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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身为礼朝未来太子妃,国破之日,我却转身投入敌国少主怀抱。
我亲手挑断太子陆之渊脚筋,将刀刺进他心口。
陆之渊眸色殷红,发誓定要将我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十年后,他做到了。
陆之渊拥着我的妹妹,一根一根碾碎我的手指。
可我死后,他却披头散发地跪在乱葬岗,疯了一样地拼凑我的碎骨。
……
我被活捉扔到殿前,衣衫不整,发髻散乱。
大殿之上,陆之渊眸色深沉,眼底恨意翻涌。
十年时间,陆之渊卧薪尝胆,终于成功复国,顺利攻回礼朝都城。
我的妹妹谢婉莹一身利落短打陪在他身边,两人十指紧扣。
我呆愣愣地望着,身边传来怒吼声。
“叛国妖妃!杀!杀!杀!!!”
他们都是陪着陆之渊出生入死的复国功臣,却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只因我与陆之渊本是青梅竹马般的情谊。
就等我及笄后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妃。
可那年礼朝却突遭匈奴入侵,他们不知施了什么法术,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抵都城。
陆之渊不顾阻拦,一定要来找在城郊看诊的我。
却不想竟被我反手挑断脚筋,将匕首插入他胸口,险些命丧黄泉。
他拖着鲜血淋漓的双脚,仍然执着地抓住我的裙裾不放,声音颤抖。
“阿宁,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匈奴少主阿达拉张狂的笑。
他当着陆之渊的面将我拥入怀中,粗暴地吻住我殷红的双唇。
“蠢货,因为她是老子的女人。”
阿达拉抱着我离开,身后传来陆之渊带着哭腔的怒吼。
“谢婉宁,有生之年我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嘶……”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从回忆中醒来,眼前是陆之渊放大百倍的脸。
他瘦了好多,眸中的狠厉让我心口猛地一颤。
陆之渊曾经将我冻得通红的双手紧紧捂在胸口,满脸怜惜。
“阿宁的手是治病救人的圣手,绝不能受一点伤。”
而如今,青铜战靴毫不留情地碾在我的手指上,鲜血从鞋底不断流出。
他面目狰狞,笑得残忍。
“死了太便宜她,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啊”的一声惊醒。
大脑昏昏沉沉,还以为刚刚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直到看到床头黑影晃动,我吓得立刻缩在一角。
陆之渊眸色一暗,狠狠捏紧我的下巴,咬牙切齿。
“见到我很失望,你想见的是谁?”
我呜呜摇头,想努力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有眼泪不断流下,滴落在他掌心。
陆之渊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眸光微动又被狠狠压下,转被更深的恨意替代。
宽大的手掌遮住我的眼,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撕咬碾磨,血腥弥漫。
吻着吻着他却突然停下,好看的眉毛拧成绳结。
他扒开我的双唇,向里看去。
这一看却瞳孔骤缩,怔在原地。
“你的舌头呢?”
我的口腔中空空荡荡,舌头从根部被整个切下。
大军收复之时,我好不容易背着阿达拉偷偷躲起来。
准备在都城等着陆之渊凯旋。
陆之渊没等到,我却先等来了妹妹谢婉莹。
我高兴地跑过去,一别十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亲人。
我有好多话想要和她与陆之渊说。
“婉莹,之渊还没来吗?”
迎接我的却是谢婉莹的一脚飞踢。
她一剑斩断我的舌头,剧痛让我几乎晕厥,我惊恐地望着对方。
“你这么肮脏的人,嘴里不配喊出他的名字。”
谢婉莹挥剑就要向我心口砍来。
关键时刻是丫鬟米拉替我挡住,她的身体被利剑反复刺穿,仍然冲我大喊。
“小姐快跑!快跑!”
我跌跌撞撞地躲进阿达拉的暗室中,将将把血止住就被陆之渊的侍卫找到了。
看到陆之渊眼中闪动的几分疼惜,我委屈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
我急忙在他手掌写下,“婉莹害我”。
陆之渊愣住,宫殿外却传来谢婉莹担心的声音。
“婉莹斗胆,求陛下看在婉莹多年随军出生入死的份上,留姐姐一命!”
听到谢婉莹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害怕地躲在陆之渊身后。
他下意识搂住我,但反应过来后却狠狠将我推开。
“谢婉宁,婉莹现在还来替你求情,你竟然恩将仇报诬陷她!?”
“认清你的地位,我现在恨不得挖你双眼,将你挫骨扬灰,就算真是婉莹做的,我也只会为她拍手叫好。”
陆之渊的一字一句如利剑劈开我的心脏,痛意噬心腐骨。
不!我不能认命。
真相明明不是这样,我是有苦衷的。
我急忙扑上去抓着陆之渊的手想要继续解释。
可陆之渊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将我甩开。
“叮咚”的清脆声响起,一个造型独特的信夹从我身上滚落。
我还没反应过来,谢婉莹直接上前捡走了信夹。
她看后却脸色大变,对着我痛心疾首。
“姐姐,你怎能如此糊涂,还想着刺杀之渊哥哥后逃跑?”
