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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十八岁盛夏夜,我被堵在宋宅阁楼。

窗外白蔷薇馥郁盛放,宋栩舟的吻烫得我颤栗不止。

六年暗恋,我以为青梅终于熟透渍蜜。

隔日,到校领取报考指南,教室隐约传来谈笑。

“阿舟,学委那么乖一只,昨晚真共赴云雨了?”

“不愧是你,大冒险输了来真的,就是夏稚多少有点寡淡,难为你勉强将就。”

“要是洛诗知道指定要闹,起码得哄三天。”

几个朋友围着宋栩舟哄闹。

“夏稚,不过一时兴起。”

“怎么和洛诗比。”

宋栩舟声声轻慢,透着淡漠顿了一顿。

日光烧灼滚烫,我单单立在墙外,如坠冰窟。

当晚我修改志愿,一声不响搬出宋家。

01

一次意外事故,父亲替宋父挡去灾祸,与世长辞。

我被宋家抚养,与宋栩舟同住一屋檐,共享三餐四季六年。

十八岁生日那晚,宋栩舟从外归来,清俊的脸因醉染上一层薄红,按住我的腰抵在墙角,狠狠舔舐我的唇。

我没有拒绝。

宋家别墅的阁楼,杂物旧书堆砌。

宋栩舟一双眼睛漂亮得如凝沉潭,直直锁定我。

“喜欢吗。”

我攥紧衣角,低头不敢看他,沉默间倏地被猝不及防的吻吞没。

白色短袖校服被扔在地上,崩断的扣子滚落。

他是天上的月,我是辞川的尘,他与我不过更深露重一晌贪欢。

白日做梦,终有醒时。

“夏稚,不过一时兴起。”

“怎么和洛诗比。”

彼时我伫立于教室外,耳畔轰鸣长啸,眼前花黑斑斑,脊背的薄衫早已被涔涔冷汗浸了个透。

少女心事,随狼狈踉跄的步子无疾而终。

酸掉牙的青果,涩得难以下咽。

02

“聚会自己去,我和洛诗一起。”

宋栩舟的短讯依旧是贯来的冷漠指令。

手机握在手心,我黯然久久发怔,人生第一次没有即刻回复。

“今晚谢师宴,顾洛诗花枝招展地晃悠什么,就差贴到宋栩舟身上去了。”

“腻腻歪歪,不能开个酒店?”

同桌沈沫看到顾洛诗紧擦臀线的的短裙,白眼翻上天,做了个自挖双目的动作。

填报志愿讲座结束,我们叫了网约车等在学校门口,迎面驶来一辆银白劳斯莱斯。

“蛙趣!夏夏,库里南嗳!”

“顾洛诗招什么手?”

“宋栩舟?!”

沈沫抓着我的手一惊一乍。

透过车窗,宋栩舟矜俊的脸依旧淡漠,顾洛诗凑近他耳边轻笑,亲密又暧昧。

“好巧,要不要让阿舟捎你们一下呀。”

顾洛诗摇下车窗温声细语,眉眼柔美精致。

我木讷僵硬地摇头,低头盯着洗得泛白的帆布鞋,指尖攥得生痛。

车似离弦箭,无形细尘蔓际。

宋栩舟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密密麻麻如蚁虫叮咬的刺痛于心底肿胀。

03

谢师宴,宋家安排在宝格丽酒店。

外滩景观包厢千金难订,对宋家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脱去校服的大家青涩地推杯换盏,不知是谁提议,转战第二场。

“舟哥,带弟兄们去Crush见见世面,求求了。”

几个男生求着。

上海销金窝,最具盛名的夜店Crush亦是宋家产业。

宋栩舟笑而不语,摇曳香槟杯,身旁的顾洛诗将他的手臂抱在胸前轻蹭。

“阿舟,我也有一点想去。”

而我的位置,在距离他最遥远的对角线。

自始至终,我都沉默地品尝佳肴盛筵,即使味同嚼蜡。

“夏夏,我还没有去过夜店嗳,你想不想去?”

我摇了摇头,却招架不住沈沫连连摇晃念叨,只好无奈点头。

人群哄嚷。

“好啊,去。”

宋栩舟慵懒后靠沙发,随手打了个电话。

不过片刻,数量巴菲特S整齐侯于酒店门前。

04

Crush夜店Queen包厢。

有人提议玩国王游戏,一呼即应,轮流抽牌后,国王很快揭晓。

爱玩的几个男女生哄闹着成人夜要玩把大的。

“ 1号和6号,2号和8号,接吻!”

我轻轻挪开手指,心砰砰乱跳,看到6时心如死灰。

“绝了,班长学委,校花校草,命运的安排啊,不亲一个很难收场!”

