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上一世,为了亲戚朋友嘴里的孝顺,我带病回农村老家过年,却被骂抑郁症就是矫情病,大年三十,逼我在全家面前跳舞,扬言治病。

我跳了,引得哄堂大笑,换来一句三十岁的男人又老又丑,怪不得没人要。

而此时,我恋爱长跑四年的前女友在我哥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示意村里的野狗去骑我带回家的抚慰犬。

我怒了,却被唾沫星子骂到了家门外,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带走了我和我的狗。

鲜血四溅。

前女友说,像烟花一样。

现在,我重生了。

1

被卡车碾压的疼痛还残留在身上,我不适地活动筋骨,抬头对上了一桌亲戚的目光。

墙上的挂表显示今天是大年三十,晚上八点。

距离我上一世去世还有两个小时。

这次我不想死了。

所以我要提前离开这。

想到这,我直接起身,但不等我迈开脚步,坐我旁边的大姑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小星,去哪啊。”

我回头,对上他精明的双眼。

我爸爸是家中长子,后面四个妹妹,各个都是势利眼,连带他们的丈夫也是。这导致我爸格外好面子,只要我有丁点不顾忌他的面子,便非打即骂。

大姑父格外清楚这点,上辈子也用此拿捏我。

“大哥,你看看小星,大过年的,不好好吃饭,要往外走。怕不是跟家里离了心。”

话落,我爸猛地拍桌,“纪星。”

我胸口闷痛,顿时动弹不得,是抑郁症躯体化的表现。

这桌是决不能再留了。

我捂住胸口,大声解释,“我难受,不吃了。”

大姑父却不干,“小星这是哪里难受?我可是村里的名医,说出来我给你诊治。”

说着,他眉头一挑,说出了和上辈子一样的台词,“你姑好像说过,是不是抑郁症?”

“哎呦,这可是个洋气病,听说只有大城市的年轻人才得这个,又叫什么,”他思考片刻,拍腿,“矫情病,听说放开自己就好了。”

我心里一惊,来不及阻止,大姑父的馊主意如上世降临,“正好大过年的,小星你给大家伙跳个舞,助助兴,正好治治你的病。”

话落,一桌人欢呼。

我父母一辈人没出过农村,大姑父这个庸医说什么便信什么,尤其是我爸,最讨厌科学道理,只认亲朋死理,众人里第一个发出支持。

“纪星,来,跳舞!”

我三十岁了,是个连公司年会都躲在角落里的社恐人,更别说患上中度抑郁,被医生建议静养了。

他这么做,无疑是在逼我送死。

无人救我,我只能自救。

缓过劲的我咬紧牙关,发出了重生后的第一次反驳。

“我不跳!”

父亲又拍桌子,“纪星,别给脸不要脸!”

在他心里,脸面比我的命大。

我冷哼,“我不要脸要命!”

“啪!”用了许多年舍不得扔的破碗砸在我旁边,哪怕我扭头及时,也被碎渣划破了脸颊。

鲜血顺着我的脸流下。许是见了血,一桌人嘴巴上有所收敛。

“算了,跟孩子置什么气,”大姑父摇身一变当好人,“他年纪小不懂事,咱还能不懂事吗?”

“消消气。”大姑父给父亲到了杯酒,自己先干了。父亲一杯酒下肚,直夸他大度。

大姑父笑而不语,扭头喊人将我扶上桌,随即拉过我的手,语气亲昵。

“姑父开个玩笑,别跟我来气,都是一家人。”

他又倒杯酒,朝我的方向低了低,“我给你赔不是。”

话落,桌上劝阻声一片,哪有姑父给小辈道歉的,不像话,方才降低的指责再次升高落到我身上。

我眉心一跳,懂了。

我这大姑父向来心眼小,这波是看我方驳了他,不动声色给我点苦头吃吃。

换之前,老实孝顺的我早已弓腰道歉,将这杯酒劝下来了。可现在,我单手抹掉脸庞的血迹,冷眼环视四周。

一桌人齐齐关心大姑父,似乎我才是这个家的外人,而他们不经意望向我的眼神,犹如高高在上的野兽看向不知好歹的猎物。

既然如此,这酒我偏要看他喝下去。

重活一世,我要争口气。

我望向大姑父,在他暗含嘲讽的眼色中,大声道,“喝。”

“知错能改,才能当好榜样。”

2

我的一番话将大姑父手里的酒架住了。

我不下套,这酒他不喝也要喝。

不得已,他干了,动作利落,只是酒杯砸在桌面上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痛快。

他喝完,脸上泛红,有了醉意,便不经意给我施压,“喝多了,看小星跟看到年轻时的老师似的,明明是个小辈,总觉得他高我一头。”

“是啊,”憋了许久的大姑母接上话,“小星啊,出去打工学坏了,不像小阳,还是一如既往的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姑父大姑母逢年过节最爱比较。而比较的对象就是我和我的...哥哥,纪阳。

