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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18岁那年，继兄半夜爬上了我的床。
从此开始了长达七年的禁忌之恋。
情人节那晚，继兄又溜进我的房间索取无度，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为了不让秘闻曝光，我从二楼阳台一跃而下。
摔晕后，隐隐约约听到继兄与女助理的对话。
“墨总，你继妹跳楼不会摔死吧？你不心疼？”
继兄的回答是那么刻薄无情。
“小贱人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下面是草地，应该只是摔晕了。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咱们亲热，毕竟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
“至于余欢？老狐狸精生的小表子！我玩了七年，不过是报复罢了！”
“谁让她妈小三上位，逼死我母亲了？她天生就带着原罪！”
原来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个圈套。
过去七年，因为背负巨大的伦理压力，我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无数次试图轻生，只因为舍不得继兄，所以一直努力活着。
我每天都要吃很多药。
从这一天开始，我停了药。
拿出信纸，写下了遗书的第一个字。
……
墨景城带着美艳的女助理卓兰兰，一起从二楼阳台探出头，看着草地上一动不动的我。
卓兰兰幸灾乐祸地笑。
“墨总，你真不管余欢的死活啊？”
“我之前还总担心七年演戏下来，你会戏假情真呢，毕竟这丫头长得还是有几分人样子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墨景城闻言，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疾言厉色地辩解。
“我会爱上小三的女儿？你当我是收垃圾的么！”
“看到她那张与她妈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恶心反胃！”
“这七年，我谎称自己有洁癖，从没与她接过吻。”
“和她做的时候也一直用套，这样我就可以安慰自己，不算是与她有真正的肌肤之亲了！我的身体还是纯洁的！没有被她玷污！”
“兰兰，我只有和你做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至于余欢？在我眼中的价值都比不上路边成人用品店里廉价的充气娃娃！”
卓兰兰的笑声更大，楼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楼下的我依旧躺在冰冷的草地上，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
“可墨总你要和她演到什么时候？”
“不会很远了，周末就是她那个小三妈嫁给老头子的20周年结婚纪念日，也是我妈的忌日。”
“我会在那天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当众把这七年我如何糟蹋调教她，把她训成母狗的录像公之于众。”
“呵呵，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继兄做下这样没脸的事情，她会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社会性死亡的！”
“她那个小三妈也再没脸赖在墨家不走！”
“老头子也会颜面扫地，丢人现眼！”
“至于我？我是男人，我不在乎，反正我又没吃什么亏，不过是白嫖了一只脏鸡罢了。”
“就算是被外人骂渣男禽shòu也值了！”
卓兰兰马上扑进了墨景城的怀里，一边撒娇一边追捧。
“景城你不渣！你是天下第一大孝子！”
“你这是忍辱负重，为母报仇！不论外人怎么看你，我都会永远爱你，忠诚你，永不背叛你的！”
“抱我上床吧，在情人节这个火热的夜晚，我们要体验真正的激情……”
二楼的窗户没关严，父母都不在家，所以他们折腾得肆无忌惮。
男人的喘息与女人的呻yín结合在一起，组成了一把无形的刀，寸寸凌迟我的灵魂。
我妈确实是一个小三。
但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小三的女儿就注定万劫不复吗？
妈妈嫁入墨家的时候，我还很小。
却已经能清晰体会到世界的恶意。
周围的人都骂妈妈是狐狸精，骂妈妈拆散了继父的家庭。
还说继父的原配妻子就是因为妈妈的插足而自杀的。
这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自卑，觉得低人一等，觉得我们母女都是罪人。
面对明枪暗箭、冷嘲热讽、侮辱谩骂，我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只能晚上躲进被子里呜咽发抖。
上学之后，情况更糟了。
同学们孤立我，老师们歧视我，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我的性格越来越敏感脆弱。
抑郁症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候埋下的。
幸亏有继兄墨景城。
他没有欺负霸凌我，反而成了我的救赎。
他替我抵挡外面的流言蜚语，甚至会为了我大打出手，把调戏我的男生打进了医院。
即使把自己也弄得伤痕累累。
只因那个男生对我轻佻地吹口哨。
“你是小三的女儿，一定裤腰带很松吧？”
“陪哥哥玩玩如何？”
墨景城承诺会永远保护我，不让我伤心，不舍得我流泪。
说父母的事与子女无关。
我傻乎乎地信以为真。
18岁成人礼的那个晚上，他偷偷爬上了我的床。
我本是拒绝的。
因为我知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也违背了伦理。
可他却流着泪说爱我如命。
如果得不到我，他会遗憾一辈子，孤单一辈子，寂寞一辈子。
我就没有拒绝……
随后的七年，我与他一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地下情关系。
