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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这附近唯一的专家医生
返程回家路上,我车胎爆了。
维修店老板一家趁机讹钱,死活不让我走。
我哭着哀求说自己有急事赶路。
他们却不为所动。
“谁没急事?反正方圆十里就我一家,你不修就等着冻死半路上吧!”
可老板不知道的是,我是这附近唯一的专家医生。
而等着我做手术的,正是他未出世的孩子。
……
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紧急求助电话时。
人刚好被堵在了高速路上。
“徐主任,有个孕妇羊水栓塞进了ICU,但镇上医资力量不够,我们能联系到的专家只有您了。”
“情况危急,请您务必三十分钟内赶到医院!”
我立马点开医院发来的地址,距离十公里。
镇上道宽不限速,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我跟他们同步完信息后,就在群里交代好术前准备工作。
凭着以往的经验,只要能及时做上手术,母子平安问题不大。
“万分感谢徐主任!年三十放假了,还让您特地过来做手术,我们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听见电话如释重负的声音,忙安慰道:“没事,我刚好顺路,你们通知得很及时,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话音刚落,就听车身咣当一声巨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寒地冻,我的车爆胎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下车搜地图。
万幸的是,附近有正在营业的汽修站!
我裹了裹围巾,火速冲了过去。
却被尖嗓子的大姐给吼住,“哎哎哎,你这人怎么硬闯,要修车在外面等着!”
她顶着一头红棕卷发,此刻正怒瞪着我。
“姐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最快多久能到我。”
她极不耐烦地说:“这么多车等着修,你看不到吗?至少三小时。”
三小时?
我看了一眼维修区,好像还都是爆胎的问题。
这条路,这么难走?
想着,随口嘀咕了一句,“两辆车也需要等这么久吗?”
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大姐听到了。
她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你牛你来修啊!”
“大过年的,店里就剩我儿子在加班加点给你们弄,我家里一堆事儿都没办呢!要不是心疼你们这些大老远赶回家的人,谁乐意赚这份钱!你要还嫌慢就滚去别家吧!”
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我其实心里不太好受。
但一想到这里位置本就偏僻,年三十还坚持开门营业,有点脾气也正常。
于是,连忙道歉道:“姐,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给您道歉,您消消气。”
说完,手机上在疯狂地弹出新消息。
我点开医院发来的病情视频,看仪器上的指标很不理想。
“徐主任,怎么样了?您到哪儿了?”
“情况恶化了!”
眼下还是修车要紧,我哀求着大姐说:“姐,我车爆胎了,但是车里有备胎,不会耽误很久的,您能安排我先换上吗?我真的有急事!”
她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吸了口烟,然后就把我晾在一边。
我的心跟着手机震动一颤一颤的。
腊月天,寒风刀子一样地往脸上刮,没戴手套的手指很快变得僵硬。
我不得不飞快搓着手掌取暖。
想到孕妇和孩子两条人命生死攸关,我态度更卑微了起来,赔着笑求她道:“姐,拜托您通融通融吧,我是真的有急事,怕耽误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说话的时候,附近等着修车的人也看了过来。
有学生模样的小哥开了口,“看她急得满头大汗,可能人家真的办急事儿呢,要不咱先……”
结果,红发女人猛地一扯嗓子,吓得我一激灵。
“啥!?就她家有急事,谁家不急?我儿媳妇还在待产呢!我还不是兢兢业业地给大家服务?”
“再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让她插队了,不就是往那些等了好几个小时的顾客脸上啪啪甩耳光吗?”
“我们家店面虽然不大,但是要讲道理!要对每一个顾客公平!”
我被她连珠炮似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加上一直操心着产妇的情况,急得直跺脚。
旁边一群人被说动了,纷纷附和:
“就是,这才是良心的店呢!”
“你加塞我加塞,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眼看我急得快哭了。
她不情愿地捻灭烟头,似做了极大的让步,说:“行行行,我可以让你先换。”
看来,大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谢谢……”
零下的温度,我冻得浑身发僵,说话都说不利索。
“但价钱,肯定就不能一样了。”
我此刻只想尽快赶到医院。
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那您说多少钱呢?”
大姐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道:“2000。”
我震惊了。
“2000?我自带车胎,拧个螺丝的功夫你就要收我2000?”
“你这……这就不太合理了吧?”
她怒地拍起了桌子,说:“我能答应给你先换,那是看在你有急事的份上!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多收点钱怎么了?”
说完,她目光停在我的车上,忽然眼神里就带了点不明不白的意味。
“你一个女人家,年纪轻轻的,靠自己怎么开得起这么好的车!谁知道你的钱怎么来的?”
“安全起见,收你2000不过分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得脑袋直嗡嗡。
“真要着急还会在乎这点儿小钱?两千块还不够买你一条人命吗?”
“我看哪,指不准你的急事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说得出口!”
我?我做什么不光彩的事了?!
