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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未婚夫和去世兄弟留下的小寡妇玩蜡烛游戏。
不小心燃起了大火,把我们本来要结婚的婚房烧了一个精光。
换做以往,我一定会嫉妒、委屈、愤怒。
可这次我的心却出奇地平静。
甚至感激这场大火烧没了婚纱照和恋爱几年所有的信物。
让我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理由了。
“叶岚,你别想脏了,我和梦梦是清白的。”
“兄弟死了,我有责任照顾他的遗孀未亡人。”
韩东望一如既往地狡辩。
“我相信你们,之前是我的思想境界低了,以后你尽情照顾她就行,我不会吃哪怕一滴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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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到我的话,韩东望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叶岚,我很欣慰,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思想境界也进步了。”
“虽然大火烧没了不少东西,但我和梦梦的人身安全都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些身外之物并不重要,以后再买就行了。”
“婚纱照也可以补拍的。”
陈梦梦素来洁白纯净的小脸上被烟熏火燎得一道道黑灰,有些可笑。
她走了过来,毫不避嫌地扑进了我未婚夫的怀里呜咽哭泣。
“呜呜呜,刚才的火好大,我好害怕……东望,幸亏你没有在危急时刻扔下我一个人逃命……”
“万鹏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我想我们刚才没事,也是万鹏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吧?”
被陈梦梦抱着,韩东望有片刻的尴尬,但听到了万鹏的名字,尴尬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坚定。
韩东望非但没有把陈梦梦推开避嫌,反而把好兄弟的遗孀在怀里搂得更紧。
“是啊,万鹏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一定希望你幸福快乐的。”
陈梦梦眼中水雾迷离,惹人怜爱。
像是小猫一样在我男人的怀中蹭来蹭去。
“嗯嗯,我是不幸的女人,刚刚结婚半年就失去了丈夫。”
“我又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还有你这样的依靠!可以让我不孤单,不寂寞,不空虚……”
陈梦梦在韩东望怀里又腻歪了一阵,这才抹着眼泪走到了我的面前。
开口就是柔柔弱弱的绿茶味。
“岚岚对不起,把你结婚准备的东西都给烧没了,还包括婚纱照。你放心,我一定会赔偿你的。”
“你们补拍婚纱照的钱也是我出!”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向我,背对着韩东望的。
所以她道歉的声音,韩东望听得很清楚。
却看不到她的脸。
于是接下来,陈梦梦没出声,而是对我用口型比划了一句话。
“我是故意纵火的。”
比完口型后,她就一脸挑衅又期待地看着我。
我知道陈梦梦的心思。
她是希望我被刺激得失态,再和之前那样大吵大闹、歇斯底里。
然后韩东望就会站在她那边,对我怒斥指责。
骂我小气、自私、冷血无情,没有容人之量。
他照顾陈梦梦只是讲义气之类的。
这一次我没有冲动。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陈梦梦,眼中不喜不悲。
她很意外,以为我没读懂她的唇语。
于是又比划了一遍。
“我是故意放火的,傻瓜!”
甚至陈梦梦把脸都故意往我的位置凑了过来,特别希望我能给她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陈梦梦一向是最善于使用苦肉计卖惨的。
我给她一个巴掌,她能闹得如同地球毁灭一样惊天动地。
我也如她所愿,抬起了右手,冲她的脸就伸了过去。
“啊!你别打我——”
陈梦梦夸张地尖叫一声,正要顺势躺在地上打滚。
但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我并没有掌掴她。
而只是用手轻轻替她擦掉了脸上的灰尘。
“脸都黑了,不漂亮了,赶紧去洗洗吧。”
“什么赔偿不赔偿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的。”
是啊,连男人我都不要了。
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因为我没有打她,所以陷害未遂的陈梦梦就尴尬了。
她张口结舌,不知道这戏要如何往下演。
连后面的韩东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梦梦,你太敏感了吧?叶岚虽然之前有些小心眼,经常吃飞醋,但这次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她怎么会是随便打人的泼妇?你这么误会她太不应该了,会让梦梦寒心的。”
韩东望难得在我和陈梦梦之中,选择站在了我这一边。
陈梦梦更加难堪,转动眼珠试图找理由给她自己挽尊。
还是我善解人意地开口替绿茶解围。
“梦梦肯定是刚才被大火吓坏了,出现了过激反应,我不会怪她的。”
陈梦梦连忙点头,顺坡下驴。
“是啊,我吓坏了,刚才都出现幻觉了,叶岚对不起啊。”
而韩东望看我的眼神则是在欣慰之余,又多了几分疑惑。
“叶岚,你怎么现在变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怎么?我和陈梦梦和平相处,你不满意么?”
