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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养子的呼吸烫在我的后颈时，犬牙正贴着耳垂咬走我的耳钉。
“姐姐，要我帮忙吗？”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脊梁，那个十七岁的少年现在脱胎换骨成了一把淬毒的刀。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嘴唇迸裂，血珠凝聚低落。
他沾了自己的血，锢着我的身子抹在我唇上，边哭边笑：“姐姐，你当年从我爸的葬礼上带走我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有今天。”
1
酒吧里的灯光暧昧晃眼，舞池中央人影交错，闺蜜苏苏坐在高脚椅上，慵懒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尾微挑，像是随时能看穿我。
“安姐姐，你家那个小狼狗呢？”她扬了扬下巴，语调带着点调侃，“怎么不来接你？”
“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低头翻动手机，公司还有一堆事。
“真的吗？”苏苏笑了一声，把酒杯搁在桌上，修长的手指点着玻璃杯壁，声音拖长，“安和，你自己知道的吧，唐护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我指尖微顿，握着手机的力度稍微紧了几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吧。”苏苏耸耸肩，随手勾来一个男模，慢悠悠地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对我眨眨眼。
随后男模捏着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第二根关节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一瞬间愣住。
一双像极了唐护的手。
那一刻，灯光闪烁，人声嘈杂，可我的意识像是被拉回到某个安静的夜晚：
唐护紧了紧我身上的大衣，然后半跪在我面前，替我系上鞋带，指尖拂过脚踝的力度极轻，带着微微的暖意。
他抬头望着我，带痣的手指推了推眼镜，眸色沉静。
“姐姐，以后鞋带松了，叫我。”
2
“安姐？”男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收回视线，推开男模，淡淡地瞥了苏苏一眼：“你是不是无聊？”
“我很好心啊。”苏苏笑得满脸无害，冲我撒娇，“你要是不喝，我可不付给他工资哦。”
我轻啧一声，看着男模的手，手指握紧了些，最终还是伸出手去接那杯酒。
可我刚举到唇边，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姐姐，不渴的话，还是少喝点。”
我猛然一顿。
回头，唐护站在我身后，黑色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分明的腕骨，眼神淡漠，像是静静地观察猎物的狼。
苏苏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
“哟，居然真的来了。”
唐护的视线只落在我身上，没理会她。他的目光从我的手滑向那杯酒，沉默了一瞬，伸手夺过，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前，仰头一口饮尽。
然后，微笑着把空杯放回桌上。
我心里一阵烦躁，站起身：“你来做什么？”
“接你。”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苏苏撑着下巴，嘴角的笑意像猫抓到了老鼠，带着点戏谑：“你看，我就说吧，他不放心你。”
气氛一瞬间凝固。
我几乎能感觉到唐护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沉沉的，不带情绪，可却让我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姐姐，我们回家吧。”他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
我不想闹得难看，最终还是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苏苏在身后笑：“安和，好好照顾你家的小狼狗啊。”
我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回家的车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唐护开着车，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
夜色将他的侧脸勾勒得越发深邃，他的嘴唇微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揉了揉眉心：“你干嘛管我。”
他没有看我，嗓音低淡：“我只是怕姐姐在外面喝多了，没人照顾。”
“……你是我养大的，怎么反倒像是你在照顾我？”
他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我，眸色突然深得让我有些不安：“姐姐，如果我不照顾你，你该怎么办？”
我皱眉：“那我能照顾好自己。”
“是吗？”他低声反问，语调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我说真的，姐姐，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他偏头看我，指尖突然落在我的唇角，微凉的温度让我一瞬间愣住。
“姐姐，你这里有酒味。”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漏跳了一拍。
下一秒，我猛然转头，避开他的触碰，语气有些僵硬：“别闹。”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收回手，没有再说话。
3
到家后，我直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脸。
镜子里的我，神色莫名，眼神闪躲，像是在逃避什么。
可刚洗完脸走出来，唐护已经换好家居服，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落在封面上，语气随意：“姐姐今晚玩的开心吗？”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还行。”
他抬眸看我，忽然笑了：“那个男模怎么样？”
我愣住了，他似乎很介意。
唐护合上书，缓缓站起身，步步逼近，直到距离近到让我有些不适。他微微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声音低哑：“姐姐喜欢那种类型的？”
他的气息贴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他看着我躲闪的动作，嘴角微微弯起，眼神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没回答唐护的问题，而是绕过他走向厨房，顺手拿了一瓶水。
但打开瓶盖的手指却微微发紧发疼。
“姐姐，你在躲我。”
他的话轻得像是呢喃，却精准地刺在我心上。
“你多想了。”我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在意，“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打理你爸的公司？”
