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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为了白月光的一个脑洞短视频,傅铭修装傻了三年。
我被罚打扫别墅外墙,跌落摔断腿时,他无动于衷。
“她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儿子遭到绑架被直播虐童的时候,他拍手大笑。
“哈哈,他哭得好丑哦!”
我终于决定离婚,却意外听见他和白卿卿的对话:
“短剧还差最后一幕,只是这爆炸而亡,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是装装样子,哪还能真的杀了她?”
原来先前种种,不过是他们的剧本。
而我和儿子都只是他讨白卿卿欢心的小丑。
于是我把假死时间安排在爆炸戏当天。
后来听说傅家掌权人一夜之间恢复神智,发疯似的寻找爆火短剧女主。
1
一门之隔。
白卿卿语调轻快:“铭修哥,第44场虐童戏顺利杀青啦!”
傅铭修眼中带着一丝陌生的寒光:“虐杀我的孩子,卿卿觉得有趣?”
场面静了一瞬,兄弟们纷纷打圆场。
“卿卿也是为你出气嘛!谁让那女人插足你们真挚的爱情?”
“再说了,这都是巧合。恰巧拍到这场戏,孩子就被绑架了,这不是命是什么?”
“是啊,别纠结这些了。傅哥,马上就演完剧本,卿卿就能正式官宣你了!”
我靠在门边,浑身冰冷。
三年前,傅铭修遭遇车祸,醒来之后就傻了。
他忘了我,忘了煦儿,只记得白卿卿。
为了博她一笑,他让我学蜘蛛人去擦别墅外墙。
在我摔断腿时,煦儿哭着求他,脑袋在石板上磕得头破血流。
傅铭修却无动于衷:“她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煦儿遭人绑架,绑匪开启全网直播虐童。
我跪在地上拼命向他磕头,求他筹钱救救儿子。
三百万,对傅家只是九牛一毛。
我以为就算养只小狗,日日绕在脚边撒娇,也总该有点感情。
可傅铭修却只是盯着直播里被卸下的手指,拍手大笑。
“哈哈,这电视剧好看!”
“小东西哭得也太丑了,下次让他多上上表演课!”
我哭着向他一遍遍解释这不是演戏,仍是没用。
煦儿还是死了。
被找到时浑身一块好肉也没有,我几乎都要认不出来。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手里的离婚协议攥得咯吱作响。
原来从始至终,傅铭修都一直清醒地看着我们受尽折磨。
我和煦儿,只是他讨好白卿卿的工具人。
门内传来傅铭修轻笑的声音:“下一幕该结局了吧?是什么戏?”
“女主在爆炸中为孩子殉葬。”
傅铭修声音紧绷起来,带着犹疑和些许怒意: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清清满不在意:“不过是装装样子,哪还能真的杀了她?”
“原本这是最后一场,不过我觉得情绪不够,还得再加两场小戏。”
“终场的爆炸戏就定在三天后吧!”
椅子纷纷开始挪动,我赶紧离开。
抖着手联系假死机构:
“三天后,我要策划一场爆炸。”
傅铭修,从此我们。
生生世世,都不必再见。
2
晚上等傅铭修回来时,我正在烧东西。
刚来傅家的那几年,傅铭修算是对我相敬如宾。
节日里,各种宝石项链也是送过的。
甚至在煦儿出生后,也写过几封隐晦的情信。
原本我想着,白卿卿出国后,这块石头总会被焐热的。
可没想到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信纸在火盆里发出哔啵的响声,傅铭修眼神晦暗不明:
“你……为什么烧这些?”
我木然地往盆里又丢了一封,淡淡开口:
“断了自己的妄念罢了。既然当不成夫妻,何必还留着这些?”
“谁说当不成——”
差点失言,他眼神闪了几下。
见我要把剩下的都扔进盆里,他猛地夺过剩下的东西。
看着那些信在盆中燃烧殆尽。
我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既然少爷喜欢,那我就不要了。”
不等傅铭修发作,白卿卿从门外走进来。
一眼就看中了傅铭修手上的红宝石。
“这是铭修哥送我的礼物吗?我好喜欢!”
那是傅铭修在煦儿出生那年,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我视如珍宝,从不肯拿出来见人。
傅铭修拿着红宝石的手想往后躲,却被白卿卿眼疾手快地拿走。
她觑我一眼,钩钩手指:“你来替我戴!”
