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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前男友被国家授予勋章时，记者扒出他首富继承人的身份。
所有人都嘲笑身为前女友的我。
在陆知行决定坦白身份时，我却抛弃他嫁给富二代，可还没过够富太太的生活又破产了。
就连陆知行也带着新婚妻子来看我笑话。
“当年你抛弃我嫁给他，现在你生病住院，他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后悔了吗？”
想到高昂的治疗费用，我笑着迎上他的视线。
“陆知行，你这么有钱，借我点钱呗。”
他脸色一寸寸冷却。
“沈京墨，你脸皮还是那么厚。”
陆知行不知道，在他基因受损时，是我把自己的基因片段偷偷输送给他 。
医生说，即便基因修复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
“我脸皮要是不厚，当年又怎么摘下你这朵高岭之花？”
我仍在笑，头仰到45度，不让眼泪落下。
陆知行是京大的特邀教授，我追了他整整三年。
人人都说他这朵鲜花插错了牛粪。
我相貌平平，成绩也是卡点踩上京大的分数线，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股牛劲。
陆知行说我像小强，就算把我打死，留下的卵也能接着重生。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物种，带着探究和我走到一起。
思绪还在缥缈，陆知行已从回忆抽身，看我神情带着讥诮。
“你若真有本事，怎么拴不住你老公的心？”
我怔住，嘴唇动了动。
陆知行身旁的杜若薇坐不住了。
“阿行，你看她这副模样，狗看了都嫌弃，她老公肯定是被她吓跑了。”
生怕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她把手机自拍镜头对准我的脸。
惊恐下，我拍掉了手机。
杜若薇没站稳，倒在陆知行怀里。
看他小心翼翼询问怀里的人有没有受伤，我眼睛有些酸涩。
陆知行其实还有一层身份。
他是军人。
在一次秘密执行国家任务时基因严重损伤。
是我瞒着他，把自己匹配好的基因片段输送给他。
基因层面的改变和身体机能的变化，让我加速衰老。
住院后，我不敢照镜子。
如今在自拍镜头看到自己的模样，像看到了怪物。
眼角、额头、眉眼，甚至嘴角都出现皱纹，头发干枯夹着白发，脸上不知何时爬满斑纹，还有愈长愈烈的趋势。
我才二十多岁，身体就进入了老年阶段。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想起大学时，宿友也笑我配不上陆知行，那时我还向她们炫耀。
“我是长相普通，好在长了张婴儿肥的脸，面部脂肪层够厚，多年后，你们胶原蛋白流失，我还和以前一样年轻，有你们羡慕的。”
曾引以为傲的脸，如今瘦尖如脱骨。
见我低头，陆知行掐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我。
“沈京墨，这就是你现在过的富太太生活？”
对上他的视线，我眼中起了水雾。
陆知行推开我，冷冽的声音掩盖眼中复杂的情绪。
“沈京墨，你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你以为我还会心疼你吗？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带老婆来看你笑话的，哪怕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借你一分钱！”
看着陆知行带着杜若微离去，我抹去眼角的泪花。
医生说，哪怕我的基因修复好，也活不了多久了。
怕陆知行再来医院，当天我让许嘉荣接我出院。
许嘉荣就是我当年抛弃陆知行嫁的富二代。
嫁给他没多久，他家就破产了，圈里人都说是我克的。
好在许嘉荣凭借自己努力，这几年工作室也在稳步发展，我心里才好受了些许。
许嘉荣来接我时， 我让他陪我去一趟清辉公寓。
那是大学时，陆知行在京大附近租的房子。
布置得很温馨，装满我们五年的回忆。
我和许嘉荣结婚后，陆知行就退租了。
他离开京市，我才敢把房子买下来。
我把陆知行的照片、定情信物、旅行纪念品，手工小物件等，通通装进箱子里。
在树下刨了坑，想把回忆埋葬。
陆知行是军人，杜若薇是战地医生。
他们挺般配的。
我也该放下这段感情了。
箱子放进土坑里，却狠不下心埋泥土。
还是许嘉荣把箱子提了出来。
“京墨，把真相告诉他吧，不要留下遗憾。”
这些天我都在想，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陆知行，解开彼此的心结。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打得我措手不及。
陆知行高价挖走和许嘉荣工作室长期合作的客户。
工作室资金链断裂，员工都在闹离职。
我知道陆知行想做什么。
无非报复当年我抛弃他的事。
他用这种方式逼我去求他。
白马会所，陆知行倚靠在沙发上。
他的好友们都用鄙夷的目光打量我。
“陆哥，你怎么把她叫来了？”
“这女人当年可是抛弃你嫁给别人，你不会还想和她旧情复燃吧？”
陆知行指尖夹着雪茄，烟雾缭绕，看不清神情，声音很淡。
