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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为了追到高冷校草段浩林，我剪去长发，脱下短裙，投其所好苦练篮球。
终于，我不要命一样熬走了他身边所有人，成为他的专属助理。
我以为我们亲密无间，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
但他转身和我妹妹官宣订婚。
旁人怕我生气，他却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嘲讽我。
“祝卿卿？她也算女人？”
我捏紧手中的绝症报告单，心灰意冷，终于决心放弃。
可段浩林却为了挽回我，割腕自杀，鲜血流了满地……
……
“祝女士，祝女士！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说你只有三个月寿命了……”
“好的好的……什么？！”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的指尖颤抖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医生，弄错了吧，我一直运动，身体应该很好，刚刚晕倒只是天气太热了……”
“没有错，祝女士，你的身体早就透支，现在脏器衰竭。”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地上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段浩林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屏幕上他的消息也一条条弹出来。
“祝卿卿，你好大的胆子，敢不接我的电话！”
“不就是中暑了，至于在医院待这么久？”
“球场不是你家，别耍大小姐架子，限你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就别来了！”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诊室，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走回了体育馆。
隔着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了段浩林。
他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像春天的白杨，生机焕发。
而我却是死气沉沉，行将就木。
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病，会心疼我吗？
我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竟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
我刚要推开，却看到祝思语一身运动短裙，俏皮地将冰镇可乐递给段浩林。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两个人，生怕段浩林发火。
因为他极为重视健康，从不喝饮料，更别提可乐这种碳酸饮料了。
有次比赛场地太偏，附近没有水。
我跑了2公里，跑得满头大汗才给他买了一瓶果汁，结果却被他反手都泼在我脸上。
“祝卿卿，这果汁糖分这么高，你要害死我啊？”
我以为祝思雨语肯定要被骂，想着进去打个圆场，毕竟她算是我的妹妹。
“等等。”
但没想到段浩林抬头看见一脸焦急的我，突然露出轻蔑一笑。
直接接过可乐，大口喝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球队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一向沉稳的教练都震惊地张大了嘴。
“祝卿卿，已经两个小时了，你又滚回来干什么？”
我的双脚被钉在原地，失神地看着对方。
一旁的教练见气氛尴尬，挠了挠头皮。
“我说阿浩啊，卿卿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你还是稍微温柔些。”
听见教练的话，段浩林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你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祝卿卿？她也算女人？”
“她自己觍着脸倒贴当我的助理，就应该做好准备，这么不专业不敬业，我骂她是她活该！”
“她敢有意见，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我。”
身后所有人都笑成一片。
祝思雨也捂着脸娇羞地笑着，身子软软地贴着段浩林。
我的脑内一片轰鸣，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般传来阵阵剧痛。
我苦涩一笑，捏紧手中的报告单，转身离开。
走到学校的人工湖，夏末的晚风裹挟着水汽从湖面吹来，引得我一阵瑟缩。
平静的湖水像有着神秘的吸引力。
鬼使神差，我坐在湖边栏杆上，脚尖向前探去……
“小心！”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我，将我从栏杆上拽下来，拥入怀里。
皂荚的清香瞬间将我围绕。
我回过头，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男生。
对方紧皱的眉头，再看清我的脸后瞬间舒展，开心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是你啊？”
我有些诧异。
“你认识我？”
男生将我轻轻放下，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
“你很有名。”
听到这，我呼吸一紧，难堪的情绪爬满心头。