“ Kiss!kiss!kiss! ”

起哄声中,我被推到班长谈聿琛腿上。

谈聿泽向来不苟言笑,当之无愧的冰山学神。

在场几人,存了让我出糗的心思。

镜片后的眼睛如落星沉潭,阴影漫布下的耳廓绯红如滴血。

我无措想要起身,却不慎摔进他怀里,暧昧的哄闹声更甚。

谈聿琛意外地沉默,亦没有推开我。

我局促羞愤,眼底不觉蒙上一层水雾。

“ 砰! ”

炸裂一声巨响,大理石茶几边缘的酒瓶落地,摔得粉碎。

偌大的包厢内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怔怔看过去,与宋栩舟堪堪对视。

“阿舟,没事吧,你的手流血了。”

顾洛诗担忧地挂上泪珠,小心察看宋栩舟的伤势。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栩舟的目光穿过人群直逼于我,手上却收紧了贴面拥抱顾洛诗的动作。

尖叫声混杂音乐声此起彼伏,充斥脑海。

我不再去看,绕过人群,退出包厢。

05

水声哗啦叮咛。

“谁准你,被他碰的。”

“就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我心不在焉,忽被身后乍然响起得声音吓到,踉跄后退。

这一退,不慎靠进来人怀里。

“啊。”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我刚才看你,和谈聿琛在一起,不是说得很开心?”

“没有,我们只是。”

我慌乱中摆手拒绝,又很快放下,攥成拳落在身侧。

多余无谓的解释,谁要听呢。

“昨晚。”

宋栩舟神色晦暗不明,只说两个字,却足够让我如芒在背。

“昨晚你喝醉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栩舟眯起眼睛,似没听清,又重复一遍,加重每个字。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告诉宋叔叔,不会告诉顾洛诗。”

我整具身体都在抖,昨夜蹉磨留下的触痕仍隐隐作痛,不待讲完,泪已失禁溢出眼眶。

宋栩舟抬手,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偏偏躲开。

“你在怕我?”

他蹙眉,脸色沉郁。

我深吸一口气,

“夏稚,你,好得很。”

他倏地一笑,我毛骨悚然。

“阿舟,不是说包扎伤口吗,怎么样了。”

顾洛诗怯生生出现在身后。

“你们,在说什么呢。”

06

午夜长风呼啸,众人尽兴而归。

宋宅。

我洗了澡,像个沉思的石塑坐在电脑前,迟迟未动,睡裙随风漾起。

脚步声及近,我似清醒过来一般,倏地点击修改志愿的确认键,迅速关闭页面。

笃笃三声,门被打开。

“我们谈谈。”

宋栩舟立于我身前,睡衣松垮,额前短发仍在滴水。

他专属的雪松香充盈于我周身。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

我看到来电人有些惊讶,尴尬间正欲挂断。

“怎么不接?”

“怎么,怕他知道。”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

宋栩舟强势地从后面环抱住我,欲夺手机。

慌乱中,我和宋栩舟一起摔陷入床,拒接错点成了接听。

“夏稚?”

谈聿琛的声音响起。

“请问,有,有什么事吗,班长。”

宋栩舟将我压在身下,双臂被高高举过头顶。

呼吸交织,咫尺不遥。

“夏稚,你明天有时间吗,宫崎骏系列周年重映,我们一起去看。”

我正欲开口,双腿一凉,睡裙被蜷褪上去,宋栩舟用唇轻咬解开绑被成蝴蝶结的吊带。

07

“抱,抱歉,班长,我明天有事。”

我手指哆嗦着,急忙挂断电话。

“宋栩舟,放开!你根本不缺人,去找别人啊。”

身体浮上一层薄红,眨眼间泪已潸潸坠下。

“找别人?”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逼迫我与他直视。

“夏稚,你真虚伪。”

“喜欢我,又要我去找别人。”

他的桎梏更牢,睫羽轻扫我的鼻尖。

“我承认,从前。”

“我是喜欢你,宋栩舟。”

我笑得荒凉凄悲,一字一句,吐得清楚分明。

心里像插了无数刀子搅得血肉模糊,羞耻,难堪,荒唐,狼狈,再难拼完全最初那份干净透亮的悸动。

“夏稚,不过一时兴起。”

“怎么和洛诗比。”

我讽刺重复着,眼泪却不听使唤,在哽咽中愈加汹涌。

“你。”

“听到了?”

宋栩舟蹙眉,动作停滞。

“我有自知之明。”

“你既有了顾洛诗,又为什么,这样对我?”