“沈京墨，想替你老公求情，就收起你的清高。”
烟雾散去，他眼中都是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陆知行，你搞这一出，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后悔了来求你吗？”
“好，我承认，当年抛弃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救你。
因为，我爱你。
心头涌上酸楚，被我强行压下去。
我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陆知行，如果……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嫁给许嘉荣。”
陆知行脸色渐渐冷下去，眉眼染上愠怒。
“沈京墨，你就这么爱钱吗？”
我怔住。
他到现在都以为我嫁给许嘉荣，是因为他有钱吗？
旋即，我唇角带笑。
“都是凡夫俗子，哪有不爱钱的。”
见陆知行生气，他的兄弟们也面色不悦。
“既然你这么爱钱，不如给我们表演脱衣秀，脱到我们满意，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我攥着拳头，指节都在颤动。
陆知行掏出一张黑卡把玩着，看向我，目光灼灼。
“愣着干嘛，跳啊，你今天跳得好，这张卡就赏你了，不然……”
我知道他会用什么威胁我，忍下屈辱，伸手去摸后背的拉链。
拉链滑到腰间，陆知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一个快步到我跟前，把拉链拉回原位，回头对那几人怒吼。
“都给我滚！”
我的肩胛骨几乎要被他捏断。
“你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沈京墨，你还真是贱！”
原来，他以为我拿这笔钱都是为了许嘉荣的事业。
其实，我还想去国外治疗。
想多活一段时日，想把我们的误会解开。
可看到他眼中的恨意，到嘴边的话又变了样。
“对，像我这么下贱的女人不值得你惦念这么久，忘了我吧。”
爱之深则恨之切。
“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陆知行靠得很近，呼吸都要喷到我的脸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如雷轰顶。
“沈京墨，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我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抬手要打他，被他拽住。
“想救你老公的工作室就乖乖听话，明天搬到梨园，我只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陆知行把卡塞进我手里。
他离去时，我还在愣神。
梨园是京市最豪华的地段。
当年我经常拉着他来梨园附近晃荡。
我说等以后我们有钱了，也要在梨园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心里隐隐生出些许期待。
或者我应该把真相告诉他。
我和许嘉荣当年只是假结婚，这些年都分房睡。
许嘉荣是不婚主义，被父母催婚催得厉害。
他才找到我，我们是合作关系。
知道我要去梨园，许嘉荣很高兴，细心地为我化妆，把我脸上的斑痕盖住。
“京墨，别想那么多 ，你就当是弥补曾经对他的亏欠吧，他手段是不光彩，但他心里有你，这一年你过得太苦了，我只希望剩下的日子里你能过得开心些。”
“答应我，解除误会后，你赶紧出国治疗，虽然痊愈的机率渺茫，可万一出现奇迹呢？”
奇迹？
镜中的自己，粉底液下，皮肤白皙，头发染了黑色，盖住白发。
恍惚间，我以为青春重返了。
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呢。
也许，我还能活久一点。
我把长发编成麻花辫，穿上那条碎花裙子。
那是路知行初见我时的模样。
到了梨园，管家接过行李。
屋子的布局竟是当年我在陆知行面前憧憬的模样。
可上到二楼，那一幕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卧室里两具身体交缠，像藤蔓，分都分不开。
看到我，陆知行动作停顿，很快恢复如初，让杜若薇在上面。
杜若薇看我的眼神带着怨毒。
“知行哥，你还是让她出去吧，她都快哭了呢。”
陆知行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不是想当我的情人吗？以后少不了要在床上下功夫，让她看看你都是怎么伺候我的……”
我再也听不进去。
步伐有些虚晃，只觉从未有过多的屈辱，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是他逼我当情人，也是他逼我搬到梨园。
怎么变成我倒贴了？
身旁的管家窘迫地偏过头。
“先生还是头一回带太太来梨园，兴许今天心情好。”
陆知行是故意的，想让我当情人是假，要折磨我才是真。
真是可笑，就在刚才，我还在想，他知道真相后，该有多高兴。
我离开梨园，去了清辉公寓。
把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丢进铁盆，点燃了火。
