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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五年前我看中了一个帅哥高材生,一夜之后我去父留子。
五年后有权有势的他找上门来,指着我水灵灵的女儿问是不是他的种。
我义愤填膺的反驳他。
“你姓赵,我女儿姓党,她是祖国的孩子!”
1
赵斯言显然有点无语,他妥协道:“我们都是祖国的孩子。”
我皱起眉来看他,谁要跟他在这考验党性。
我顺手拎起墙角的棍子说:“你走不走?”
“林西夏,你不能跟我好好说话是吧?”
回答他的是我手中高高扬起的铁棍。
赵斯言松松领带,无奈的往后退了退。
此后一个星期,赵斯言一直守在我门口。
我皱着眉头不太敢出门,站在门口思索对策。
“妈妈,我们今天也不能去坐摇摇机吗?”
我女儿蹲在我脚边嘴里嗦着棒棒糖问。
“党一一!你又吃糖!”我压低了声音训她,“这是今天第几根了?”
她瞪着大眼睛看我,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两根手指,犹豫了一下,又伸出第三根。
……
“给我一个。”
“好嘞!”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了一个水蜜桃味的给我,我们一起蹲下来看着门前高大的男人。
我跟赵斯言有五年没见了,当初他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单纯男大学生,被我三言两语就迷得找不着北。
现在……
看着他转身走过来,我赶紧抱着女儿往屋里跑去。
“梆梆梆!”门被敲响,我捂住小姑娘的嘴不让她出声。
“林西夏,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对着小姑娘眨了眨眼,她指了指我的胸口冲我摆手。
我低下头去。
“妈妈,你心跳好快。”小姑娘清澈的嗓音淌过我的耳膜,我想,不能骗孩子。
于是我说:“嗯,外面是坏蛋。”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刚要教教她什么是孝道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林西夏,我有话跟你说!”赵斯言还是没脾气,哪怕连着吃了一个周的闭门羹,也只会温和地说想要跟我聊聊。
我抿了抿唇,还是打开门问:“要说什么快点。”
赵斯言像是没想过我会立刻开门,一下子哑了火。
他细细打量了我半晌才开口:“当年……为什么走?”
我挑了挑眉,当然是因为得到了想要的优质基因,要立刻斩断无所谓的情缘了。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赵斯言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赵总,要是跟我争一一的抚养权,我没什么胜算。
正犹豫着,赵斯言接了个电话。
“赵总,你怎么突然离开了,今天的会议……”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我有那么一刻想要立刻关门。
“嗯,我很快回来。”赵斯言挂断了电话,挡住了我蠢蠢欲动要关门的手。
“别挂我电话,也别关门不见我,行吗?”
赵斯言要走,看的出来他很着急。
我的大脑立刻给出反馈,笑着跟他点了点头,甚至还对着回头的他摆摆手。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立刻转身进了屋,收拾起了东西。
“妈妈,我们要走吗?”小姑娘抱着玩偶跑过来看着我。
“嗯,一一不是说想安心姨姨了嘛,我们去找她玩玩怎么样?”
小姑娘已经不好糊弄了,她把玩偶塞进我怀里双手背后走了几圈之后才转过来问我:“我们为什么要躲呢?”
她歪着头看我,我就有些说不出话。
她有着跟赵斯言一样的眼睛,那么真挚的眼神,我说不出假话。
我又开始逃避,跟五年前一样。
“安心啊,嗯嗯我们去你那儿住两天。”
电话那边的人一听就还没清醒,她迷迷糊糊的问:“为什么突然要来,之前不是怎么叫你都不来吗?”
我瞥了一眼小姑娘才转过头说:“赵斯言找来了。”
“赵斯言?”她立刻清醒过来,“他怎么会找你呢?找你讨情债?还是要一一的抚养权?”
我瞪圆了眼睛,“什么情债,我们有什么情债!我们那都是你情我愿!一一的抚养权我谁也不给!”
安心小声说:“你把人家一脚踹了是事实啊,是你有眼无珠,现在他继承了家业就回过头找你这个一朝把他甩了的女人讨债也是应该的嘛。”
我无语扶额,咬牙切齿地说:“是啊,当年选基因的时候只看了表象没看内在,谁知道他是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啊!”