和沉默的我不同,我的哥哥打小就嘴甜会说话,将家里的长辈哄得开开心心,以至于他考十分,都能夸大器晚成,福气在后头。

现在也如此,在家里,大专毕业的他总是比本科毕业的我高一头。

问就是,“小阳在大城市是跟有钱人称兄道弟,跟小星不一样,他就是给有钱人打工的。”

每每这时,打小就看我不顺眼的纪阳便会笑嘻嘻地添油加醋,“哪有,人家只是看我年轻会说话,喊我句兄弟。”

大姑母一听乐了,将身旁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往前推了推,“快喊你小阳哥哥,回头让小阳哥哥给你介绍工作。”

农村人,嘴上看不上城里人,但一有机会又削尖脑袋往上钻。

纪阳就喜欢他们这点,让他有逼可装。

“当然。包我身上。”

说着,他看向我,我挺起胸膛,不甘示弱。

在以往,我本着父亲的教导,总是对大我一岁但一事无成又爱装的哥哥保持退让,但我记得很清楚,在上一世,我的死亡少不了他的怂恿。

是他在大姑父的耳旁说,抑郁症,小病,不用管。

又是他,暗地里警告我,不准将他的真实工作说出去,否则就去父亲那里告状,要我好看。

从小到大,我最怕父亲。毕竟小孩子总是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我也不例外,只是这么多年了,努力的我从未被夸赞过,重活一世,我也认清了。

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

只是纪阳,我面对他,也不会再当一个任他揉nīe的好弟弟。

我转动面前的筷子,在大姑母谄媚的笑容中,低声道,“你确定要他给小弟介绍工作?”

桌上静了一瞬,所有人看向我,纪阳率先出声,“纪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平静回复,“字面意思。”

大姑母察觉到纪阳的怒气,连忙出来打圆场,“小星这孩子,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说话没个正行,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敢污蔑。”

“是啊,小阳的优秀我们从小看在眼里。”

剩下的几个姑母叽叽喳喳,“小学考试就考九十分。”

我直言不讳,“那是我。”

“小阳高中还被老师夸。”

“他没上高中,上的中专。”

“说什么呢,小阳还考上本科了呢!”

我气笑了,“考上本科的是纪星!不是纪阳!”

“那那那,”几个姑母自知嘴瓢,竭力反驳,“小阳还给有钱人当兄弟。”

我掀起眼皮,瞟了纪阳一眼,在对方自负笑容中,轻声打破他的幻想,“他只是给人家开车,当司机。”

3

纪阳的笑容挂不住了,他三两步绕过大圆桌,走到我跟前,“纪星,话不能乱说。”

他在威胁我。

他总是喜欢威胁我。

包括抢走我女朋友的时候。

只是我死过一次了,曾经的一切我都看不上眼。

“我有没有乱说话,你最清楚。”我咳了两声。餐桌上剧烈不符合以往的反击令我脆弱的身体生出轻微的不适,我单手抵住纪阳的胸口,将人往外推。

“闪开。”我说。

纪阳的眸色闪了闪,他很不喜欢我这样忤逆他。

在他眼里,我总是善良可欺,包括将我灌醉,和我的女朋友睡觉。

纪阳突然凑到我耳旁,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弟弟,别说出去,过完年,我将巧巧还给你。”

巧巧。

我恋爱长跑四年,从高中就开始喜欢的前女友。曾经同我发誓一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然后在纪阳的甜言蜜语和吹牛bī中主动爬上了他的床,并一脚将我踹开。

更过分的是,过去无论我如何哀求都不会同我回老家的她,跟着纪阳回了老家,此时就坐在我斜对面,笑盈盈看着纪阳。

我记得很清楚,她同我分手时,说,纪阳是她见过最有钱最帅最爱她的男人。

说我太抠了,根本不舍得给她花钱。

可我的钱都攒起来了,攒了三十万,用来当娶她的彩礼。

可惜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我和她共同养的狗都没看一眼。

恶心的女人。

我笑了,在纪阳拿捏我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不要。”

纪阳愣住。他朝林巧的方向看去,林巧察觉到什么,款款起身。

“怎么了,纪哥。”

纪阳挥挥手示意她坐下,林巧落座,只是怎么也不放心,频频向我和纪阳的方向看来。

纪阳不管她,只看我,“你为什么不要她了?”

这话问得有意思,出轨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只是我不打算说,我也了解纪阳。

他什么都不行,所以特别爱同我争,争赢了就等于他比我强,所以他对林巧的喜欢恐怕还没指甲盖大,但是无所谓,曾经的林巧是我的女朋友。

他偏要给她抢到手,要看我痛不欲生,为了林巧求他。

可惜我不傻了。

我静静坐着,纪阳的眼神从质疑我到怀疑林巧,随后他猛地看向林巧,将不安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是不是因为她丑了?”纪阳问我。

我只笑。因为我知道,这句话狠狠戳中了林巧。

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丑。

果不其然,林巧条件反射起身,张嘴就要骂,只是她的炮火对准的人是无辜的我。

“纪星,你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你同纪哥说什么?我和纪哥可是打算年后结婚的,你非要棒打鸳鸯?”