唐护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在等着我再说点什么。
但我没有，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回房间，把门锁上。
夜晚安静得出奇，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枕头上隐约有唐护的气息。
他总是喜欢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偶尔我加班太晚，他就会直接靠在客厅睡着。
久而久之，他的味道渗进了客厅的抱枕，甚至我的房间里也沾染了一丝。
那是一种干净的木质香，很淡，却能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我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地拉上被子，闭上眼。
可一闭眼，思绪就忍不住飘回八年前。
4
那年，我二十三岁，唐护十七岁。
“你来接我？”
少年站在学校门口，肩膀削瘦，神色冷淡，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我轻轻点头：“我叫安和，以后会照顾你。”
他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你就是我爸的女人？”
我眉头一皱，轻声道：“不是。”
他点点头，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般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带走我？”
为什么？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答案。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遗憾，或许只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他孤零零地被丢在这个世界上。
“走吧。”我只是轻声说，“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
起初，唐护很安静，不像个正该活泼明媚的十七岁的少年。
最开始的几天，他不会问太多问题，吃饭时安静得像个影子，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从不主动说话。
他总是听话得过分。
“唐护，这个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他轻声回答，低头默默吃掉盘里的食物。
“你不用这么迁就我。”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清澈得像是藏了什么情绪：“我只是觉得，姐姐你喜欢乖一点的孩子。”
那一刻，我心里隐约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感。
但很快，他便以优等生的姿态考入本地大学，说自己受够了住校生活，照顾不好自己，要选择走读，搬来和我住在一起。
他变得越来越懂事，早上会替我煮好咖啡，晚上会在家等我回来。
偶尔会在沙发上睡着，我给他盖上毯子，他也会迷迷糊糊地喃喃低语：“姐姐，你回来了……”
就像此刻，他已经不是十七岁那个少年了，却依旧保持着“等待”的习惯。
翌日清晨。
我起床走出房间时，唐护已经穿着衬衫站在厨房，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翻动着煎蛋，牛奶已经倒好放在桌上。
“起那么早？”我没话找话地问了句。
“习惯了。”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嗓音低沉，“姐姐昨晚睡得好吗？”
我顿了一下，避开视线：“还行。”
他微微一笑，把早餐端到桌上，拉开椅子：“先吃吧。”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唐护坐在我对面，衬衫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显得有些随意，露出立体的锁骨。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桌沿，眼神淡淡地看着我。
“今天公司有安排吗？”他随口问。
“有个案子要谈。”我喝了口牛奶，随意地答道。
他顿了一下，忽然说：“姐姐，别太拼了。”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他几年前就说过。
我放下杯子，看着他，开玩笑道：“你怎么比我还像家长？”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可能是因为，姐姐真的很容易让人担心。”
我怔了一下。
他担心我什么呢？
5
中午，公司
“安和，你那个养子，还没交女朋友？”苏苏托着下巴，眨着眼问我。
“关你什么事？”我随口回了一句。
“啧，你这语气。”她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安和，我认真的，他都二十五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皱眉：“奇怪什么？”
苏苏凑近我，轻声道：“奇怪，他怎么一直不谈恋爱。”
我心里一紧，正要开口，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唐护：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苏苏看着我的表情，轻笑了一声，眼神带着点戏谑：“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吧？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别胡说。”我冷着脸反驳。
可心脏却在那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晚上，家中。
唐护正在厨房切菜，听到开门声，他偏头看向我，声音平稳：“回来得挺早。”
我换了鞋，走过去看他，他修长的手指正熟练地切着牛肉，刀刃轻轻落下，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不用每天都这样上心的……”我低声着吞吞吐吐。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低笑了一声：“可是，姐姐每次回来，也都会先找我，不是吗。”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秒。
他缓缓靠近，眸色幽深，嗓音微哑：“姐姐，其实……你也没那么想拒绝，对吧？”
“他对你，不一样。”
苏苏的话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该在意的，可这些天来，唐护的目光、语气、靠近的方式，似乎都印证着这个事实。
他倚靠在墙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杯水，抬眸看向我，淡淡开口：“今天工作怎么样？”
“挺忙的。”我随口回答，离开厨房，走进客厅，把包放下。
“是吗？”他走过来，把水杯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袖口，随意挽起，“所以一条消息都不回我？”
我的动作一顿。
手机确实有几条未读信息，全是他发的。
【姐姐，中午回来吃饭吗？】
【晚上几点回家？】