“别说那么多了,反正你给我留个屋子,我去公司请了假马上就出发。”
“好。”
时间紧任务重,我一手夹着党一一,一手拉着行李箱在路边打车,顺便还在手机上定了两张飞云南的机票。
中途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是赵斯言。
我按灭了屏幕,没接。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他。
2
五年前,我第一次遇见赵斯言是在图书馆。
我去那里找安心,等着跟她一起吃午饭。
赵斯言顶着一张帅脸,趴在原本安心坐的位置上睡觉。
我在心里犯嘀咕,白瞎了这张脸。
“哎!”我用了点力气把他晃醒,看着他迷茫的眨眼,在心里说了八百遍勿动俗念勿动俗念才对着他说:“你怎么坐在这?这是我朋友的位置,挺帅的人怎么不遵守先来后到呢?”
我跟机关枪似的对着他一通输出,他好像还不太清醒,勾起嘴角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叫赵斯言,你叫什么?”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很久之后,在我生一一的那天,风卷起窗帘拂在我床前,满室暖阳,跟我第一次遇见赵斯言那天一模一样。
我一直记得。
“妈妈,我能最后坐一次摇摇车吗?”
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姑娘,还是认命的转过身站在她身边再次听了一遍:“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党一一,你为什么就喜欢这个玩具呢?”
我十分真诚的发问。
“妈妈,你要是能买一个摇摇车放在家里让我玩,我就不会每天都想出来玩了。”
好丫头,CPU别人她有一手。
我无语望天。
“小摇,我妈要带我跑路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了,我会想你的。”
“……党一一,这就夸张了啊。”我双手交叉看着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她不太对劲。
但去请假才是重点,什么破公司,临时改规则,请假必须要请假条,一点都不人道!
要不是还要养家糊口,我早不干了!
在心里骂了一百零八遍之后,出租车还是稳稳停在了我们公司门口。
打工人面对领导的基本素养就是把想要骂娘的表情收起来,变成感恩戴德的模样。
“领导,我想……”
请个假三个字被我咽了回去。
因为屋里坐着的,不是我那肥头大耳面目奸商气息的老板。
取而代之的是刚刚从我门前离开的赵斯言,还有……他的女秘书。
“西夏,好久不见了。”
此情此景熟悉的像是回到了五年前,赵斯言第一次带着我见他的朋友们时,秦声就是这么云淡风轻的笑着跟我说:“西夏,你好。”
我当时就不太好,现在也不是很想见。
真是孽缘。
3
“请假吗?”赵斯言温和的笑,对秦声说:“秦总处理一下?”
秦声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我手中抽走请假单说:“批准了。”
赵斯言站起来对她道了一声谢,揽着我的腰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直到上了车才对着我女儿笑了笑说:“你好,我是赵斯言,你叫什么啊?”
我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能否认的,就是血缘关系。
小姑娘歪着头看他,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说:“我叫党一一。”
“是个好听的名字呢。”赵斯言抱起她轻轻拍了一下。
我抿着唇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一片寂静中,我忍不住想,赵斯言有没有过这么安静的时候。
印象中没有,从我跟他道歉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很聒噪的人。
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满腔热情。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要跟我吃饭。”
“你请我吃饭了我请你看电影吧。”
“你想不想去看话剧?”
“我知道有一家湘菜特别好吃,我们一起去?”
“你很忙吗?我等一会再来好不好?”
我有时候难免觉得他太吵了,于是他在我的微信里常年被静音。
被他发现过,还小小的吵了一架。
我转过脸偷偷打量他,这五年他还是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会撒娇说你怎么又不理我的大男孩了。
现在他沉默的坐在一盘,嘴角带着笑看着一一睡熟的脸庞。
像个……大人。
很陌生的大人。
车一直向前开,带走永远回不去的旧时光。
“我们去哪儿?”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他转向我,“c市。”
那是一切刚刚开始的地方。
兜兜转转,大家又回到新起点。
“云南的机票,我替你退还是你自己退?”
赵斯言带着几分冷漠的看着我,示意我交出自己的手机。
我抿着唇退掉了机票,“你想怎么样?”