继父生意很忙，总不在家。
可能因为妈妈是小三上位的关系吧？
担心输给更年轻的小四、小五。
所以对继父看得很紧，一直跟着继父满世界飞。
家里就成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总是不知疲倦地索取。
我一方面享受爱情的甜蜜。
另一方面却始终对这种关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终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届时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界铺天盖地的羞辱与谩骂？
我会成为比小三更下贱的女人。
巨大的压力让我的抑郁症越来越重。
每次恩爱后，墨景城吃饱餍足，呼呼大睡。
我却一闭眼就会被噩梦惊醒。
梦到丑闻曝光后，我被游街示众，被扔进池塘，被绑上火刑架……
精神越来越衰弱，情绪越来越低沉，甚至有了自杀自毁的倾向。
好几次走着走着，都差点冲进奔流不息的车流，要了结自己肮脏的生命。
我只是舍不得墨景城。
我担心自己死了他会难过，他会殉情，所以我只能用药物控制自己的病情。
怕他担心，我努力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不告诉他自己被抑郁症折磨得有多苦。
所以当我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痛苦之后，我反而解脱了。
算了吧！
我是脏的，亲情是脏的，爱情也是脏的。
世界本就是一个烂污，我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夜里很冷，身上很痛。
心里彻底放空，我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哪怕从此再不醒来，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可我还是醒了。
太阳依然升起。
这个破烂的世界依旧无可救药。
而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墨景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已经把我抱上了二楼，放在了他的床上。
一夜疯狂的卓兰兰已经走了。
墨景城继续在我面前尽情展示他的伪善与演技。
“欢欢，你终于醒了！昨晚你跳楼摔晕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知道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你绝对不能出事的！不然我会疯掉的！”
他说得那么认真，让我终于深刻领会到一句话的真谛。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人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眼泪在昨晚就流干了。
我给了墨景城一个最真挚的笑容。
“哥哥，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然后就很认真地回答。
“你死了，我会为你殉情的！”
他说的是假话。
我却真的要死了。
似乎是看出我的情绪有些异样，墨景城急忙用花言巧语安慰我。
“你别担心，我知道你怕我们没有未来，所以比较悲观。”
“但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一辈子都不能见光的！我已经有了计划，再过几天就是父母20周年的结婚纪念日，等给他们办完庆典后，我们就出国！”
“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没有世俗羁绊，没有流言蜚语，没有歧视偏见，我们会很幸福的！”
他在给我编制一个虚幻的梦。
伪装成要把我带向天堂的样子。
但我的梦早就醒了。
我知道自己不配进天堂，只能坠入无法轮回的无间地狱。
“好啊，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呢。”
墨景城要上班，吻了我的额头后，就开车走了。
他依然不肯亲我的嘴。
我打开抽屉，把所有抗抑郁的药都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打开信纸，端端正正地写下了“遗书”两个字。
父母回来了，饭桌上墨连城装成了孝顺的儿子。
表示要亲手操办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庆典。
“我知道外面有很多风言风语，所以我要用实际行动彰显我们家是多么和睦友善！”
“余阿姨虽然不是我的亲妈，但这20年对我视如己出，从没有挑剔刻薄，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他的演技多好啊？
成功让继父欣慰，妈妈哭泣。
答应了由他全权举办结婚纪念日的建议。
殊不知那天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沉默没有开口，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
各怀鬼胎的饭局继续，父母又开始关心起继兄的婚事。
“景城，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
“我啊……”
墨景城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喜欢的女孩，但她比较害羞，现在还不方便领出来见面。”
“二老你们放心，会有见光的那一天的。”
“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还有三天就是周末举行典礼的日子了。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下午四点来墓地，我知道那晚你躺在地上什么都听到了。”
是卓兰兰发的。
约定的时间我站在树后，看着远处墓碑前并肩站立的墨景城和卓兰兰。
那是墨景城生母的墓地。
