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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地震时，穆岚城为保护我晕倒。
苏醒后，他觉醒了体内的第二人格。
第一人格忠诚本分，痴情绅士。
第二人格浪荡不羁，到处留情。
每次与外面的女人鬼混后，他都显得特别痛苦。
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乔安！我不想出轨的！我控制不了心中的魔鬼！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我现在被两个互相矛盾的人格折磨，已经要精神分裂了！”
望着痛苦的未婚夫，我不忍责备，而是一门心思寻找心理医生治疗他的精神疾病。
却偶然间发现了他的秘密日记。
“20多年循规蹈矩地活着太亏了。”
“乔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初女，更是我心中永远的刺！”
“总觉得她脏了。”
“我要是不在婚前尽情放纵一下，岂不是白活了？”
“伪装双重人格真是一个天才的主意！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吃，还能惺惺作态地卖惨。”
“这样即使我把乔安虐百遍，乔安也不会离开我的，我等于拿到了出轨的免死金牌。”
“嘻嘻，穆岚城你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1
眼泪如海。
我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穆岚城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
可第一次恩爱时，我没有落红。
小时候是练体操的。
可能是因为在剧烈运动中受到了撞击，导致我的初女膜意外破裂了。
事后我和他解释过很多次，还专门在网上查了相关资料给他看，证明这样的例子是真实存在的。
穆岚城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他完全信任我的人品。
“乔安，你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乱搞的。”
“话说回来，就算是你之前有过情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过去很正常的。只要不让过去的牵绊影响以后的婚姻就可以了。”
“我不是大男子主义的老古董，我研究生毕业，受过高等教育的。”
当时听了穆岚城的话，我无比欣慰和感动。
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知冷知热、绅士体贴的好男人。
结果被现实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当时多感动，现在就有多寒心。
原来他一直很介意，一直不相信我，一直觉得我脏了。
眼泪越流越凶，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
身体下面渗出了血！
我流产了！
2
直到流产，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2个月。
但因为受到了巨大刺激导致情绪波动，没有保住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从妇科离开，我疲惫地回到了家。
还有一个月是我和穆岚城结婚的日子。
婚房装修得温馨、喜庆、浪漫。
墙壁上挂着郎才女貌的婚纱照。
而在主卧绣着鸳鸯戏水的婚床上，穆岚城正搂着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肆无忌惮地纠缠厮混。
空气里满是混乱、堕落的气息。
内衣、袜子，撕破的安全套包装扔了一地。
自从那次地震穆岚城觉醒了第二人格后，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把他捉奸在床了。
双重人格是指一个人具有两个相对独特并相互分开的人格。
以初始人格为主人格，分裂人格为亚人格的一种精神变态现象。
一个人会有两种思维方式。
互相不受干扰和影响，完全独立运行。
之前这种双重人格的设定，我只在科幻电影里面看过，没想到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但穆岚城拿出了精神病院的诊断证明和病历，证明他就是因为地震刺激，才把第二人格给唤醒了出来。
他的第一人格是一个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
对我忠诚专一，从不会出去沾花惹草。
他的第二人格却是一个浪荡癫狂的X瘾男。
风sāo浪荡、无女不欢，出轨劈腿是家常便饭。
就像是我此时眼前的不堪入目。
明明我这个未婚妻已经站在门口了。
与穆岚城鬼混的女人已经惊叫一声，拼命用床单遮挡暴露的身体了。
穆岚城依然没羞没臊、我行我素。
一边在女人身上青筋暴露地扑腾，一边冲我五官扭曲地嘶吼。
“看什么看？喊加油啊！”
“看你老公的活儿棒不棒！”
“你也学着点伺候男人的本事，别在床上和死鱼一样，一点都没有趣味！”
借着伪装人格的掩护，他可以肆无忌惮羞辱我的感情与自尊。
以往遇到这样的场面。
我一方面觉得痛苦。
觉得自己遭受了无法承受的精神折磨。
另一方面又自责。
觉得穆岚城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他不是在地震里舍死忘生地救自己，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精神疾病。
所以哪怕他已经把“偷情”搞成了“明情”，我也没想过分手。
反而更加温柔贴心地照顾他。
寻找各种办法试图治疗好他的双重人格。
甚至咨询了很多国外的心理专家。
但此时，我已经知道他是在演戏。
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对我的侮辱、欺骗才是真实的。
哀默大于心死。
