得不习惯,用那双常年摩挲佛珠的手,亲手给我做饭吃。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我望着他,看着他也坐下。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说出的第一句话。

却让我心碎。

“方葵,你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

我攥了攥手心,余光落在包包里的文件袋上。

那里面是我找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

邵津淮。

我们非得走到这一步吗?

可惜他看不懂我所有动作的隐喻。

他只是一味给我夹菜。

然后装作不经意间,再次提起那件事。

“今天我给你吹头发吧,顺便……帮你修剪修剪。”

我故作从容地抬头。

努力勾起唇角,问他:“你都多久没给我吹过头发了?”

邵津淮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随后他认真思考起来。

“大概……一年多了吧。”

我点点头。

“可以。”

但在他得逞之前,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把头发给你,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邵津淮放下筷子,紧张地磋磨着手里的佛珠。

下一秒,我从包包里拿出了文件袋。

以及里面的离婚协议。

“签了它。”

“我们两清。”

邵津淮接了过去。

不久后,他手指颤抖,猩红着眼看向我。

“方葵,你在胡闹什么?”

4

我说我没有胡闹。

邵津淮兀自把离婚协议撕成了两半。

“不可能!”

他猛地起身,桌边的烛火一晃,明明灭灭。

我失神地盯着。

“为什么不可能?”

邵津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真的气到了。

“你是不是听那个小林胡说了什么?”

“方葵,把她辞掉!”

我冷笑起来。

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他扯皮。

“邵津淮,你不是小孩子了。”

“别总把错怪在别人头上。”

“齐荷,是吧。”

“我成全你们,不好吗?”

邵津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想知道出轨的男人怎么面不改色地为自己辩解。

但奇怪的是。

邵津淮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走过来,高高的身体屈下来,挽过我的手。

“方葵,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把手抽回来。

邵津淮见我没有反应,自顾自说了下去。

“首先你相信我,我和齐荷真的没有什么。”

“但……但那是一条命啊。你觉得,我忍心看她那么痛苦地离开吗?”

我疑惑地眯起眼。

他便迫切地说:“她得了渐冻症。”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试试能不能救活她。”

“我答应你,这次过后我就和她断开。”

“你忘了吗?僧人说过我有一次扭转乾坤的机会,说不定就能……”

邵津淮顿住了。

因为我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很想问问他。

那我呢?邵津淮。

你这么珍惜别人的命,可如果我也会死呢。

我透过邵津淮的眼睛,看见的是深不见底的渴求,他为了齐荷,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说,那好。

“明天吧,邵津淮。”

“我怕你剪不好。”

邵津淮闭了闭眼,起身抱住我。

他摸着我的头,像安抚小动物似的。

“谢谢你,方葵。”

第二天。

律师把清算好的财产清单交给我。

然后我去了理发店。

对着镜子里长发飘飘的自己,最后一次拍了张照片。

理头大姨一脸可惜。

“姑娘,全剃了?”

我点头。

“嗯,全剃了。”

反正化疗过后,早晚都会掉光的。

我亲眼看着发丝一缕一缕从我的身体上脱落,剃刀的声音就像时间,碾过我和邵津淮七年的婚姻。

最后,我把头发悉数装进了袋子里,听说人的头发大约在8万到15根之间。

那么邵津淮,你应该满意了吧。

你要的,我加倍给你了。

而我要的,也理应属于我。

下午两点,我向邵津淮发起了离婚诉讼,诉讼书里写得一清二楚,出轨过错方净身出户。

反正公司能回转,全都是我自己的功劳。

但我会把房子留给邵津淮。

至于我呢。

我买了下午五点飞英国的机票。

那里最好的血液病医生已经在等着我了。

至此,邵津淮还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情。

但我想,他在意的,应该只有齐荷的命吧。

所以邵津淮。

这辈子,我们真的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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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3/14 16:4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