他轻笑了一声才说:“我想怎么样?我能对你怎么样啊?”
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我们之间,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是我说了算,那我说不让他去见秦声的时候他就应该不去。
我说希望他陪陪我的时候他就不会离开我。
我说真的害怕的时候……他就应该在我身边。
傍晚,车才缓缓地停到了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别墅前。
我睁开眼的时候赵斯言正在轻声哄着孩子,“一一,醒一醒,我们到家了。”
小姑娘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找我抱。
我托了托她的屁股,拍着她又睡了过去。
“回家吧,夏夏。”
我别过脸没看他,我从来没有家,我一直清楚。
这也不会是我的家。
4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赵斯言已经不在家了,一个面容慈祥的阿姨对我笑,“夫人,下来吃饭吧。”
我被她叫的浑身不自在,“赵斯言呢?”
“赵先生去公司了,他说他中午会回来吃饭。”
我点点头,吃过早饭之后就上了楼,琢磨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窝里暖洋洋,生出一个毛茸茸。
“妈妈!看!独角兽!”
我笑着捞起小姑娘,两个人一起趴在床上说小话。
“妈妈,我们是要在这里生活吗?”
对于五岁的小姑娘来说,突然换环境生活是一件并不容易接受的事情,昨晚她是窝在我怀里睡过去的。
要知道党一一同学可是号称独立小大人的新新时代小孩儿。
这实在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
于是我思考了一下才说:“现在事情有些麻烦。”
她打断我,“是你被男人欺骗了感情然后只能一个人远走他乡艰难的带着我生活的故事吗?”
我震惊于她的逻辑,好半天才问:“这是谁跟你说的?”
她摆弄了下手机说:“短视频。”
这该死的互联网。
我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嗯……现实生活可能是有一点出入……”
我捏起手指,示意只有一点点。
“我确实是自己带你,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你爸爸……是被动的。”
她深沉的点点头说:“去父留子呗。”
我挠挠头说:“是啊,但是现在……”
“现在我父不太同意了。”
“对!”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
党一一小朋友也学着我的样子拄着太阳穴说:“好难啊。”
我们默契的对视一眼,算是建立了短暂的同盟关系。
以这五年母女情做基础。
说着门就再次被敲响,“梆梆梆。”
我俩动作统一的闭上眼睛盖上被子,装作刚刚睡着的样子。
“一一,去看看摇摇车?”好一会儿赵斯言才开口,党一一立刻破坏掉我们刚刚建立的同盟关系从床上弹起来奔向摇摇车。
我皱着眉在心里骂街,这阴魂不散的摇摇车!
到底对小孩有什么吸引力啊!
床边陷下去一块儿,是赵斯言坐在我身边。
“先……住在这里,行吗?”
时光斗转,五年前赵斯言求我跟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下了大力气。
“好夏夏,求求你了,就跟我一起住吧,不然我真的好害怕。”
我对他的撒娇毫无招架之力,只好搬着仅有的东西迈进了他的家门。
一间小小的公寓。
此时此刻我突然就有些不敢睁眼,不敢面对五年后的赵斯言,更不敢回答他口中的行吗。
因为我不能说行,也不能说不行。
不能向前一步,也无法后退一步。
党一一小朋友真的在那个摇摇车上坐了一整天,除了上厕所这种必要行程之外,就连晚饭,都是周姨端在她面前喂的。
我深感资本主义对人的腐蚀,把她狠狠教训了一顿。
并发出明天就把那个摇摇车搬出去的豪言壮语。
说完了才发现其实我做不得主。
尴尬……
但赵斯言全程就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并没有抬头看我们的意思。
直到党一一同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跟担忧她吃饭问题的周阿姨道过歉之后我才弯下腰准备给她擦眼泪。
“一一,到我这里来。”
赵斯言慢条斯理的放下平板,半蹲下来对着小女孩笑。
说实话我觉得没人能拒绝这种笑容,上到50岁的周阿姨下到5岁的党一一小朋友明显都不能。
于是她立刻松开我的手奔向赵斯言的怀抱,并在他那里得到了安慰糖。
5
我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好像一直只有我能做的事情被别人抢了似的。
晚上八点钟,大门被人敲响,秦声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她说:“西夏,吃过饭了吗?”