我反问。
“满意,当然满意。”
韩东望的语气有些讪讪。
2
婚房烧了,清理收拾需要时间,晚上只能住在酒店。
我开了房,韩东望送陈梦梦回家。
按照惯例,他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会在陈梦梦那里留宿。
换做以往,我肯定抓心挠肝、夜不能寐。
虽然韩东望一再保证他留宿只是因为陈梦梦怕黑,他们是分房睡的。
但我总是怕他们控制不住会钻进一个被窝。
我会胡思乱想,越想越不堪入目。
甚至晚上偷偷摸摸跑进陈梦梦的小区,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
怕听到里面有丑陋的声音。
又怕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到……
一场大火,让我清醒了。
回首过去,仿佛一场噩梦。
我的爱太卑微了,把自己搞成了小丑。
我累了。
我可以没有爱情,但我想保留起码的尊严。
所以我只订了一个单人间,免得浪费。
飞机是明天下午五点,还有19个小时,我就要回老家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早,迷迷糊糊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韩东望与万鹏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万鹏与陈梦梦结婚,韩东望还是伴郎。
三年前,韩东望拉万鹏去游野泳,结果发生了意外,万鹏死了。
留下了新婚仅仅半年的妻子陈梦梦。
韩东望心里面有愧,觉得万鹏的死他有责任。
于是就一直照顾陈梦梦的衣食住行。
最开始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我也很可怜陈梦梦的不幸遭遇。
大家都是女人,我能体谅她这么年轻就守寡的不容易。
所以我也对她各种关怀照顾。
怕她心情郁闷想不开,主动陪她逛街、吃饭、购物。
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买单。
但时间长了,事情就变得不对味了。
韩东望与陈梦梦越来越亲密,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边界感。
他们好像才是一家人,我成了多余的那个。
陈梦梦对韩东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有的节假日等重要时刻,他永远陪在陈梦梦的身边。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怕梦梦这个时候难过。”
而我的生日,我们的恋爱纪念日,都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我能明显感到韩东望对我的疏远冷漠。
我不止一次劝他要与陈梦梦保持距离。
陈梦梦毕竟是个寡妇,不只是我会介意,外人也会说闲话的。
但每一次都遭到了韩东望的狡辩与怒斥。
骂我心思脏,龌龊,没有同情心,太小心眼……
之前我一直在忍。
现在我累了,不想忍了。
3
第二天我是被妈妈电话吵醒的。
“岚岚,你想好回来了?”
我妈的声音很激动,甚至带着颤音。
当年,我已经在老家考上了公务员,但因为怀上了韩东望的孩子。
为了不想两地分居,我毅然选择了放弃铁饭碗,去了一个离家1000多公里的城市,与韩东望一起生活。
他在创业。
我是他的贤内助。
一心希望他事业有成,我婚姻美满。
因为这个,我和家里的父母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
父母说我太傻。
说我不该把幸福都赌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而让自己牺牲了太多。
那时候,韩东望说是事业起步期。
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希望我体谅他的难处,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
我流着泪把孩子打了。
我记得韩东望半跪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哭着道歉的一幕。
“对不起岚岚,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我们一定会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宝宝……”
闻讯赶来的父母铁青着脸站在病房门口。
我妈比我哭得更凶。
我爸则是狠狠给了韩东望一个耳光。
“你不是男人!”