傅铭修欲言又止,以为我会生气。
可我只是低眉顺眼地接过那串项链,亲手戴到白卿卿纤长的脖子上。
白卿卿得意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夸得真诚。
“这串宝石和白小姐,真是相配。”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爱他,那么这串宝石自然对我也毫无意义。
傅铭修不知怎的,突然捶了一下墙。
生气地抱着手,躺到了床上。
我有些怔愣,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睡到过这张床上了。
白卿卿也有些意外:“铭修哥,你今天不去我那儿了?”
傅铭修没有回答她,只传出规律的呼吸声。
白卿卿拗不过他,只能悻悻而归。
我在另半张床枯坐半宿。
等他睡熟,这才拿过他的手机。
他手机里有一个名为【天才短剧剧本】的加密文件夹。
密码是白卿卿的生日0508。
文件夹里密密麻麻陈列着45个剧本。
其中44个都被打上了钩,只剩下最后一个。
每个演完的剧本后面,都有傅铭修的评论。
傅铭修痴傻的第一年,他毁掉了我为复出工作,整理的几十张设计稿。
他评论:【她要哭不哭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
第二年,他骗我说想一起去迪士尼,却把我半路扔下。
我走了五个小时,浑身湿漉漉地回家。
他说:【我得让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
去年三月份,在煦儿的苦苦哀求下,傅铭修答应给他过生日。
那天煦儿高兴极了,傅铭修也眉眼温柔。
可剧本评论却写着:
【要不是剧情需要,谁要演这父慈子孝,恶心得我洗了三遍澡!】
猛地退回主屏幕,手指忍不住轻颤。
我的爱意,煦儿的孺慕之情,在他眼里却恶心至极。
我忍住泪,将最后一场剧本发给假死机构。
这是我送给傅铭修最后的礼物。
迟非晚这个名字,我要让他一辈子去后悔。
3
煦儿的遗物不多。
五年下来,他真正在意的东西,也就那几样。
一个小包就塞下了。
我去了趟傅家祠堂,即便走,我也要带着煦儿的骨灰走。
可明明该供奉在最底层的白玉瓷瓶,却不见了。
我近乎崩溃地在祠堂里兜了一圈又一圈。
恨不得将祠堂每一寸地皮都翻过了。
终于在一个落灰的角落,找到了那个瓶子。
我喜出望外地扑过去,却在打开瓷瓶的一瞬间。
傻了般怔愣在原地。
瓶子里原本近乎满瓶的骨灰,如今却空荡荡的。
我抱着瓶子,泪如雨下,发出困兽绝望的哀号。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还拿我的煦儿做戏?!
心底的恨意猛地升腾起来,烧得我揪心挠肝的疼。
我眼眶通红地闯进客厅,攥紧傅铭修的衣领。
将瓷瓶抵到他面前,咆哮问他:
“傅铭修,煦儿,我的煦儿你们倒去哪里了?”
傅铭修看着一脸绝望的我有些怔愣:“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卿卿打断。
“吵什么吵?一个下人像什么话?”
说完她从我手里夺过那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捧着后半生的福气。
嘴里念念有词:“神佛莫怪,神佛莫怪,非是信女不诚。”
这怪异的景象,看得我整个人不寒而栗。
白卿卿是疯了吗?
我彻底忍不住了,捏住她的手腕,质问道:
“是你动了煦儿的骨灰?说,你把煦儿藏哪儿去了?!”
白卿卿脸上的柔情骤然凝固,转而满不耐烦地看向我。
“不就是用一下你儿子的骨灰吗?反正人都死了,还在意这些?”
她笑得残忍。
“我找大师算过了,他们说这种几岁夭折的孩子,最得佛祖喜欢。我们把他送上天,可以保我和铭修哥余生顺遂,傅家步步高升。”
“能在死后还帮傅家添福,这是他莫大的荣幸!”
我整个人惊悚地怔在原地。
没想到白卿卿为了剧本可以这么疯……
而傅铭修,是一直知情的。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傅铭修,他眸光暗了暗,避开了视线。
气到浑身发抖,我用尽全力。
猛地一巴掌扇到白卿卿脸上:“我不管你和傅铭修怎样,傅家怎样,我现在只问你,我的煦儿……去哪里了?”
“当然……是送上天孝敬佛祖啊!”
