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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婚后第三年,我隐隐约约能看见了。
以为是药的作用,却见手里刚喝下的是避孕药。
突然听到浴室里老公在和医生打电话。
“再给她准备些避孕药,一个瞎子,也配生下我的孩子?”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很是激动:
“是我摘了她的眼角膜又怎样,我拿嘉怡当妹妹,她又是因为跟我表白才弄伤了眼睛,还出了车祸,我不该赔她吗?”
“你问我老婆怎么办?我已经娶了她了,别的她想都不要想。”
他害了我,又嫌弃我,那我走就是了。
后来,他自戳双目向我赔罪,可我已经不需要。
……
死死咬住被子,我的心里满是愤怒与委屈。
我感恩他爱我,三年来对我这个瞎子不离不弃。
可我变成瞎子,竟然是他把我的眼角膜给了别人。
现在他还嫌弃我是个瞎子,和我上床,却不愿意我生下他的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老婆,药喝完了,刚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他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本想试探,看到我通红的眼窝瞬间急了。
“怎么了老婆,眼睛不舒服了吗。”
我努力掩住眼中的情绪,弱弱点头:“嗯,眼睛又疼了,刚有什么声音吗。”
不知是伪装得太好,还是我疼得太频繁。
他丝毫没有怀疑,怜惜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刚我撞到了,怕你听到声音担心。
来,老婆,我给你上药,滴完药就不疼了。”
他习以为常将我扶到大腿上躺好,认真地给我滴药。
那样的专注,任谁也想不到,他是害我失明的凶手。
深夜,他的微信提示音响起,显示是妹妹发来的消息。
【哥哥,人家等你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陪我】
他立马回了,【骚huò,等着】。
扭身看我闭着眼,轻轻唤了我两声,见没反应,就放心出去了。
我听到,他去了旁边的客卧。
门没关严,床上交织的两人赫然是顾明远和他青梅竹马的妹妹孙嘉怡。
“哥哥,我这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娶了我吗。”
女人喘个不停。
顾明远厉声打断她:“闭嘴,我说过我喜欢的只有安安,我不会和她分开的。”
如果他俩不是正在床上,正在背叛我,听到这句表白的话,我大概会开心吧。
现在却只觉得可笑,你喜欢着我,却睡着别人。
女人显然也听不下去:“那你现在在干嘛啊哥哥,你的弟弟明明说喜欢的是我。”
顾明远停了下来:“顾氏需要一个健康的继承人,是你说喜欢我,要替我生下这个孩子的。
孙嘉怡,孩子我可以给你,可顾夫人只会是安安的,你不要贪得无厌。”
女人慌了:“好,我不要名分,不要地位,只要你。哥哥,继续啊,继续。”
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满是难耐。
眼看两个身影又叠在一起,我关上手机回房了,买好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顾明远,你脏了,你好脏,好让我恶心。
吃早饭时,顾明远装着得体,而孙嘉怡一身情趣睡衣。
满身的痕迹展示着昨晚激烈的战况。
恍然间,突然窜出来的狗吓了我一跳,差点摔倒。
顾明远急忙过来扶住我,转身责备:“孙嘉怡,拴好你的狗,再绊到安安我就宰了它。”
“哥哥,狗狗又不是故意的,正常人谁长着眼睛不会避开啊。”
她意有所指的话让我不禁苦笑,还有谁呢,不就是替她瞎了的我吗。
顾明远显然也想到了,怒斥道:“孙嘉怡!”
她一脸委屈:“嫂子,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的。”
手却顺着皮带伸到他的身下去。
男人脸色一变,强撑着说道:“下不为例。”
两个人仗着我看不见花样百出。
伴着这无声的活春宫吃完了这顿早饭。
她却偏偏不让我安稳。
“嫂子我腿不太舒服,狗狗渴了,你能不能帮我喂下水。”
我不想理她:“我看不见,让你哥去吧,明远?”
他摁住女人乱动的手:“老婆,我还在吃饭,就在阳台上,你去帮她一下吧。”
我只好拄着盲杖,假装摸索着来到阳台。
哪怕眼睛像蒙了一层纱,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地上那个喂狗的碗是我的紫砂壶。
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紫砂壶,是爸爸妈妈留给我最后的纪念了。
我视若珍宝,妥善保存的紫砂壶,现在像破烂一样倒在地上,沾满了狗的口水与残食。
我捡起它,心疼地捧在手上:“顾明远,你拿我的紫砂壶喂它?”
他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怀里的女人都掉到了地上。
“没有啊,怎么会。”
他仗着我看不见,只会狡辩。
“爸妈的那个紫砂壶你那么重视,我给你好好放保险箱呢,你一定是摸错了。
你又看不见?”