火焰燃烧起时，仿佛又看到陆知行和杜若微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破镜终是无法重圆。
那个青涩的连接吻都不会的男人已消失在时光尽头。
我和陆知行，再也回不去了。
生命走到尽头前，我想再去看看爸爸。
他心脏不好，最近准备动手术。
去到医院，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记者更是把我团团围住。
“沈小姐，你为什么要知三当三？”
“就算你曾经是陆先生的前女友， 可现在他有老婆了，你还去当小三不觉得可耻吗？”
“当年陆先生重病不愈，你抛弃人家嫁给富二代，嫁去没多久富二代又破产了，现在发现前男友是首富继承人，又想去勾引人家，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模样，哪来的脸……”
记者们把爸爸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爸爸躺在病床上，眼神错愕，指着我，好半天才问出那句话。
“沈京墨， 我不相信别人说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
“爸爸，我没有……”
“她撒谎。”
我没想到陆知行会带着杜若薇来医院。
杜若薇眼睛红肿，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沈叔叔，京墨是我大学宿友，本来我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开的，但是她真的太过分了，她背着我去会所勾引我老公就算了，还逼着他签下了包yǎng协议。”
杜若薇拿出金主包yǎng金丝雀协议时，我脑袋嗡嗡响。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签名。
“爸爸，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那不是我的字，我不是小三……”
“沈京墨，你闭嘴！”
向来温文尔雅的爸爸第一次动怒。
他看向陆知行。
“陆知行，你来说。”
那年我带陆知行回老家，爸爸对他很满意，难得和我多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爸爸很信任陆知行。
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他。
“陆知行，求你，算我求你……”
“沈京墨，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低头，你在会所脱衣服时，不是挺干脆的吗？区区一个小三名头就能唬住你？”
听到他的话，爸爸嘴唇剧烈颤抖着。
陆知行眼中都是报复的快感，对上爸爸的视线，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是沈京墨主动来找我的。”
寥寥几字，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爸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京墨，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和你妈妈一样……自甘下贱……”
“爸爸，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
妈妈不爱爸爸，她是被家人逼着嫁给爸爸这个教书匠的。
她一心想和爸爸离婚。
小学三年级，爸爸接我放学回家，就看到妈妈和她的情人衣衫不整躺在床上。
她让爸爸成了笑话，也如愿离婚跟情人走了。
从此爸爸对我态度大变。
因为我像极了妈妈。
结婚后，爸爸和我关系缓和了些。
没想到多年后，我再次步妈妈后尘，让爸爸成了笑话。
他清廉正直的一生都毁在我和妈妈手里。
爸爸再也听不到我的话了。
他身体重重倒下去，永远闭上了眼。
记者拍到爆料，满意离去。
我像疯了一样扯着陆知行的衣领。
“陆知行，你为什么要骗我爸爸？那份协议是假的，是你害死了他……”
陆知行扣住我的手腕，眼里泛起冷意。
“沈京墨，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在婚礼上怎么求你的？我像条狗一样爬到你面前，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眼泪止也止不住，我哭得几乎缺氧。
“不是这样的……错了……一切都错了……”
陆知行根本听不进去，甩开了我。
“沈京墨，真正害死你爸爸的人是你！”
他挽着杜若薇大步离去。
我跪在地上，哭到昏厥。
意识模糊前，喉间呕出一口血。
彼时，陆知行在书房处理文件，脑子里都是我崩溃痛哭的模样。
他心烦地揉着眉心，不小心点进一条新闻通告。
“就在今天下午本市人民医院，小三风波事件导致沈某心脏病复发离世，让人唏嘘不已的是，他女儿大受打击也吐血身亡”
陆知行怔住，桌上的钢笔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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