是啊，这个学校谁会不认识我呢？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无非就是段浩林的知名舔狗。
不男不女的假小子。
荒废学业的恋爱脑千金……
“我看过你打球，球场上的你简直闪闪发光，我可是你的粉丝！”
他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瞪大双眼，呆呆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当初为了让段浩林认可我。
我曾经到处参加比赛，想要拿到给他当陪练助理的资格。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是因为段浩林，而是因为我，而认识我。
一股暖流涌入心间，烘得脸颊也变得热热的，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也……也没那么厉害吧哈哈。”
“当然厉害了！所以后来你不打球后我很可惜来着。”
说到这，对方突然郑重其事地握住我的肩膀。
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是黑暗中照向我的一束光。
“祝卿卿，你要相信你不需要站在别人的光环下，你自己就是璀璨的明珠。”
耳边一片轰鸣，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时隔多年，我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打开手机，消息和未接电话像是雪片一样不断弹出。
“祝卿卿，今天的鸡蛋七分熟，不要忘了，笨手笨脚每次都煎老！”
“你人死哪去了？晨跑为什么不来？”
“昨天的球场没整理，行程表也不发，你在干嘛？”
“祝卿卿，如果因为你影响了我的比赛状态，我不会放过你，限你今天来球场给我道歉，敢不来，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我面无表情地滑过所有信息，内容全是命令、抱怨、责怪。
昨天我在陪他练球时直接晕倒，鼻血流了满脸。
可他从始至终却连一句关心和问候都没有。
现在，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他再也不是我小时候喜欢的那个人了。
小时候，他是不受重视的私生子。
我是不入流的脏糠之妻生的女儿。
在看人下菜碟的二代圈子里，我们显得格格不入。
偶然一次聚会时，因为我不小心撞倒了祝思雨。
她擦破了皮，愤怒地指挥她的小跟班，剥光我的衣服，将我推下泳池。
我惊慌失措地紧紧捂着身体，想张口呼救却只有源源不断的水，涌入口鼻。
那一刻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恐惧与无助将我淹没，缓缓沉入池底。
绝望之际，是段浩林救了我。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一般，潜入水中将我捞了起来。
他脱下衣服罩住我的身体，自己却因为救我时我无意识地挣扎，额头被大理石撞伤，鲜血染红了整池水。
直到今天，每逢阴雨天，他的头还会隐隐作痛。
每到这时，我都心疼自责得不行。
平心而论，确实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正因如此，我以为我了解了真正的他。
他的毒舌只是害怕受伤的伪装。
他的羞辱与轻视是对我真心的试探。
他的心还是鲜红温热的。
所以这么多年，即使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心甘情愿地当他的保姆、司机、厨师。
甚至剪下长发，脱下裙子，只为了方便陪他练球。
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心就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我竭尽全力亮起的微弱星光，根本融不化他，反而燃尽了自己。
他的救命之恩，我已经用命相抵了。
下楼后，客厅瞬间响起祝思雨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这是谁啊？真稀罕啊，你今天竟然没巴巴地跑去当浩林哥哥的小跟班？”
我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饭。
可祝思雨显然不肯罢休，被吵得不耐烦了，我掏了掏耳朵。
“大早上哪来的狗叫？”
祝思雨恼羞成怒，“祝卿卿，你说谁是狗呢。”
“谁在叫谁就是狗。”
“你……”
“你们两个够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祝思雨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低头吃饭。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对方。
今天竟然连着祝思雨一起骂，他是不是没睡醒。
我在这个家从来都是透明人。
因为我的亲生父亲祝国涛从来都是明晃晃地偏心祝思雨。
那次泳池，祝思雨差点把我害死，可父亲却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因为我不着寸缕的样子，让他丢人。
因为我害得段浩林头破血流，还要让他赔人情。
因为我让他的心肝宝贝女儿祝思雨流泪，让他心碎……
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
没人在乎，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吃完饭，祝思雨率先走人，门口有专车送她去学校。
祝国涛也擦擦嘴，转身准备离开。
瞥了一眼还在喝汤的我，他的身形一顿，酝酿半天才开口。
“你今天有课去学校吗，要不要一会张叔送完思雨回来接你？”
祝国涛突如其来的关心，直接让我一口汤咳进肺里。