背后忽然烟花漫天,影影绰绰的火光中。
白卿卿扯着嘴唇,活像个吞吃人心的恶鬼。
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我踉跄着往后院跑。
哪怕是脚被玻璃扎穿也不管。
我只想快一点……
再快一点……
赶到煦儿的身边……
等我拖着瘸腿赶到后院,烟花已经放完了。
燃烧过后的废纸和白色的烟火废料,飞得满地都是。
让我分不清哪些是废料,哪些是我的煦儿。
我胡乱地用手一把把将地上的白灰放到纸板上。
眼泪不要命地掉。
嘴里念叨着:“煦儿,对不起,都怪妈妈。妈妈不该把你带来这吃人的世界,是妈妈错了……”
可即便这样,白卿卿还不放过我!
她几步上前,一脚把我刚收集起来的白灰全都踹翻。
那些灰在风中扬起,飞着又洒了一地。
“啊——”
我疯了一般去追,伏在白灰上捶地哭嚎。
过了很久,我终于没了力气,平静下来。
我满眼死寂地看着傅铭修: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傅铭修眼神闪了闪,再次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老婆。”
我彻底心死,眼前骤然一黑,软倒下去。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就像我当初抱着因为白卿卿出国,颓丧不堪的傅铭修那样。
好像有人在不眠不休地照顾我。
冷帕子在还没热起来就被换掉。
可我早已经不想去管,也不在乎了。
是不是傅铭修,于我而言,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人声像是隔了层纸影影绰绰传来:
“这次剧本成功了吗?”
嬉笑声萦绕在我的四周:“大成功!那效果,比实力派演员演得还真呢!”
傅铭修沉声大喊:“都给我闭嘴!”
接下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毫无知觉地睡了很久。
再次睁眼,却置身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双手被捆得严严实实。
我扭过头打量一圈,却发现白卿卿被捆在我身旁。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我扯出一抹笑。
最后这场戏,终于来了。
4
绑匪见我醒了,将我们的随身电话递过来。
“通知你们的家人,让他们出三百万赎人!”
真是毫无新意的绑架戏码。
毫无新意的三百万。
“要是你们敢报警,你们知道下场的。”
绑匪手比刀,横着往脖子上切过去,吓得白卿卿又是一阵哭叫。
我不由得心想,白卿卿当编剧还真是可惜了。
这演技要是去演戏,早就捧上小金人了。
两个电话同时给傅铭修拨过去,白卿卿的瞬间被接通。
绑匪将刚才那两句话,又给那边复述了一遍。
傅铭修慌乱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话筒:“你们别动她,我现在就去取钱!”
原来,他不是拿不出三百万。
他只是不愿意为我,为煦儿,拿出三百万。
直至白卿卿的电话挂断,我的手机还循环着那句: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连绑匪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和同情。
他看得清楚,刚才拨打的明明就是同一个手机号。
傅铭修提着钱匆匆赶到时,绑匪指着我俩让他选。
“你要赎谁?”
傅铭修还是那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指着白卿卿:
“我选她。”
“另一个,我都不认识,她不是我老婆。”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如今只觉得耳烦心厌。
绑匪饶有兴趣地打量我们三个。
忽然一刀划破我的手臂,血很快顺着手臂流成一摊。
“这样,还是不认识?”
傅铭修眸光暗了暗,咬着牙坚持:“不认识。”
“我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这样,你再拿三百万,我就两个一起放了。”
“你们傅家每年做慈善都不止这点钱吧?”
可傅铭修仍是坚持自己痴傻的人设:“不认识,不救。”
我忽然觉得嫁给他的这七年,像一场笑话。
大声笑着,眼泪却一滴滴落下来。
泪眼蒙眬中,傅铭修一脸心疼,打横抱起白卿卿。
白卿卿转过头来,一脸戏谑地望着我,用嘴型说着:
“迟非晚,你这辈子,都争不过我。”
我抬起头,面色白得吓人:
“傅铭修,我这辈子终究是错了。”
“错在接受了你家的资助,错在爱上你,更错在为你生下煦儿!”
“要是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你。”
傅铭修抱着白卿卿的身子猛地一颤,几乎站不稳。
但他没有回头。
迈巴赫轰隆着油门,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我垂着头,看着闪着红光的隐形摄像头,逐渐消失不见。
良久,我按下引爆器。
爆炸的震感令整个京市震颤,很多人都心有所感地望向城郊方向。
一条全网轰动的消息冲上热搜。
【傅氏掌权人之妻爆炸身亡,疑似遭绑架二选一后,被绑匪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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