【回个消息。】
看着这几条话语平静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控制欲的信息，我突然觉得空气有些凝滞。
“太忙了，没看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唐护盯着我，眉头轻皱，沉默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是吗？”
他的笑意很浅，语气也温和，可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下意识否认：“你想多了。”
他走近一步，站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伸手轻轻拂过我的肩膀，像是漫不经心地拨去不存在的灰尘，手指却在我锁骨上停留了一秒。
他的手指温热，指腹贴着皮肤，让我浑身一僵。
“唐护……”我猛地后退一步，打断他，“你太近了。”
他没有后退，眼神沉了沉，忽然冷笑了一声：“近？姐姐，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现在不一样了。”我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立刻收住了声音。
但他已经听见了。
他眼里的笑意彻底褪去，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情绪。
“……哪里不一样？”
他的语调不再是温柔的，而是缓慢的，带着一点危险的意味。
“姐姐，是你先让我习惯你的存在，现在却要我学会保持距离？”
他的手抬起，缓缓落在我的腰侧，动作轻柔，却让我几乎屏住呼吸。
“唐护。”我咬牙，尽力让自己冷静，“你喝醉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额头缓缓贴近我的额头，鼻息相触，声音几乎是一种呢喃：“我清醒得很。”
6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靠近我，但这次，明显不同。
他的手没有放开，而是微微收紧了一点，像是试探，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姐姐，你明明知道。”他的声音压低，嗓音低沉沙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养母。”
我的呼吸猛然一滞。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喉咙，我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眼神太直白，太炽热，带着从未掩饰过的欲望——但比起欲望，更多的是……执念。
“……放开。”我低声开口，嗓音有些哑。
唐护没有动，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承认什么。
可我什么都不能承认。
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空气里弥漫着某种紧绷的气息，我们之间的距离被强行拉开，可他的眼神仍旧牢牢锁定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姐姐，你害怕什么？”
“我没有。”
“你撒谎。”
他的声音带着笃定和危险的低哑，像是野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缓慢地收紧包围圈。
“姐姐，你以为你在抗拒什么？”他慢慢开口，像是在审视我的表情，“如果你真的抗拒，为什么还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被他的语气影响。
“唐护，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
他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一丝近乎讽刺的轻柔：“可是姐姐……你就是我的生活。”
我手指猛然收紧。
“你知道吗？”他忽然倾身，唇畔几乎擦过我的耳朵，声音低沉得像是藏着危险的钩子：“姐姐，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每次闻到，都会失控。”
我的心脏狠狠地震了一下，背后瞬间泛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闭嘴。”我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但他没有再靠近，而是站直了身子，嗓音依旧带着隐隐的笑意：“姐姐，你越抗拒，就越说明你在乎。”
他缓缓后退一步，像是看透了一切：“你不敢承认，是因为你知道，一旦承认了……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说完，他转身往卧室走去，脚步平稳，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一场梦。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这场拉扯，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中了。
7
自从那晚后，唐护开始变得安静。
他没有再靠近，没有再试图触碰我，也没有再说那些让我心跳加速的话。
他就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准时做好早餐，晚上在客厅等我回家，偶尔会在加班太晚时发来一条简短的消息——
【姐姐，早点回来。】
然而，正是这种克制，反而让我越来越不安。
他的沉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几天后，我感冒了。
起初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但工作一忙，就没太在意。直到傍晚时分，头开始发沉，整个人虚得几乎要站不稳。
唐护在客厅看到我时，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姐姐，你脸色很不好。”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指尖冰凉。
“有点发烧。”我避开他的手，随口道，“没事，睡一觉就好。”
“你这样能睡得着？”他的声音压低了一点，“药呢？”
“……没买。”
他顿了一下，没说话，直接起身去拿外套。
“别走——”
我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袖口，他顿了顿，缓缓回头，目光克制而隐忍。
我当即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松开手掌，又攥紧，身体发烫，不知解释什么好。
“……姐姐，别让我担心。”
他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半小时后，他带着药回来，动作熟练地拆开包装，倒了杯温水，递到我面前。
“吃药。”
我接过来，药片一碰到舌尖，就苦得让我皱眉。
“这么难吃。”我下意识抱怨了一句。
唐护低笑了一声，眸色微深：“乖，吃完就不苦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我瞪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把药咽了下去。
唐护接过杯子，顺手拉开被子，把我按进了床里：“睡吧。”
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低声道：“我守着你。”