我棒打鸳鸯?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我就落实这点。

我望向林巧。

年夜饭吃到现在,人比桌上的菜热气腾腾。

“林巧,你要同我哥结婚?”

林巧点头,她不明白我的问题,但她看向纪阳的眼底满是崇拜。

可惜了。

“我记得你家的彩礼是要三十万吧?你确定他能拿出来?”

林巧超级笃定,“当然能。纪哥跟我在一起第一天,就给我买了一万块的包,你呢?你可买不起。”

我笑了。

我摸出手机,按了段语音。

“小星,哥手里实在没钱,要不然不会找你。不过你放心,哥就借你三万,下个月保证还你。”

我开的音量很大,全屋的人都听得到,也听得出这是纪阳的声音。

林巧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她很坚定,“假的。”

纪阳顺杆就下,“包假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见状,我立刻就要掀开手机壳。壳夹层里有纪阳亲手写的欠条,只要我拿出来,在座的人不信也得信。

但纪阳常年给老板开车,动作很快,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低声道,“纪星,你别找死。”

林巧见缝插针帮她男人,“纪星有病,病人说的话不能信。”

话落,本就偏向纪阳的亲戚纷纷点头,大姑夫和父亲更是夸赞纪阳做得好,毕竟这两个小时里,我惹了他们不开心。

他们早就想给我个教训了。

包括林巧。

4

林巧来到纪阳身旁,戳了戳他的腰腹,两人对视一眼,林巧高声道,“今儿大年三十,纪哥在外就惦记家里的爸爸妈妈,亲戚朋友,给大家都包了大红包。”

“现在机会正好,纪哥,给。”林巧将皮包塞进了纪阳怀里。这是两人一早准备好的,为了过年给纪阳长面子。

纪阳见我老实了,双手接过,拉拉链的同时,嘲讽我,“你不是说我借你钱吗?我给大家发红包,你有钱,你也发啊。”

此话一出,一桌子人看向我。

眼里鄙夷混着对金钱的渴望,没一会儿,见我没动静,大姑父打圆场,“算了,小星比他哥小一岁,还是个孩子,哪有钱。”

我捏紧了拳头。

就像我了解纪阳,纪阳也了解我。

我很抠。

尤其是在我考上大学,意识到家里没办法给我任何资助,反而要倒吃我,我自身专业又不好的时候,我更抠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三份花。

为了攒彩礼,我更是抠上加抠,所以我不可能给家里人发红包,哪怕是发,也只会发几十。

我舍不得。

但他不一样。

纪阳随我爸,好面子。借了三万,给林巧花了不少,剩下的估计都在这红包里,换回亲戚一声声懂事。

见状,林巧用下巴看我,“纪星,做人要实诚,你穷就是穷,不能污蔑纪哥,快给纪哥道歉。”

说着她要掐我的脸,我避开了。

“我没撒谎。”我实话实说,看向林巧。

我和她好歹也算处了四年,林巧知道我的,我从不撒谎。

但林巧不看我的眼,她没心思看,也懒得看,她只是强硬地说,“你道不道歉?嘴硬是不是?狗呢?我记得你最宝贵那条狗,现在你生病了,它成了你的抚慰犬,我看看我弄死它,你会不会老实!”

话落,林巧二话不说去找狗。

我起身就要拦,但该死的躯体化又显现了,我动不了,我疯狂地扭动手指,等待一瞬间的僵硬过去立刻找林巧。

但是晚了一步,林巧捏着狗,没有任何感情。

“说你错了!”

我嘴角打颤,不想说话,甚至想从纪阳手里拿回手机,给众人发红包。

我又不娶她,那三十万够买我几次清白。

但纪阳早就料到了,他捏着手机不给我。

狗哀叫了声,水汪汪的狗眼看着曾经的妈妈。

“道歉。”

“我……”我喉咙发哽,眼眶湿润,一滴泪顺着眼尾往下流。

狗。

我要狗。

“我错了!”

与此同时——

“滴滴,红包系统已绑定,已自动为您匹配第一次发红包的额度。”

“额度,一千!”

“请您在十秒内发送红包!”

“注意,不准以任何形式发给自己!”

宝宝们,友情提醒:建议您点击右上角“用浏览器打开”,然后加入“我的书架”,不然下次找不到咯~
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更多深夜读物等你戳O(∩_∩)O~
宝宝们,友情提醒:快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不然下次找不到咯O(∩_∩)O~
2025/4/20 1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