对这个男人我已经彻底绝望，所以反而不痛苦，而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了。
“你们继续干，不打扰你们了。”
3
半小时后。
女人整理好衣服，脸上带着媚笑与满足走了。
手里还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手包。
作为上市公司的高管，穆岚城年薪百万，出手一向大方。
女人随意瞟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盛气凌人。
在她看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又最可悲的女人。
能让小三如此嚣张，我简直就是天下所有正室的耻辱。
又过了几分钟，脸上还带着口红印的穆岚城也出来了。
他一下子扑到了我的面前，扑通跪倒，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流涕。
“乔安对不起，刚才是我的第二人格在做蠢事，他又伤害你了！”
“我真的不想出轨的，我只想和你一心一意，白头到老，根本不想在外面沾花惹草、胡搞乱来。”
“我觉得和一个女人做一万次，要比和一万个女人堕落更有意义！”
“只是我没法控制我的第二人格，他就像是一个魔鬼，我阻止不了他的胡作非为……”
“呜呜呜……对不起……虽然不是我成心犯的错，但到底还是伤害你了……”
“啪啪啪！”
穆岚城用手狂打他自己的耳光。
力度很大，脸都打红了。
表现出他似乎真的在忏悔，在内疚。
一番惺惺作态后，穆岚城这才一脸希冀地看着我。
“乔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你会包容我的是吧？”
“不要抛弃我！否则我真的会死的！”
“我现在被两个互相矛盾的人格折磨，已经要精神分裂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治疗的，我已经在吃药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茶几下拿出来好几个药瓶。
从里面倒出来十几片我叫不出名字的药，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连水都没喝，噎得直翻白眼。
真是好演技啊！
穆岚城不混演艺圈，真是整个影视业的巨大损失。
好不容易等到穆岚城的做作结束，我才淡淡开口。
“我怀孕了。”
4
“怀孕了？”
“真的？”
“我要当爸爸了！哈哈！我要当爸爸了！”
穆岚城在错愕了几秒后，兴奋地欢呼雀跃。
他冲上来狠狠把我抱了起来，想要原地转圈显示他的快乐。
但马上又轻轻把我放在了沙发上。
“轻拿轻放，轻拿轻放。”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耳朵贴在了我的小腹上，似乎想听到宝宝的胎动。
“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我随后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炽热的火山上。
穆岚城脸色剧变，浑身颤抖。
震惊、愤怒、疯狂。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这个刽子手！”
他此时的情绪激动倒不像是演的，而是真的受到了巨大刺激。
甚至挥舞着巴掌，距离我的脸只有一寸之遥。
努力用残存的理智控制没有掌掴在我的脸上。
“乔安！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问我的，其实也是我想问他的问题。
虽然孩子是意外流产的，但我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因为我很想看一看他歇斯底里、抓狂崩溃的模样。
“为什么打掉？”
“因为你啊！”
“你是一个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狂，什么时候会胡来。你觉得自己能当一个称职的父亲么？”
“我可以容忍你的反复横跳，可以容忍你往家里面带不三不四的女人。”
“但我不想我的孩子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
“不想她问我和爸爸又亲又抱的女人是谁！”
“那将会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的理由很充分，无可辩驳。
穆岚城脸上的肌肉扭动，他的声音已经嘶哑。
“那你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因为我的双重人格是——”
他几乎把“假的”脱口而出，好在关键时刻止住了。
“啪！”
穆岚城狠狠一巴掌砸到了玻璃茶几上。
“乔安，你自作主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婚我看没有再结的必要了！”
他气愤愤地摔门而去。
仿佛他是一个受害者。
分手？
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不想再与这个戏精有任何的关系。
之所以我没有当他的面，揭破他伪装双重人格的秘密，只是因为我想给自己留最后的一丝尊严。
我已经够可笑了，不想再在穆岚城面前像一个哭泣抱怨的小丑可怜虫了。
5
随后的几天，穆岚城一直没和我联系。
我乐得清静。
倒是那天被我发现和穆岚城鬼混的女人找上了门。
她自我介绍叫李潘潘，是穆岚城公司公关部的。
“听说你和穆总的婚约取消了？”
李潘潘矜持地捏着手里修长的女士香烟。
“你们分手是好事，因为穆总的双重人格是假的，我偷偷看他把药瓶里面的治疗药物都倒进了垃圾桶，往里面放的都是钙片和维生素。”
“穆总在玩，我玩得起，因为我年轻。但你玩得起么？”
“不要试图去求穆总回心转意，那样你只是自取其辱。”
李潘潘脸上是毫不掩饰往上爬的野心。
她巴不得我和穆岚城彻底断了，她好趁机上位。
我当然不会与穆岚城重归于好，有条不紊地处理解除婚约的事情。
打电话给预定的酒店和婚庆公司，取消订单。
已经定好的蜜月旅行，也戛然而止。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告知亲朋好友，不用准备红包赴宴了。