陆之渊一把夺过信夹,看信的手剧烈颤抖着。
他眼眶殷红,一把抽出随身宝剑,握剑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好啊,谢婉宁,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逃!”
剑光闪过,我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宫殿中回响。
陆之渊直接挑开了我双脚脚筋。
狠厉、决绝,亦如当年我对他做的那样。
国破那年,我在城郊替人看诊时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阿达拉。
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那天救了他。
第二次见面,他用匕首抵着我的脖颈。
他告诉我礼朝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如果我不亲手杀了陆之渊,他将大开杀戒,屠城三日要所有人陪葬。
所以当陆之渊冒着生命危险,一路小跑朝我奔来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太好了阿宁,你没事就好,你放心,我这就带你离开……”
“扑哧”。
我用陆之渊送我的匕首亲手捅穿了他的心口。
虽然我熟知人体所有穴位,知道这一刀不会要他的命也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我不敢看陆之渊的眼睛,我怕下一秒眼泪就夺眶而出。
但没想到他却抓着我不依不饶。
“阿宁,为什么?”
我看到背后阿达拉的神色变得越发阴暗。
心口一抖,一狠心直接挑断了陆之渊的脚筋。
我的表现终于让阿达拉满意,他放下手中瞄准陆之渊的箭,将我拥在怀里。
……
我扯出一抹绝望的笑,如今种种全当我赎罪了。
“不要!陛下,求您让我救姐姐。”
谢婉莹看着血流如注的我,假模假式地上前想要给我接脚筋。
我意识昏昏沉沉,却突然感觉不对。
谢婉莹竟然故意将我的脚筋接错,这比砍了我的腿还痛!
我开始拼命挣扎,无意之间一巴掌扇到了谢婉莹。
结果反手就被陆之渊扇了回来。
“谢婉宁,婉莹在救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脑袋嗡嗡作响。
陆之渊只是心疼地看着满手鲜血的谢婉莹,没有分半个眼神给我。
“婉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毒妇伤害,快去洗洗,别让这脏血污了你。”
谢婉莹双眼含泪,转身侧目却对我露出得意的笑。
双脚因为筋脉错乱已经彻底坏死,此刻我连呼吸都觉得犹如凌迟。
我以为我会这么默默死去,至少保有一丝体面。
但没想到陆之渊却粗暴地将我按在床上。
他胡乱扯开我的衣服覆身上来,手掌带着热意在我身体上游走。
我霎时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陆之渊。
我惊慌失措地躲起来连连摇头。
“呜呜呜呜。”
“怎么?谢婉宁,你还要为阿达拉守身如玉?”
这一举动明显惹怒了陆之渊。
他一剑挑开我的衣衫,我的身体完全曝光在他眼前。
我崩溃大叫四处躲藏,却被陆之渊抓住了手腕,无法动弹。
他瞪大双眼看着遍布我全身的匈奴文,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婊子”“荡妇”“阿达拉的狗”……
那些刻字留下的疤经年累月,并不是一次完成。
而是刻一遍等它结痂再破开伤口。
一遍遍加深形成,已经深入骨髓,再难磨灭。
而自小学习匈奴文的陆之渊此刻却宁愿自己从不认识这些字。
“哈哈哈哈哈哈。”
陆之渊双目充血,癫狂又崩溃地笑了出来。
“谢婉宁,当年你恨不得杀了我都要投奔阿达拉,我以为他有多爱你呢,原来他根本不把你当人看啊,你怎么就这么贱,宁愿当他的狗也要背叛我?”
陆之渊双眼喷火,他提剑指向我,瞬间只感到背部一片刺痛。
这痛觉如此熟悉,我难以置信地回头,只见肩膀上出现了新的刻字。
以前阿达拉在我身上刻下匈奴文。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我庆幸自己看不懂,还能安慰自己。
但现在,冒着血水的“娼妇”两个汉字直直映入我的眼帘。
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浑身僵住。
以前连我咳嗽一声都心疼不已的人,如今却亲手在我身上刻下羞辱的血字。
陆之渊牙关紧紧咬在一起,眼中泛着水光。
“阿达拉说得没错,你谢婉宁就是一个下贱的荡妇!”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
少时我为村落看诊不小心卷入山洪,陆之渊不顾生命危险将我托举到岸上。
自己却被水流冲走,撞在巨石上摔断一条腿。
他安慰哭红鼻子的我,温柔似水。
“我的婉宁,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记忆中的“宝物”与现在的“娼妇”在我脑海里来回交叠,我感到头痛欲裂。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费力地爬向床头。
从床头隔板中,我拿出传家玉镯,献宝一样捧到陆之渊面前。
这是我们少年时的定情之物。
他曾偷偷种了满园我最喜欢的茉莉花,跪在地上向我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我拿出玉镯,他都会无条件听我的。
这么多年不管阿达拉怎么折磨我,我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玉镯,没有让它出现一丝划痕。
因为它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
我固执又笨拙地认为只要玉镯光洁如新,无论我经历过什么,我和陆之渊都可以重归于好。
“咚”的一声,陆之渊笑着松开手。
我用命守护的玉镯被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谢婉宁,你竟然还留着这个破烂玩意,可我早就不记得了。”
我疯了一样趴在地上,到处爬着捡起碎片,却被陆之渊狠狠踩住双手。
碎片扎穿手掌,瞬间鲜血淋漓。
“别捡了,谢婉宁,你不配!”