他拉着卓兰兰的手，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妈，您再忍忍，给你报仇雪恨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我忍了20年，就为了等这一天，让那对贱人母女万劫不复！”
两人拜祭完离开。
而当我走出墓园的时候，墨景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卓兰兰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正在袅袅地吞云吐雾。
见我出来，卓兰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同样被践踏的还有我的人格与自尊。
“余欢，墨景城的复仇计划你都知道了是吧？”
“但我要让你更清楚一点！”
卓兰兰拿出手机，给我播放一段段经过精心剪辑的羞耻录像。
都是这七年来，我和墨景城在床上抵死缠绵的特写。
镜头里我被欲望裹挟的脸是那么清晰。
大汗淋漓、纤毫毕现。
原来他一直都在偷拍。
七年里不只他是演员，我一样也是。
“周末的时候，墨景城会当众把这些东西放出来，让你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这些我都知道了。”
我淡淡地回答。
“我知道你那晚都听到了，但我怕你这个贱人即使受尽羞辱，也依旧死皮赖脸地不肯放手。”
“还会破罐子破摔，没羞没臊地纠缠墨景城。”
“所以我打算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彻底死心的秘密。”
卓兰兰骄傲地从挎包里面拿出来两本鲜红的证书。
“知道为什么今天来拜祭吗？因为我和墨景城刚刚领了证。”
“从现在开始，我才是墨景城名正言顺的妻子！”
“所以你依旧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小三！”
“景城会在典礼上当众宣布这一点，告诉所有人，老小三的女儿注定还是要当小小三！”
“这是你们这对贱人母女的传承，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悲剧命运！”
“对墨景城死心吧！他对你连一点爱都没有，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毁灭！”
当天晚上，刚刚成为卓兰兰法律上丈夫的墨景城，再次轻车熟路地溜进了我的卧室。
他嘴里叼着一个拆封的套子，笑着扑向了床上单薄的我。
时光重现。
和七年前那个成人礼的夜晚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的我，紧张羞耻又甜蜜。
此时的我，早因痛苦而麻木。
我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要有一个当小三的妈妈？
我已经生无可恋。
别的事情我懒得去考虑，只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
我不会以一个“小三”的名头死去。
现在他已经和卓兰兰结婚了，我不会再给他碰我的机会。
我狠狠地推开了他。
“不要！”
欲求不满的男人，情绪是最容易暴躁的。
“欢欢，你居然拒绝我？”
他又惊又恼。
“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放过我吧，我禁不住你的折腾。”
心情低落，食欲不振。
我这段时间确实憔悴消瘦了许多。
墨景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讪讪地离开了我的床。
“那你好好休息，养养精神，周末的典礼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走后没几分钟，我就收到了卓兰兰发来的一张群聊截图。
群名：“整治小三特别行动组”。
群里除了墨景城和卓兰兰，还有墨景城的几个发小和死党。
原来以玩弄我感情的报复计划，除了卓兰兰，墨景城的那些朋友也都知道。
他经常在群里分享计划的进展，肆意贬低我的下贱。
那些朋友也会帮他出谋划策，以捉弄我这个小丑为乐。
就比如今晚。
墨景城狠狠地在群里写道：“居然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不让我睡？贱人就是矫情！”
“真以为我愿意上她啊？”
“过了这周，她就是下跪求我睡，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周末到了。
仪式在晚上举行。
墨景城已经提前订下了五星级酒店，把场地布置得金碧辉煌、花团锦簇。
他还把墨家所有的亲朋好友和生意伙伴都请来了。
气氛搞得越隆重，到时候我们母女遭受的羞辱就越惨。
作为这场大戏的导演，墨景城还兼任了司仪的工作，好让一切筹谋都尽在掌握。
连接投影仪的电脑里，也早都存好了几百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各位朋友，欢迎来参加——”
墨景城拿着麦克风正在主持，却忽然被走上舞台的我抢过了话筒。
“欢欢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克制。
我没理他，而是看向了场内的众人。
继父、妈妈、认识的，不认识的。
还有专门坐在一桌，一脸看戏的卓兰兰和墨景城的那些朋友。
“我错爱了一个男人。”
“我罪有应得。”
我的话让现场一阵大乱，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余欢，你在搞什么？”
因为计划被打乱，墨景城急了。
我没回答他，而是继续开口。
“惹下的罪孽，我用自己的命来还。”
“我没有清白地来，我只想干净地走。”
随着我的话，嘴边的黑血不住往外流淌。
早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服药了。
药效发作，眼前一黑，我昏倒在墨景城的怀里。
“欢欢！”
墨景城喊破了音，但我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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