他试探地看过来,眼里有了怀疑。
孙嘉怡看了出来,替他试探,巴掌朝我扇来。
我斗不过他们,不想节外生枝,木着眼睛准备挨下这一巴掌。
巴掌离我两厘米的时候,顾明远拦住了她,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是,我看不见,可我有手,我摸得到。
这壶下面刻着字呢——送给我的小公主,爸爸妈妈。
这是我爸妈留下最后的东西啊,你混蛋,你混蛋。”
我用力锤着他的胸口,被背叛的悲痛一起宣泄出来。
他心疼地搂着我:“对不起老婆,我不知道她拿了爸妈的东西,我让她洗干净,我让她好好还给你。”
他一个眼神,孙嘉怡愤愤不平地抢过紫砂壶。
“不,我自己洗。”,我不放心。
他掰开了我的手指:“你看不见,让她去吧,她会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回来的。”
可下一秒,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不!”
我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紫砂壶碎了一地。
“你混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狠狠骂道。
然后跪在地上一点点捡起碎片。
顾明远撞开她,陪我一起捡,手都被划破了。
孙嘉怡心疼地想拉开他,却被推开。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老婆,你看不见,小心伤了手,你拿着盒子,我来捡。”
顾明远,你都出轨了,还在演什么,演给谁看啊。
他看着我绝望的样子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安慰。
“嘉怡和莫家关系不错,莫家有位大师级的修复师,我带你去找他,一定帮你恢复如初。”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碎掉的紫砂壶真的能恢复如初吗。
我不抱希望,却又忍不住想要相信。
孙嘉怡又瞪了我一眼,不知又开始得意什么。
“正好今天是我的画展,莫总和那位大师都会过来。
哥哥,不如你带着嫂子直接去我的画展吧。”
听到画展,顾明远表情有些扭曲,还是同意了。
他帮我挑好衣服和包包,手机和身份证我都藏了进来。
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枕头下。
画展很热闹,这些画给我一些温暖又熟悉的感觉。
想不到孙嘉怡还有这本事,我不由高看她一眼。
却见她看我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得意。
本来,顾明远挽着我四处转转,可在周围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
他终究还是厌恶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声音也冷了下来。
“太久没出来,走累了吧,我扶你过去坐会儿。
莫总来了,我替你把东西拿去,你放心,一定能修好的。”
我死死掐住手心,顾明远,我是被你害瞎的,你怎么有脸嫌弃我呢。
他架起胳膊,孙嘉怡熟练地挽上。
我死死地咬住唇,不去看这对贱人。
偏偏又忍不住关注我的紫砂壶,它真的能恢复如初吗。
原来是这个莫总,全国首富,偏偏儿子是自闭症,大师级的修复师他家还真有。
孙嘉怡看上去和莫家确实很熟,莫总身旁的秘书接过了箱子。
另一旁,那个高挑少年好像看了我一眼。
不再看那对贱人,我认真看起周围的画。
孙嘉怡人品不说,画技确实不错,我哪怕充满了对她的怨恨,看到画时还是暖洋洋。
可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我曾经也是个画家,失明这三年也没放弃过画画。
就是不知道一个瞎子究竟画成了什么样子。
可惜,很快我就出国了,这辈子,应该都不回来了吧。
莫家不知道愿不愿意把修复好的紫砂壶寄给我。
在孙嘉怡慷慨激昂介绍自己的绘画理念,灵感时,一群苍蝇飞了过来。
“孙小姐画技超群,和莫家关系也好,这才是顾总的天作之合,不像有些人。”
红裙子的姑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唉,一个瞎子,也配和顾总站在一起,真是不自量力。”
白裙子的姑娘更是生气,直接撞了我一下。
连人带盲杖都踉跄了几下。
顾明远看了我一眼,有担忧,有不喜,腿向我迈了一下,却还是挽着孙嘉怡走远了。
黑裙子的姑娘很是不满,又推了我一下。
“你是瞎子难道还是聋子吗,说话啊,真是没爹妈教养的东西。”
“啊!”