我本想拒绝，可一开口，嗓子里的疲惫让我发不出声音。
最终，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半夜。
我被一阵低低的耳语惊醒。
意识模糊之间，我感到有人轻轻地擦拭着我的额头，毛巾微凉，带着一点湿润的触感。
“姐姐……”
声音低哑，带着克制的温柔。
“你总是不肯照顾自己。”
熟悉的木质香弥漫在空气中，我的心跳顿时紊乱了几分。
唐护……
我努力睁开眼，夜灯昏暗，唐护半跪在床边，手里拿着湿毛巾，正在给我擦拭额头。
他的动作极轻，目光沉静，却带着某种深沉的情绪。
他发现我醒了，手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我脑袋昏沉，根本没力气推开他，只能虚弱地点了点头。
“那就再睡一会儿。”他说着，轻轻地为我掖好被角，手掌擦过我的脸侧，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又睡着的。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温暖。
我靠在一个微凉的胸膛上，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一只手温柔地抚着我的后背，节奏缓慢而克制。
我的意识猛地清醒了一瞬，睁开眼——
唐护躺在我身侧，手臂轻轻环着我，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我浑身僵住。
8
他怎么还在这里？！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剧烈到几乎无法思考。
他的手掌贴在我的腰侧，呼吸拂在我的发间，熟悉得让我有些恍惚。
他……是什么时候抱着我的？
我该推开他，立刻，现在。
可我的手却没有力气，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叠着他的，每一声都清晰得让我慌乱。
“醒了？”
身后传来低哑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我浑身一僵。
下一秒，他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又像是……故意的。
“姐姐……”他的声音压低，透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再睡一会儿。”
我的大脑轰然炸开。
不，不行，这样不行。
“唐护。”我声音微颤，刻意压低音量，“放开。”
他没有松手，只是低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哑意：“别乱动，你刚退烧。”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此刻的姿势再正常不过。
可这怎么可能正常？！
“唐护。”我加重语气，“我们永远不能这样，也不可能。”
他终于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缓缓松开手，坐起身，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
我下意识后缩，避开他的触碰。
他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了几秒，忽然低低地笑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隐忍：“如果真的不行，为什么刚才不推开我？”
我呼吸一滞，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说得没错。
刚才的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甚至，短暂地，沉溺了进去。
空气安静得可怕。
他坐在床边，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姐姐，你不觉得，我们早就跨过界限了吗？”
我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低哑：“……别说了。”
他没再逼问，而是伸手轻轻替我拉好被子，嗓音微哑：“好好休息……我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很久很久……”
他起身离开房间，门轻轻关上，他突然疲惫得不像话。
黑暗中，我睁着眼，心跳剧烈，久久无法平静。
之后我彻底失眠了。
一闭眼，就能感觉到唐护的呼吸。
灼热、贴近，仿佛他还在我身旁，甚至指尖还留有他的温度。
我们不能这样。
我从床上坐起，强迫自己冷静，可是理智在身体的悸动下变得无力。
这让我无比慌乱。
我得离开一段时间，给自己也给他降温。
我第一次听了家里的话去相了亲。
对方人不错，我不清楚，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反正家里很快就推进到订婚了。
可我一直没跟唐护提起，甚至进门前都会刻意褪掉订婚戒指。
晚上回到家，唐护依然在等我。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灯，他坐在沙发上，衬衫袖子挽起，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烟灰堆积在烟灰缸里。
他很少抽烟，烟灰缸里却全是烟蒂。
听到开门声，他偏头看着我，目光沉静，却压抑着某种东西。
“姐姐。”
他唤我，声音低哑，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心脏狂跳，故作镇定地脱下外套：“你去喝酒了？”
他轻轻弹了弹烟灰，语气慵懒：“是啊，喝了点。”
“喝酒干什么……”我顿了一下，要拿出之前管教他的语气，“还抽烟？”
他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坐直身子，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姐姐。”他嗓音低沉，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空气骤然安静。
我的呼吸微滞，指尖忍不住收紧。
“你听谁说的？”我努力维持冷静。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像是在等待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几秒后，他忽然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你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嗯？”
“唐护。”我皱眉，“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沉得可怕，“姐姐，你真觉得，你能嫁给别人？”
我的后背抵上了门，空气变得稀薄。
他看着我的畏惧嗤笑了一声，忽然俯身，鼻尖几乎擦过我的耳侧，声音冷得彻骨，“姐姐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收养我？”
我的指尖猛然一颤，心跳紊乱。
“姐姐。”他用着几乎蛊惑的语气，缓缓问，“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你爱过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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