我惊悚地回头像看鬼一样，看着祝国涛，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我也要上学，关心我怎么上学的问题吗？”
祝国涛被我噎了一下，下不来台，脸色骤变。
“你还怪起我来了？成天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跑，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吗？把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有什么用？还不是拿不下人！”
“还是思雨争气，我实话告诉你，段家已经提出要和我们家定亲的事情了，段浩林马上就要和思雨在一起了，你不要再不要脸地纠缠自己的妹夫，让人看笑话了，听懂了吗？”
我和段浩林之间也并不是全然清白。
某次他赢了省冠军，约了球队一起庆祝，结果喝多了。
我一个人扛着一米八九的段浩林，把醉醺醺的他送回家。
他却反手把我拉入怀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水到渠成。
将自己完全交付后，我更是认定了此生非他不可，心里甜蜜异常。
可第二天醒来，看到一切的段浩林却瞬间慌乱。
他难得温柔小意地拉着我的手哄我。
“卿卿，在没有取得全国冠军前，我是不会考虑男女的事。”
那段记忆一直刻在我的脑海。
我自以为得到了他此生的承诺，所以就算受尽别人的嘲讽和白眼也毫不在乎。
我坚信等我陪着段浩林登上巅峰，他的冠军奖杯会是我们最好的新婚礼物。
现在一切幻象都被段浩林亲手打破。
我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什么事业、冠军都是借口，他可以随时结婚。
甚至会娶那个往死欺负我的妹妹，却唯独不会娶我。
可我已经不会再为段浩林悲伤了，一颗坏死的心脏又怎么会痛呢？
我毫不在乎地抬头冲祝国涛笑笑。
“不好意思啊老祝，给你丢人了，不过没事，你不还有一个给你挣面子的好女儿祝思雨吗？”
我以为祝国涛会毫不留情地奚落我，没想到他却反而愣住了。
过了半晌，他僵硬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问一句话，一句我深深埋在心底多年没有问出口的话。
鉴于我时日无多，怕以后没有机会，于是我选择说出口。
“老祝，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祝国涛眉头紧皱，嫌晦气一般愤怒地瞪着我。
“因为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你死了我只会大摆宴席庆祝，就当我从没生过你这么丢脸的孩子！”
我坐在椅子上笑出了声。
为自己还对所谓的亲情抱有幻想而感到可悲。
刚走进体育馆，就听到里边传来段浩林的怒骂和摔打东西的声音。
“你有病啊，这个球你怎么能这么打，是不是猪脑子？”
“砰！”
篮球砸在我脚边。
场内所有人的视线也一起集中到我身上。
而我的视线却飘向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祝思雨一身白裙，乌黑卷发，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朝我打招呼。
她的手里还抱着段浩林的贴身衣服。
段浩林有洁癖，我虽然做了他四年的助理，可他的贴身衣服却从不让我碰。
就连我碰过他的地方，他都要喷酒精消毒。
“哼，祝卿卿你来干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今早不来，你就永远不用来了？”
“知道错了没？跪下道歉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我视线转回，看向朝我走来的段浩林。
少年眉毛高高扬起，眼里都是傲慢与桀骜。
“知道错就好……”
“我没错。”
我和他同时出声。
段浩林在听清我的话后，瞬间染上了怒气。
教练急忙来拉圆场。
“哎呀，好了，都少说两句，卿卿回来就好，你不来小祖宗就把我折腾得满头包，还是卿卿你负责我放心，来来来开始练习吧。”
教练说着就把手中段浩林的训练表递给了我。
我没有伸手去接，训练表径直掉在了地上。
“祝卿卿你什么意思，得寸进尺了是吧？”
段浩林两条眉毛紧紧拧着，眼里似乎要喷出火。
我没有理他，而是掏出书包里的信。
周围传来起哄声。
“哎哟，情书，段哥，卿卿姐不会要表白了吧？”
段浩林臭着的脸才慢慢放缓，傲娇地梗着脖子，眉眼间是止不住地嫌弃。
“祝卿卿，和你说了多少次，别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转头将信封递给了教练，一字一句犹如耳光抽在段浩林的脸上。
“教练，从今天起我正式辞任段浩林助理。”
一向敏捷的段浩林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一把上前抓住我。
“祝卿卿，没人有时间陪你胡闹，马上比赛了，昨天的事算我原谅你了行了吧，你能不能别犯蠢想吸引我注意了！”
我一根一根掰开段浩林的手指。
随着我的动作，段浩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直到我将他完全推开。
我扯起一个冷笑，眼神毫无波澜地望着他。
“段浩林，我一生做过最蠢的事就是陪你浪费了这么多年，听好了，从今以后老娘不伺候了。”
段浩林身形打着晃，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我没再理会他，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背后再次传来段浩林气急败坏的声音。
“祝卿卿，你这种下作手段对我没用，我警告你，你今天敢走就再也别回来了！”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背着身送了他一个中指，语气轻快。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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