我狠狠把她撞倒在地,可以骂我,却不能骂我爸妈,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另外两人见我竟敢反抗,也扑过来打我,闹作一团,大家都看了过来。
顾明远护住了我,看我的眼神却有不满,他小声责备。
“安安,你能不能乖一点,现在是什么场合,你闹什么闹啊。”
“他们骂我,还骂我爸妈。”,我盯住他,傻傻地期盼他能帮我,能替我做主。
我爸妈生前没少疼他,顾家一堆儿子,还有不少私生子。
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全靠我喜欢他,全靠我爸妈支持他。
可,他没有。
因为他们也都是各个总裁的女儿,但他们的爸爸还活着,还能替他们撑腰。
而我,没有爸爸了。
“乖,别闹,嘉怡的画展准备了很久,你是她嫂嫂,不能带头搞破坏啊。
听我的,两边都消消气,以和为贵嘛。”
我被逼着扬起嘴角,和他们一笑泯恩仇。
那男人又看了我一眼,手指动了几下。
孙嘉怡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笑,然后挽上顾明远又开始讲了。
“这幅画叫作【晴雪】,晴朗的日光下满树雪花,让人格外清新畅快。”
听到【晴雪】,我一愣,我也有副晴雪,可那会儿我一点也看不到。
想到一直出现的熟悉感,想到她嘴角莫名地笑。
我闭上眼,伸手抚了上去。
见我伸手,孙嘉怡一慌,立马叫骂道。
“嫂子,你不知道画展不能摸吗,怎么眼睛瞎了,素质也没了啊。”
顾明远也吼道:“以安,住手!”
我依旧抚摸,是它,是我的【晴雪】。
“这根本就不是雪花,是梨花,春日暖阳。
孙嘉怡,这是我的画。”
我怒吼出声,来宾议论纷纷。
孙嘉怡拧了拧顾明远,示意他莫总还在呢。
顾明远愧疚地看了我一眼:“老婆,你别开玩笑了。
谁不知道,你三年前就瞎了,一个瞎子怎么能画画啊。
我知道你嫉妒嘉怡健康,可也不能抢她的画啊。”
大家笑成一团,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我忍着心痛,闭上眼睛:“谁说画画一定要有眼睛,我的画是用心画的。
如果大家不信,拿两套画具来,让我和她画画看。”
见我这么有信心,议论声多了起来。
“好像画展就是这三年才开始办吧,那完全有可能啊。”
“晴雪是梨花的别称,我看此事别有隐情。”
“害,比上一场不就知道谁真谁假了吗。”
孙嘉怡瞬间慌了,她死死掐着顾明远,亮出了手心的东西——两条杠的验孕棒。
顾明远看看她的肚子,看看莫总,也就挣扎了一秒。
就朝我冲了过来,我躲了,没躲开。
他拉住我的手:“老婆,我和你夫妻三年怎么不知道你会画画呢,别演了,你太爱演了。”
我还没来得及争辩,他猛地掰断了我的手腕。
我痛呼出声,他就对周围人笑笑:“瞎了以后就是爱演。”
孙嘉怡凑到我耳边,悄声道:“姐姐,你父母被我撞死,哥哥都替我摆平了。
更别说我偷你画这么点小事了,你还是早点成全我们吧。”
我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头痛欲裂,眼前忽明忽暗。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这对贱人。
我刚伸出手,她就向后一摔,嘴里还叫着“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顾明远一把推开我:“季以安,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抱着她就往外跑,我重重摔到地上。
“血!”
周围人惊叫道,他回头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后,跑远了。
再次失去光明的前一秒,我看到一双修长的手。
顾明远将人送到医院,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转身看到秘书们,问“夫人呢?”
“我们跟着您就过来,不知道夫人的情况。”
顾明远慌了:“那还不去找,安安她看不见啊。”
“不好了顾总,监控坏了,夫人不见了。”
“不好了顾总,在您家里找到了这个。”
顾明远接过离婚协议书,打开录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瞬间慌了。
“她都知道了,安安都知道了。”
孙嘉怡却没搞清楚状况,她听到给我下了避孕药,简直是扬扬得意。
顺势拉住顾明远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里全是爱慕。
“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的孩子才是你唯一的孩子。”
顾明远想起我眼角的红,死死掐住孙嘉怡的脖子。
“你只是帮她生孩子的工具,不要搞不清自己的地位。
我爱的人只有安安,这是我和安安的孩子,你要是再敢陷害她,我就杀了你。”
孙嘉怡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被吓到了。
“你,你知道……”
顾明远甩开她,嫌弃地擦了擦手指,冷笑一声。
“呵,我的安安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会推你呢。
要不是怕偷画的事没法收场,怕莫家怪罪,我怎么会扔下她一个人。”
他带着秘书离开,声音满是慌乱与暴躁。
“找,都给我去找,安安她一个人看不见,该有多害怕啊。”
秘书查到些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张了张嘴,不敢开口。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死死掐住秘书的肩膀。
“说啊,你找到了什么,你找到了安安是不是。
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不愿意回来,走,你带我去接她,走啊。”
秘书一咬牙,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我们查到夫人买了机票,可刚刚新闻上说,说……”
顾明远瞪大眼睛,怒吼道:“说什么?你说呀。”
秘书闭上眼,强撑着说完:“那架飞机失事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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