门外突传情报,陆之渊听后面露喜色,抬脚就要离开。
走之前他却恶狠狠地盯着我,将我手脚绑住,看着我空荡荡的嘴巴嘲讽一笑。
“谢婉宁,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用一生忏悔。”
我苦笑地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呼吸逐渐微弱。
陆之渊,可我好像没有以后了。
谢婉莹是在陆之渊走后出现的。
她含笑看到我身上的“娼妇”,抽出短刀,一点点割去我后背整片皮肤。
“之渊的墨宝我要珍藏,姐姐不会不同意吧?”
我像濒死的鱼,浑身抽搐,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我无力地张着嘴巴做着口型。
“婉莹,为……什……么……”
“谢婉宁,你说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阴影里,我能写字你就能作诗,我能画竹你就能描鹤,我做女将你就成了闻名全国的医女圣手!事事压我一头,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你,可是我呢?我也很努力,我也需要被关心被宠爱啊!我每天都恨不得你死!”
谢婉莹神色癫狂,如蛇蝎般狠狠瞪着我,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本来根本没有机会赢过你,可是谢婉宁哈哈,你蠢啊!”
“你伟大无私,为了陆之渊连命都不要又怎么样?现在他还不是只爱我?”
我心如刀割。
从没想过小时候跟着我身后软软糯糯叫我阿姐的小尾巴,原来这么恨我。
当年事发突然,我只能趁阿达拉不备,偷偷用谢家专用的传信方式告诉谢婉莹,陆之渊的情况,并让她先将昏迷的人带走。
我在深夜通过密道离开,前去给陆之渊治伤。
我本想和他们一起离开,但谢婉莹却说如果我也离开,阿达拉势必不会罢休,恐怕会追来将陆之渊赶尽杀绝。
何况将来陆之渊要复国,一定需要一个内应才能成功,而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看着奄奄一息的陆之渊,我心如刀绞。
但又想到枉死的千千万百姓和对我慈祥随和却以身殉国的皇上,我还是剥开陆之渊紧紧握着我的手,只留下一封书信请谢婉莹转交。
之后,我就卧底在阿达拉身边,忍辱负重。
每次我偷了情报出去,让阿达拉吃了败仗,他都会在床上对我百般折磨。
但寄来的书信中陆之渊每次只是寥寥数字。
没有疼惜,只让我再忍忍,等到复国,他必会风光大娶我。
现在想来,那些虚情假意的信,定是出自善于模仿字迹的谢婉莹之手。
而我竟然这么蠢,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
曾经那么爱我的陆之渊,怎么可能为了他的前途让我受尽委屈?
他是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让我委身于他人身下的人啊。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谢婉宁,多亏了你,我成了陆之渊最信任的军师,为他屡立奇功,战无不胜,让他彻底倾心于我,却恨透了你。”
“哈哈,陆之渊那么骄傲,你猜猜如果他知道他能重获江山是因为你朝阿达拉张开双腿得来的,他会怎么样?”
“谢婉宁,你清醒一点吧,现在你已经成了世人眼中的罪人和陆之渊眼里的破鞋,即使真相大白你们也回不去了!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了陆之渊好,你就乖乖闭嘴去死吧!”
我的脚好痛,手好痛,后背好痛,却都不敌心痛。
那痛就快要将我撕碎。
我捏了捏手中玉镯的碎屑,细微的刺痛已经无法让我保持清醒。
也许她说得对,我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陆之渊以为我被割了舌头就无法自尽,可他忘了我是医女,我想要死,谁都拦不住。
两行血泪流下,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见我真的不动了,谢婉莹急了。
她使劲踹着我的脑袋,皮靴在我血肉模糊的后背狠狠碾压。
“谢婉宁,起来,你别给我装死!”
她的丫头大着胆子上前探我的鼻息,随后吓得跌在地上。
“主……主子,她真的死了!”
“这怎么办,要是让陛下发现她的后背变成这样会不会迁怒您?要是那位知道您这么做……”
“闭嘴!”
谢婉莹脸色苍白,双手在水袖中不停发抖,却强装镇定。
“没用的东西,她死了我不说谁知道?一具尸体,烧了不就得了。”
半夜,后宫走水,我所在的寝殿燃起熊熊大火。
而就在十几公里外,陆之渊接到生母还在世的消息急匆匆赶到,竟然真在山林深处找到了活生生的临安太后。
老人家虽然形容狼狈但依然精神矍铄。
她双眼含泪,紧紧握着陆之渊的手。
“儿啊,母后都听说了,你成功复国了,做得好!”
陆之渊笑笑,可太后下一句话却让他猛地瞪大双眼。
“母后能苟活至今多亏了婉宁,你绝不可负她。”
陆之渊整个人僵住了,大脑完全停滞。
“母后,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远处皇城燃起熊熊大火,陆之渊身后传来急报声。
“陛下!沁心苑走水,罪妇谢婉宁她……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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