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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因流产入院,昏迷三天,醒来之后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云端储存的视频里面听到了顾临川和医生的谈话。
“想要骗她进手术室有很多种办法,你也不至于下药让她流掉孩子啊?”
“这么大的手术就算我不下药,孩子生下来也难保不会有其他疾病。”
那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惋惜。
“声带移植手术现在还不成熟,如果要置换的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顾临川打断医生的话,不容置喙的说了一句。
“婉仪的喉癌不能再等了,只要你保证婉仪移植成功就够了,至于她,哑巴了也无所谓!”
……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骤然收缩,想要尖叫,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天前。
向来早出晚归的顾临川难得提前结束工作回来陪我。
他把我揽在怀里,拿着IPAD跟我一起挑选孩子的衣服和玩具。
我沉迷着他怀抱里的温度,忍不住嘴角上扬。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呢,现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买这些东西也太早了。”
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语气尽是宠溺。
“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看上的,咱们都买回家,反正我跟你单单只想有一个孩子。”
恋爱八年,我们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热恋。
“阿川,我给你演奏一首曲子好不好。”
“好,那我去给你倒一杯牛奶,你喝完待会睡觉会舒服一些。”
原本我是学声乐的,但是顾临川说他痴迷我的声音,不想让更多的人跟他分享。
他说他爱的虽然自私但是也热烈,于是我换了小提琴专业。
接过顾临川递给我的牛奶,我一饮而尽,随后为他演奏了一曲《夏日最后一朵玫瑰》。
这首曲子我反复琢磨苦练了三个月,却总觉得差点意思。
想来是我的生活过于幸福美满,无法共鸣这首曲子里,最后一朵玫瑰在寒冬将至时的孤独和凋零。
顾临川眼神炙热的盯着我,一刻都不曾分心。
演奏完毕他十分配合的鼓掌夸赞,给予我满满的情绪价值。
一切宁静切美好,可就在接下来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小腹传来阵阵刺痛。
紧接着,两脚之间坠下了几滴鲜红。
“阿川!阿川!”
我无助的冲着门外大喊求救,可却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我稍微移动步子想要赶快去医院,但是接下来的痛感几乎让我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
“啪嗒”一团血球掉在了地面上,睡着瓷砖上残留的血渍,那刺目的鲜红色想周遭蔓延。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涌而出的汩汩血流。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不可置信的蹲了下来细细的盯着血球。
我把肉球拎起来冲了冲水,发现它外面裹着一层黏膜。
是我们的孩子吗?
从心底涌起一股酸楚。
那小东西手掌这么大,安静的躺在我的手上,软趴趴的。
伴随着它的掉落,我小腹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但是心尖上却好似被剜掉一块肉那般。
我要怎么跟顾临川交代啊?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把置物架上的矿泉水倒掉,然后将这块肉团装了进去。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很惋惜,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裹着一层浴巾,我离开浴室,不知道要怎么跟顾临川开口。
才走了没两步,整个人就因为失血过多严重休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我恍惚看到家中有两个人,还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现在看来是顾临川早就有所准备了。
我在社交软件上有一批粉丝,喜欢看我小提琴演奏的视频。
顾临川不知道的是,那天我演奏完毕之后粗心的忘记关掉录像。
刚刚醒来病房内空无一人,我想拿手机给他报平安,手机云端却提醒储存已满,我点开那段为他演奏的视频,末尾却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泪水浸湿了整张脸,可现在的我就连哽咽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火辣辣的疼,我无法宣泄,只能狠狠的捏着双手,指甲嵌进手掌心,那种疼痛也无法舒缓我心中一丝一毫的痛苦。
我只能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身体,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明明我那么用力,整个病房却安静的要命。
眼泪就好像是管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我歇斯底里的张嘴咆哮,除了撕扯的伤口和吐尽的样子,再没有其他的变化。
我上演着独自一个人的悲情默剧,以哭晕剧终。
第二天窗外的那样将我唤醒,睁开眼我却如坠冰窟般寒冷。
“初初,你醒了?”