没说原因只是医院外聘容易惹出不必要的是非,所以业内潜规则是保密的。
我被她气得胸口堵得慌,从来没觉得这么屈辱。
大姐煽风完,围观的人也都散去,离开时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嫌弃和鄙夷。
她注意到我手机消息不断,表情更显得意,说:“反正我又没逼着你换,方圆十里就我一家,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给你30秒考虑。”
“过了30秒,可就是另外的价格。”
看着手表的秒针一点点走过,我的心却狂跳如擂鼓。
孕妇情况十分凶险,耽误一秒都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就算知道她故意宰我。
可冰天雪地的高速路上,的确找不到第二家了。
想到这里,我再度平复呼吸,软下姿态。
“好,2000就2000,我给你转。”
大姐叫孙凤仙,但收款人是刘志强。
刘志强应该就是她儿子了。
确认钱到账后,孙凤仙这才安排她儿子帮我换胎。
刘志强刷着手机走出来,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好好干活的人。
我多留了个心,仔细观察着他的操作,动作还算熟练。
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就已经帮我把坏胎卸了下来。
十分钟,最多十分钟,我就可以开车走人,一切都来得及!
可我刚松一口气,刘志强就面色凝重地找上了我。
“妹子,你这不好换啊,得再给我加3000。”
什么?
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噌地一下又点燃了。
“说好的2000,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车胎都是适配的,这有什么难度?”
刘志强嗤笑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车?除了会跟男人要钱,还会干点儿什么!”
“我看你穿得挺时髦,这睡一晚也不止这个价钱吧!”
“这么好的车都给你骗到手了,一点儿小钱算什么?”
我气到大脑空白。
从医这么多年,无论在校任教还是科室当主刀,周围的人都对我很是尊敬。
此刻,那些污言秽语就像钉子一样,连带着周围人揣测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
说罢,他随手将扳手一扔,瘫坐在椅子上,说:“老子时间宝贵,别以为你是女的,冲我撒个娇就管用,我可不惯着你,你他妈爱修不修!”
车子卸了轮跟废铁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医院那边发来消息,说孕妇体脂率高,血压值过低,加上人陷入半昏厥状态,总之一切都在往不利的方向发展。
“徐主任,您还没到吗?现在情况非常危险!”
纵使这一家子再泼皮无赖,我也不能让无辜的孕妇承担后果。
这不单单是两条人命,还关乎两个家庭。
我把所有屈辱用力咽下去。
再次妥协。
“行,好,3000。”
“但我警告你,我的急事关乎人命!你再拖延时间我就报案了!”
我压了好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吼得刘志强身子一颤。
钱到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赶紧拿上扳手干活了。
我的话还是起了点作用。
不到十分钟,我的车就修好了。
刘志强挤着一脸横肉,冲我坏笑道:“都说了一分钱一分货,你看哥这修车的服务够值吧!护士妹妹,来扫个微信,以后你……”
我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汽修站距离医院不到8公里的路程,算上耽误的时间,我只要在十五分钟内赶过去就行。
我在群里发完叮嘱的语音安抚大家,一面发动引擎。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可刚开上路还没2分钟,车竟然熄火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提示还剩20 %的电!
我又尝试发动了好几次,但车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更惨的是,我想拿出手机联系医院。
刚划开屏幕,手机居然因为温度过低自动关机了?
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神经紧绷到极致。
我立马环顾四周,看能否联系附近居民寻求帮助。
可这里是高速路啊,前后左右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亮光。
我无助地坐在车里,崩溃绝望的心情到达巅峰。
车熄火后,车内温度很快降了下来,我的手和脸逐渐冻得发青发紫,一开始是像是针扎一样刺痛,后来甚至渐渐麻木了,关节都没办法动弹半分。
不行。
决不能这样下去。
再这么待着别谈到医院救人了,恐怕我自己都救不活了。
可是,贸然下车如果没找到人……
忽地,我的身后有一道白光打过来。
是车灯,有人来了!!!
我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赶紧招手拦下车。
驾驶位车窗摇下的那一刻,冷风仿佛瞬间凝固。
居然是刘志强!
他将手搭在车窗边,嘴角夹着几分不怀好意地笑:“护士妹妹,你怎么停路上了,车又坏了?”
见他嬉皮笑脸,我的脑子登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是不是你在我车上动手脚了?不然我的车怎么刚出来就坏了,而你又这么巧出现了?”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可以去调监控。”他举着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我是因为老婆要生了,这才着急赶过去。”
“不信,你看记录。”
他举着手机,给我翻看医院那边发来的满屏消息。
我心中的疑虑这才稍微消减了几分。
不过看联系人备注“津城市医院”,居然跟我要去的是同一个医院。
我想再看仔细些。
他突然接了个电话,不耐烦应了几声,急躁地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现在医院都是一帮坑货!”
“成天催催催,催命一样,不是难产就是大出血,我看就是想搞点大动静好讹钱!”
“我妈那会儿生完我立马就下床干活了,哪有那么矫情。”
他还想再说,被我出言打断道:“哥,咱先别说这些了,我看你也要去市医院对吧,能带我一程吗?”
“没问题。”他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
“谢谢!”
我赶紧绕到副驾驶,准备开门上车。
噔。
叩开车把的一瞬,车门居然反锁上了。
我惊诧地抬头,对上他嘲弄般的目光,怒火烧得钻心疼。
“大哥,你闹着玩呢?”
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是说要带你,但你也不能白嫖吧!”
合着,这家伙讹人讹上瘾了吧。
我在天寒地冻外面冻得下巴直打战,身体僵硬似铁。
然而都忍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前功尽弃。
我努力调整呼吸,咬着牙问他:“这次你又打算收我多少?”
“我也不为难你,大过年讨个吉利数。”
“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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