同时我把穆家给的38万8彩礼，原卡给穆岚城寄回了他的公司。
彩礼是穆家定的。
38万8，取“三家一起发”的意思。
我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没打算靠卖女儿挣钱，所以我妈把彩礼都给了我。
同城快递的速度很快，早上发的，中午穆岚城就收到了。
刚显示签收完毕，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安，你真的要分手？”
“你就一点没有挽留我的意思么？”
“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你就不知道服软么！”
“在你心里，我这个未婚夫到底有没有地位？你到底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了什么？”
他连珠炮地质问。
原来他那天说分手，是玩欲擒故纵的手段。
希望我哭天抹泪地求他。
可惜我对他已经彻底绝望，只想一刀两断，从没想过拉扯纠缠。
“穆岚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我的分手决心如此坚决，穆岚城真的慌了。
又在电话里对我百般哀求。
“我不分手！”
“更不会和你解除婚约！”
“对不起乔安，我错了，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的双重人格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大压力，你也是迫于无奈才打掉孩子的。”
“我不该和你发火，不该埋怨你，而是应该加倍呵护你，照顾你。”
“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双重人格，不再伤害你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此时他能和我坦诚，他之前是伪装的双重人格，我或许都会动摇。
但他依旧选择了继续演戏，继续骗我。
我手里拿着电话，眼光看着电脑屏幕。
那是穆岚城的博客。
博客这东西十几年前很流行，现在几乎没人玩了。
但穆岚城却有在博客里写私密日记的习惯。
我也是偶然间翻到他的同学录才发现的。
此时他的博客里，就显示着一篇最新的日记。
“想分手？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没有玩够！”
“乔安说打就把我的孩子打了？可见这个女人从没把我放在心里！”
“亏我还这么爱她包容她？哪怕她不贞，我都没舍得分手。”
“哼！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舍得结束？”
“所以我一定要娶你！”
“一定要让你再给我生一个孩子！”
“什么时候我玩腻了，你才可以离开！”
看着博客里残忍的文字，听着手机里虚伪的表白。
“好啊，我们不分手，我舍得离开你呢？”
“婚约继续。”
“还有三周，我就嫁给你。”
我笑着说。
既然这么爱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6
三周后，我和穆岚城的婚礼如期举行。
高朋满座、亲友如云。
觥筹交错、温馨喜庆。
我看到那个狐狸精李潘潘也来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爱马仕。
只是盯着我的眼神不再优越，而是充满了仇恨与怨毒。
婚礼的环节琐碎繁杂。
幸亏请的司仪不错，很会搞气氛。
一会儿搞笑，一会儿煽情，始终没有冷场。
他还特意提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场地震。
穆岚城是如何在危急之中，舍死忘生保护了他的爱人免于伤害。
把一些眼窝子浅的人，都给感动得流泪了。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宣誓环节。
司仪一脸严肃。
“亲爱的朋友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见证两位新人的神圣时刻。在这个充满爱与希望的日子里，我想为他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并分享这段结婚宣誓词。”
“穆岚城先生，你愿意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向乔安小姐许下永恒的誓言吗？你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都始终如一地爱她、尊重她、支持她，与她携手共度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吗？”
穆岚城就站在我对面不到30公分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点头。
“我愿意！”
掌声如雷。
司仪又看向了我。
“乔安小姐，你也愿意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穆岚城先生的深情吗？你愿意成为他生命中的伴侣，与他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雨，分享彼此的快乐与悲伤，直到永远吗？”
穆岚城和场内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期待那一句“我愿意”。
我轻轻开口。
“我的第一人格愿意。”
“但我的第二人格不愿意。”
“此时此刻，我决定听从第二人格的意见。”
边说，我边把刚刚戴在手指上的钻戒狠狠摘下扔到了地上。
“穆岚城，我不嫁给你了。”
穆岚城傻眼了。
“乔……乔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凑巧也苏醒了双重人格而已。”
“我的第二人格，十分十分厌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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