“更不配当我的女婿!”
父母走了。
之后的几年,我爸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虽然我妈一直让我过年回家,但我一直没脸回去。
直到现在这一场大火,让我终于做出了回家的决定。
“是,我回去了,我累了。”
“妈,对不起。”
“爸……爸他会欢迎我么?”
我妈又哭了。
“傻孩子!这是你的家啊!”
“天下哪有不欢迎子女回家的父母?”
4
和妈妈通完话后,我注意到手机上有好几条韩东望的未读信息。
昨晚夜里11点多发来的。
我没看,直接删了。
信息肯定是他要留宿在陈梦梦那里的理由。
没有看的价值和意义。
此外还有好几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大火把你们的婚纱照烧了,这就是天意!说明连老天都不愿意看到你们结婚!”
“识趣点你自己走吧,他是我的,他的心已经在我这里了。给自己留点尊严不好么?不要做爱情的乞丐!”
“我死了丈夫,他就是老天给我的补偿,是上天赐给我的男人,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么?昨天明明我都和你说是我故意点火的了,你却不敢发作,还得替我解围,太卑微了!”
“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你,我只会更加地看不起你,因为你怂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用问,这肯定是陈梦梦的小号。
我把短信删了,整理回老家的行李。
其实没什么可整理的,大部分的衣服物品都被大火给烧没了。
这几年我一直在韩东望的公司做财务,也不需要办理什么离职手续。
一个双肩包,就可以让我与这个城市,这个男人永远告别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7个小时。
刚想去酒店餐厅吃早餐,屋门忽然被重重推开。
一脸煞气的韩东望带着眼睛红肿的陈梦梦闯了进来。
“啪!”
韩东望一个耳光抽在了我的脸上。
把我从站立抽到了床上。
“叶岚!你怎么这么小人?”
“居然造梦梦的黄谣!”
“你不知道她一个寡妇,名声有多重要么?”
“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你怎么昨天装得那么大度?”
“原来你两面三刀,当面不计较,背后捅刀子!”
“叶岚,我从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心机女!”
我被韩东望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
眼前金星乱颤。
陈梦梦哭哭啼啼。
“叶岚你这么做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在业主群里说我和东望是玩滴蜡趣味游戏才起火的呢?”
“你让我怎么有脸见人啊!呜呜呜……”
“昨天只是人家生日,在点蜡烛庆生嘛,呜呜呜……”
陈梦梦奔到了床前,背对着韩东望。
又故技重施,用口型默默比划。
“嘻嘻,我自己造的谣言,你气不气?”
韩东望还在大吼。
“叶岚,你马上到业主群里公开给梦梦道歉!”
“给我和梦梦恢复名誉!”
“啪!”
我站起来,毫不犹豫一个耳光抽回到了韩东望的脸上。
本来我只是想静静离开,但他居然家暴,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
“叶岚!你敢还手?你真是死不悔改!”
韩东望捂着脸,一脸的痛心疾首。
“闭嘴!”
“韩东望,你有什么脸质问我?”
“你和陈梦梦的名声还需要我败坏么?”
“你们两个早就臭了大街!因为你明知道她是寡妇却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同吃、同住、同行!你说外人会怎么看你们?”
“自己身上有屎,就不要埋怨别人说你们身上有臭味!”
“我们完了,分手了!”
“婚约解除了!”
“陈梦梦这个骚寡妇,你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
“你不是要对她负责么?你们结婚啊!对她负责一辈子!”
“我保证祝福!还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说到这里,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婚房小区所在的业主群。
我发了一条语音进去。
“各位邻居,你们不用议论猜测了,昨天我家发生的火灾是韩东望和陈梦梦这小两口玩hjgh了,他们现在才是一对。”
“我和韩东望,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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