“宋栩舟,你总不会是,喜欢我。”

我自嘲的笑破碎在他眼中。

“夏稚,我容许你留在我身边,不过是因为洛诗需要你。”

“摆正自己的位置。”

宋栩舟扯了扯领口,笑得轻慢,终于从我身上移开。

傲慢如他,激将法果然奏效,结束这荒唐闹剧。

“把药吃了。”

宋栩舟扔来一枚铝箔药粒。

屈螺酮炔雌醇片。

08

风吹窗子,咣当作响。

是啊,顾洛诗是宋栩舟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而我能够留在宋家,不过是因为,我同顾洛诗一般,都是Rh阴性血。

“宋栩舟,你的爱真是伟大。”

“以身饲饵。”

我毫不犹豫吞下药片,死死捂住自己裸露在空气中颤栗的身体。

“夏稚,你。”

“好自为之。”

宋栩舟欲言又止,高大的形廓顿住,却未转身。

亦如时荫缝隙中,暗处的我踟蹰窥得他与旁人的无数背影。

于白夜翻山越岭,暗恋无疾而终。

十八岁的夏稚,永远死在那个盛夏夜。

09

在宋家六年,属于我的东西,一个书包刚好装下。

这些年来,宋家对我视同己出,慷慨馈赠的支票奢物,我小心翼翼连同手写信留在桌上。

再见,宋栩舟。

天未大亮,朦胧晨雾中,我最后看了一眼宋宅,告别它的恢弘。

郊外,我踏着山间小路的青石板,抱着一束栀子,来到父亲安眠的碑前。

抚去细尘,我跪坐着,吟诉思念。

蝉噪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已近中午,失魂落魄下山,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夏夏,这个月怎么过来得这么早。”

“王医生,我要离开上海了。”

我把袖子卷上去,露出布满新旧针眼深深浅浅痕迹的胳膊。

“夏夏,你。”

“王医生,您这次可以多抽一些。”

“我近期,不会再回来了。”

“不行,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没关系的,只要顾洛诗好,不就够了吗。”

我笑了,亦如从前数次。

玻璃的倒影中,我的脸苍白到透明。

离开医院,总算长舒一口气,我约了沈沫种草念叨的日料餐厅。

日光正盛,我倏地眼前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我警觉猛然坐起身。

“夏稚,你醒了。”

我努力聚焦,这才看清那人的白色衬衫。

“班长?”

我的戒备无影无踪,僵直的脊背松弛下来。

“毕业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谈聿琛面无表情,匀速搅拌着陶瓷杯里的黑色液体。

“可以喝了。”

“谢谢。”

我接过,抿了一口,竟然是红糖姜汁。

“怎么样?”

“好——”

“难喝。”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咽下的液体吗。

嗓子被呛得火辣辣,吐出来实在不礼貌,我眼一闭心一狠硬生生咽下去。

“你晕倒在地,路人给我打来电话,说通讯录其他号码无法接通。”

我的心陷入谷底,紧接而来是磐石压身的窒息。

排在通讯录第一位的,是宋栩舟。

10

“我家正好就在附近,抱歉,未经你的同意,把你带回来。”

“班长,我才是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没事。”

“还有这个,是给你的。”

谈聿琛欲言又止,最后在床头放了一只被黑色塑料袋包裹得鼓鼓囊囊的不知名物,留下一句好好休息,闭门离开。

给我的,是什么?

打开的瞬间涨红了脸。

日用夜用护垫安睡裤,各种颜色各式长度,满满一袋,整整齐齐像俄罗斯方块擂成的战药包。

酸涩羞耻间,手机响铃。

“夏稚,你既走了,又给我打什么电话?”

“欲擒故纵,对我不适用。”

“你为洛诗做的,我感激,但仅此而已。”

“不该你奢求的东西,别妄想。”

他的声音冷得我瑟缩两下。

“抱歉,打扰到你了。”

想必是我晕倒后路人首先播打了宋栩舟的号码。

“那你为什么——”

我哽咽难言。

“你说那晚?”

“洛诗无意看到你的日记,说你爱我要命,实在可怜,让我对你好一些。”

“成年人,你情我愿。”

“夏稚,我给你的药,真吃了?”

宋栩舟语气凉薄透顶,轻蔑又傲慢。

我手中的电话倏地落地,一瞬如陷冰锥囹圄。

“你们看了我的日记?”

“宋栩舟!你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

我气得浑身发抖,洇晕的泪汹涌决堤,生理性胃痉挛到欲呕吐。

“夏稚,怎么了?”

谈聿琛推门而入,错愕看着颤栗流泪的我。

“夏稚?”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通话并未中断,宋栩舟咄咄质问。

他在担心丢掉的玩具被旁人占有,还是随时可供取用的血包失控消失。

“宋栩舟,我们。”

“再别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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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21 20:4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