旁边的顾临川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胡渣冒出了头,他极为憔悴,看着我确实满脸的心疼。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别动,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我激动的想要把手抽走,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我下意识的张开嘴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能力了,多可笑啊?眼泪不值钱的再次流下来,不过却没有昨晚汹涌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初初,没关系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医生说你身体弱,所以才会先兆流产,只要好好调理就能恢复正常。”
顾临川真挚的眼神让我有一瞬间怀疑昨晚视频中的内容只是一场梦。
“对不起,都怪我大意了,昨天晚上你洗澡的时候我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没有听到你的求救,等我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那了。”
“医生给你做完清宫手术还系统性的给你做了检查,发现你昨天因为情绪激动大声喊叫导致声带撕裂,所以这段时间你会说不出来话,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的理由看似编的滴水不漏,但在我看来,却荒谬极了。
我冷笑着勾了勾嘴唇,因为听不到语调,所以顾临川还以为我舒缓了情绪。
“这就对嘛,我最喜欢初初笑起来的样子了。”
“一切都会好的。”
为什么伤害了我,还要给我缔造一场温柔宠溺的梦?
我摇了摇头,丧失了所有生机,心知肚明自己连声带都没了,怎么会好呢?
顾临川却不厌其烦的安抚着我,甚至不惜为能博我一笑,从兜里掏出来了钻戒。
“初初,我们结婚吧?”
结婚?我怔愣了一下,这八年里面,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跟他结婚。
起初,我总觉得结婚这种事情由女孩子提难免掉价,后来那几年,年龄渐长,感情渐浓,我觉得由我提出来也没什么的。
可顾临川每次都会眼神闪躲用各种各样看似周全的借口搪塞过去。
慢慢的,我再想提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心气。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苏婉仪是她的白月光,我们相恋那年,苏婉仪义无反顾的远走他乡闪婚领证,是我陪着他走出那段失意的阴霾。
他说喜欢我的声音,空灵又梦幻。
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却在某一次他跟苏婉仪的通话中明白,我只是苏婉仪的替代品。
可那又怎么样呢?苏婉仪已经在国外定居,有了自己的老公。
我不信这么多年真真切切的相处换不来顾临川一颗真心。
现在想想,是我的单纯害了自己。
“初初,答应我好吗?再过一年,等你身体和声带恢复了之后,我就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微笑的摸着我的脑袋。
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弹起来,狠狠的给他一个拥抱。
都说一个男人在愧疚的时候会变得格外的殷勤。
我努力的让自己清醒,早就看穿这一切都是他为了麻痹我营造的假象罢了。
我已经没有了声带,更谈不上恢复,所以,我们也更不可能拥有一场婚礼。
可我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临川为我戴上了那枚钻戒,钻石那耀眼的光刺痛着我的眼睛,在我苍白且毫无血色的手上显得格外夺目,也时刻提醒我自己有多么好笑。
这时候,小护士拿着托盘推门进来。
“顾总,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给病人清理恶露了。”
“我来吧。”
说着顾临川就要掀开我的被子。
被我死死的抓住两侧固定在床上,我抗拒的摇头。
“初初跟我还害羞什么?作为你得未婚夫,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临川没有一丝的嫌弃和厌恶,身为高高在上的总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尽显他对我的体贴和爱护,立一个重启狂魔的人设。
“好羡慕你啊,黎小姐,这么好的男人除了小说里面,在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见。”
小护士忍不住投来艳羡的目光。
只有我知道,他可能是在为自己心中的不安赎罪罢了。
我抿着嘴,恨自己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戳破顾临川的恶心。
小护士刚准备放下托盘,这时候顾临川的手机响起来了,接通之后,电话里面传来了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阿川,我好难受啊,你能不能来陪我。”
虽然我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可那声音带着沙哑还未完全康复,那明明是属于我的声音啊!
就这么赤裸裸的被苏婉仪偷走了!
“好。”
顾临川只是心虚的说了一个字就匆匆挂断电话,然后,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好啦初初,我不强迫你,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帮你处理的话,那我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说完,顾临川看似贴心的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我独自面对接下来羞耻的一切。
“黎小姐,我这边帮你检查一下宫内情况,顺便清理一下恶露。”
我点了点头,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小护士脱掉我的裤子。
其实我不傻,自然情况下的流产和清宫怎么可能会产生严重恶露呢?
药流并不能彻底清理掉体内的组织,恐怕那天医生不只是在顾临川的授意下摘走了声带,更是不愿意多花十几分钟的时间帮我把肚子里的残局收拾干净。
鸭嘴钳无比冰冷,我浑身的血液也是相同的温度。
护士帮我处理好之后离开了病房,而我则是掏出手机,联系了远在国外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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