我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秦声的出现都让我喘不过来气,甚至想立刻扒开门缝逃走。
就像现在,明明我跟赵斯言住在一起,但秦声一来,我就生出一种自卑感。
“嗯,吃过了。”
“我跟赵总有一些工作交接,很快就结束。”
赵斯言坐在沙发上听她的汇报,我拉着党一一上楼去读书。
“妈妈!”20分钟后,党一一小朋友制止了我胡乱读书的行为。
一针见血的问:“你讨厌楼下的阿姨吗?”
……就说有时候讨厌小孩子嘛。
过于聪明了。
我仔细想了想,才跟她说:“不讨厌的。”
真的不讨厌的。
秦声是女生,在赵斯言所有的朋友里是最先接受我的。
她是个很温和的人,讲话的时候会凑近你,听你说完之后不管感不感兴趣都会对你微笑。
我必须承认,跟她相处很愉快。
甚至在所有人都是中二少年的时候秦声就表现出了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成熟。
我们很聊得来。
如果我没有在聚会结束之后看见她轻轻吻上赵斯言的脸颊的话,我觉得我们称得上是朋友。
她被发现之后也只是站起来,对我说:“我们聊一下?”
她说很抱歉,让我下意识就想摇头说没关系。
她说:“我很喜欢斯言,从很小很小开始就喜欢他。”
我至今都能听见自己当时苦涩的声音,“我们……现在是情侣。”
她说他们两家是世交,父母辈就是朋友。
她说:“西夏,你没有父母吧。”
我骇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说:“西夏,感情是很不稳定的,稳定的是关系,盘根错节的关系。”
我那天第一次意识到,赵斯言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离我而去,因为我们并不构成稳定发展的关系。
秦声说:“抱歉西夏,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了,我会注意的。”
她轻飘飘的说着抱歉,却根本不希望得到我的谅解。
好像我只是他们生活中一定会经过的配角,她作为主人公,在行驶自己驱赶的权利。
这是我的部分了,你该退场了。
我终于在五年之后的这一秒钟明白我为什么看见秦声就紧张。
因为她身上有我从未有过的松弛。
看见她我就想起那个吻,想起她引以为豪的跟赵斯言稳定的关系,想起她说,感情是不会永恒不变的。
我应该是比她更明白的,毕竟我从小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就是因为父母感情破裂。
所以发现有了一一之后我想,并不稳固的感情破碎也没有什么。
从未有过父亲的孩子,就永远不会被母亲抛弃。
永远不会变成孤儿。
因为我会永远爱她。
赵斯言敲门的时候,党一一小朋友正在认真的问我为什么美人鱼不捅死王子而是自己变成泡沫。
我头痛的第100次在这到底是不是五岁小朋友应该要想的事情和觉得她说的很对之间摇摆。
“因为爱情,是很奇妙的东西。”赵斯言慵懒的倚在门口搭话。
“可能小美人鱼认为,王子的快乐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党一一小朋友斩钉截铁的给出回答,“大笨蛋,这就是大笨蛋。”
赵斯言笑着揉她的脑袋,哄着她去睡觉。
我悄悄站起来,站在他身后听他重新拿起童话书给一一讲故事。
耐心、温柔、体贴。
是我梦想过的……父亲的模样。
我开始犹豫,一一跟着我过真的会更好一点吗?
我替她做决定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吗?
可是如果没有一一,我就又变成一个人。
只剩自己一个人。
等到女儿睡着,我追出去,“赵斯言,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他转过身来,又露出那副看上去可怜的神情,“你们才在这里住了两天。”
我克制着自己不看他的表情,“我不能一直不工作,我还要回去的。”
离开赵斯言,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赵斯言沉默下来,手微微向前伸着好像想来拉我,却又在半路放下。
他说:“最近公司正在进行收购,可是对方不太愿意,前两天发来了恐吓视频,就在我找到你跟一一的时候,我觉得你们单独生活会很危险。”
“为什么?”我们是我们,跟赵斯言毫无关系,就算是他的公司遭到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也不对我们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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